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帝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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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炎將奔雷拳的卷軸小心收好,另一種武技卷抽裏麵記載的是什麽武技,他雖然很想展開來看,但還是壓製住了心中的好奇,全都貼身收藏了起來。

    他盤坐在大樹下,麵對著在風中搖曳的篝火,臉被映得火紅一片,眼睛卻緩緩閉上了。

    "瀾兒,快出來,告訴我怎麽才能領悟暗黑係的真意?"蘇炎將心神沉入伴生古塔的底層,試著呼喚葉瀾兒。很快葉瀾兒就出現了,白衣勝雪,仙姿玉骨,絕世身影懸浮在古塔中。

    "你這個人真是不讓人省心,先是娜塔雅,現在又多了個慕容綰綰……"葉瀾兒剛出現就開始數落,星辰般明亮的眸子中帶著些許歎息,柔美的臉龐上也有些慍怒。

    蘇炎一怔,回味著葉瀾兒的話,感覺自己實在是有些冤枉,摸了摸下巴,一臉無奈:"當初可是你說有機緣等著我,我才會到魔殿這來。就因為聽你的建議,我才先是被娜塔雅纏上,又遇到了慕容綰綰這個魔女,現在你反倒都怪到我頭上來了。"

    "可是我又沒讓你打娜塔雅的……那啥……,也沒有讓你在慕容綰綰麵前心猿意馬!"葉瀾兒的聲音有些冷,眼眸也不再柔和,蘇炎甚至能從那雙美眸中看到燃燒的火焰。

    他有些驚訝葉瀾兒的反應,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著她,調侃道:"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所以吃醋了吧?"

    "你……無恥!誰會喜歡上你這樣的人!"葉瀾兒臉色微紅,怒視蘇炎,道:"要不是寄身在你的伴生古塔裏,我才不管你的事情!"

    "瀾兒,你該不會是被我說中了,所以惱羞成怒了吧?"蘇炎訝然,也不管葉瀾兒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搖了搖頭道:"不對不對,你現在隻是個元神體,我們之間……"

    "混蛋!你怎麽不去死!"葉瀾兒嗔怒,一臉羞憤,突然化為一陣光雨,消失不見了。

    "喂!你別走啊!"蘇炎愣住了,葉瀾兒總是幹涉自己的私事,他本想調侃幾句,可是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麽強烈,現在直接消失了。正事都還沒辦呢!

    "瀾兒,你快出來,你讓我得到暗黑之心,總得告訴我怎麽才能通過它領悟暗黑係的真意吧!"

    "你的事情我都不管了,你自己想辦法去,不要再找我!"

    "我……"蘇炎張了張嘴,他感覺葉瀾兒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你不能這樣不負責任,這暗黑之心是什麽東西我都不清楚,怎麽想辦法,你趕緊出來吧。"

    ……古塔中寂靜無聲,葉瀾兒並不回應,仿佛沒有聽到蘇炎說的話似的。

    蘇炎心想,葉瀾兒應該不會真的對自己不理不睬,於是幹脆也沉默了起來,靜靜等待,可是等了好長時間,她還是沒有出現。

    "瀾兒,你真的不管我了麽?"蘇炎終於不能淡定了,等著實在是太難受,若是葉瀾兒真的已經沉睡了,那麽這樣等下去不知道得何年何月。

    ……古塔中依舊沒有葉瀾兒的聲音。

    "瀾兒,我的好瀾兒,我錯了還不行嗎?"蘇炎沒有辦法了,隻有放低姿態。時間可不等人,若是不說動葉瀾兒,誰知道她要賭氣到什麽時候,屆時上官綰綰帶走了暗黑之心,再想要領悟暗黑係真意,幾乎都不可能了。

    "哼!誰是你的好瀾兒了,到現在了還油嘴滑舌,我看你是五年前就跟著紀瑤曦學壞了!"葉瀾兒終於有回應了,可說出來的話卻仍舊像個嗆辣椒似的。她的身影漸漸在古塔中顯化了出來,冷冰冰的看著蘇炎,眼中帶著怒意,與她柔美的氣質很不搭,不禁讓蘇炎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我怎麽就跟她學了……提到紀瑤曦,蘇炎不禁皺眉,對紀瑤曦這個女人他實在是沒有一點好感,尤其是想到以往與她有過一段過往,整個人都不好了。

    "難道不是嗎?那是時候紀瑤曦成天在你身邊好師弟好蘇蘇的叫,你不覺得肉麻也就算了,竟然將這些油嘴滑舌的調調都學會了。"

    ……蘇炎一窒,感覺臉上火辣辣的,額頭上也浮現出條條黑線:"連這你都知道……我在你的麵前到底還有沒有秘密……"

    "在我麵前,你能夠有秘密嗎?從某方麵來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是一體的,你任何所謂的秘密在我麵前都是透明的,包括你心中的想法,隻要我願意,隨時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你要是敢在心中說我的壞話……"

    "打住!你不帶這樣的,能不能給我留點隱私,這樣真的好嗎?"蘇炎臉都黑了,想到葉瀾兒剛才說的那些話,隻覺得背脊涼嗖嗖的,萬萬沒想到她竟然能窺視自己心中的想法,對於他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看著蘇炎臉黑得跟煤炭似的,葉瀾兒似乎心情很不錯,掩嘴輕笑了起來,道:"你放心,隻要你不讓我生氣,我是不會去窺視你的內心想法的——你不是想知道領悟暗黑係真意的方法嗎?"

    "說吧!"蘇炎語氣很不好,現在他心中充滿了怨念。他雖然脾氣比較好,但畢竟是一個男人。作為一個男人,居然被一個小妮子卡的死死的,連隱私都沒有……這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葉瀾兒也不在意,道:"暗黑之心乃是太古時期某位蓋世人物以自身的精血凝煉而成,並且施加了層層封印。想要領悟暗黑係真意,首先要解開一層封印,得到一滴承載這暗黑係精粹的血液。"

    "怎樣才能解開封印?"

    "利用伴生古塔。"

    蘇炎點頭,既然葉瀾兒這麽說,那麽她肯定有辦法,但是他心中還有一個問題比較不放心:"解開封印後,得到暗黑之心的一滴精血,以我的肉身,是否能承受得住?"

    "炎陽真火你都挺過來了,現在的肉身比以往更強,想來應該不會有問題,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

    "那就沒有什麽問題了,我們快開始吧!"

    蘇炎的靈魂體在古塔中盤坐了下來,他看到葉瀾兒也跟著在對麵盤坐下來,與他麵對麵,距離不超過一尺,他甚至能嗅到她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味。

    葉瀾兒的口中喃喃念著奇怪的語言,像是遠古先民祭祀的聲音,一個個古老的符篆從她的口中飛了出來,填滿了古塔底層的空間。

    這些符篆閃耀著瑩白仙光,如一顆顆璀璨的星辰鑲嵌在虛空,古老而神秘的氣息流轉彌散開來,漸漸充滿了整個古塔空間。

    蘇炎心驚,他突然發現葉瀾兒恐怕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神秘莫測,這種神奇的手段,尤其是這溢出的氣機實在是太可怕了。這讓他想起了暗黑之心現世時的那種久遠氣息,它們仿佛是來自相同的時代!

    "嗡!"

    古塔空間中響起嗡鳴,一塊血色的血晶憑空出現,緩緩降落在蘇炎和葉瀾兒中間,在那沉沉浮浮,耀眼的血紅色鮮豔的刺目。

    "混沌攝神印!"

    葉瀾兒纖手相合,捏動印訣,一方大印陣圖翻湧著混沌之氣在她的雙手間快速成型,瞬間將血晶包裹。

    陣圖上各種古篆閃耀,自四麵八方瘋狂碾壓向血晶。

    蘇炎看到陣圖上的混沌氣絲絲縷縷貫穿血晶,沒入了暗黑之心內,血晶中的那精血凝聚而成的心髒突然爆發出刺目的血光。

    一瞬間,蘇炎隻覺得眼睛劇痛,血光太強烈了,而且爆發的太突然。他急忙閉上眼睛,可饒是如此,眼睛依然被刺的劇痛無比,眼角都溢出了血漬。

    "咚……咚咚!"

    蘇炎聽到了強勁有力的心跳,仿佛整個世界都跟著其節奏而律動,他感覺自己的心髒也受到了這節奏的影響,一下一下像是被大錘敲擊,下一秒就好像即將要爆裂開來,體內的血液不由自主的翻騰,轟隆隆奔湧。

    蘇炎強行承受著這股壓力,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眼前的景象讓他有些震驚。

    血光已經沒有剛才那麽強烈了,血晶內的心髒仿佛有了生命,正在怦怦跳動著,一個個充滿了古老魔性的符篆在血晶中的心髒四周閃耀。

    "嗡!"

    "吼!"

    "鏘!"

    ……各種聲音先後從血晶內傳來,時而像天地顫音,時而像魔神喝吼,時而像戰劍錚鳴。

    從血晶中透射而出的熾盛血光裏,一道魔性十足的偉岸身影逐漸凝聚成形。

    蘇炎心中巨震,那是一個身軀如神嶽般偉岸的中年男子,有著一頭深紫色的濃密長發,眼眸冷酷而霸道,英武蓋世!

    他立身在血色水晶上空,眸光仿佛能望穿時空長河,睥睨萬古!

    蘇炎感覺自己的心髒跳動得更加猛烈,像是要從胸腔中震出來似的,這個男子太霸氣了,給人以至高無上的威嚴,讓人心神都忍不住戰栗,想要伏跪在他的腳下頂禮膜拜!

    "莫非他就是太古時期的暗黑大帝!這暗黑之心真的是他的精血凝聚而成的?"蘇炎激動莫名,有幸瞻仰大帝的無上神姿,這簡直就跟做夢一樣不真實,更重要的是竟然得到了大帝的精血凝聚而成的心髒,這絕對是逆天奇緣!

    "嗡——"

    混沌攝神印的陣圖震顫得厲害,血晶上空的偉岸身影突然低頭看了下來,一眼就讓蘇炎覺得無處遁形,一切的一切都被望穿了,沒有半點秘密。

    "難道大帝的元神還未散去,他還有意識……

    蘇炎驚疑不定,然而那道偉岸身影卻已經將目光收了回去,遙望著古塔內無垠的空間,發出一聲落寞的歎息。

    "時間啊,等來了萬古,卻等不來今生。該逝去的終究要逝去,我又何必去執著……未來的傳奇自會有後世天驕去演繹,生在太古也當葬在太古……"

    帶著些許悲涼的聲音在古塔中回蕩,久久不絕,那道偉岸的身影則隨著最後一個字音落下而化做絢爛的光雨消散了,隻有那落寞的聲音仿佛依舊縈繞在蘇炎的耳畔,一遍一遍在他的腦海中回響。

    偉岸的身影消散了,終究不是元神,而是一道烙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