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小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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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假山後的人有些遲疑到底要不要過去,許久不見動靜。直到一聲蛙叫驚擾了他,才猶豫著走了過去。
看著石桌上趴著睡著的人,他伸出的手猶豫不決,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是對是錯。
不遠處護衛腳步聲由遠及近,他慌裏慌張的脫下自己的長衫搭在她的肩膀上,打橫抱起醉酒的女子朝林思雅來的地方走去。
或許他自己都覺得荒謬,平時心硬如磐石一般的他,今日竟然怕那些護衛擾了眼前女子的清白。
將林思雅送進她的房中,便匆匆離去。隻是此一回頭,堅硬的心再也止不住春心蕩漾。
……
要說這世界上有一種奇人的奇異之處的話,那就是莫過於陳景茉的恢複能力了。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醫女給檢查傷口的時候那些傷口已經快要結痂,若是平常人隻怕也得兩三天才可以結痂。所以陳景茉此時已經好多了,隻是相比於正常時候來說還是很嚴重。不過現在可以慢慢坐起來了。可以被人抱著出去曬太陽。
她自然也不會一個人悶在屋子裏,反正這莊子裏除了皇帝的口諭其他人也不敢進來,因為這秦王最忌諱的便是在他不同意的時候別人進來。
昨天陳景舒兄弟和林思雅能進來,完全是看在他們跟陳景茉關係好的份上,可是若是有人借著探病的名義來看是非的話,隻怕還沒有到山下就被秦王的人給打發了。
此時正跟陳景舒悠閑的在院子裏曬太陽,她就躺在軟榻上,看著陳景舒舞劍,時不時的指導一下。仿佛這簡單的生活就是她最滿意的了。
“此時受著重傷還在養傷期間,便這麽肆無忌憚的出來,也不怕傷口裂開?到時候疼的可是你自己哦!”
秦王也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她的身後,她抬頭一看,才發現秦王今日一改往日裝束,穿了一套月牙白的長衫,腰間掛著一枚綠色玉佩,頭上也用白色的發帶束起來。倒是與往日的冰冷大相庭徑,今日給人的感覺,便是溫暖中透著疏離,優雅中又隱含著淩厲。
“沒事兒,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人家醫女也說了,要適當出來活動活動,總不能悶在屋子裏什麽都不做吧。”
不吹風天天躺在床上,悶都悶死了。她沒有逃跑都算好的了。
“本就是腰受的傷,如今又吹著微風,你的腰若是被這熱風吹到了,待得以後年紀稍微大點,隻怕你都會懷疑這身體是不是自己的了。”
秦王雖然危言聳聽了,但是陳景茉也還是知道那些常識的,但是她就是不想進去,隻想在外麵待著。
“那個丫頭,去給你家小姐拿個東西來蓋著,別讓風吹到了。”
其實這會兒也沒有風,本就炎熱的夏季,風吹來都是熱的,怎麽可能會涼了呢?
不一會兒夢兒變從屋裏拿出一張毯子蓋在陳景茉身上。
秦王也不準備離開,而是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陳景舒舞劍。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陳景舒也沒有停下來,秦王也不準備走,隻是靜靜地看著,也不說話。
直到陳景舒一曲結束,秦王才開口。
“劍術不錯,隻是內功不行,內力若是好那些劍法便用的好,你這內力,還有待加強啊!不如跟我比試一下?”
這種絲毫沒有說服力的借口陳景舒很無力吐槽。但是也不好拒絕。
“秦王殿下說笑了,舒兒這才學習不久,怎麽能跟你這種武功高強的高手來過招?隻怕是一招不到舒兒便敗北了呢!”
一直不搭腔的陳景茉給陳景舒解圍,但是秦王好像並不準備放過。
“沒事,我讓著點便是,控製住自己的力道就好了。再說了,他這劍法是需要有人陪練的,試問這裏,誰能跟他練習?那兩個丫頭?隻怕他們連劍都握不住。你?你要是能起來就不錯了,所以,我替你來,你放心便是,絕對不會傷到他。”
一席話堵住陳景茉的嘴,陳景茉也是啞口無言,隻能尷尬的張張嘴看著倆人對招。
秦王也是做到了讓著陳景舒的,不管怎樣都沒有讓陳景舒受傷,動作也放慢很多,陳景舒一些不熟悉的,不怎麽會的,或者是操作不當的,秦王都給一一分解,教他怎麽練習。
對於秦王這種態度陳景茉也不擔心秦王會不會傷到舒兒了,所以就看著他們打,打的差不多的時候才昏昏欲睡,比這眼睛小憩。
林思雅早上一直沒有回去,半夜喝了酒,早上起來頭疼欲裂,昏昏沉沉的又睡到了巳時才醒。
她明明記得昨日是在小花園中喝酒,又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回這裏來了?難道是夢遊了?也不是啊!頭疼的坐起來,睡眼朦朧的下床穿鞋,卻被底下的東西絆倒。
膝蓋的疼痛感讓她瞬間清醒,看著腳底下纏著的一件衣服,才發現剛剛是被這東西絆倒。
伸手拿起那件深藍色長衫,邊上繡著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但是,這東西她在別人身上見過!
呼之欲出的名字讓她頭疼欲裂,到底是誰?是誰的衣服?昨日送她回來的那人,肯定是這衣服的主人,可是到底是誰?這麽熟悉,也這麽陌生。
再仔細想想能進這山莊的人,能穿的起這等名貴1麵料的人,隻有三個!
陳景舒一直守著他姐姐,恨不得寸步不離,怎麽可能去那裏?
陳景煜那麽冷淡,應該不會理她,秦王也是一樣,不會理她的,那到底是誰?是誰呢!
沒有絲毫頭緒,懊悔的錘自己的小腦袋。
想了想,還是沒什麽用,不如收拾收拾去找茉兒算了。
叫了丫鬟進來伺候她洗臉梳頭,吃了早飯就又活潑起來,蹦蹦跳跳的往陳景茉院子裏去。
路上要經過那個小花園,無意間瞄了一眼昨晚上坐過的石桌,發現那裏坐著一個人,而那人手中拿著的是昨日她拿出來的酒壺,此時正喝的津津有味。
有些不如意,為什麽她的酒在車上手裏?
嘟著嘴跑到涼亭裏從後麵拍了那人一下。
“你怎麽隨便拿別人的酒喝呀?就不怕被下毒嗎?”
對於別人從背後偷襲,陳景煜已經習慣了,剛剛林思雅拍他的時候,他差點沒忍住就出手了,但是眼角餘光瞄到那熟悉的衣衫,到底還是忍住了。
“沒事,秦王的地方,別人下毒也要看一下有沒有那個本事,倒是你,膽子不小啊!”
看著跟妹妹差不多一般大的姑娘。陳景煜不自覺的收起了那冷冽的氣場。
眼前的姑娘嘟著嘴巴坐在他對麵,額頭上細汗密布,看來是剛剛一路過來時太熱了,才會這樣。
“我怎麽了?我很膽小的好嗎?”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虛,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沒底氣。
“膽小?你若是膽小……嗬嗬。”
後麵的話陳景煜還是沒有說出來,卻被林思雅給聽下了,疑惑的看著陳景煜,想著自己最近有沒有做過比較膽大的事兒。
思來想去,好像也就前天被人追殺的時候一起逃命吧。可是那事也過去了啊還提的幹嘛?
“我若是膽小就怎麽了?你說呀!磨磨唧唧賣關子,還是不是男人了?”
顯然這話是激陳景煜的,但是他做了多少年的將軍了,這點小計倆若是能套他,隻怕他早就死過幾百次了。
“磨磨唧唧,怎麽就不是男人了?男人就一定要那麽爽利麽?”
“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你有什麽話就說出來唄,你這麽賣關子,誰知道你要說的是什麽呀!”
看著眼前的姑娘有些緊張的解釋,他便得意的笑。
“我也是說,你膽子大,敢在這到處都是男人的莊子裏大半夜的在外麵喝酒,也是沒誰了,就不怕被野狼擄走了吃幹抹淨麽?”
這裏都是男人,就算是秦王的莊子,但是誰也保不齊秦王的人就跟他的人品一樣的優秀啊。
“你,你……你你你,昨天半夜,真的是,真的是你?”
林思雅驚訝的說不出話,那她昨晚有沒有耍酒瘋?有沒有胡鬧?有沒有失禮?有沒有做不該做的事?說不該說的話?
看著眼前臉越來越紅的女孩兒,陳景煜不自然的笑了笑。
“昨日本來是要回去的,路過這裏的時候看著石桌上有一個人趴著睡著了,本來也不想管的,但是看著衣著熟悉,便也沒管沒顧那麽多禮數,直接將你送了回去。”
聽陳景煜說自己並沒有失禮之處,才慢慢開始好點了。
其實陳景煜沒有說話,昨日從她喝酒開始,到她喝完,差不多大半個時辰,她說的話,喝的酒,他都看在眼裏,聽在耳裏,隻是,他不想說出來讓他難堪罷了。
“那就好那就好,咳咳那個,謝謝煜哥哥了,呃,那個,你的衣服還在我那裏,我,我帶回去以後清洗一下,讓人給你送回去。”
說的那麽不自然,陳景煜才想起來今日換衣服的時候好像沒有注意到長衫在不在。昨日好像是落在她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