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私塾不是女孩子能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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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一聲打破寧靜,接著一個粗獷的聲音伴隨著一個女孩不滿的哼叫。

    “臭丫頭,太陽都快把屁股烤焦了還不起床,等著進棺材嗎?”

    “哎呀,爹,今日農活不多,沒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嘛,讓我多睡會。”

    “睡睡睡,天天就知道睡。你看看隔壁小月,都已經成親,孩子都快出來了。你呢你,這個不行那個不好,還懶得要死,誰願意要你!給我起床幹活去!”大漢一把掀開被子。

    “俗話說的好,男兒隨母女娃隨爹,我這樣,你不是該負責嗎。”女孩做起身來,慢騰騰地穿鞋。

    “還頂嘴。我跟你說,少和我扯那些文縐縐的酸書生的話,你給我好好幹活,早點嫁了啥事都沒!”

    “嫁人生娃,你們這群人就隻想著這點東西,所以從祖先到現在,一個個的也就那點出息。要我說,不管男女,孩子就該上私塾學習。”

    大漢舉手做出要打人的樣子:“女孩子上私塾像什麽話!快點!”

    女孩縮縮頭,一溜煙跑了。

    趙家村中這趙貴一家,向來勤勤懇懇認真務農,而且這人長得還不錯,去了個百八十裏之內公認的大美女王氏。

    可惜王氏並未給趙貴留下香火,生下趙曉芸之後,身子便烙下病根,不能再生育了。

    曉芸小名小花,從小都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女娃。沒誰能治得了她,當然,除了王氏,但是王氏總說,孩子頑皮很正常。

    在那不生男孩人家戳斷脊梁骨的封建時代,不少人勸過趙貴休了再取。然而人趙貴隻是認為,取一人,當白首,兒子女兒又有什麽關係。

    於是趙曉芸就這樣沒心沒肺地長大了,生活不算好,但是也不差,偶爾幫幫農活,真的是偶爾,平日裏喜歡跑好遠去私塾偷聽先生講課。

    “娘,為啥我們女孩就不能上學。我們哪裏比那些臭小子差了?哼!”小花看著王氏編籃子,嘟著嘴問到。

    “怨不得,怨不得。隻能怪生不在時,不是誰的錯,也不是比誰差。小花啊,我們注定了相夫教子,那也隻能順應天命。怨天尤人,那是懦夫才喜歡的。”

    “娘,你現在說話越來越像那些老和尚了,沒趣。唉,對了,娘你不是上過學嗎?教我好不好?”小花抱著王氏的手使勁撒嬌,這招百分百管用。

    “好好好,別晃了啊。依你就是。先識字,但是娘識得也不多,娘學過多少就隻有這麽多咯。”

    小花狡黠地笑著,忙不迭地點頭。

    “你看啊,字,是一筆一畫組成的,橫,豎,折”王氏擦擦手,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就畫起來。

    用心的時候,時間仿佛被吃了,一下子就過了一天。

    到黃昏時刻,王氏才驚醒:“該做飯了,不然今晚得餓肚子上床了。來來來,小花過來幫忙。”

    “好嘞!”小花一邊吸收著新知識,一邊動手幫忙。

    趙貴忙完一日的活計,踩著夕陽的餘暉推開家門。

    在母女兩歪歪扭扭的字跡前駐足了一會,自己內心感歎了一會。

    “咦,爹你回來了?可以吃飯了,準備一下。”小花端著碗筷,一樣樣地擺好在桌上。

    “丫頭,你真的很想上學?”飯桌上,趙貴問女兒。

    趙曉芸半響沒有搭話,弄得二老滿頭霧水,畢竟農村裏可沒有什麽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吃完飯,她放下碗筷,使勁地點點頭:“想!”

    “唉,罷了。如果不行,你也不能勉強。”

    之後的趙貴,不僅開始將勸再取的人罵一頓,還嚐嚐用農務閑餘時間到處打聽,關於私塾的事。

    但是努力越多,希望越大,最後得到的失望更大。

    不要說女子了,連男子能上學的,都隻有大戶人家。像孔子那般隨意收徒的人,也都隻收男的,哪裏會管女的。

    你說男裝上陣也並非不行,可是學費又是一大難題,過了好久,終是沒有辦法。

    而如今,她也漸漸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人與命運,總是爭不過的,媒人一個接一個上門,但都被她各種理由打發回去。

    隨著年齡漸增,爹娘再寵也不能由著她如此下去。

    但天從來都不溫柔,它愛捉弄人。就在二老準備拍案定板的時候,出事了。

    出事不是說小花出了什麽事,而是全村都出事了。

    一夜之間,瘟疫爆發,其實不止趙家村,附近的許多地方皆是如此。沒有一處不是民不聊生,多活一分鍾都是賺了。

    好在趙貴常年打聽外界消息,消息靈通而且目光長遠。

    雖然反應過來時,家中已有人染疾,但女兒尚無大礙。

    “小花,沿著這條路走,就可以去到大城市,那邊會有先生願意教你。”趙貴指著一個方向,讓女兒離開。

    這裏已經離開趙家村很遠很遠,那邊有先生願意收留女弟子也是他千方打聽才知。

    “爹,爹你要讓我一個人去嗎?”小花有心理準備,可是第一次,也是永遠要離開家人,是她難以接受的。

    “我這一輩子最幸運的是遇到你娘,我如今,想和她一起。”趙貴微笑,“你爹我一輩子是粗人,但是我卻有一個天底下最好的女兒。臭丫頭,見到先生後要有禮貌,以後不能貪睡”

    小花知道,他其實也染了疾病,能否撐到家都是未知。

    “爹,我知道了。”

    靈驚坐而起,環視四周。

    這裏是一個牢房,魔法陣加固,會壓製所有的力量,除非比施加在陣上的力量更強大。

    靈躺在一堆幹草上,整個房內十分陰冷,空氣中一股腐臭的味道,衝得頭腦發昏。

    動了動身體,鐵鏈和石磚摩擦的聲音十分刺耳,兩根鏈子扣住了腳踝,限製住行動距離。

    調整下姿勢,靈又坐回幹草上,看向對麵的房間。

    “木偶師拋棄你了?”靈道。

    對麵和靈一個狀態的赫然是血界除審判外一大強者,預言師。

    “殿下喜新厭舊了?”預言師不甘示弱。

    “自古紅藍出cp,不是百合就是基。沒有木偶師的陪伴,想來是很無趣的。”

    “天長地久都是狗,天道不容是真理。少了殿下的安慰,夜晚也是很無聊的。”

    兩人默契地停住,對視許久,突然一同大笑:“哈哈哈哈哈,你一世英名也有栽的時候啊!”

    “其實要我說啊,你現在可比人的時候好看多了。好好的日子不過,來這受罪幹嘛呢。”

    “你偷窺了我的過去,如何?”

    “你自己內心薄弱被鑽了空子,也算給我打發時間。真是難過的時光呢,人壽命短暫,經曆卻總是比壽命恐怖的生命有意思多了。”

    “天若有情天亦老,也不過如此。話說你有沒有預言到自己墮落到這地步,有沒有什麽有趣的事情?”

    兩人就這樣一直閑談著,天南地北的逸聞趣事,不過大多數都是預言師在說話。

    故事一個接一個,他的能力可以窺探到許多事情,甚至上界也偶爾能看到,算是百科全書了。

    這裏沒有外界的光,兩個幾十年不用進食的人待在這裏,根本就難以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預言師的一句話,確是讓靈沉默了:“你,知道泗吧。算算時間,好像差不多了。”

    “哈嗯”靈打了個哈欠,“我有點困了,果然隻是半個身體,不休息撐不住啊。喂,我睡一會。”

    說罷就在幹草上睡下了,預言師垂目,望著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麽。

    “因為有泗的存在,這些世界才會高級一點點。”他小聲道。

    靈慢慢睡下,他也歎口氣,躺下閉目養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