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扭曲到病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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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炎立身在南玄殿階梯上,如一座山一般將北麓宗的眾強者擋在演武場,話語霸道強勢,一時間不禁讓北麓宗主和鍾閣淵一群人露出了驚容。
現在是個怎樣的局麵,誰都能看明白,蘇炎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不知道南玄宗的處境嗎。可是他竟然表現得這樣強勢,到底是哪裏來的底氣?
北麓宗主和鍾閣淵同時看向對方,他們都是老狐狸,生性多疑,此刻不禁有些猶豫了。
"鍾叔,姓蘇的這是在跟你們打心理戰,故意裝出這種氣勢,讓你們以為他有所依仗!"柳成岩神情猙獰,蘇炎的氣勢刺激到了他。在他看來,麵臨這樣的情況,蘇炎應該露出懼意,甚至是在他麵前低頭。然而他曾經幾度幻想的畫麵並沒有出現,這讓他不能接受!
鍾閣淵淡淡地看了柳成岩一眼,隨後將目光移到蘇炎的身上,老眼微眯,冷芒閃爍:"看你這樣子,好像充滿了自信。老夫實在是想不出,你們南玄宗還有什麽手段與我們抗衡!"
"你仔細聽聽,從你們宗門各脈山峰傳來的慘叫。你們南玄宗的弟子正在遭受我們北麓宗的屠殺!"說到這裏,鍾閣淵提高了嗓門,重複道:"是屠殺!你知道嗎?不是戰鬥!"
"你們南玄宗已經完了,眼下的局勢已經很明朗。你表現得從容鎮定,莫非有皇家學院的人在你身後的大殿中不成?"鍾閣淵冷笑著說道,臉上帶著譏笑,心中卻有些拿不準。
"你怕了?"蘇炎笑了,露出潔白與整齊的牙齒,然而這種笑容卻讓鍾閣淵一群人感覺是那麽的森冷,"不過你可以放心,大殿中並內有皇家學院的人。"
"哈哈哈!皇家學院的使者自離去後,這幾個月來中途就派人來過一次,之後便再也沒有派人前來南玄宗。我們的消息絕對不會有錯,況且還有柳成岩在這裏盯著,所以不管你裝得怎樣鎮定,都是沒有用的!"一直沉默的北麓宗主突然開口說話了,先前他的確有些擔心,但是仔細想想便就放鬆了下來,肯定了南玄宗絕對沒有任何依仗。
北麓宗主說完將目光投向了蘇炎身後的南玄殿,鼓動真氣,聲如雷鳴:"紀宗主,本宗主不遠千裏特來拜訪,紀宗主躲在南玄殿內不出來迎客,拿一個弟子來做擋箭牌,這是什麽道理,難道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
"易三雄!都殺到我南玄殿前了,還說這些虛偽的話,難道你覺得自己很無恥嗎?"大殿內傳來紀乾充滿怒意的聲音,緊接著他便帶著長老等人出現在了大殿門口,雲霄墨想攔卻根本攔不住。
蘇炎心中一驚,正要阻止,但見宗主等人隻是在大殿門口, 並沒有繼續往前走的意思,這才稍微放下了心來。
"紀乾,你終於肯露麵了。自你登上宗主的位置,你一直都小心翼翼經營著南玄宗。隻可惜你用錯了人,導致你們南玄宗有了現在的結局,不知道你的心中作何感想?"北麓宗主滿臉笑容,春風得意,一副居高臨下俯視紀乾等人的樣子,仿佛這裏所有人的命運都掌控在他的手中,任由他生殺予奪。
"哼!易三雄你別得意得太早了,我們兩宗同屬於星雲學院,你做下這樣的事情,星雲學院也不會輕饒了你!"說到這裏,紀乾眼中的怒火幾乎奪眶而出,盯著鍾閣淵身邊的柳成岩,咬牙切齒:"畜生!本宗主苦心培養你這麽多年,你竟然做下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此刻,紀乾身邊的所有人都怒火萬丈,全都盯著柳成岩。若不是柳成岩主動出現,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竟然是他背叛了宗門!
"嗬嗬,師尊,我的好師尊……"
"住口!你不配叫我師尊,我也沒有你這樣的弟子!"紀乾爆喝,此刻的他反倒是變得清醒了許多,或許是麵臨宗門生死存亡,靈魂中的潛能爆發了出來,短時間壓製了三屍化魂散的毒性。
柳成岩本來滿臉笑容,聽到紀乾的喝斥,那張臉頓時陰沉了下來,眼神也陰鷙無比,冷笑道:"稱呼你師尊,是看在十幾年的情分上,否則你以為我願意?你個老東西,我做了你十幾年的弟子,可是你卻因為一個蘇炎而放棄了我!在資源坊,他仗著宗令羞辱於我,可是你什麽都不說!從那時候起,我就發誓,我要姓蘇的小子,讓你這個老不死的,讓宗門內所有看重姓蘇的天賦的人全都付出代價!"
"你!畜生!"
"哈哈哈!"柳成岩聽到紀乾的罵聲,仰天狂笑了起來,眼鼻口都在不斷歪曲著,分外的猙獰:"罵吧,你個老東西想怎麽罵就怎麽罵吧,反正也改變不了你們即將死亡的結局!這就是你們不把我柳成岩放在眼中的代價!"
說到這裏,柳成岩嘖嘖有聲,將頭往前伸著,眯著眼睛,獰笑道:"你們表現得越憤怒,就說明你們心中越絕望。我喜歡,喜歡看到你們絕望的樣子,喜歡看到你們憤怒的樣子,啊哈哈哈!"
"你……你……"紀乾指著猙獰狂笑的柳成岩,胸膛劇烈起伏,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噗"的噴出一口鮮血,臉色頓時變得蒼白。旁邊的碧雲峰主等人趕緊將他扶住:"宗主你沒事吧,千萬不要為了那個禽獸不如的孽畜而動怒!"
"我禽獸不如?"柳成岩指著自己的鼻子,獰笑道:"你們這群老不死的東西,我倒想看看你們的嘴還能硬到什麽時候,中了我下的三屍化魂散,就算是鍾叔和易宗主他們不動手,用不了多久,你們也會變成行屍走肉的生物。嘖嘖,想到那樣的畫麵,我的心裏不知道有多麽的痛快!"
"柳成岩你個畜生!我紀瑤曦以前真是看錯你了!"大殿旁邊,一臉憤怒的紀瑤曦快步奔到紀乾的身邊,美眸怒視柳成岩,貝齒緊咬。
紀瑤曦一出現,柳成岩的神情更是充滿了病態般的猙獰:"紀瑤曦你個賤女人!有什麽資格跟我說這樣的話,你他媽的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你這個勢利的女人,我幫你教訓了姓蘇的,事後你竟然過河拆橋。看到他重新找回了修煉天賦,你就恨不得脫了衣服,張開腿躺在他的床上求著讓他幹!你說你是不是犯賤!"
"你……你住口!"紀乾聽到柳成岩這樣說自己的女兒,怒火攻心,氣得差點再次噴血。
紀瑤曦的臉卻瞬間通紅如血,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站在前方的蘇炎,而後冰冷怒視柳成岩,咬牙切齒道:"柳成岩,你自己做下這些禽獸不如的事情,現在說這些汙言穢語,你不得好死!"
這時候,紀乾看了看自己的寶貝女兒,心中不禁歎息,他知道自己的女兒這些年來刻意疏遠了蘇炎,即便是自己有心撮合也是不可能了,從蘇炎每次看她的眼神就能知道結果。
"蘇炎,宗主在這裏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看在這些年來的情分上答應我!"紀乾拉著紀瑤曦走到蘇炎的身邊。
蘇炎眉頭微皺,道:"宗主你有話就直說,我會盡量辦到!"
"今日我們南玄宗恐怕是在劫難逃了。"紀乾看了看演武場上北麓宗主和鍾閣淵以及其背後站著的起碼近兩千個武者,老眼中不禁泛起了淚光:"南玄宗建立七百餘年,沒想到竟會毀在我的手中。現在我唯一指望的就是你能活著,至少我們南玄宗也不會斷了根。現在你帶著瑤曦離開,請務必保住她的性命。縱使這些年來她對你有千般不是,但她畢竟是我的女兒,希望你能幫我照顧她,直到她安全為止……"
"宗主,我走了你們怎麽辦?"蘇炎說話的時候看了看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的紀瑤曦,接著又說道:"別的事情我都能答應宗主,但是這件事情恐怕不行。你的女兒做過什麽事情他最清楚,我絕對不可能原諒她!"
紀乾身軀一顫,一下子仿佛蒼老了幾十歲,慘笑道:"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我也不奢望你能對她好,隻希望你帶著她衝出去!"
"蘇炎你就答應吧,現在情況緊急,一旦那些毒性重新控製了我們的靈魂,到時候你們想走都走不了了!"
"是啊,蘇炎你是南玄宗的希望,立刻帶著瑤曦衝出去,我們這些老家夥會拚盡最後的力量擋住他們,為你們爭取機會和時間!"
……所有的長老和護法都出言勸說,眉宇間充滿了焦急,蘇炎也看到了他們眼中的決絕,他們已經決定要犧牲自己,掩護他和紀瑤曦離開。
"宗主、各位長老,我既然讓你們到南玄殿,自然就有對付他們的把握。所以,今天我絕對不會離開這裏半步,你們隻需要在這裏看著就好,其他的事情全部交給我!"
"你……"紀乾和眾長老全都震驚了,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你要知道自己麵對的可是北麓宗主和鍾閣淵這種化氣境巔峰大圓滿的強者,更何況他們足有數千人,而我們的弟子死的死,傷的傷,已經沒有戰鬥力了!"
"蘇炎,你就聽我父親和眾長老的話吧,你要活下來,將來才能重建南玄宗!"紀瑤曦也說話了,此刻的她似乎已經懂事了很多,"以前我真的太不懂事了,做下了不可原諒的事情。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會和宗門共存亡,這樣或許能讓你的心中舒服些……"
"瑤曦,你說的什麽話,你和蘇炎都不能留下來,必須衝出南玄宗!"紀乾怒視紀瑤曦,然後拉著紀瑤曦的手遞給蘇炎:"帶著她走,隻要她能活著,事後你們的恩怨自己去解決,就算你要他給你為奴為婢,我都沒有怨言,總比她白白死在這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