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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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橘沫挑挑眉毛,並沒有回,很平靜的鎖了手機屏幕,朝別墅走了進去。

    那廂,方靜禕憤憤的握著手機等著靳橘沫回複,可十幾分鍾過去,都沒等到靳橘沫的短信。

    方靜禕咬緊了牙根,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編輯消息洽。

    可將要點擊發送,方靜禕忽的愣了愣,擰眉,將編輯好的消息刪除,翻回靳橘沫之前發來的消息。

    仔細看了遍短信內容,方靜禕猛地拉下臉,這才知道原來靳橘沫和容墨琛已經回國,並且現在就在z市鈐。

    她這個親生母親竟然連自己兒子的行蹤都要通過他人之口得知,還真是夠諷刺!

    方靜禕握著手機冷笑,轉身回屋換了身出門的“戰袍”,讓司機送她去了容氏集團大樓。

    容氏集團總裁辦公室,文馥將煮好的黑咖送了進去,把黑咖放在坐在大班椅上微垂眸嚴肅翻看文件的男人順手的右手邊,看著男人沉鐫英美的側臉,聲音下意識放得很輕,“總裁,您的咖啡我給您送過來了。”

    容墨琛沒出聲,好似根本沒聽到文馥的話。

    文馥輕抿了口下唇,“您什麽時候回國的?印尼分公司的事處理好了?”

    容墨琛翻開文件的動作微頓,抬起冷沉的黑眸,麵容嚴峻盯著文馥,出口的聲音比南極的冰塊還冷還硬,“文特助是在提醒我,我有什麽行動,做了什麽事,都要一一跟你報告?”

    文馥臉色驀地一僵,惶然的低下頭,“您誤會了總裁,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有點好奇”

    “我請你來,是讓你來發揮好奇心的麽?”容墨琛冷眼的盯著她,絲毫不顧及文馥已經慘白的臉和狠顫的睫毛,“僅此一次,再有下一次,文特助也沒必要再來容氏上班!”

    冷汗在掌心裏攥滿,文馥臉龐戰兢的輕抖,“是屬下僭越了,並且,屬下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容墨琛繃著臉,幽邃的黑眸再次落在手裏的文件上,“出去。”

    文馥顫抖的吸氣,點頭,微弓著身,往後退了幾步,才轉身快步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辦公室房門關上的聲音傳來,容墨琛抬眸,黑瞳冷鷙的盯著辦公室闔上的門板。

    站在辦公室門外,文馥攤開戰栗的雙手,蒙住了蒼白的一張臉,清瘦的身體仍止不住的輕抖。

    “文特助?”

    驚疑的聲音從一側傳來。

    文馥麵上的雙手微僵,放了下來,偏頭看向朝這邊走來的女人。

    女人一身典雅婉約的輕薄唐裝,米白色上好的絲綢布料,唐裝上是手工繡製的海棠,一看就是出自大師之手,價格不菲。

    文馥微眯眼,嘴角卻微微翹了起來,“容夫人。”

    方靜禕走到她麵前,狐疑的盯著她蒼白的臉看了會兒,“被訓了?”

    文馥輕笑,“總裁對下屬要求嚴格,態度難免強硬些,我已經習慣了。”

    方靜禕點點頭,也沒工夫關心一個員工的心情,伸手就要去推門。

    “容夫人。”文馥忙道,“您不能進去!”

    方靜禕伸出的手微停,不解的看著文馥,“為什麽?”

    文馥抿唇,眼裏透著為難,“容夫人,總裁之前有過吩咐,如果是您找他,就,就不能讓您進去,還請您不要為難我。”

    聽話,方靜禕本來就帶著不滿來的情緒瞬間又被怒火填充,猛地捏緊手裏的皮包袋子,冷笑漣漣,“他竟然做到這一步!”

    “容夫人”

    方靜禕臉色青黑,雙眼屈辱的盯了眼辦公室房門,什麽都沒說,挺直背脊轉身便朝電梯走了過去。

    方靜禕自詡清高,既然容墨琛已然做到這一步,她也不會丟下顏麵非要見他不可!

    他把她當仇人,當過街老鼠避而不見!

    那就別怪她把事給做絕了!

    文馥眯緊眼,象征性的追了幾步,“容夫人,容夫人”

    方靜禕聽到文馥的話,反而更是加快了步子。

    方靜禕要麵子,被自己的兒子拒之門外於她而言本就屈辱至極,她可不想自己狼狽的模樣被一個小小的特助窺探了去!

    自尊心上,她決不允許自己這麽丟臉的一幕被他人瞧見!

    文馥見方靜禕走進電梯,才停止了往前的步伐。

    看著電梯在自己麵前緩緩闔上,文馥嘴角冷勾了下,神色平常的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別墅,靳橘沫正窩在臥室陽台上的懶人沙發裏和剛起床的兮兮寒寒視頻,手邊的手機忽的震動了起來。

    靳橘沫雙眼自然的掃了眼手機屏幕,而後視線便微微定在了手機屏幕上那一串數字上。

    這串數字於現在的靳橘沫而言,已經不算陌生。

    畢竟早些時候,這串數字頻繁的出現在她的手機屏幕裏。

    “沫沫,我先帶兮兮和寒寒洗漱吃早餐,之後再視頻行麽?”容正豐精氣神十足的出現在視頻框裏,笑眯眯的對靳橘沫說。

    靳橘沫微微抽回目光,看著容正豐輕輕點了點頭,“好啊。”

    “媽咪,待會兒見噢。”兮兮衝她揮了揮小胖手,而後便被容正豐從床上抱走了。

    寒寒湊近視頻,一張白生生的小臉瞬間占據了靳橘沫整個屏幕框,“媽,我關了。”

    “嗯。”靳橘沫溫柔的伸手隔著屏幕摸了摸寒寒的小臉。

    關上電腦,靳橘沫有些怔然的看著鍥而不舍響著的手機,隔了好一會兒,才輕擰眉接了起來。

    “靳橘沫,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我第一次見你就莫名其妙不喜歡你的原因。因為你,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親兒子不認我,因為你,我現在是他最不待見的人!對於這個結果,靳小姐你應該很滿意吧?”

    方靜禕冷怒的聲音通過手機傳來。

    靳橘沫眉間的褶皺更深,語氣卻清淡,“看來現在所有令方女士感到不愉快的事,都是我的原因了?”

    “你不用這麽陰陽怪氣的跟我說話。你自己做了什麽事,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不明白。方女士要找誰遷怒,發火,泄憤,我管不著,但如果對象是我,很抱歉,我不是誰的出氣筒,更不是受了氣能忍氣吞聲的人。方女士如果繼續跟我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讓我覺得不舒服,那我隻好掛電話,並且拉黑您。”靳橘沫出口的聲音亦是冷了冷。

    “你太囂張了”

    “方女士就當我囂張好了。沒別的事,抱歉,恕我不能奉陪。”靳橘沫說完,拿下手機便要結束和方靜禕的通話。

    “靳橘沫!”

    靳橘沫指腹已經放在掛斷按鈕上,方靜禕崩潰尖叫的聲音刺破手機驟然傳來,隔著屏幕,靳橘沫都能感受到方靜禕此刻瘋怒的模樣。

    靳橘沫掛斷的動作微頓,猶豫了半響,才重又將手機貼回了耳邊。

    “你算什麽?靳橘沫,你到底算個什麽東西?我是他的親生母親啊,他為了你,他為了你怎麽能對我這麽殘忍?他怎麽能對他的親生母親這麽殘忍?!”

    方靜禕刺耳的怒叫聲擲進耳裏,叫靳橘沫皺緊的眉頭攏得更深。

    “就因為我不同意你跟墨琛在一起,你就在中間挑撥我和墨琛的關係,讓他跟我斷絕母子關係,現在更是連見都不肯見我一麵,光是這一點,光是這一點,我絕不會退步,讓你嫁進容家!像你這種卑劣的女人,有什麽資格做容家的兒媳婦?”

    “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帶著你那兩個父不詳的野種滾出z市!”

    “我告訴你靳橘沫,隻有我方靜禕活著一天,我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嫁給墨琛,哪怕是搭上我這條命,你也休想得逞!”

    “你讓我惡心,惡心透頂!”

    “”

    通話已經結束許久,靳橘沫仍舊保持著手機貼在耳邊的動作。

    方靜禕的話一遍一遍的在耳邊嗡嗡的響,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格外清晰。

    從腳心湧出的寒意層層穿透,順著血脈蔓延到了心髒。

    心口的位置像是結了冰,陣陣涼意散開到四肢百骸。

    靳橘沫輕聳起了肩,臉白如雪。

    不知道是太冷還是怎麽,一股幾乎要衝破她喉管的腥意凶猛的湧了上來,靳橘沫捂住嘴,朝洗手間衝了去。

    十根手指白得透明虛弱的撐在洗手台上,靳橘沫吐到虛脫,卻仍舊無法驅散喉嚨裏的嘔意。

    手機鈴聲乍然從外傳來,靳橘沫一雙猩紅的桃花眼閃過一抹不明顯的驚惶從洗浴室外看出去,十根手指驀地扣緊了洗手台的邊沿。

    手機鈴音消止,室內恢複寧靜時,靳橘沫緊繃的臉才緩鬆了分。

    虛弱的轉了個身,腰身靠在洗手台邊沿,靳橘沫雙眼殷紅卻也空洞。

    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帶著你那兩個父不詳的野種滾出z市

    哪怕是搭上我這條命,你也休想得逞

    你讓我惡心,惡心透頂

    靳橘沫驀地閉上眼,心髒的位置像是被一雙冰冷的大手用力在撕扯,不是疼,是恐慌,恐懼。

    靳橘沫這一刻是無助且茫然的。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讓方靜禕這麽討厭她,不惜用死亡來反對她跟容墨琛在一起?

    是因為她剛開始為了錢出賣自己給容墨琛,還是她的態度。

    靳橘沫垂下頭,眼角的酸脹感在不斷逼近她情緒的臨界點!

    就在這時,房門小心叩響的聲音從臥室門口傳來。

    靳橘沫緩緩打開雙眼,拚盡全力壓製喉嚨裏的喑啞,“有事?”

    “小姐,您沒睡著啊。”譚玉說著,便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許是靳橘沫太好說話,譚玉和其他三個丫頭在靳橘沫麵前也越是不避諱了。

    聽到開門聲,靳橘沫忙轉了身,撥下別再而後的短發,微微遮住了半邊臉,輕吸氣,“譚阿姨,有事麽?”

    譚玉還在房間裏四處找靳橘沫,咋一聽靳橘沫的聲音從洗浴室傳出,愣了下,雙眼看向洗浴室的方向,就見靳橘沫站在洗手台前,像是在照鏡子。

    譚玉不疑有他,微笑著走過去,“剛才容先生打您的手機,您沒接聽,擔心您又在陽台睡著著涼了,特意打別墅的座機讓我上來看看。”

    靳橘沫神情驀地一怔,桃花眼微晃,看著鏡子裏臉色虛白的自己。

    “容先生對您可真好。”譚玉站在洗浴室門口,笑著感歎道。

    靳橘沫垂下下巴,聲音淡到虛無,“是啊,他對我很好,比我對他,好太多太多。”

    聽到靳橘沫的話,譚玉好笑,“小姐怎麽會這麽覺得,在我看來,小姐對容先生也是很好的,您看,您給容先生生了一對可愛的兒女,再過幾個月,又要給容先生添個公子或是小姐。興許小姐您覺得這沒什麽,生孩子是個女人都能生。可生孩子那份疼,可不是每個女人都願意經受第二次的。”

    靳橘沫蒼白的嘴唇扯了下,低頭柔軟的看著自己的肚子。

    緩了會兒,靳橘沫轉頭看著譚玉,“容先生還說別的了嗎?”

    “容先生說午餐前他就回來陪您。”譚玉笑著,真心替靳橘沫高興。

    靳橘沫臉上的蒼白少了分,鸛骨多了抹粉紅,輕勾起嘴角。

    十一點過,容墨琛便離開公司回到了別墅。

    譚玉從廚房探出身子看著容墨琛,神情可沒有在靳橘沫麵前時的輕鬆,語氣也恭恭敬敬的,“容先生,您稍等一會兒,午餐馬上就好了。”

    容墨琛微點頭,嗓音淡漠,“小姐呢?”

    “小姐在房間休息。”譚玉說。

    容墨琛沒再說什麽,邁動長腿朝樓上走了去。譚玉看著容墨琛上樓,才吐了口氣,繼續做午飯。

    容墨琛推開主臥房門進去,一眼便看見了大床上微微凸起的一小團。

    冷淡的黑眸浮現柔軟,容墨琛輕帶上房門,緩步朝大床走了過去。

    高大挺拔的身形站定在床側,容墨琛眸光清柔凝著床上安心熟睡的小女人,薄薄的雙唇微扯,委下身子坐在床沿,伸出一根修長食指輕扶她微微皺著的眉。

    許是剛從外回來,手上帶著絲涼意,指腹一碰到她的額頭,她便微微打了驚戰,原本輕皺的眉頭瞬間皺得很緊,兩片輕張的唇也隨即含緊了。

    容墨琛雙瞳微怔,收回了手,坐在床邊安靜的凝視著她。

    可幾分鍾過去,她的眉頭仍是緊緊皺著,絲毫沒有舒展的趨勢。

    容墨琛抿唇,不由又伸出一根手指,撫上了她的眉心,動作溫柔至極,一點一點撫平她眉間的皺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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