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克雷爾問道。

    靈不知道他是從哪拿出的桌椅，茶具，反正現在兩個人在用著骨瓷杯喝著紅茶。

    看她不說話，他繼續自言自語：“緊張什麽，是因為我和阿諾太像了，你不知道要怎樣的態度和我說話嗎？”

    靈無語：切，被猜中了。果然沒錯，老不死的就是太精了，什麽話都直戳點上。

    “親王。”靈打斷他的自言自語，“不知你今日見我，是要說什麽？”

    “別急啊，我睡了這麽久，一醒來就要麵對腥風血雨，就不能陪我說說話嗎。”

    “阿諾有沒有與你說過，我以前也是人類。其實當人類更好，你們感情更豐富，有生死，有親友。你們可以有目標得活下去。”

    靈的表情有點無奈，這是打開方式不對嗎，這個頂著二三十歲臉的糟老頭是誰？這是親王嗎，這是街邊大媽吧

    親王，克裏斯汀還在等我。還請隻說吧。”靈快連紅茶都喝不下去了。

    “哎呀，年輕人真是沒耐心。”克雷爾喝下一口茶，“好吧，靈丫頭，你覺得阿諾怎麽樣？”

    靈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有點不太對勁，應該還在睡吧，阿諾哥哥怎麽還沒叫自己起床，這個夢有點過了啊，怎麽好像有一個不該存在的器官在疼啊，好像快碎了。

    靈差點把自己嗆死，緩過氣來後道：“請問，親王殿下，以前是吏部尚書嗎？”

    “為什麽這麽說？”克雷爾不是華夏人，且沉睡多年，對這些並不了解。

    靈虛眼望著克雷爾：“管戶籍的。”

    這次換克雷爾嗆死：“哈哈哈，怪不得他那麽喜歡你了，和你一起生活一定很有趣。塞西爾也和我說了，這幾年是他看到阿諾最開心的時候了。”

    但是克雷爾話鋒一轉：“人類壽命過於短暫，阿諾絕對不能深陷其中！我已經體會過那種痛，所以我不會讓他也如此。”

    “你什麽意思？”靈感覺不對勁，暗中調動魔力。

    “不要激動，我不會殺你的。”克雷爾放下骨瓷杯，“先和你說清楚比較好。”

    他舉起右手，紫光浮動，一個影像出現在上麵，那是一個美麗的女子，金發碧眼，溫婉可愛，回眸一笑百媚生也不過如此。

    “人類？”靈皺眉。

    “是。她是阿諾的母親。死於難產，之後我篡改了戴安娜和她母親的記憶，隱藏了阿諾人類的血統。”克雷爾收起手，那女子也消失了。

    “那你這是過於擔心這一切了，我和殿下根本沒有你想的那些問題。如果可以，我在這太久了，請允許我與克裏斯汀見一麵。”靈放下杯子走向門口。

    “那扇門除了用暴力打開以外，隻有塞西爾能打開。還有，克裏斯汀能看到我們這的影像，隻是聽不到我們的對話而已。”

    “切，算你狠。”靈坐回椅子上。

    “其實吧，就是個試探。”

    靈一聽，心中怒火叢生。

    “不是說阿諾的事，關於他母親的是真的。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反應。”克雷爾變出一個落地鏡，就像他變出桌椅一樣。

    “這小子生性涼薄，”他手一揮，鏡子上出現了阿諾所在的景象，“他根本不會有在意的東西。”

    鏡像上的阿諾，身著貴族服飾，正與一個美麗的女子伴著樂曲起舞。他笑得很開心，開心到好像自己是追求到了眼前美人的人類。

    克雷爾饒有趣味地看著靈，靈卻隻是挑了挑眉：“所以呢，你是想告訴我，不管是人類還是血族，他都能找到一堆比我好的？”

    這反應讓克雷爾滿意。

    “還有事？”靈見他還不願意讓自己離開，有點不高興。

    “有，但是你要先保證，今日的一切都不會讓其他人知道。”他重新衝好一壺茶。

    “這是自然。”

    “契約。”

    ……

    “靈，他有沒有傷害你？”克裏斯汀終於見到靈的時候鬆了一口氣，要是出事了殿下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沒有，先回去。親王醒來的事要裝作不知道，誰都不知道下一步誰要幹嘛。”

    克裏斯汀把手放在了靈的肩上，下一秒兩個人就回到了書房，替身也在這時走進來。

    “你臉色不好，有什麽需要的？”

    “一個滿臉蒼白嘴唇泛紫的家夥說我臉色不好，我真的覺得很神奇。”靈笑了笑，回到房間睡下了。

    短時間裏空間轉移太多次，身體有些吃不消。和親王的談話中，每一句都可能是陷阱，十分耗費心神。

    克裏斯汀沒有說什麽，他注意到靈並沒有到床上睡，搖搖頭，消失在空間中。

    寢室外，女仆看了一眼，瞳孔的光芒一閃，摔倒在地上，就這麽死去了。

    無聊的生活一天天地過著，就好像木偶一樣，好像時間已經暫停。

    王子的日程並沒有和他說的一樣長，一周多一點就回來了。

    靈正望著窗外發呆，看到阿諾走進來，很快關上窗。

    “殿下。”靈起身。

    “嗯。”阿諾摸了摸她的頭，她好像下意識想躲。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

    他把一個盒子放在桌上：“給你的。不要叫我。”

    說完他換了衣服就睡下了，一睡又是一周。

    打開盒子，裏麵是一些點心，用魔法包裹住，不會腐壞。

    靈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看著那副完美的容顏，不知道是什麽心情，克雷爾那句生性涼薄似乎還在耳邊回蕩。

    阿諾醒來時，靈剛洗浴完，站在窗邊吹夜風。

    “想什麽？”他從後麵抱住靈。

    靈順勢靠在他身上，沒有說話。

    “又不理我。你好奇怪，是不是誰和你說什麽了？”阿諾光潔的下巴在她頭頂蹭來蹭去。

    靈點點頭，把事情全部說了，連身世也說了。阿諾不在契約影響範圍內，所以並沒有什麽問題，就算有，代價靈也願意支付。

    “死老頭起床了，那就好玩了。所以，我可以認為你是吃醋了？”阿諾輕笑，磁性的聲音敲打著靈的心。

    “我以為你會在意你的身份。”靈有點跟不上這位殿下的腦回路。

    “我早知道了，有什麽驚訝的。”說話間他已經把靈的頭發弄幹了。

    他看靈還要說話，笑了一下堵住了她的嘴。靈瞪著眼，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肩膀。

    “怎麽還這樣，說了多少次，用鼻子呼吸。”抱起靈輕小的身體，臉埋在她脖頸，“想我沒，反正我是想你了。”

    靈的臉一紅，拍打著他的手：“你放開，不要。”

    阿諾把她壓在床上，圈在懷裏：“真的吃醋了啊，已經敢和我說不了。”他在她頸間嗅了嗅，“我也吃醋了，你身上又塞西爾，克裏斯汀，還有那老不死的味道，不好聞。”

    一聽就是扯淡，不說已經幾個星期了，還天天洗浴，就算有味道也早消散了。

    阿諾卻不給她說話的時間，再一次封住了她的嘴，靈穩住呼吸，閉上了眼睛。

    直至身體疲憊不堪時才被放開，靈翻過身，調整了舒適的姿勢昏昏沉沉睡下，再發生什麽也和自己沒有關係了。

    好像是夢，也好像不是，阿諾好像在耳邊輕語，隻有你。

    是嗎，是真的，該多好。

    靈到下午才起來，拖著疲憊的身體想去浴室時，發現已經清洗過了。

    阿諾也難得讓她在寢室中進食。她吃了多久，阿諾就摸著她的頭看了多久。看得她毛骨悚然，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下午茶。

    “阿諾哥哥。”靈靠在他身上。

    “怎麽？”

    “下一步，會怎麽樣。泗到底是什麽，你為什麽那麽執著。”

    “這些事不用你管，你好好地活著，少添麻煩就行。”

    靈笑笑，伴著陽光，在他身上又睡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