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救於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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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伴隨著一陣清爽的微風,我緩緩醒來,發現窗戶虛掩著,想著昨日我睡下的時候,窗戶還未關,定是後來有人進來幫我關上的,不用多想以於清的功力,怕是還沒到門口便能被我發現,能讓我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定是慕思寒。
從窗外俯視這座夢都城,城裏的百姓也真是熱鬧,一清早的就圍在一起,熙熙攘攘的,感覺很親密的樣子,弄的我也很想去湊熱鬧,我整理一下妝容,這次來夢都城我一改往日的裝扮一身粉紅羅紗裙,配著飄逸的鵝黃色腰帶,銅鏡前我抽釵垂發,詩人曾說:“萬條垂下綠絲絛。”而我則是青絲垂過,單挑一側青絲束起一個弧度,簡單的做了一個發髻,螺黛畫眉,胭脂淡點,紅唇淡抹,簡易的妝容配上這夢一般的城市,才不有失風雅。
‘風雅’我心中偷樂了起來,我一個山野丫頭何時懂風雅了,今日破一次例,以前新麵目示人,去逛逛街市。
我匆匆的下了樓梯,此時圍著客棧門前的人還未曾散去,我偷偷的探過頭去,隻聽一個聲音尖細的婦人道:“最近我們夢都城好像出現了采花大盜,以後姑娘出門可要小心了。”我情不自禁的看了看今日的裝扮,想著是不是一會再去換一身衣服。
另一個夫人道:“什麽采花大盜?是妖怪,你沒聽說啊,東頭的田藍大夫被抓走了。”
“被妖怪抓走的?不是被賭坊的人抓走的嘛?”一個胖女人插著嘴。
天哪!都什麽和什麽啊?“哎喲!”我被一隻手從人堆拉了出來!
我抬眼一看,心中一頓慕思寒,他怎麽在這裏,真是陰魂不散,我被一堆婦女圍著,他也能見我分毫不差的拎出來,他的眼力真厲害。
我將手用力一甩,不耐煩的道:“用那麽大的力氣幹什麽?”
“看見於清了沒?”慕思寒一臉嚴肅。
我怪異的一笑,心中暗想:真是破天荒了,居然找起於清來了。
“沒呀!”我一臉茫然。
慕思寒蹙起眉頭,道:“昨晚她就不見了,我和夔龍找了一夜!”
“昨夜就不見了?怎麽現在才告訴我?真有你們的!”我轉過頭拉著剛剛說采花大盜的大嬸問道:“您剛剛說的采花大盜,是真是假?”
那大嬸被我問的一愣,隨後緩過神道:“當然真啦!昨夜我開窗透氣的時候,還看見一個黑衣蒙麵之人,將一個姑娘扛在肩上,不是采花賊是什麽?我年紀大了,換了以前我再年輕個十歲肯定要去阻止的!”
這個大嬸的話,前麵還有用,後麵簡直就是廢話,那個賊扛著個美女?我想到了於清,立馬再次問道:“您看著那個采花大盜,往哪個方向去了?”
大嬸撓了撓頭道:“那麽晚了!嘖,好像去西頭了,對西頭,當時西頭龍家還亮著燈。”
“好,謝謝您了!”
我套著話,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對著傻愣著的慕思寒道:“我們去夢都城西麵看看,等找到於清我再找你和天破算賬!”
我拽著慕思寒就往前走,與天破撞了個麵對麵,天破伸手便將我和慕思寒攔住,道:“若婷,今天好特別。”
“找到於清了嗎?”我理都不理天破那調侃的話。
“沒有!”天破聲音低沉,剛剛還眉飛色舞的表情,立刻變得陰沉起來,速度之快堪比招式轉換。
“那就跟我們走,我就不懂了,三個大活人居然將於清給弄丟了。於清跟著我也不是一兩日,這本事都學到哪裏去了,一個采花大盜都能將她擄走,真是白學了,找到了以後定要將她送回漁村,省得以後跟著我送進妖怪口,早早見閻王了。”
“現在知道擔心了?當時我讓你別收,你就是不聽我的,現在好了!”
這下可給慕思寒呆著了機會。
“慕思寒,你什麽意思?我現在沒時間和你吵架。”
我話音結束便加快腳步,於清一日未找到我心裏就不踏實,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不能看見她與危險而不顧。
一個時辰後,我們一行人來到那位大嬸說的西頭,原來夢都城的西邊是一個農場,廣闊的草地,在這水上漂浮著,這樣的景色竟然我想到瑤池,可惜這個時候再廣闊的草原,也與我無緣,這一就能望到頭的地方怎麽藏人?心裏‘咯噔’一下,愁眉不展起來。
“吱吱”我的降魔鈴順著草原上的風擺動起來,這采花大盜沒找到,不會又落到什麽妖怪的陷阱了吧。
慕思寒和天破也警惕起來。
“或許是那位大嬸看錯了,根本不是什麽采花大盜,而是妖怪。”慕思寒四周還是著。
“我不管誰抓了於清,給我逮著了我定不輕饒。”
“他將於清擄走害我被你罵,這筆賬我可要好好和他算。”天破握緊雙拳,火藥味甚濃。
這個看似平靜的地方,到底哪裏不對?
“這個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除了草原沒有其它高物遮擋,一切盡收眼底,他們會藏在哪裏?”天破自言自語道。
“難不成……有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慕思寒這句話,算是說到我心裏了。
我中食指一並,朱砂摸眼,道:“乾坤定,妖魔現!”
草原之上孕育出另一番景色,黑色的世界,陰暗潮濕,所有東西有如水中景,虛而不實,這是哪裏?
“慕思寒,我看見了,真有另一個世界,你能看見嗎?”我緊緊的抓住慕思寒的手道。
“婷婷!這個世界我和天破都無法進入,這是幻界!”慕思寒牢牢抓住我。
現在的我已經慢慢騰空而起,雙腳離地,仿佛被一個巨大吸引力,一直不停的牽引著。
“怎麽辦?幻界是什麽地方?”我突然慌亂起來,麵對一個陌生的世界,我心裏忽然沒有底,為什麽隻有我能進入。
“幻界又稱人的意識界,是一個龐大的空洞……”
忽然我感覺強烈的拉扯感消失了,慕思寒的聲音也消失了。
我被可怕的空洞吸了進去,我的小心髒呀,撲通撲通的,我心裏想著於清,好像沒有那麽可怕了,剛剛聽慕思寒說這是意識界,這會是誰的意識界呢?這麽龐大的吸引積聚了多少的怨念而成。
我一步步往前挪動著,看著沒有盡頭的路,我抬頭看著與現實相似的夜空,灰色的雲彩慢慢顯露出一個彎彎的綠色月牙,無星的夜空中透著隱隱的寒氣,我不敢停下腳步,更不敢回頭,在不遠處有一個歪七扭八的身影向我走來,我實在看不出這走來的是人還是妖,心裏的不安慢慢加重起來。
“師傅?”一聲音輕聲響起,是於清,雖然隻短暫的出現了霎那便消失了,可是我仍然聽出來了,是我的徒弟,絕對不會錯。
“於清!你在哪裏?”盡管我用盡全力,想看清楚前方的人,可是還是看不清,但是我的耳力是不會錯的,於清就在我前方。
“婷婷!”又一個聲音響起,我環顧了四周,除了於清,誰也沒有,這是慕思寒他用傳音術再和我說話。
我閉上眼睛回應道:“慕思寒,這到底怎麽回事?”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要趕緊出來,否則在過半個時辰你便要化成血水了!”慕思寒的聲音透著幾分虛弱。
“怎麽出來?我根本看不清楚裏麵的一切,如何出來?就連走路都感覺自己是在漂浮著的,根本跑不起來,如何尋找出路?”
“你閉上眼睛,用心去趕路……”一句句的聲音在我心間飄散開了,慕思寒的聲音不見了,強大的意識界居然能幹擾到我的內心世界,就連傳音術都失靈了。
我還未來及告訴慕思寒我找到於清了,便與他失去了聯係,幸好於清找到了,雖然看不清她的模樣,不知道她是否安好,可是能聽見她的聲音則表示她還活著,我低聲問道:“於清,你受傷了嗎?”
“沒有!”於清在我耳邊同樣小聲的答道。
“好,沒有受傷就好,你現在牢牢的跟著我,我們要想辦法出去,在困下去隻有死路一條。”就在我準備伸手去牽於清的瞬間,我的手觸碰到一個冰涼的東西,我忍不住仔細摸了摸,這一摸我整個人都僵住了,這不是慕思寒那寶貝情人的斷魂蕭嗎?怎麽會在我的腰間。
我瞬間回憶起慕思寒拉著我的片段,應該是那個時候慕思寒放上去的,他的用意是什麽呢?我又不懂音樂,更吹不了誅心曲,這給我不就隻是個裝飾嗎?
不對,慕思寒絕頂聰明,這個斷魂蕭定有用處,我從腰間取了出來,這斷魂蕭剛剛還冰涼刺骨,上了我的手之後,頓時變得溫潤無比,我輕輕的觸碰著,我的每個指尖忽然變得活躍起開,像是見了久違的朋友,有種心心相印的感覺。
我將斷魂蕭放在嘴邊,明明不懂音律的我,居然輕而易舉的將斷魂蕭吹響了起來,清脆的聲音,環繞在我和於清的周圍,宛如翠鳥環繞,宛如清風拂麵,宛如煙花四月,宛如九州之巔,伴隨著悠揚的蕭聲,我和於清的周圍變得煙霧飄渺,在蕭聲禁止之時,我便看見慕思寒和天破以及那悠悠草原,還有那消失了一夜的於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