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受夠了欺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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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爭緋才不會覺得撐,她不是會勉強自己的人,如果吃不下,就肯定會停下刀叉筷子。

    品嚐精品美食是她為數不多的愛好,又怎麽可能逼迫自己不舒坦。

    不過麵對不怎麽熟的男人,總不能坦言說自己能吃著呢,不用擔心。

    她換了個溫婉一點的說法,“沒有事,不會覺得難受。”

    陸鎏這才放鬆了眉頭,他是真怕喬爭緋吃壞了自己,擔心之下,他提出一起到附近走走,喬爭緋猶豫了一下,同意了。

    結了賬,兩人走出餐廳,沿著餐廳一邊的楓樹林往前走。

    楓樹兩邊分開長,遮天蔽日,像是火燒漫天,跟喬爭緋的裙子倒是挺搭調。

    喬爭緋覺得陸鎏有點不對勁,他情緒低沉,強撐著精神,她有種感覺,如果她現在不在邊上,他一定會來根煙,然後眉頭皺的死緊。

    她在心裏權衡了一下,以兩人現在的關係,到不到可以關心一下的地步。

    踩著高跟鞋向前麵走了三步,喬爭緋看了眼陸鎏,開了口:“我感覺你心情不是很好,是發生什麽事了麽。”

    陸鎏正在走神,沒聽清她說什麽,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奇怪自己表現得這麽不明顯,為什麽她察覺到了。

    沒有,隻是剛從部隊回來,有點不習慣。”

    他跟喬爭緋還沒有熟到那種地步,不好開口跟她將心事。

    成人之間的交往禮貌而疏離,距離產生安全感,大家都懂的道理,喬爭緋也就從善如流的沒再開口。

    兩人走了一會,喬爭緋說她好多了,陸鎏就將她送回喬家,然後開車回了陸家。

    剛回到家,老李就讓他到書房去,說老爺子等了他很久了。

    陸鎏對他點了下頭,書房的門半敞,老爺子正在桌前揮墨,他進來的動作沒有讓老爺子分神,筆鋒不停,在紙上緩緩走出一個刃字。

    停下筆,陸易珅靜站在桌前,打量著宣紙上的黑字,半響,朝站在桌前的陸鎏招了招手。

    陸鎏走過去,陸易珅問他:“覺得怎麽樣?”

    爺爺的書法又精進了。”陸鎏由衷誇讚。

    陸易珅年輕時是富家少爺,從小就請專人教習各種藝術,他本人比較喜歡下棋和臨摹,一手行書行雲流水,風骨灑落,而且隨著年紀越大,字寫的越顯味道。

    陸易珅的目的不是想聽陸鎏誇他字寫的好看,而是想讓他看清字本身的意思。

    手指在紙上點了點,陸易珅問:“你看出了什麽?”

    陸鎏小的時候,陸易珅除了教他練習槍法,訓練體能,還包括各種大家族都會教子嗣的東西。

    比如接人待事,還有能拿的上台麵的才藝,學藝不是為了顯擺,而是為了在某些特殊的時候,不至於一點能拿的出來的東西都沒有,讓人笑話。

    陸鎏懂一點書法,但因為沒什麽興趣,所以隻懂皮毛,他不知道老爺子此舉是什麽意思,思慮片刻,開了口:“這刃的一點位置很微妙。”

    陸易珅眼裏露出興味,對他揚了下頭,示意他接著說。

    陸鎏仔細看著這個刃字,“點本來應該在刀左中位置,可現在拉的太長,我看過爺爺您的書法,寫刃字的時候並不會特意拖長這個點,爺爺是想告訴我什麽?”

    陸易珅看著他,眼中帶著深意:“你以為我想告訴你什麽?”

    陸鎏搖搖頭,他隱隱清楚,但是不想說出來。

    這一點藏在刀下太長時間了,是時候開鋒化刃了。”陸易珅眼底閃過精光,現下時機已經成熟,陸鎏是時候拋下酒囊飯袋的表麵,去開創自己的天地了。

    陸鎏沒說話,在陸易珅望著他的眼神漸沉時,才慢慢開口:“爺爺,我不準備去軍隊發展,從商也是不錯的選擇。”

    他大學念的不是軍校,怕李程素作妖,所以即使成績遠超過軍校錄取線也沒有考慮,而是上了普通大學,專業選的是經管。

    陸易珅目光深沉的盯著陸鎏,沒有急著發怒,想從他臉上看出端倪,無奈眼前的青年早已不再是當年稚嫩的小子,如果不想把情緒表露在麵部,就根本無跡可尋。

    說說理由。”老爺子坐了回去,從抽屜裏拿出一根古樸的煙槍,滑了根火柴,點燃煙草。

    在軍隊曆練了兩月,我才發現,裏麵生活太過規範枯乏,不適合我。”陸鎏沒說實話,不過是隨便找了個借口。

    老爺子看著陸鎏長大的,就算從表麵看不出端倪,陸鎏一開口,就知道他在敷衍。

    毫無征兆的拎起桌上的煙灰缸大力砸向陸鎏,陸易珅一把將手裏跟了自己有些年歲的煙袋摜向桌麵,力道之猛,白玉煙槍當場斷裂,斷掉的那頭在桌麵上彈了一下,落到地麵,發出一聲悶響。

    陸鎏沒動,任由煙灰缸從肩膀處落下砸到腳麵,眉頭都沒皺一下,陸易珅不發脾氣才不正常,發泄出來他才能鬆一口。

    不知好歹的東西!”陸易珅氣急,胸口上下起伏,怒瞪著陸鎏,恨不得用棍子抽死他。

    老子辛辛苦苦的訓練你,培養你做繼承人,一句不適合就算了?你他媽心裏琢磨什麽都給我吐出來,要不然老子打斷你的腿!”

    太過氣憤,多年沒說髒話的陸易珅一下爆了粗,從桌下抽出拐杖,重重扔在書桌上。

    陸鎏也沒想瞞著他,依照老爺子的性格,不是那麽容易糊弄過去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看向老者,敞開心扉,開誠布公。

    爺爺,我知道你在我身邊安插了人,所以你也應該知道,我在軍隊的兩個月是怎麽過來的。”

    陸易珅皺眉:“我不認為你連那點苦都吃不下。”

    李程素的消息靈通,得知陸鎏要去軍隊後,就給自己兒子打了電話,陸瑞在軍隊幾年,基礎人脈是有的,打個招呼,就夠陸鎏喝一壺的。

    軍隊裏的人雖然知道他是陸老疼愛的孫子,但是天高皇帝遠,老爺子總不可能因為孫子在部隊訓練的稍嚴苛一點,就勞師動眾的發落誰。

    陸鎏並不是吃不了苦的人,老爺子性格出了名的嚴苛,陸鎏從小是他親自訓練的,刮風下雨訓練都不間斷,而且每年的訓練都會加重強度。

    在這樣的高壓下,一般的訓練真難為不到他。

    被刻意為難,陸鎏也沒覺得多累,隻是心裏格外不爽,尤其在得知幕後是誰支使的之後,更想直接殺到陸瑞的地方,把他按在地上打。

    他受夠了李程素和李瑞的欺壓,尤其是在羽翼豐滿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