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最不靠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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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別的時候,高潔問秦月初用不用送她,秦月初當即堅決的搖頭,“你還是饒了我吧,我可不想被你倆虐得渣都不剩。”
高潔挽著聶剛的胳膊,傲嬌的說:“不用就算了,那我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點兒。”
秦月初招招手,“知道了,快走吧。”
事實上,高潔很少秀恩愛,倒不是在意那句‘秀恩愛死得快’的俗語,而是覺得那樣太矯情做作,用她的話說就是“惡心。”
甚至在不熟的人麵前和她男朋友相處得就像是普通朋友一樣,隻有在秦月初麵前她才會和男朋友做出一些親密舉動。
秦月初曾強烈抗議:“大小姐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們在我麵前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我很尷尬好不好。”
高潔卻對此滿不在意,“尷尬嗎?有什麽好尷尬的?咱倆都那麽熟了還尷尬什麽啊。”
秦月初被噎得不知如何反駁,但時間一長也就習慣了,她想,要是哪天高潔和男人在她麵前上演激情真人秀,她也能臉不紅心不跳的嗑著瓜子欣賞的。
高潔和聶剛走到車前,聶剛貼心的替高潔打開車門,待高潔坐定後又替她係上安全帶。
高潔從車窗裏伸出頭來跟她揮手再見,她也揮手示意了一下,看著他們的車子漸漸駛入車流,秦月初也陷入了沉思。
剛才聽高潔說要和聶剛結婚的時候,她著實吃驚不小,要知道高潔的每個前任不管是顏值還是經濟實力還是社會地位都比聶剛強上十倍不止啊,上學的時候身邊圍繞著的盡是校草、係草或者年級扛把子一類的人物,工作之後就多和企業精英們有所糾纏。她最瘋狂的一次還和年紀大她將近二十歲的企業家交往了半年,後來因為代溝問題分手了。
結合這些參考人物,當高潔把其貌不揚、做室內設計的聶剛帶到她麵前,笑嘻嘻介紹說“這是我男朋友”的時候,她還疑惑這姑娘怎麽換風格了呢。
高潔是誰啊?中學起就人送外號女版卡薩諾瓦的富家女啊!
交男朋友從沒有超過半年的。
她第一次見到聶剛的時候心裏還在想,過不了一個月高潔肯定就會把他給踢了,卻沒想到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多過去了,聶剛仍然牢固的站在高潔身邊。
簡直是奇跡!
盡管如此,秦月初也從沒想過高潔和聶剛能愉快的走進婚姻殿堂,因為兩人無論是家世、外形還是性格都相差太遠。
就比如剛才,高潔一件一字肩緊身露臍短褂子搭配一條白色熱褲一雙細高跟,時髦又性感,一頭火紅色的短發用一根發帶束住,整個人看起來既有符合年齡的韻味又不失青春俏皮的味道。
再看聶剛呢,他那一頭相較於其他男子要長許多的頭發,讓他身上那件名牌襯衣看起來都毫無質感氣場可言。
“不會是一時興起吧?”秦月初暗自揣測,“要不要再勸勸她呢?”
心裏揣著這個問題,秦月初來到了工作的地鐵站,換好工作服準備去打指紋,手臂忽然被身後傳來的一股力道給拉住,秦月初下意識的驚呼一聲。
“走什麽神呢。”
說話的是與秦月初關係要好的同事謝橋,秦月初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入迷差點踢倒垃圾桶。
訕訕的笑笑,“沒休息好,有點兒打瞌睡。”
謝橋順勢挽住她的胳膊,調侃道:“還以為你是在愁相親的事呢。”
秦月初的臉色黑下來,“怎麽,我在你們眼中就是個整天為相親發愁的人嗎?”
“嗯差不多吧。”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城市絢爛璀璨的燈光把黑洞洞的夜空渲染成了調色盤。時興時停的晚風把混合了各種花香味的空氣吹進千家萬戶,強勢的向人們昭示著春的氣息。
一天裏最溫馨甜蜜的時刻莫過於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了,這樣的幸福時刻即使是大富大貴如錢家這樣的家庭都格外重視。
錢家大院裏,女主人方婼正在布置碗筷,其實這些小事完全可以由家裏的保姆做,但方婼堅持要親自動手,她覺得能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做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事,都是一種幸福體驗。
鑲金邊的精致碗盤在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華貴的光芒,讓人有一種這樣的餐具隻能收藏在金碧輝煌的櫥窗裏供人欣賞,不能拿來使用的感覺。
方婼剛布置好碗筷,保姆就開始上菜了,方婼親自指揮,哪道菜擺在哪兒都是有講究的,“這個擺這兒,老二喜歡吃;山藥擺這兒,老頭子喜歡;這個……”
她話還沒說完,保姆就把菜擺在了主位右側的位置,笑著接話道:“老大喜歡吃。”
方婼把手在保姆身上輕輕搭了下,轉身走到樓梯口,衝樓上喊:“老錢大錢小錢下來吃飯啦!”
不出三秒,樓上就傳來拖鞋用力踩在地板上的啪啪聲,“來咯來咯!”
方婼看著小兒子急匆匆的樣子,深怕他摔著了,趕緊伸出手去牽他,“哎呀你慢點兒,這麽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似得。”
錢複來拉住母親的手順勢抱住她,跳著腳說:“吃飯飯咯吃飯飯咯!”一邊跳一邊擁著方婼往餐桌走去。
身後,錢家男主人錢月樓和大兒子錢有材踏著穩重的步子,一邊聊公事一邊走下樓。
方婼在給大家盛飯,瞅一眼父子倆,提醒道:“別忘了規矩啊,吃飯時間不準談工作。”
父子倆隨即收了聲。
晚餐很豐盛,道道都色香味俱全讓人垂涎三尺。隻要是一家人能聚齊一起吃飯,方婼都會讓保姆按照各自的喜好做一兩道菜。
隻是,平時其樂融融的用餐氛圍今天卻有點兒不同,方婼一句話也沒說,目光時不時的往錢有材身上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先前她接到張蓉的電話,問大錢到底有沒有去和她女兒見麵,據她女兒說被大錢放了鴿子,可大錢下午出門的時候是說去見麵的啊……
再看看小錢,就顧著吃!也不匯報匯報他詢問的結果。
哎,養兒真是不省心啊!
方婼心裏跟雞毛撣子撓一樣的癢癢,她顧慮著大錢的脾氣,怕把他問煩了他會發火,可她又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大錢究竟有沒有去和張蓉的閨女見麵。
一番激烈的心裏掙紮之後,方婼還是決定問問,管他呢,有老錢給她撐腰,大錢不敢放肆的。
“大錢呐,今天去和那姑娘見麵,感覺怎麽樣?”
一瞬間,錢有材感覺三道八卦的目光嗖嗖嗖的落到了自己臉上,他抬頭,坐在他對麵的錢複來正在調動所有的臉部肌肉給他打暗號。
他笑得戲謔,雲淡風輕的說:“你問你的寶貝小錢吧。”
轉眼間,兩道八卦的目光又嗖嗖嗖的落到了錢複來臉上,錢有材則是用等著看好戲的表情對著他。
錢複來一下子變得局促起來,暗暗向他那不按套路出牌的大哥射去一個冷箭般的眼神。
這家夥!輕飄飄一句話就想把注意力轉移?
“小錢,怎麽回事?”方婼問。
“額……”
錢複來一時語塞,事先準備好的台詞這時卻在腦子裏爭先恐後的往外衝,以至於他都不知道該先說哪一句。隻好調動臉上所有的肌肉,擠眉弄眼的向他親愛的大哥求救。
錢有材倒是悠閑,接收到弟弟的求救眼神後還慢條斯理的喝了口湯,才慢悠悠的說:“媽,實話跟您說吧,下午我根本沒去。”說完這句,在方婼要說話之前他又接著說:“您先別急著生氣!我是真有公務走不開,不信您問爸。”
方婼用眼神詢問錢月樓,錢月樓點頭證實說:“恩,德國的客戶提前到訪,我讓大錢接待的。”
方婼懷疑的目光在錢有材和錢複來之間徘徊,“那這又關小錢什麽事?你們倆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錢有材低笑一聲,放下筷子說:“小錢正好在約見的咖啡店,正好碰見了那位姑娘,又正好……”他意味深長的把尾音拖得很長。
方婼懶得聽他故弄玄虛,直接問錢複來,“又正好什麽了?”
錢複來起先還難得的有些靦腆,但既然話鋒都被大哥挑起來了,他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說:“正好我和那姑娘看對眼了!哦不對,確切的說是我看上她了!”
“切,我還以為什麽呢。”方婼一副被掃了興的表情,“你啊?你還是算了吧,人家小秦可是正經姑娘,你別禍害人家。”
錢複來一聽這話可不樂意了,“錢夫人您什麽意思啊?您意思是我不正經?您這是誹謗您知道嗎!”
方婼哼笑一聲,“咱家就你最不正經!整天吃喝玩樂花天酒地不務正業沒個正行的,我啊還是把早日抱孫子的願望寄托在大錢身上比較靠譜。”
錢複來深受打擊被傷了心的樣子,弱弱的說:“我一定是銀行卡積分換的。”
一家之主錢月樓說話了,“不怪你媽這樣說你,身邊整天圍著些鶯鶯燕燕的確實不像話!你哥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能獨立談判了!”
錢複來的頭快低到碗裏了,“我一定是家裏買大白菜送的。”
錢有材適時替他說好話,“爸媽,你們要對小錢有信心,興許這次他是真打算收心了呢。你們不知道,他一回來就直衝我書房警告我不準打他女人的主意。”
額……這似乎不像是在解圍,倒有點像火上澆油的感覺。
果然,方婼聽了這話就忍不住嘲諷的說:“他收心?與其相信他會收心倒不如相信天上會掉餡兒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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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夫人坑起兒子來真是毫不嘴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