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手絹擦拭慕思寒的衣角：“感覺好些了嗎？”

    慕思寒默不作聲，閉上眼睛食指一抬，軒靈從天而降，重重的摜在地上，揚起一層灰。

    “咳咳！你們打算將我怎麽辦？”

    “你的去留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已經不是我能做主的，你就安心的呆著吧！”慕思寒話音結束，攤開手掌，幫著軒靈的繩索忽然變得很小，軒靈也隨著變得很小。

    我看著受傷的慕思寒道：“下麵我們怎麽辦？”

    “馬上將他送到我師傅那裏，你回客棧等我，幫我照顧好綠芙！”慕思寒丟下我一溜煙的不見了。

    真是對綠芙的關懷無微不至，臨走前還不忘叮囑我。

    我想著軒靈已除，紫宸和敖蒼已死，這幾個大患都已解決，心情大好，趕緊趕回客棧，這一路上我心裏想的都是天破，說不定天破已經回去等我，我要加緊步伐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還有破蒼幽冥劍上的戾氣，一會定能讓天破恢複不少，這次真是收獲滿滿。

    當我推開屋門的霎那，我的腦海中忽然一片空白，屋中空蕩蕩的，天破負氣一走了之，不管我了，我傻傻的坐在屋內，看著窗外的光線從白到黑，忽然想起慕思寒的囑咐，我敲了敲綠芙的門。

    “請進！”綠芙的聲音明顯比較早上好了許多。

    “藥上過了嗎？”我坐到綠芙的身邊。

    “於清，幫我上過了。”綠芙點了點頭。

    “那就好！你好生休息吧！我先走了。”看著綠芙無事，也算是安心了，能給慕思寒一個交代。

    “等等。”

    我剛邁出房門的腳被她這麽一喊，又退了回來。

    “有事？”

    “你過來！”綠芙像我招了招手。

    我其實從心裏還是排斥和她交談，但是又挨著慕思寒的麵子，與其走了過去。

    “什麽事？”

    “你和慕思寒，還有夔龍的事我都知道，隻是慕思寒他是有苦衷的，你要相信他。”

    “我一直都相信他！”

    “我是說相信他對你的感情！”

    “感情？”這兩個字再怎麽也，不該又綠芙嘴裏說出來吧：“什麽感情？一個替代品的感情？哼！我不稀罕。我和慕思寒的事恐怕隻能自己解決，你還是早些休息不要耗這個神了。”我心裏不爽丟下便關上房門。

    “若婷，你回來了？”

    天破的聲音從屋內傳了進來，我欣喜若狂的奔了過去。

    “天破！你回來了？”我將破蒼幽冥劍喚出，放在桌上。

    “你這是？”天破看著我嘴角一揚接著道：“想讓我自己了斷？”

    “不是，紫宸和敖蒼已被慕思寒擊殺，這是他們的戾氣，你快點上劍，看看對你的傷能否有用。”我有些迫不及待。

    “你費盡心思幫我留存的戾氣，自是有用，先放著我白天再用，來！”天破走過來將我緊緊摟住。

    “我……以為你不會在回來了。”我也緊緊的抱著天破，從沒有哪個時刻，能讓我希望時間能夠停住，我的淚從麵頰不停的往下流。

    “傻瓜！不回的，我怎麽會丟下你。”天破幫我拭去眼角的淚水。

    笑眯眯的道：“看見你為我哭，我心裏不知道有多開心。你心裏有我對嗎？”

    這一刻我敢肯定，我已經開始慢慢的接受他了。

    “嗯！”我將頭埋在他的懷裏，感受著他的氣息，呼吸還有心跳，我知道當白天一來他便要離去，因此我要好好的把握此刻。

    我撫了撫天破的麵容，看著那一雙靈異般的眼睛，漸漸的我整個人似乎陷入他的熱吻中，一陣纏綿後我低頭縮在他的懷中：“今日……不行。”我有些羞澀。

    “嗯！”天破從身後抱住我，接著道：“痛嗎？”

    我被他的話問的更加抬不起頭，也不敢去搭他的話，隻是默默的點頭。

    “那就好好休息。”天破的熱唇掠過我的眉心。

    這一刻我問自己，這是否是我盼望已久的情感。

    “睡不著！”我依偎在天破的懷中，感受著他的濃濃愛意。

    “在想慕思寒？”

    天破這個醋壇子，我現在都在他身邊了，這個是個還說我在想慕思寒，不過慕思寒也確實從未在我心裏離開過。

    “給我講個故事吧。”我忽然很想聽天破在我耳邊嘮叨。

    “什麽故事？”天破低下頭，看著懷中的我。

    “關於你的故事，你和我說了那麽多關於慕思寒的事，可是你的事，除了火靈嫣，我其他的什麽也不知道。”這麽長的修仙如，我就不信天破隻為火靈嫣一人動情。

    天破一臉壞笑，是那樣的俊美，從外表看他一點也不輸給慕思寒，月光照射進我的小屋，映在天破的臉上，讓我有種不現實的感覺，他的雙眸是那樣的令人著迷，溫柔的眼中隻映著我的影子，讓我覺得我就是他的獨一無二，這樣的感覺是在慕思寒身上找不到的。

    “你想套我的話？”天破用嘴唇，掠過我的鼻尖。

    “有嗎？看樣子，除了火靈嫣，你還有一段咯？”我用渴望的眼神追根究底。

    “應該不算吧。”天破整理了一下思緒，接著道：“如果算起來，頂多算一個誌同道合的朋友，或者你說她愛戀我也行！”天破的眼角微微一彎，如月牙般朦朧。

    “哦？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我趁熱打鐵道。

    “下凡曆練！”

    “你也要下凡曆練？”

    “這是三清山上，所有門人的必修課，我修的是心，慕思寒修的是情，所以他是遍地是桃花，而我則是震撼隻為心。”天破看著我的眼睛緩緩化開了，我也隨之進入了他的世界。

    “我是夔龍的化身，下凡的那刻自然是雷電交加，風雨不斷，所謂修心便是從人生最苦的地方開始，抹去記憶的我，落在一戶農戶家，整個村莊都很平靜，祥和。

    “這樣的局麵要從鄰家的月嬋一次偶然的發熱後說起，我家是雖是農戶可是母親卻是從小習醫，對藥理和診脈也是很在行，她給月嬋診脈，怎麽都查不出原因，月嬋那樣的高溫整整燒了三天，因為從小和她一起長大，一到夜晚我便去偷偷看她，燒了四天以後她的燒不藥而退，卻從此如瘋了一般，經常說能看見鬼！

    “村裏的人也視她如瘟疫，敬而遠之，她每次看見我也總是躲著我，怕我也如同其他人一樣怕她，可是我不怕，還和她一起研習出鬼降妖之術。”

    天破忽然不在說話，看著我的表情。

    “怎麽說的好好的，不說話了？心虛了？”我看了一眼天破，將腦袋從他懷裏伸出，輕輕的親了一下他的麵頰。

    “心虛到沒有，不過後麵我和她確實經曆了一些事情。”天破欲言又止。

    “夜黑風高的夜晚，你**於她？”我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確實是夜黑風高，那次我們遇到了詐屍。”慕思寒倒吸一口涼氣。

    “詐屍？”

    “那時我沒有記憶，更不知道如何應對這樣的事，我們看的都是書上的東西，一下子轉為現實了，我還真有些接受不了，不過她到很鎮定，所有我便更加相信，她確實能看見魑魅魍魎，否則也不能如此鎮定。

    “我拿著桃木劍，看著那眼圈發黑，青麵獠牙的怪物一步步向我們跳過來。我講月嬋拉到身後，這個怪物並不是我們村中死的人，卻一直向我村莊奔去，我用桃木劍攔住他的去路，他一個轉身便向我撲來，我手一慌將桃木劍落在腳下，他用手指緊緊的掐住我的脖子,我整個人都快要窒息了，月嬋不知那裏來的勇氣拿起桃木劍咬破手指，在劍柄初畫了個八卦，便向那怪物刺去，桃木劍一碰上那怪物，那怪物便冒氣煙來，發出哀嚎，我對這月嬋道：“不要管我，刺進去。”就這樣，我完成了第一次的搏鬥！我和月嬋狼狽不堪，好在怪物已化成血水，於是我們便找了地方清洗，否則回去之後要被爹娘罵，小河邊，月光下，我……”天破又頓了頓。

    不知為什麽我覺得這個故事很有意思，後麵就算天破不說我也知道，孤男寡女，方才的生死一線，定是有了一個難忘的初夜。

    “你愛她嗎？”我目不轉睛的看著天破。

    “他救我的那一秒，我對她有那麽點好感。”天破很坦誠。

    “可是你占有了她。”

    天破從來沒有如此沉默，片刻的寧靜後我聽見了雞鳴聲，天破的最後一句話讓我震撼了：“可是她死了！她當時已中了怪物的屍毒，隻不過我沒有發覺，直到脫衣清洗的那刻我才發現。”

    我本想再安慰天破，可是天破已陷入沉睡，我將他放入破蒼幽冥劍上，強大的戾氣讓他很快的被吸引，很快他便吸附上了破蒼幽冥劍，甜甜的昏睡過去。

    那段記憶，或許對於我來說沒什麽，可是對天破卻有這不一樣的經曆，這就是人生的曆練，不僅要經曆生死還要麵對生死。

    我坐在妝台前，看著銅鏡前的這張麵容，總感覺越來越像火靈嫣，或許我這一生永遠擺脫不了這張臉，可是卻能擺脫與火靈嫣不一樣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