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愜意的周三下午梁彥祖讓我到布克郎小酒館坐坐。我欣然前往，遇到倆個意料不到的人。

    保羅和常浩然在吧台，對我揮手致意。我坐過去，打了招呼，點一杯葡萄酒。

    “宮小北暗戀你。”我對梁彥祖說。他一口酒噴出來。

    “得啦……你閉嘴。”他笑罵。

    考核剛結束，我想他們三個大概回聖堂了。

    “談正事。”常浩然輕咳一聲，敲桌子：“我犧牲把妹子的時間，不是過來聽你們八卦的。”

    我看看梁彥祖。他不知從哪拿出一副平光眼鏡，擦一擦戴上。

    “你們知不知道。”他說：“聯合公館直屬皇武軍團，破格提升了一名新任軍團長。”

    我說我知道啊，那人就是我。沒人理我。

    “十八到二十日有一次軍團授勳，那時候邊境戰場是開啟的，同時四大武裝小組組長會從外地過來。根據慣例，潛居在灰石城的石裔將會向軍團長獻上他們族最美麗的女人，以示臣服。”

    我說我是拒絕的。仍然沒人理我。常浩然聽得津津有味，督促他繼續講下去。

    “你們不明白，石裔族人每一個都像玉石雕琢的精美人像。他們容顏美麗，體態標準。他們這個種族有一個非常奇妙的特征，那就是：男性身軀異常沉重，有岩石質感，而女性則異常輕盈皮膚像玉石一樣瑩潤。因為天生羸弱的精神意誌，他們很容易會被精神係法師奴役，作為奴隸chū shòu，這種事即使在泰坦神庇護他們後也無濟於事。長期以來，女性石裔在奴隸市場上價格居高不下，直到一個同情他們的大人物出現，這種事才被叫停。”梁彥祖神秘道：“這個人就是灰石城現任市長，宮保雞丁……”

    “你小心嘴被人撕了。”常浩然低聲。

    “這沒什麽，大家都這麽叫。”梁彥祖無所謂地聳肩：“總之宮市長今年不知道抽什麽瘋，站出來公然跟皇武軍團叫板，讓軍團長停止對石裔一族這種不人道的掠奪。事實上相比較當奴隸，灰石城對石裔的手段已經比過去好多了。”

    “宮市長腦袋也是石化了。這幫石頭，本質不過是野獸，何必對他們這麽客氣？”保羅毫不客氣地發表意見。

    “話不能這麽說，眾生平等嘛。市長畢竟是修過佛法的人，境界哪跟咱們凡夫俗子一樣。”常浩然接話。

    這話我倒是隱約聽說。據說宮市長是一名修士，早年曾是什麽寺的俗家弟子。

    “你知道我發現什麽了？”梁彥祖打斷眾人的議論，調出一張圖在顯示器上，拿給我們看。

    我們同時一哆嗦。

    那是一個我們再熟悉不過的地方。那是泰坦神狂笑著破滅暗時空的小山丘，在那裏聳立一座黑色石像。那張臉，那張布滿驚恐神色的臉分明屬於泰坦神。

    那個狂妄叫囂著，脫出暗星主魔掌的偉大存在。他孤零零地站在那裏，臉上帶著愚蠢的表情。恐懼的。

    泰坦神。

    “泰坦神反抗暗星主的故事已經流傳在世界各地，這是震懾。這是暗星主在警告。”梁彥祖揉著額頭：“他宣稱要將泰坦神化成一名石裔女性作為奴隸送給現任軍團長，使他以最屈辱的姿態了卻殘生。”

    諸位，我從未聽聞如此變態，惡心的暴行。這簡直不是在作弄泰坦神，這是在作弄我。他們三個，那一幕唯一的見證者，看著這張tú piàn麵色發白。我麵色發黑。

    黑得要滴水。

    “沒人想被暗星主惦記著吧。”梁彥祖開口。

    “我們要向他表示忠誠！”常浩然馬上表態。

    “暗星主怎麽說，事情就要按他說的發展，決不能出差漏。”保羅急忙跟上。

    “你們說得好有道理。”我麵無表情。

    我知道他們在怕什麽。他們不知道暗星主無所不知的根源是格蘭富的神權窺天，而現在格蘭富已經不在這顆星球上了。

    “泰坦族的皇級泰坦一定用盡辦法要把泰坦神從這場恥辱中拯救出去。”梁彥祖還在說。

    “暗星主已經準備好了，好把他們一鍋端。”保羅興致勃勃。

    我無視梁彥祖飛舞的眉毛，推門走了出去。

    我受夠了。

    我在通往中環的電子牆前麵站了一會，轉身回到家裏。

    原來尺度恢宏的大廳好像縮小了一些。我見佩洛琴和勞普拉坐在一起，交談些什麽。

    我在她們麵前坐下，講述我所知道的一切。她們默不作聲。

    “佩洛琴。”我問：“你和泰坦神是什麽關係？你是他的女兒嗎？那時你們為什麽選擇在這個地方融合你們所謂的坐標？坐標又是什麽？泰坦神因此已經受到了苦難，甚至要蒙受屈辱。是什麽值得他做出這一切？”

    佩洛琴和勞普拉對視一眼，轉頭看向我。

    “坐標是一種資格。”她說：“成為巨人王的資格。”

    “巨人王？”

    “你知道權能者的四相天權？”

    “我知道。”

    “那你知道，不同係天權可能融合產生混合天權？”

    我困惑地搖頭。

    “所謂坐標，就是一種二項混合天權。”佩洛琴解釋道：“一種仿生係天權，融合另外一種神秘係天權。二者交疊，賜予泰坦族另一種能力。傳說這種能力足以匹敵人類中的至強超危。”

    “這種能力是創造，創造生命的能力。這種能力在血脈中傳承，到這一代終於在泰坦神身體內覺醒了。為了融合這一天權完成最終的進化，泰坦神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

    “最終的進化是什麽？”

    “巨人王。”佩洛琴親口吐出：“神話中的傳說級生命，巨人王。”

    傳說級生命，又是這個詞出現在我耳邊。為了傳說二字，至強超危隕落，難道泰坦神也要步他的後塵麽？

    “還有，我不是泰坦神的女兒。”她繼續說：“我是他的妻子。勞普拉才是女兒。”

    ……雷得我外焦裏嫩。

    “你們有什麽計劃？”

    佩洛琴搖頭。

    “我們什麽也不會做。”她說。

    然後我就再也問不出什麽了，她們的嘴像石頭一樣嚴密，不想說的時候什麽都打聽不到。我離開家，到院子裏曬太陽，一邊思索以後的事。

    暗星主為何要針對我？這是他的詭計麽？

    他察覺到了什麽？

    我感受到血雨腥風的氣味。

    我開始興奮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