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靈台，聽起來高大上，事實上也很高大上，雖然不是個台。

    這是一個小庭院，假山和水池，嶙峋怪石，還有有一片紫竹林，其中有個吊床，在樹蔭下甚是愜意。

    沒有房屋，看起來也沒有邊界，有一道籬笆牆，隻是那門內外看起來是不一樣的，而且如果外麵的人願意，可以永遠鎖住裏麵的一切。

    這裏給人的感覺很簡單，就是幹淨，讓人不能升起一絲邪念，就連想出去的念頭也沒有。

    但是葉綾空從心中的感覺和身體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身體上這裏的能量讓她胸悶惡心，就像感冒了一樣。

    漸漸的她開始煩躁，入目之物皆可破壞，從手中流露的靈力若有若無的參入一點黑色，不再是純淨的淡金色。

    天辰與文曲的聲音也沒有響起，隻是任由葉綾空用盡全力地發泄。

    在這不大的空間中，靈力相撞漸漸形成一個回流，而葉綾空就是這旋風的中心。隻是奇怪的是，無論她怎麽破壞這一切，偏偏就是不願意接近那水池，好像裏麵有什麽令人無比恐懼的東西一樣。

    “若是你覺得這樣高興。”籬笆門的方向，封千夜的聲音終於響起，即使他來了許久。

    葉綾空一看到他，不管不顧地就撲了上去抱住他，在他懷裏蹭來蹭去：“你不理我！”

    封千夜倒是愣了一下，但是馬上就反應過來。他並沒有迎合葉綾空的動作，反而抽出一隻手按住她的頭，用不大不小的力氣把她推開。

    “看著我。”他垂目。

    葉綾空被按頭殺推開，委屈巴巴，憋著嘴，淚眼汪汪地對上他的雙眼。

    封千夜抵擋不住她的眼神，很快敗下陣來。

    手掌擋住她的臉：“算了，不要這樣，我會忍不住的。”

    葉綾空順勢抓住他的手腕，用臉蹭著撒嬌。

    “葉綾空！”

    封千夜掙脫她，喊了一聲。

    “夠了！不要鬧了！”

    她被吼了後，眼淚溢出眼眶，和自己那冰冷的形象完全合不上，兩手垂在身體旁邊，緊緊地握著拳，咬唇盯著封千夜。

    封千夜深吸一口氣，手作劍指放在嘴邊念了一句，鏡子所化的手鏈從葉綾空手上脫落，從新變回鏡子，圍繞著葉綾空轉著。

    “你身上還有什麽？”他問。

    葉綾空賭氣將頭偏向一邊，嘟著嘴不理他。

    “今晚沒飯吃。”封千夜已經發現了，她現在就是小孩子的性格，用糖都能哄。

    果然，她立馬轉回來，眼睛裏又蓄滿了眼淚。

    “聽話。”他聲音柔和下來，讓她慢慢放鬆。

    這裏麵的一切都是由陣法維持，所以在她停止破壞的時候就開始了自我複原，而且在封千夜的控製下，那一方水池漸漸擴張成了一個湖。

    葉綾空鼓著金魚臉，伸出一隻手，把離魂珠拿了出來，伸到她眼前。

    “噬魂珠？怪不得。如此魔物足以讓心魔成長。”不過天辰怎麽會讓這東西害她。他在心裏補充道。

    拿起離魂珠，往鏡子一扔，鏡麵蕩起一串漣漪，珠子消失不見。

    此時一個火苗狀的朱紅色印記已經出現在她眉心，封千夜觸碰的時候，可以感覺到一陣電流。

    “累了吧，你看都出了一身汗，不舒服的，洗一洗會舒服一些。”他柔聲說到，聽得葉綾空高興不已，用力地點頭。

    微微一笑，牽著她的手走向碧藍的湖水。葉綾空有點抗拒，就好像無論如何都不想接近那水。

    封千夜隻是抓緊了她，以防她跑掉。

    淨靈台或許叫做淨靈池更好，因為這水是引入了仙界的天池水，可以洗筋伐髓，淨化魔氣，這才是這個地方存在的根本。

    在池水接觸到身體的一瞬間，葉綾空發出一聲慘叫，黑霧散出。封千夜卻不敢心軟，改拉為抱，直接帶著她浸入了水中。

    若不是葉綾空現在奇奇怪怪的狀態，這應該是一副封千夜期待已久的鴛鴦洗浴才對。

    隻是現在兩人都沒有什麽興致，一個如同被硫酸潑了一樣，全身上下都在被腐蝕，魔氣在騰升。另一個要注意不能傷了人，又不能讓她掙脫，可謂是艱難。

    而且葉綾空一直在亂動，於是就避免不了碰到一些暫時還不該碰的地方，這就讓他很難做了。

    漸漸的，在葉綾空掙紮開始減弱，封千夜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才發現，結扣居然在她掙紮的時候被扯斷了。

    於是乎，春光乍泄，柔軟的衣服層層疊疊滑落至手肘處，她還不斷地觸摸他結實的胸膛。

    葉綾空痛苦地抓住他的肩膀，指甲幾乎勾進了肉裏，由於身高，臉隻能埋在他頸部下，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胸上。

    無奈隻能將她放開一點，至少不能緊緊地貼在一起，因為他現在已經有些難以抑製的衝動。

    默念靜心咒也無法平靜心中的火，唯有忍耐。

    “綾空，你現在所做的都是你心魔的**，你能控製住的對嗎？”覺得她能聽進話後，封千夜才再次開口。

    “不要！”她小小聲說道。

    “成魔了，你就會高興嗎。”

    她搖頭。

    “可是你，你是那九天之上的神邸啊！”

    “我不是。封神殿沒有承認過我！”

    “放下執念吧，這一次，不會再有一次的。”

    “小空，若是你成了一個無情無欲唯有嗜殺的魔神，那我呢。”

    封千夜也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麽，淚不知是誰的淚，還是隻是單純的水。

    葉綾空神色迷離地看著他，忽然間踮起腳，用嘴封住了他剩下的話，久久不願放開。

    “我喜歡你。”

    鏡子對準她的後心，剝離出一個黑色的影子，封千夜卻如同什麽都沒有做一樣，回應她的吻。

    捧著她不過巴掌大的臉，反客為主，攻城略池，品盡每一點的感覺。

    在影子被完全抽離的瞬間，她的身子軟了下去，但是封千夜卻沒有帶她出去，而是將她放在了一個平坦的石上。

    不知從哪取出的衣服，他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給她換上。這是一套襦裙，她安逸下來的麵容如今看來，活脫脫的一個穿越的古代美女。

    自己的衣服則是早就被扒了一半，隻要解開腰帶則是一絲不掛。因為早有準備，這也不過是一件單衣而已。

    整理好自己，他輕輕推開籬笆門，青嵐站在外麵。

    “聖主，她來到現在，人間已經一個月了，再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承受不了兩條時間線的流逝的。”青嵐緊跟著他，語氣深沉。

    “嗯。你去照顧客人吧，這邊讓皓月去就行了。”他回答很敷衍，這些常識性問題怎麽會讓青嵐來提醒。

    “是。”

    心魔這種東西，在佛教上就是心中的魔障，若是無法堪破，這就像甲溝炎一樣反反複複，稍有不慎就會變成破傷風，萬劫不複。

    而如同葉綾空如今的狀態，就連心魔的源是什麽都不清不楚，甚至她與身邊的人也沒有發現一點征兆，直到開始發作。

    身懷神力，若是墮魔當為一代魔神而危害四方，這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如果她自己無法度過這一劫，迎來的隻會是天下的追殺罷了。

    封千夜能做的隻有暫時的封印，指引她，待她成長，直到走入封神殿的那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