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珠灑落在黎村的每個角落，當黃鸝鳥的叫聲傳滿整個山坡，當所有的一切有恢複成原來的模樣，仿佛昨日的黑暗隻是一場噩夢。

    當我有些疲累的推開那扇熄燈已久的門，一個背影停留在我的麵前，“若婷，你回來了？”

    我突然整顆心都輕鬆下來，呼出憋了許久都不曾吐出的一口長氣，“天破！你去哪裏了？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

    天破猛然轉過身牢牢的抓住我的肩膀，麵容緊繃一雙冷冰冰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我，“我不在乎其他人，隻要你擔心我就夠了！”

    天破的手比剛才捏的更緊了，我似乎能聽見骨骼發出的聲響，“好疼！天破！放手，你弄疼我了！”

    天破不但沒有放手將我一把摟到懷裏，“告訴我，你昨晚擔心我的是不是？告訴我你心裏有我的對不對？”

    我忍著疼痛，“天破我記得上次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你先放開我！我快不能呼吸了！”我在他懷裏開始掙紮起來。

    “不！你不說我不會放開，我知道你心裏有我的，不然昨晚你不會冒死的出來救我！若婷！你愛我的。”天破像發了狂一樣將我從他懷裏扶起，將我搖動了起來。

    “我……沒有……你誤會了……”我聲音開始慢慢顫抖沒起來，眼前的這個人還是我認識的天破嗎？

    “誤會？我沒有誤會！”天破用他的唇狠狠的吻住我，他的手按住我的手，雙腿也鎖住我的腿，讓我無法動彈，我拚了命的搖頭，用盡力氣的哼著！我再看見天破眉心處閃動著的光芒，“閃電”，我的心被提起來了，是他？不可能！

    “嘭”

    門被撞開了，一個人影衝到天破的身後，“放開他！”慕思寒一把拽住天破將他從我的身上拉了開來，一拳狠狠的打在天破的臉上，“夔龍！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天破摸了摸嘴角的血，冷笑道，“假仁假義！”

    我趕緊將自己身上的衣裳整理好，盯著天破的臉動都不動，我的腦海一片空白，不掉自己方才是眼花，還是那本就是事實。

    天破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若婷！你告訴慕思寒你和我在一起，那日日夜夜是不是比和他在一起要快活？”

    “閉嘴！”慕思寒對著天破的臉又是一拳，“這一拳我是替婷婷打的，打你這個口無遮攔！”

    天破走到我的身邊用手撫了撫我眉前的秀發，得意得道：“寒若婷，我才是能給你快樂的人，他……”天破指著慕思寒，“哼！大仁大義，長琴那麽對你，他都不能做什麽！而我就不同！隻要你和我走，我馬上衝進魔界將長琴五馬分屍，讓她將你的痛苦全部嚐盡！”

    我沒有哭啼，有的是失望！無盡的失望！“天破，你還是我認識的天破嗎？你走！我不要見到你！”

    “嘭”

    一聲巨響桌子受他重重的一掌，撐不住已經成了碎片，“天破！你在不住手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慕思寒看著已經入魔的天破。

    天破臉上浮現出滿不在意的笑容，“不客氣？好呀！我倒要看看你怎麽不客氣。”

    慕思寒向前邁了一步拽住天破的衣領，道：“夔龍，你瘋了嗎？”

    我的心越來越慌起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淡定下來，緩緩地道：“慕思寒，你住手，放開天破！”我強壓心中的悲傷。

    慕思寒緩緩地鬆開了手，沉著臉看著我，“婷婷，你……”

    我站了起來，看著正在整理衣領的天破，緩緩地閉上眼睛，又慢慢地睜開，“天破，竹林裏的人是不是你？”

    天破方才為微微勾起的笑容，突然僵住了，那紅潤的臉蛋變得煞白，“什麽？”

    我又往前邁了一步道：“林中對火靈嫣輕薄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我隱約聽見慕思寒緊握這斷魂蕭，手指的骨骼裏傳來的“咯咯咯”的聲響。

    “我……你怎麽……”天破向後退了幾步，開始慌張起來。

    我拳頭不自主的再次緊握起來，“你隻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婷婷，夔龍？不可能，那時她還不認識火靈嫣！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慕思寒緩緩地鬆開，緊握著斷魂蕭的手。

    我轉過頭瞪了他一眼，“我在問天破，你要麽留在這什麽都不要說，要麽給我出去！”

    慕思寒點了點頭，和我一起看向天破。

    天破沉默了，可是他那散亂的眼神，讓我確定，竹林中的人就是他，噌的一下，我心頭的怒火再次被點燃了，在我閉上眼睛後再次睜開的霎那，我知道，自己已經不是自己。

    “夔龍！你怎麽能這樣對我！”我一字一句的道。

    “我怎麽就不能？明明就我先認識你，可你偏偏喜歡上卓昕！”天破身上燃起一團黑煙。

    “師父，你們這是怎麽了！天破回來了。”於清不偏不倚這個時候走了進來，看見堅持不下的我們。

    “出去！”

    “師父！”

    “給我出去！這裏沒你的事！”我對著於清怒喊道。

    此刻我清楚的明白，現在的我已經被那股積存已久怨氣替代，這一刻身體裏的怨氣有種要殺了夔龍的衝動。

    我伸手一招慕思寒手中的斷魂蕭，瞬間回到了我的手上，我一步步緊逼這夔龍，“我要殺了你！”

    我整個人騰空而起，拿起手裏的斷魂蕭，狠狠的對著天破的腦袋劈了下去，天破揚起手中的碧海玉清劍一擋，隻感覺頭都快要被震裂了，我的手心傳來一陣麻，炙熱之感充滿整個手臂，我將斷魂蕭反手一轉，從夔龍的側麵滑了出去，速度之快夔龍根本來不急反應，一道血痕很快的染紅了他的白衣。

    “玄兒，你就這麽恨我？當真想置我於死地？”天破微微蹙了蹙眉頭，用手遮住流血不止的傷口。

    “對！我恨你，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從來沒有認識過你。”我拿起斷魂蕭指著這個眼前的畜生。

    我拿起斷魂蕭在掌心中，旋轉了一下向天破的另一側辭去，突然慕思寒出現在我的斷魂蕭之下，我急忙收住斷魂蕭，天破忽然變成一條巨大的黑龍在空中盤旋了片刻，消失在白雲之中。

    我心頭的怒火還未散去，衝著慕思寒道：“你這是做什麽？還想維護你這不人不鬼的兄弟？哼！你拿人家當兄弟，人家可沒把你放心上。”

    慕思寒從我手中抽走斷魂蕭，道：“嫣兒，不要這樣，這麽多年過去了，何苦呢？”

    “卓昕，我以為你會幫我除掉夔龍，沒想到你卻這般維護著他，你太讓我失望了。”火靈嫣的聲音如同冰川融化，雪水寒冷，刺人心骨。

    慕思寒將蕭插入腰間，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嫣兒，你走吧，放了自己也放了寒若婷。”

    “哼！哼！搞了半天你是想著這個丫頭，卓昕，沒想到你也是個喜新戀舊的人，太讓我失望了！放心！夔龍一日不滅，長琴一日不死，我是不會散的，不管你喜不喜歡，願不願意我都要和你的心愛之人裹在一起，誰讓她是我火靈嫣的轉世，她就該承受我喜怒哀樂，包括我那些痛苦不堪的回憶，哈哈哈，卓昕，寒若婷我們還會再見的！哈哈哈”一聲聲刺耳的笑聲消失之後我腿下一軟倒了下來，慕思寒很快的走到我的麵前，輕聲喚道：“婷婷！婷婷。”

    我緩慢的睜開眼，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原本想對慕思寒說些什麽，可是此刻我太累了，整個身體被火靈嫣剛剛那一折騰，整個人如同空架一般，眼皮很快的耷拉了下來。

    “師父，師父！”再次被於清喚醒已經是下午。

    我看了看周圍，我的頭仍然隱隱做疼，我輕輕的敲了敲腦袋，道：“我都睡了那麽久，怎麽不找些喊我？”

    於清有些委屈，“慕大哥說師父累了，讓我遲些叫你若不是看著太陽要落山那些怪物很快又要出來作怪，我也希望你多睡一會兒。”

    “慕思寒？他人呢？”我剛才醒來時沒有看見他，心裏還正在嘀咕呢。

    “師父，您肯見慕大哥啦？”於清忽然笑的像朵花一樣。

    我起身下床動了動筋骨，“什麽叫我更見他？你這個小丫頭又在亂想什麽呢？”

    於清皺起眉頭，撓了撓腦袋，道：“剛才慕大哥垂頭喪氣對我走了出去，還讓我好好看著你，你們不是吵架了嗎？”

    我忽然想起了天破，身上不由打了個寒顫，這三人的恩恩怨怨還真是複雜，不！應該是四個，要是記得沒錯天破說他早就認識火靈嫣，可是為什麽我記不得呢？

    在火靈嫣的記憶裏有這長琴的恨，有這對卓昕的愛，卻唯獨少了一塊對夔龍的記憶，這是怎麽回事？也不全是，她至少還記得那個眉心中的閃電。現在的天破讓我心生恐懼。

    “師父。”

    於清的輕聲呼喚，讓我又回過神來，“怎麽啦？”

    “既然你沒有生慕大哥的氣，那我將慕大哥叫過來，你們好好聊聊。”

    “嗯”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