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別哭了，對不起，不要哭了好不好，我錯了，對不起。”阿諾不管愛麗絲的淚浸濕了自己的衣，緊緊地抱住她。

    阿諾姿勢半蹲著，雖然很不舒服，但是他沒有動。愛麗絲的頭埋在他頸中，雙手從腋下穿過，勾住他的肩。

    塞西爾麵對著被拆掉的車頂，無神地遙望遠方，安德魯依舊沒有停車，所以整個車廂內，彌漫著詭異的氣氛。

    愛麗絲在血族的身體下，還是把自己哭累了，哽咽了半天，終是無聲了。阿諾的半邊衣服都快濕透了。

    馬車早已在城堡外停了許久，但是沒人說話，發呆的發呆，待機的待機。

    阿諾打橫抱起她，離開了這輛破車。塞西爾歎口氣，閃到了前麵帶路。

    “主人，可有吩咐？”安德魯問。

    “不見任何人，亂來的殺。”

    “是。”

    愛麗絲蜷縮在阿諾懷中，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好像怕他下一秒就消失。

    阿諾伸出另一隻手，輕緩地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不安的心靈。

    “殿下。”

    阿諾從神遊中驚醒，他低頭，愛麗絲還是縮在自己懷裏。

    “醒了？不睡了？”他第一次如此溫柔的聲音。

    愛麗絲伸出一隻手，按住他揉著自己頭發的爪子，抬起頭。

    紅色的眼睛對上紫色的眼睛，美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

    愛麗絲突然掙開他的懷抱，縮在一隅不敢看他。

    阿諾撐起身子，一臉懵逼。突然好想想起什麽的樣子，在自己身上聞來聞去，接著便脫下了外衣。

    “有艾琳的味道嗎？我已經很注意了，我保證以後不碰那些雌性生物。怎麽啦？靈？”阿諾探手過去，想摸摸她，卻被躲開了。

    “還生氣啊，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你要我怎樣都行，說句話啊。”他爬過去，摟住愛麗絲不讓她跑。

    愛麗絲掙紮，卻被更大力地按住。阿諾的下巴搭在頭上：“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覺得自己偷偷回來，會讓我生氣。以後不要這樣了，我”

    “我不是誰，我隻是一個廢物，自以為是的廢物。”

    “靈，回家了好不好。你不在，我隻是活著。你在，我才是活著的。我如今才覺得，以往的時間都是白活了。對不起，我想你了。”

    愛麗絲抓著他的小臂，咬著嘴唇靠在了他胸膛上。

    “對了，那混蛋好像給你取了個名？愛麗絲？難聽死了。靈，你就是靈。聽到沒？”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喝了他的血。”

    阿諾一怔，大笑：“哈哈哈哈，笨。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你體內沒有種過塞西爾那混蛋的源，你就算把他喝幹了也沒用。”

    靈瞪大眼睛，突然明白。強掰開阿諾的手，轉過身去。跪坐著望著他，鼓起腮幫子：“你就是個千古大混蛋！”

    說著還伸出手掐著他的脖子，晃來晃去。

    待她累了，阿諾才笑著拿下她的手，輕輕地抱住了她。

    “我很自私，我不喜歡你人類那短暫的壽命。陪我，到永遠，好不好。”

    不管是人的時候，還是選擇了罪，靈的唇，都如同那甜膩的羊羹一樣美味。

    阿諾吮吸著，雙手不安分地遊走。隨手拉起被子蓋在兩人身上，一件件的衣物從被子下麵被扔出來。

    喘息，啃咬，相融。自然的本性推動著一切，在感情的推波助瀾下是該有的行為。

    言語，行為，不經意間的一個小動作，焚燒了阿諾的理智。血族身體的強大，也抵不過刺激的疲憊。

    兩人坦誠相見，無聲勝有聲。靈趴在他身上，微涼的氣噴在他頸間。

    “我的靈魂還在，我還是靈。”

    捏捏她的臉：“我好害怕失敗，失敗了你會恨我的。”

    “可是你做到了，我即是血族，也是人。”

    靈笑著望著他，輕吻上去。

    上天總是不解風情的，塞西爾敲響了房外的鈴鐺，有急事。

    阿諾不爽，還是起身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議堂中，三人相視而坐。

    “路西法已經籌兵備戰，兩邊本就是邊界相接觸，常年不和。前些日子正好邊界打亂。他們以此為由，戰爭已經不可避免。”

    “這是開戰，不怕聖天堂那邊有什麽行動？”靈不解。

    “聖天堂的人想來自詡聖潔高貴，不屑於會在兩邊惡魔開戰時插手。但是最後不一定不會坐收漁翁之利。”阿諾解釋。

    “殿下，克裏斯汀大人也無消息。本來無論如何今日都該有回信，但是如今什麽辦法都聯係不上。”

    “他在地獄什麽身份？”

    “路西法的弟弟。當年與他打了個賭，他輸了，便答應侍奉我千年。”

    “這件事我知道一點點，千年對我們這些老不死來說也不過轉眼。”塞西爾用冰把一些從人間帶回來的食物弄得清涼。

    “靈，吃一些吧，以後可以很少喝血了，但是食物攝入不能少。”阿諾接過推到靈麵前。

    “戴安娜呢？”

    “沒有確切情報，但是有消息說，看到她去了魔界。”

    “魔界？她野心也夠大的啊，不過這個大概不會成。”

    靈咽下一口湯汁：“她可能不是想要魔界，我曾在你一本書中看過，魔界有一天賜神物。她可能想要那個。”

    “那她要失望了。”阿諾笑。

    “為何？”塞西爾看著他。

    “那是一把神劍，不過嘛，老冰你也知道，我愛上賭博那段時間，可是幹了不少好事。上屆老魔王輸給我了。”

    “老冰是什麽鬼啊！尊老愛幼都不懂嗎？到處坑人就有，什麽好事我怎麽不知道。”

    “確切的說，那是一件不定性兵器，就是到誰手裏，就會自行化成適合的兵器。”

    “我要看！”靈說。

    阿諾把臉湊過去，指了指自己：“好啊。”

    她老臉一紅，以光速蜻蜓點水了一下。

    “下次不許隨便。”

    塞西爾：本光棍就看著你們撒狗糧。

    “路西法，我還認你是我兄長，才來奉勸你。那妖婦的話，若你真要隨她，恕我不能奉陪。”克裏斯汀兩隻手腕都被鐵鏈穿過，鐵鏈固定在牆上，血沿著鏈與手滴落。

    從周圍看來，這是一個牢房，地獄的存在就是一個牢房，牢房中的牢房，便是地獄中的地獄。

    “我親愛的克裏斯汀，那年你與他們的王子立下賭注誓約時，我曾奉勸過你。你不聽勸，把自己的千年時光如此浪費。如今我又怎樣相信你的決定呢？”路西法長長的指甲劃過他的臉，一串血珠冒出。

    “從出現到今天，兩界向來不和，終會是一死一活，隻不過早晚罷了。不要天真了，我的弟弟。”

    路西法轉身離開，走到牢房門口時突然停下：“你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類？真的可笑啊你。嗬嗬。”

    路西法走遠後，克裏斯汀開始掙紮。

    這裏到處都是禁製，稍微動彈，便是生不如死。

    “呃，啊！”克裏斯汀的慘叫伴隨著金屬被破壞的聲音。

    “哢”一聲微響，接著是地動山搖。

    遮天蔽日的煙塵下，一條巨龍升天而起，振聾發聵的龍吟撕破天際。

    地獄也有普通居民，跟華夏傳說中的陰間差不多。

    “喂，龍啊，真的存在的。”

    “真的，好恐怖。那邊不是貴族的地方嗎？怎麽會有龍？”

    “啊啊啊，不是傳說啊，那騎士救公主是不是童話故事？”

    “你是不是傻，它沒事抓公主幹嘛？”

    眾人言語甚是亂語，魔龍不曾在意。搖動翅膀衝出去，飛向邊界。隻是一路上，點點血液從天滴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