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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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曾經上來的路徑,蘇炎小心翼翼爬了下去,足足一刻鍾方才落到那塊凸出的岩石上,麵對神秘的洞府,腦海中又浮現出了當初墜落到這裏後發生的畫麵。
就是這裏,改變了他的命運,讓他的人生從此踏上了不同的軌跡。
再次來到這裏,蘇炎不勝唏噓,沿著洞道深入,最後來到了當初獲得傳承的地方,目光掃過石台兩邊,臉色頓時變得非常精彩。
塑立在石台左右的兩尊雕像不見了,可以說,那裏仿佛原本就沒有過雕像,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難道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樣……"
蘇炎膛目結舌,雖然心裏早有意料,但是真正確定的時候卻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明明是兩尊雕像,怎麽就變成兩個活生生的人了呢?
"難怪我會覺得似曾相識,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誰又會想到她們竟然會是這裏的雕像……慕容綰綰、漓玥,究竟是什麽人,當初怎麽會化為雕像出現在這裏,她們究竟是什麽來曆……"
證實了心中所想,蘇炎心中的疑惑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了,隻覺得腦子裏麵一片混亂。這些事情遠遠超乎了他的認知,說出去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我出現在這裏,得到傳承後,她們變成了血肉之身。如果她們是因為我而得到自由,那麽不管她們究竟是什麽身份與來曆,對於我來說應該都不會是敵人,畢竟怎麽看她們都不像是恩將仇報的人……"
蘇炎心中這樣想著,尤其是慕容綰綰,經過短暫的相處,他覺得慕容綰綰除了對敵的時候心狠手段,平時都是極好的,雖然總愛捉弄他,但也沒有什麽惡意。
離開洞府,蘇炎站在洞口凸出的石台上麵對雲霧沉浮的魂域深淵,心中漸漸湧上一股悲意。想起大狼狗暗夜,過往的點點滴滴如畫卷般在眼前鋪展開來。
佇立良久,蘇炎最終在不舍中離去,多年的相伴,突然沒有了暗夜在身邊,總會時不時的感覺到孤獨,想到他慘死在柳成岩手中的畫麵,心中陣陣如絞。
沿著山崖爬上來,蘇炎快速回到青陽峰前山,卻沒有發現暗中有雙美麗的眼睛一直都在注視著他。
蘇炎沒有回自己住的地方,他要去看看師尊的傷勢。剛走到院門前,便聽到了師兄師兄的哀求和師尊充滿焦急與憤怒的聲音。
"師尊,您的傷勢剛穩定,不能下床走動,應該好好休息!"
"師尊,弟子求您了,您的身體太虛弱了,求您躺下好好休息!"
"我不休息!你們的師弟沒有回來,為師怎麽能安心!你們都別攔著,為師現在就要跟著宗門的強者們前往黑土森林尋找蘇炎,他要是有什麽不測,為師這條老命留著也沒有意義了!"
"師尊!"
"小師弟吉人天相,就算是遇到危險也能逢凶化吉,他是擁有太古神形的人,身有大氣運,不會這麽容易遭遇不測的!"
"為師不想聽到你們這些蒼白的安慰話,我要見到蘇炎的人!"
……院門口,蘇炎心中湧過陣陣暖意,同時也感到深深的自責,雖然沒有看到師尊的情況,但從對話中可以聽得出來,他老人家的傷勢很嚴重。
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他老人家的心中都還惦念著自己,擔心自己的安危,這種關心讓蘇炎感受到一種至深的嗬護與溫馨。
拜入青陽峰前,蘇炎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溫暖,想到十歲前的生活,他不禁有些唏噓。
他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尚在繈褓中的時候被南玄宗外的一家獵戶收養,義母體弱多病,義父也在他六歲的時外出打獵而斷了胳膊。
從那時候起,年僅六歲的蘇炎就跟著斷臂的義父外出打獵,他自小聰穎且體質異於常人,年幼的時候就擁用能媲美成人的力氣。
九歲那年,意外發生了,徹底粉碎了他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家庭。義父葬身在猛獸的爪牙下,義母不久也鬱鬱而終,留下他一人。
過往的畫麵在蘇炎的腦海中一一閃過,若不是青陽長老外出的時候在山林中看到他,同情他的遭遇將他帶了回來,他知道自己現在肯定還在過著打獵為生的生活。
想到這裏,蘇炎不禁搖了搖頭,雖然感念義父義母的養育之恩,但是對於那個家他卻並不太留念。
畢竟在那些艱苦的生活中,蘇炎從來沒有感受到來自義父義母的關心,他們對待自己一直都有些冷漠。
深深吸了口氣,蘇炎平複了心中的波瀾,快步走進院落,徑直來到師尊的門前。
"師尊,弟子回來了!"
刹那間,房內安靜了下來,安靜到蘇炎都能清楚的聽到他們的呼吸聲。
"是你們的小師弟!是蘇炎回來了!"短暫的安靜後是青陽長老充滿激動的聲音,或許是激動而引發了傷勢,他忍不住大聲咳嗽了起來,急聲道:"快!快開門看看是不是蘇炎回來了!"
"弟子這就去,師尊您別激動!"裏麵響起靈夢的回應,她似乎這才反應過來。
房門"吱嘎"一聲開了,露出了靈夢那種因興奮和激動而湧現潮紅的臉,看到站在門前完好無損的蘇炎,眼淚瞬間從美麗的眸子中湧了出來。
"師弟!"
靈夢竟一把將蘇炎緊緊抱在懷中,淚濕了他的肩膀。
"師姐,你怎麽哭了?"蘇炎有些不知所措,被靈夢激烈的反應給弄懵了,雙手定格在靈夢身後半空中,微微猶豫然後抓住了她的香肩,將她輕輕推開一點,道:"師姐你到底怎麽了,怎麽像個孩子似的哭鼻子了?"
聽到蘇炎的話,靈夢"噗呲"笑了,梨花帶雨的笑臉讓她看起來很嬌柔,道:"看到你平安歸來,師姐太高興了,你要是有個什麽不測,師姐這一生都不會心安……"
"師姐,當時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你可不能自責。"
蘇炎終於明白了,原來靈夢師姐是對當時沒有能帶著自己走出森林而感到愧疚和自責。後來發生那麽大的變故,她或許以為他很有可能殞落在了黑土森林中。
現在突然麵對麵,她內心狂喜下一時間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也難怪會有這樣強烈的反應。
"師弟,你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師兄真是害怕……"晏城三步並作兩步奔到蘇炎麵前,緊緊抓住他的雙肩用力晃了幾晃,隨即拉著他就往內室走去:"快去看看師尊吧,他重傷在身,卻不肯定休息,一心記掛著你!"
來到內室,青陽長老掙紮著就要從床榻上坐起來,蘇炎趕緊衝上去扶著他躺下。
"師尊,弟子讓您憂心了!"蘇炎蹲在床前抓著青陽長老的手,看著他蒼白得沒有絲毫血色的臉與胸口上纏著的凝固著血漬的繃帶,心中一痛,"您傷勢嚴重,不能亂動。現在弟子已經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你也該安心養傷了。"
"你回來了,為師也就放心了。"青陽長老躺在床上,看著臉龐尚有些稚嫩的蘇炎,一時間不禁感慨了起來:"還記得為師當年將你帶回青陽的時候,那時候的你才十歲,現在已經長大了,甚至可以麵對各種危險全身而退了……"
蘇炎靜靜聽著師尊回憶往昔,靈夢和晏城也在兩旁靜立著,或許是太累傷也太重,青陽長老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看著熟睡中臉上還帶著欣慰的師尊,蘇炎小心翼翼給他蓋好被子,然後和師兄師姐悄悄退出房間。
"師弟,你給我們說說,那麽恐怖的獸潮你是怎麽躲過去的,後來的那些變故你又是怎麽避開的?"晏城充滿了好奇,靈夢也睜著水靈的大眼睛看著蘇炎。
"離開師姐後,我就在附近找了個堅固的石洞,躲在洞中避過了獸潮,後來也不敢繼續深入。要不是出來的時候聽到各大宗門的武者在議論,我都不知道森林裏麵發生了那麽可怕的事情。"
蘇炎輕描淡寫,隻說了前半部分,後麵的事情全都隱瞞了下來,畢竟事關重要,絕對不能泄露消息。
雖然他對師兄師姐絕對信任,但為了穩妥起見還是沒有提及,以免為自己為他們乃至整個南玄宗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蘇炎和師兄師姐聊了一會兒,然後便離去了,靈夢和晏城則留了下來照顧青陽重傷的青陽長老。
先前的談話中,蘇炎從師姐靈夢的口中得知了師尊受傷的經過,他老人家乃是在魔殿中被鍾閣淵突然偷襲,真氣之芒從背後洞穿了他的胸膛,還好沒有擊穿心髒,否則恐怕性命休矣。
得知事情的始末,蘇炎表麵上沒有過於激烈的反應,心中的殺意卻早就熾烈如火!
鍾家的人在六年前就害得師尊家破人亡,仗著其兒子鍾淩博是青靈級勢力皇家學院的核心弟子為所欲為,現在竟然又出手偷襲,要置他的師尊於死地!
"鍾閣淵!鍾淩博!我會讓你們在懺悔與恐懼中絕望地死去!加諸在師尊一家人身上的,我會讓你們鍾家以十倍的代價還回來!"
離開青陽長老的大院,蘇炎的眼眸冷得如萬年玄冰,熾烈的殺意透過雙眼幾乎奪眶而出,雙手指骨捏得啪啪聲響。
許久之後,蘇炎的心情才平靜下來,他在山下隨便找了個弟子,將自己回來的消息帶給宗主,以免他率領宗門強者前往黑土森林去尋找自己,而後便回到了小院中。
時間不長,宗主紀乾帶著眾長老火急火燎趕來,見到蘇炎毫發無損,這才深深鬆了口氣,自然是免不了一陣嘮叨叮囑,說了些讓蘇炎數年內最好不要離開宗門之類的話。
蘇炎不想在這上麵浪費時間,隻能在表麵上一一答應,他知道宗主和眾長老以及護法是真的擔心自己的安危。
等到紀乾等人都叮囑完了,蘇炎這才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將紀乾拉到一旁,將這次前往黑土森林收獲的魔核等等全都拿了出來。
"這麽多!"看著蘇炎拿出的這些資源,紀乾麵目驚色,當他的目光落在黃金魔熊後裔的魔核與眼珠上時,整個人都驚住了,顫聲道:"這是……三階魔獸的魔核和眼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