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冷厲的聲音帶著些許複雜。

    盛千歡閉了閉眼，片刻後重新睜開眼看著秦悄，情緒已經平複下來了，淺淺笑了笑，“抱歉小舅舅，是我太激動了……”

    秦悄淡淡看著她，“手伸過來。”

    盛千歡：“……？”

    秦悄不語，隻是這樣看著她，最終，盛千歡抵不住他的眼神攻擊，將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

    秦悄將自己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盛千歡眉心微動，她知道他在做什麽了。

    秦悄微微閉著眼睛，給盛千歡把脈，片刻後，忽然睜開眼，定定地看著坐在那裏的盛千歡，“氣血兩虛，功力隻剩下四成，你究竟做了什麽？！”

    可無論他的表情有多冷厲，無論他的語氣透著多少擔心，盛千歡依然選擇閉口不言。

    最終，秦悄閉了閉眸，罷了，他是什麽人，哪裏有什麽資格去管束她？

    “小舅舅，放心吧，我心裏有數，不會置自己於危險之中的。”盛千歡道。

    秦悄看著她，久久不語。

    在他的目光下，盛千歡隻覺得頗為怪異，渾身都有些不舒服，她裝作不在意地笑了笑，“小舅舅，我的身體沒有大礙，倒是你，這幾年，身體可有好些？”

    秦悄不在意道，“還是老樣子。”他將車窗掀起了一個角，目光平靜地看著外麵的世界，“今年，我二十有三了，還有兩年……”

    “小舅舅！”

    秦悄閉上了嘴。

    氣氛一時有些僵硬。

    “過些時候，隨我一起去我師傅那裏吧！讓他給你治治病。”盛千歡說。

    “不用勞煩尊師了。”秦悄眸光愈深，可惜盛千歡並沒看到，“我的命數已定，不可強求，咳咳……”

    “命數可改！”盛千歡道，她眼底不知劃過些什麽，“小舅舅……秦悄，命由己不由天。”

    聽見那聲秦悄，秦悄的指尖顫了顫，連帶著，他的心也跟著顫了顫……

    “不必多說了。”秦悄閉上了眼睛，“多年前就知道的事，又有什麽可爭論的。”

    盛千歡動了動嘴，最終卻沒有說出什麽來。

    “這個給你。”秦悄忽然想起什麽，睜開眼，拉開車內的一個抽屜，將一個小盒子拿了出來。

    “這是什麽？”盛千歡問。

    “拿著。”

    沒辦法，盛千歡隻好接了過來。

    “放好，我這兒可沒有第二個給你。”秦悄道，卻依然沒有說那是什麽，“傷得嚴重的時候，就將它拿出來用。”

    此話一出，盛千歡就知道，這應該是藥物了，秦悄久病多年，府中藥材甚至比食材還多，她也就不再推辭。

    “我要睡一會兒，你安靜些，莫要打擾我。”秦悄拿出一個軟枕，半靠半躺在車內就開始休息。

    “小……”

    “安靜！”

    盛千歡：“……”她是想說她可以出去自己騎馬，這樣就不用擔心自己會打擾他了，可秦悄卻根本不聽她說完。

    輕歎一聲，算了，她不出聲就是了。

    隨即也閉上眼開始假寐。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秦悄有些僵硬的手漸漸放鬆了下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盛千歡在馬車停止的那一刻便睜開了眼睛，“小舅舅，我下去了，你好生歇著。”

    盛千歡離開了，至始至終，秦悄就沒有睜開眼過，一直到車外的屬下來提醒他，“王爺，已經到了。”

    秦悄悄然睜開眼睛，雙眸一如既往地淡漠寧靜，沒人能看到他眼底的變化。

    “靳姐姐！”盛千歡毫不費力地就找到了靳如雪的住處，士兵們還在搭建帳篷，靳如雪就站在離那兒的不遠處。

    “千歡！”靳如雪笑著看她，“過來，讓我仔細看看你。”走近一看，卻發現除了她長大了，變得更成熟了，其餘都與三年前相差不大。

    見到昔日閨蜜，盛千歡臉上泛起了溫柔的笑容。

    “你這些年，怎麽一直不肯回來？除了皇上下了聖旨讓你守的那一年，另外兩年，為何也不回來？”

    盛千歡道，“我不是都書信告訴過你們了嗎？”這是疑問句，卻用的肯定的語氣。

    靳如雪閉眼歎息，當重新睜開眼看著她的時候，卻發現盛千歡臉上的笑意絲毫未變，“我以為……”

    苦笑一聲，“不親耳聽你說，我還是不肯相信，你當真……與他冥婚？並且為他守孝三年？”

    盛千歡在她心疼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靳如雪急道，“可你明明……”目光落在她的發髻上，那分明是未出閣女子的發髻……其義不言而喻。

    盛千歡淡淡道，“我隻願意讓他親自為我挽發。”

    那是永遠不可能的！

    靳如雪心頭吼道。

    “你知不知道，見你這樣糟蹋自己，有多少人會擔心嗎！”

    “靳姐姐！”盛千歡出聲喊住她，“你認為我這是在糟蹋自己？”

    “難道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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