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快步奔到了大門口，隻見台階之下，有兩名女子背對著他們站著……

    站在前麵的女子，頎長健美的身材，粉色的衣裙隨著清晨的風輕輕地舞動，她優雅的站著。一頭烏黑的長發隨肩而下，頭上隱約可見的流蘇頭釵柔順的搭在發間，一根粉色絲帶從上麵垂了下來，隨著風輕擺著。一把純色的油紙傘舉過頭去，安靜的等著。後麵的丫鬟手裏拎著一個食盒，不知是何物件……

    “請問是靈溪郡主嗎？”青鸞快步上前，問道前人。

    女子慢慢的回過頭來，這時朝陽初生，隻見她一張瓜子臉，清麗文秀，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也正在瞧著他。

    “我是石靈溪，我想來看看司徒公子，聽說他近來不舒服……”名喚靈溪的女子揖手一拜隨即說道。

    “靈溪郡主嚴重了，有失遠迎還望勿怪。我們公子是有些不舒服，現在都好多了，還請郡主勿要掛念……”青鸞低著頭，沒有再說什麽。

    “統領大人客氣，今日我就想來看看他，統領大人的意思，似乎不想讓我進去呢？”石靈溪眨著清澈的眼睛，懇求般的問道。

    “這……”

    “統領放心，我就問候一下，便離開！不會擾到公子休息的！”

    “那既然如此……郡主請！”青鸞拗不過，隻好閃開了身軀，讓進了門。

    很快三人就到了後堂

    “靈溪可否進來一見？”石靈溪站在後堂門口，朝屋內喚道。

    “郡主客氣了……”屋內沙啞的聲音傳出，青鸞伸手推開了門，請了進來。

    “靈溪進過司徒公子……”石靈溪乖巧的問安。

    “郡主快快請起……恕臣不能下床見禮……”司徒靖宇攥緊了手心，吃力的說道。

    “公子，不必客氣了，我今日來就是為了解決你的難題！”石靈溪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丫鬟。

    “青鸞統領，請跟碧禾回避一下可否？”名喚碧禾的丫鬟朝青鸞請示道。

    “這……”青鸞有點不放心，猶豫不決的看著眼前的靈溪郡主。

    “青鸞統領放心吧，我是來幫公子的！不會害他！”

    “青鸞，去外麵候著……”司徒靖宇閉著眼睛，慢慢的說道。

    “好的，郡主有何吩咐盡管叫我，就在門外候著……”青鸞說著便和碧禾一起退出了門外。

    兩人退出門外，石靈溪慢步走到了床前坐了下來。

    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自己日後要嫁的他，以前的氣宇軒昂，英姿卓絕，現下卻孱弱不堪，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神之間似乎有那麽一絲絕望又有那麽一絲猶豫……

    “郡主，有何吩咐，現在可以說了……”司徒靖宇努力的支撐著自己疲累的雙眼，看著眼前清秀的女子。

    “公子，我可以救尚書府！可以救大家！但是我隻有一個要求！”石靈溪頓了一下，似乎在請求司徒。

    “什麽要求？”司徒靖宇聽到這句話，慢慢的睜開眼睛。

    “我要嫁給你，一輩子不許和離！可以嗎？”石靈溪看著眼前的虛弱的男子，懇求的問道。

    “郡主，這樣會苦了你的！”司徒靖宇有點於心不忍。

    “不會的公子，有靈溪在公子身邊出謀劃策，怎麽會吃苦！”石靈溪的聰慧和乖巧讓人不舍去傷害一般。

    “公子，其實靈溪並沒有奢望公子這輩子隻屬於自己……”

    “以前的時候，靈溪就聽哥哥姐姐他們談到過你的事情，還有那個冥宮宮主……哥哥說，那會兒的她很美，為了你可以做很多事情……”

    “三年前，哥哥在一次喝醉酒的時候告訴我，他說冥宮宮主不在了，公子以後就再也不是他的對手了……曾經我也派人跟過公子，那段時間您天天的喝酒買醉，無所事事……”

    “雖然那會兒我還沒有到及笄之年，我已經在暗暗的下定決心要嫁給你……”

    “您說以後不會成親，隻會好好的做臣子的本分，我哥哥就笑話我說以後沒人要了……”

    “這三年裏，靈溪一直在默默的關注著公子的一切，包括您前段時間從我哥哥手上救下來的那個姑娘……”

    “……”

    “郡主，請恕靖宇不能答應你……”

    床上的他，半閉著眼睛，一雙暗淡無光的眼睛無神的掩著，英眉微皺，含有半絲血色的臉頰看起來疲憊不堪。他微微的動了一下，不等石靈溪上前攙扶，就又躺了下來，嘴唇慢慢的顫了又顫，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為什麽？”石靈溪壓住內心的無助，此刻她的心裏隻想著司徒靖宇能夠答應她。這樣，她去守護這個滿是創傷的男子就一切名正言順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眼裏終究還是有一絲未能讀懂的神色，是因為？

    “因為我已經辜負了她，就不能再去傷害你了！”終究還是說出來了。

    “公子，靈溪和你成親，不是為了搶走她的一切……如果！靈溪是說如果，她還會回來！那麽芷蘭別苑還是你們獨處的地方，尚書府，將軍府她還是以前那個，你的她……”石靈溪似乎洞察了一切，毫不在意一般。

    “郡主，和你成婚與否，與她在不在沒關係……”司徒靖宇的眼瞼動了動，沒有說下去。

    “那是因為什麽？”石靈溪窮追不舍。

    “你也看到了，我身體不好，不知道哪天還是會先走！尚書府，終究不是你的良選……”

    “沒關係，以後什麽樣，我們都不知道！但是以後的日子，有一天就是一天！即便是明天彼此都不在了，今天的我們，也是賺到了！”石靈溪似乎看透了生死輪回。

    司徒靖宇沒有說什麽，一個隻有16歲的未出閣的姑娘家，競對生死有了如此的感悟。

    “郡主，靖宇何德何能……”司徒看著眼前靈秀的女子，不知道該說什麽才能讓她打消此刻的念頭。

    “那公子就是不同意嗎？您有更好的辦法讓現在的事情兩全其美嗎？”石靈溪頓了一下，“公子，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成婚隻是一種手段，救命的手段！尚書大人和夫人還在等著你呢！”

    司徒靖宇本來閉著的雙眼，在聽到此話之後，有了一點點波動。此刻的他，心疼，自責，無助還有……一並湧上心間。

    他的一絲絲神情，盡數被石靈溪收入眼裏，希望他可以答應。

    “爹娘，孩兒不孝……”司徒靖宇閉著眼睛，默默的說道。

    “公子，其實太後的這個指婚，隻是紙婚……”石靈溪看著司徒似乎有所鬆口，便緊接著說道，

    “紙婚？郡主的意思是？”難道一個小小的郡主還要忤逆不成。

    “太後指婚，我們誰都不能駁了她的麵子，曆來蘭王孝順，隻會支持這種在她眼裏郎才女貌的事情，我們何不順水推舟……”石靈溪眨了一下清澈的眼睛，似乎剛才的一切，不是出自這個單純的姑娘口中。

    “不可，郡主這麽做，即使沒有夫妻之實，也會壞了郡主名聲……”司徒靖宇著急了，

    “名聲？我們已然成婚了，何有名聲之說！公子，現在如果不同意，我們隻會拖的更久，雙親和尚書府的眾人還在等著……”石靈溪攻心可謂一絕，司徒的心裏瞬間被衝破了。

    “……”

    “這樣，真的可以嗎？”司徒似乎動心了。

    “我們成親可以有婚書，隻是紙婚！救了他們，也是救了我！可以嗎？”

    “這……”司徒遲疑的看著眼前越來越看不清的女子，不知該怎麽抉擇。

    “公子，今日之事我們就算說定了，他日太後選擇良辰，我們隻是為了一紙婚！”

    石靈溪看著司徒憂鬱的眼神，甜甜的一笑，是那麽的單純無邪……

    “碧禾……”門外的兩人聽到聲音都走了進來。

    “你們都聽到了吧？今天我們說的事，誰都不要說出去！明白了嗎？”石靈溪看著碧禾和青鸞，似乎在命令。

    眼前的女子，到底是為了什麽？單純的外表看起來是那麽的波瀾不驚，不諳世事，可是……

    真的如此嗎？

    －－－－－－題外話－－－－－－

    我願化成一縷青煙，也要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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