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木偶墟突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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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我雙眼一睜看著柔和的燈光,感受著心髒激烈的跳動,無力的呆坐在床邊。

    “若婷!怎麽了?”

    天破從我身邊坐起,突然的抬起手。

    我條件反射的一躲,情緒激動的道:“幹什麽?”

    天破露出委屈的目光,掌心一開,一個絲帕從手心裏散落了出來,替我擦拭完這汗水,緩緩的道:“做噩夢了?別怕我在。”

    現在的我不知道該相信誰,更分不清孰真孰假,我忽然想起剛進木偶墟時,買的那幅畫,飛快的從床上躍了下來,披上披風擼起袖子開始瘋狂的找起來。

    “若婷!你怎麽啦?發生什麽事了?”天破一把將我摟入懷中,在我耳邊窸窸窣窣起來。

    “放開我!”我在他懷裏掙紮起來。

    “不放!告訴我到底怎麽了?”天破將我摟的更緊了。

    “我讓你放開!在不放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眼前的一切都變的好不真實,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創造出來的。

    或許從我一開始木偶墟之時,已經被人暗算,不!是被妖魔盯上。

    “你不是說,我是絕不會放開的!”天破用手臂牢牢的鎖著我。

    我左腳一抬,狠狠的往天破腳上踩了下去。“哎喲!”

    天破鬆開手臂,抱腳亂跳起來,嘴裏還不停的念道:“女子難養,實在難養!”

    天破幽默的話語,讓我忘卻了方才的恐懼,“啪嗒”全身的放鬆讓我腿腳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天破大步一邁,將我抱起放在床上,替我到了杯水,道:“好了,現在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

    我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心中猶豫起來,到底要不要說,他是天破嗎?可信嗎?

    我低下頭沉默了片刻後,道:“我不知道。”

    其實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說,眼下我隻想找到那幅畫,直覺告訴我那幅畫上定有乾坤。

    “那你總該告訴我,你在左顧右盼的找什麽吧。”天破退而求其次的問道。

    “嗯……我在找那幅畫。”我緩緩的喝了一口涼水,冰涼的水從我的嗓子進入我的五髒六腑,我好比那幹枯的花,有了這及時雨的澆灌,頓時清醒了起來。

    我轉身從衣櫃中的行囊中,找出了那幅畫。

    果然,每次我總能聞到淡淡的花香入夢,而這個花香,便是從這幅畫上傳出來的,這香氣是曼陀羅!對!一種能讓人驚厥,狂躁,昏迷,甚至死亡的花!

    看樣子賣畫之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讓我死,現在細細的回想起他的麵容,不覺得有何不妥,若他是魔界之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幅畫有什麽不對勁的?”天破準備伸手摸畫。

    “慢著!”我趕緊抓住他的手。

    “怎麽了?”天破抬起頭皺起眉頭道:“快告訴我怎麽回事!一會就要天亮了。”

    “曼陀羅!”我慢慢的將畫卷起。

    “曼陀羅?怎麽可能,你我在同一個屋內,你聞到我也應該能聞到……”天破忽然停頓了下來。

    “怎麽了?”我看著卡頓的天破,想著他有可能發現了什麽。

    “我是戾氣說化,普通的毒對我根本不起效果,或許你說的對。”天破開始相信我說的話。

    “一會天一亮,我便去找那個賣畫的人,問個清楚。”我不死心。

    “若這幅畫真有問題,他早就走了,還等你來抓,若沒問題,你問了也是白問!”天破拿起畫,塞進我的行囊中。

    “那你什麽意思?讓我坐以待斃?”我心裏越想越難受。

    “坐以待斃那是等死,我們何不守株待兔?”天破眉毛一揚。

    “我這會腦袋不夠用,你說的詳細一些。”

    “你過來!”

    我將耳朵湊到天破的嘴旁,“這樣……”

    天破在我耳邊說了半天,我理解是理解了,可是心裏仍然覺得他不會上當。

    “你不試試,怎麽找不到不行?眼下也沒有其他良策,一會試試也沒有什麽損失。”天破看見我滿麵的疑慮。

    “好吧!”我什麽都試過,可是唯獨裝死沒試過。

    “我就這樣睡著?”我兩腿一伸,說幹就幹。

    “嗯,我一會去和客棧的掌櫃打個招呼。”

    “掌櫃?不用搞這麽大吧?再說人家是生意人,要是知道店裏死人了,還不將我剛出去?”

    “你傻呀,對掌櫃當然說你是生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不能移動,否則萬一鬧出人命,我們就報官,掌櫃自然不願意多這個事。”

    天破這樣一說,好像也有道理,我耐下性子靜靜的躺了下來。

    “寒若婷!寒若婷!天破怎麽回事?昨晚不是還好好的,怎麽會這樣?你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休怪我動手。”

    “嚓啷”一聲響,我隱約聽見利劍出鞘的聲音,秣林這是要和天破動手。

    “你幹什麽?寒若婷這樣誰也不想,你這樣動不動就劍拔弩張,做給誰看,現在寒若婷,看不見也聽不見,收起你的這幅尊榮。”月嬋毫不客氣的教訓秣林。

    “你住嘴!我在和天破說話,有你什麽事?”

    “秣林哥,你別生氣,師傅這樣誰也不想的。”於清那沙啞的聲音,充滿了虛情假意。

    “奇怪,今晚的夜怎麽這麽長?”天破沒有理會,秣林和月嬋的爭吵。

    “是呀……”月嬋長長的歎息聲,讓我感覺到,她是真心為我失落。

    “咚!咚!咚!”

    這是……

    我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這不是我在夢中,聽見的腳步聲!怎麽會……

    “這麽晚誰在走路,真吵!”於清開始抱怨起來。

    “好像是腳步聲!”秣林收劍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房屋之中。

    可怕的夢似乎要成為現實了,我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拳頭,一個溫柔的掌心輕輕的浮上我的拳頭,我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呀!詐屍了!”於清喊了起來。

    “好了!於清你閉嘴!”秣林大聲喝道。

    “秣林,你居然吼我!我對你全心全意,你居然這樣無情。”

    “嘭!嘭!”我似乎聽見什麽東西,被摜在地上的聲音。

    “秣林?……”

    還未等月嬋繼續往下說,隻聽見門“砰”的一聲巨響,一層灰如霧一般,從門口散了開來。

    “哢!哢!哢!”聞得我嗓子直發癢,忍不住咳嗽起來。

    “若婷,沒事吧?”天破將我從床上扶起。

    我不住扇著從門口飄散過來的灰塵,“哢!哢!……沒事!那是什麽東西!”

    我隱隱約約從揚起的灰塵後,看見一個巨大的身軀。

    “這是……木偶?”我眯著眼睛不自主的說了出來。

    “聰明!我就是……木偶,這座城的每個地方,每個角落……都是我的。”木偶的聲音極其低沉,沒有句子的斷章,字字頓頓,聽的讓人透不過氣。

    “這裏的人呢?”我向它質問道。

    “人?哈哈哈……你不就是人……”

    木偶的思維,確實和正常人不一樣,溝通起來很累。

    “我是說這坐墟落裏的人!”我的聲音大的自己都覺得震得頭疼。

    “人……呐……”木偶用那粗大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畜生!”

    秣林亮劍衝了上去,對著木偶開始砍殺起來,木偶左手一揮,像撣蒼蠅一般將秣林撣飛了出去,木偶右手一揮,我們從原來的客棧,到了一片草地,沒有任何遮擋,隻有我們一行人和那五尺高的木偶,墟落不見了。

    這下我反應過來了,這裏根本就不是什麽木偶墟,是這個木偶幻化出來的幻象,還木偶吃人,根本就胡說,它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我們。

    “誰讓你來的?”天破怒吼道。

    “和你無關,實話和你們說,原先我隻要她的命,其她人不在我的獵殺範圍,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你們誰有人的命,有了你們這行人的道行,我的便能成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啦!哈哈哈,想著我就很興奮!”木偶的情緒開始起伏不定起來。木偶說起話來,似乎開始有些連貫,這或許就是受了刺激的緣故。

    這個東西讓我多次在夢中吃虧,今天絕不能繞他,我剛要動手卻被天破攔住,我有些不明白的看著他,他對著木偶道:“那幅畫也是你動的手腳?”

    “畫?什麽畫?……我對你們動手,還需要用畫,……哼!你們也太小看我了!”

    不是它的話,那會是誰?難不成這裏還有其它的人要我的命?若不是我們中間的人,還會有誰?是魔界的人?畫上的字寫,雖然模糊卻有跡可循。

    就在我思考的瞬間,木偶忽然揚起它那龐大的手掌重重的向我揮來,耳邊呼呼的風聲,讓我無法抵禦,“嘭!”一聲響,不知道天破什麽時候,衝到了我的前麵,被那木偶狠狠的扇了出去,“嗵!”天破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地上的草被天破壓出一個人影。

    我趕緊跑了過去,黑暗中天破的氣息變得微弱起來,秣林已經昏迷在於清的懷裏,現在又多了一個天破,難不成今夜我們就要消失在這個木偶的手裏?不可能,這個木偶一定有弱點,在哪裏?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