一頁:當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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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喜歡的類型,他是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我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我是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喜歡的人。
我與李芒的初次相識要倒退到那個充滿拚搏汗水的高中時代,確切地說是高二。我所在的高中與許多高中一樣,不會初上高一就開始分文理科,而是把高一一年當做緩衝期,打下基礎並讓我們認清自己的喜好或者擅長領域,然後作出正確的選擇。高一下學期期末的時候會進行分班考試,根據成績並根據選擇進行分班考試。一上曆史跟地理課就睡覺的我,毫無疑問得選擇了理科,身為學渣的我在考試正常發揮的情況下被分到了一個普通班,不是學渣的他在考試發揮失常的情況下被分到了和我一個班,然後我們的同學生涯就此開始。
第一次見他,好像坐在我的右下桌,之所以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當時的他好似人群中的一股清流。那是新同學見麵的第一節課,部分同學因為高一也是一個班,因此有部分人也是比較熟悉的,麵對不熟悉的人,大家也都是嘰嘰喳喳開始自我介紹,試圖更快的認識更多的朋友以及盡快的讓更多的人認識自己。而李芒,好似周圍一切的人與物都跟他無關一樣,他雙手堵住耳朵拖住那一顆沉重的頭,手肘撐在書桌上,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英語書,似乎要與周圍人做無聲的反抗,別人發出嗡嗡的吵鬧聲,他發出一個個英語單詞。當時坐在他周圍的人都被他吸引了,特別是一群八卦的女生,對他很是好奇,都主動跟他打招呼,他抬起頭象征性地自我介紹了一個,然後又低頭看英語單詞了。那時候的我啊,看著眼前這個長著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皮膚黝黑,麵無表情的男孩心想:肯定是個不好惹的角色,以後還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可誰又知道在以後受盡欺負的那個人不是我,而是這個大個子呢。雖然他一米八幾,我一米六都不到,可這不影響他屈服於我的淫威之下。我以為日後跟他肯定交情不深,可誰又知道日後的我們交情非淺呢。直到後來熟到經常同桌做在一起用同一副耳機聽歌的時候,我才問他為什麽見他第一麵的時候他那麽認真的讀書,他也才告訴我那是因為考試考差了心情很不好,你看,多麽有自尊心的一個男孩子啊。
雖然他長得人高馬大,可因為他好兄弟也是我好朋友的原因,我是毫不吝嗇地開始欺負他,因為他不會跟女孩子生氣,反正不會生我的氣,所以我總是使勁欺負他,我一個人欺負他還不夠,總是聯合坐在周圍的同學一起欺負他。那時候啊,我總是在他喝的飲料裏麵加點“調料”,然後等他一口喝下的時候再裝作無辜地告訴他一切實情,或者是在他上廁所的幾分鍾內,把他喝的礦泉水倒在他的板凳上麵,然後趁他入座的時候分開他的注意力,讓他清爽一個夏天......這樣的惡作劇數不勝數,多到後來他都成了習慣,問都不問就知道那是我的傑作。現在想想,當時的自己也真是過分呢,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後悔,因為不知道讓自己平淡無奇的高中生涯多了多少樂趣呢。
當然,我與李芒的生活大部分都不是在惡作劇當中度過的,而是在互相學習、互相調侃、互相幫助、互相開導對方以及在一個個晚自習中戴著同一副耳機邊聽歌邊學習當中度過的。那時的我和他對歌曲的品味可以算得上是誌趣相投,彼此都過了該非主流的年齡,更是對當下流行不甚歡喜,鍾意的大概是Beyond、張國榮、張學友這些唱的歌曲。那時的我和他邊聽歌邊聊天,同時還佯裝著寫作業,寫到一半突然打開話題好像是常有的事情。恰逢其中一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另一個人便會跟對方聊聊人生開導對方。
第一個見麵的時候以為李芒是個成熟少年,至少長相上看起來是這樣的,後來熟悉了才發現,大個子李芒身體裏住了個小孩子,很可能還是個小女孩。當然,我並不是指那種行為舉止特別娘,可能是母親是教師的原因,作為一個男生,他很紳士,也很有擔當。可是我們這些朋友麵前,他又顯得有些幼稚、有些孩子氣,不過這些在今天看來我覺得都是很難能可貴的事情。之所以說他心裏麵住著個孩子,是因為他是一個特別容易將喜怒哀樂寫在臉上的人,他一高興就像撿到糖的孩子,嘴巴笑到合不攏嘴,他一難過,彷佛全世界拋棄了他,眼淚藏不住地流下來。當然,他也有認真的時候,那就是在學習的時候,大部分的學習時間,他都顯得很認真,畢竟,那時候的他也有一股不服輸的勁,也是一個有夢想的少年。
其實在高二高三與他相處的兩年裏,我並沒有覺得李芒真的有多光芒萬丈,隻是覺得這個高大個是個不錯的男孩子,誰要是與他在一起肯定會很幸福。但到後來高中畢了業,大家各奔東西,我與他後來的聯係中,我看到了他很多以前未曾看到的一麵,了解了他更多深層次的想法,有那麽一刹那我覺得,這不就是我喜歡的類型麽?可過了那麽一刹那,我又知道,我跟他是一輩子都不可能走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