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勾魂使無常的帶領下，他們腳踏餓鬼嶺，席卷鬼界堡過了，沒有大鬧。他們安安全全地來到了酆都城，因為兩人都有實體，所以不能走還魂崖。

    “我說，無常大哥。”糖不離嘴，說話含糊。

    “恩人請說。”

    她殺了他們的影，也就是救了他們一命，因為影隻能複製一次。但是放任不管，影就會慢慢取代本體，成為本體，本體就會消失，帶著靈魂泯滅。

    “你們那哭喪棒什麽的，不用賠吧？我不會煉哭喪棒啊。”

    白無常笑答：“恩人無需在意，此類算是軍需品，上頭都有供應的。隻是這假的無常不知頂著我們的臉，做了多少壞事，我們還需一一處理。”

    “大哥你別笑好嗎，瘮得慌。”林軒竹故意裝著害怕的樣子。

    現在他們隻有鎖魂鏈，這是每個陰差的標配，隻不過他們的鎖魂鏈稍微厲害一些。

    葉綾空的魔氣劍並非無堅不摧，這一次消耗十分大，很久都不可能再爆發一次。劍已經散去，如果現在林軒竹掉鏈子或者陰她一把，葉綾空現在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廢柴，隻有栽了。

    “你可是神獸，怕陰差？”

    “嘁，也不知道誰來的時候氣勢洶洶，說要像猴子一樣，踏碎這陰曹地府。”

    “信不信我現在就讓東嶽叫他哥過來收了你！而且我哪知道泰山王原來這麽好說話，就是不知道珠簾下的臉長得如何。”

    “哇，還要收我！我和你說，我就連昊天大帝都不收！”

    “那是他沒有龍陽之好！”

    黑無常撲克臉，語氣平淡：“東華上仙也沒有。”

    神補刀，一刀戳的兩人鬥不下去。

    沉默，此時該有彈幕。

    “老八，你自薦枕席過？”白無常笑眯眯的，這兩個就是完全相反的兩人。

    “老七你還是需要重生。”

    “老八你不用不好意思，活的久了，大家都懂。”

    “打一架先。”

    好了，換這兩人鬥嘴了。

    “現在是叫你什麽？林軒竹？徐福？還是不死鳥？”葉綾空累了，但是隱藏。

    她不信任誰，就算是塗山，她本來就不該信任誰，除了自己。

    “你喜歡怎麽叫隨便，反正，千百年來我不知道有多少名字，隻是一個代號。”他苦笑，他孤獨。

    自己後代在日本生根發芽，但自己卻沒有在世間的身份。一個人獨自活太久了一般會有兩個去處，神格化然後成仙，或者是瘋掉。

    “還是林軒竹吧，徐福聽起來就像是賣吃的，不死鳥，嘖，算了吧。”

    黃泉路上漫磋cuo嗟jie，黃泉之水浩湯湯。前塵往事莫回念，緣盡不歸天地間。

    黃泉路很長，很長，很淒涼。弱水三千，取不得一瓢。水底觀愛人三世飲下孟婆湯而過，才得以帶記憶輪回一世，無論愛人是什麽生物，無論自己是什麽生物。

    聚則成形，散則為零。

    妖啊，唯有成妖啊。

    生離死別，這是道。這是無情天道，沒人懂。

    葉綾空悟不得，隻有哀歎。愛憎恨，怨別離，求不得，人生自古樂幾何？

    “發什麽呆？走了。”

    林軒竹看她站在弱水之前發呆，等了一會，才叫醒她。

    回過神來，才發現淚水與弱水混在了一起，白無常笑眯眯地飄著，沒正形，黑無常一張撲克臉定在那。無論怎樣，都是在等自己。

    想想他們還有公務在身，急忙跟上去。

    無數的鬼魂見他們能夠倒走黃泉路，紛紛伸手想抓住他們，想跟著，想讓他們走不了。

    勾魂鏈一甩，退避三舍。

    “無常辦事，生人勿擾。鬼差開路，退則不殺。”白無常笑聲尖銳，長長的舌在這陰沉的世界，格外嚇人。

    “我說大哥真的別笑了，瘮得慌。”林軒竹道。

    “兩個酆都大門，讓人都感覺分不清哪邊是哪邊了。”跨過城門，她看今日酆武也不在了。

    “恩人，不如折一隻曼陀羅華，作為陰間信物。”黑無常道。

    “陰間的東西，如何能帶去陽間。不必了，我想有你們東嶽帝君的口信，就足夠了。”

    曼陀羅華是陰間唯一的顏色，是血與屍養成的，那是帶著死亡的美。

    “前麵便是酆都城了，現在陽間是午夜，不怕被生人撞見，二位恩人，我們便送到這裏了。”白無常繞著兩人笑眯眯地轉了一圈。

    林軒竹拱手：“在下謝過了。”

    葉綾空沉默，走過城門。她現在內心是崩潰的，所以不想說話。

    從龍泉而入，從酆都而出，合著還要再回龍泉，那隻豹子也在那大叔那裏，簡直一場吃力不討好的陰間遊。

    不過在進入墓穴時，大概已經不再龍泉了，畢竟鬼穀子也並非是在龍泉所做的陣。

    這是陰陽兩界的一個缺口，空間已經不是正常的空間，有多個入口出口，有哪裏好驚訝。

    “走吧，先去住酒店。”林軒竹的手機還能用，已經在查附近哪裏可以居住了。

    這鬼門關被做成風景區，估計下麵的人是很崩潰的。不小心掉進個人，可就沒有那麽好運氣咯。

    “咕~”

    葉綾空仰望星空。

    林軒竹輕笑：“走吧，好歹是景區，附近應該有吃的。”

    “嗯。”臉微微泛紅。

    夜風呼嘯，快冬天了，在陰氣重的地方，會更冷。

    一路無話，偶爾路燈拉長兩人的影子，閃爍。

    葉綾空張了張嘴，但是沒有吐出一個音節。她想問，但是問不出，不敢問。

    他，怎麽樣了？

    五個字，說不出口，比自己好吧，那天他笑得是那麽開心。

    那如此，還來人間做什麽？不做什麽，好玩？

    大概是這樣子的。

    “你怎麽會來？就算那是你師父的墓。”

    結果話出口，就成了一句廢話。

    “命令。”

    兩個字，就已經說明了很多東西，很多讓她可以自欺欺人的東西。

    “算了，這次算我欠你的。”

    林軒竹眼中流露出一抹難過，隻是他走在前麵，後麵的人沒有看到。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很多事情都是誤會，你會原諒嗎？”他不知道要怎麽稱呼那人，在她麵前。

    “往事如風，終是過眼雲煙，未來如何，先走穩腳下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