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進山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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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玉雙也知道自己表現的過於急迫了,所以在常廣發訓斥她的時候郭玉雙心中也是惴惴不安,就怕因為自己一時失言而惹惱了常廣發,繼而不幫自己上山找人,那自己的計劃豈不是都要泡湯了。

    她跟鄭氏已經耽擱了那麽長時間了,若是再找別人說不準又要因為什麽事情而耽擱時間了。

    所以雖然心中對常廣發的態度不滿,可還是忍著脾氣,小心翼翼的趕忙補救似上前道了歉,後來見到常廣發答應上山幫著她找人,所以對常廣發那聲冷哼便也不那麽在意了,小意的扶著因為身材肥碩而跑得有些氣喘的鄭氏,跟在了常廣發爺幾個的身後往山上走去。

    常廣發是個熱心的,雖然心裏已經認定了趙仁義是死定了的,不過到底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本著人多力量大的想法,這一路上遇到了人便會拉著一起去幫著郭玉雙找人,就算是屍體也得找回來不是,這陣子山裏正是物產豐富的時候,村裏的婦人上山采山貨的時候若是被屍體嚇到那可就不好了。

    而常廣發這樣的做法正和了鄭氏和郭玉雙的意,他們兩個巴不得上山的人越多越好,也就沒有再嫌常廣發一路找人墨跡耽擱時間了。

    這一路上到也算順利,可就在眾人走到鄭連山家門口的時候,常廣發看到了正在鄭家屋頂上修房子的展離和鄭連山的時候,想著展離可是村子最好的獵戶,又熟悉山裏的地形,而且在找人方麵展離可是要比他們這些人都擅長。

    於是常廣發便本能的衝著展離喊道:“離子,你在這正好,我還想著要去找你呢,郭姑娘說他表哥昨晚上山去找蘇姑娘求藥,可人到現在都沒回來,我想著可能是他一個外鄉人在山裏迷路了,正想帶大家上山幫忙找找,這雲霧山裏的情況你最熟悉,你也幫著去找找行不行。”

    常廣發這一嗓子的聲音不小,所以不光是房頂上的展離和鄭連山聽到了,就是在屋裏做飯的姚氏也聽到了。

    姚氏一聽到常廣發的話臉色便是一沉,在姚氏的眼裏,蘇塵可是展離看上的姑娘,他家離子那是什麽眼光,他看上的姑娘那還能差了,所以這冷不防的聽到了常廣發說郭玉雙的那個無賴表哥晚上去找蘇塵,老太太可是當場就不幹了。

    因為常廣發了來的時候老太太正在屋裏切菜,於是當時的場麵便是,隻見腰間紮著藍色花布圍裙的姚氏怒氣衝衝的從廚房跑出來,一手拎著菜刀,一手指著常廣發扯著嗓子罵道:“我說廣發你個老小子是不是皮癢了,你這沒頭沒腦說的是什麽話,人家蘇姑娘可是個本本分分的好姑娘,什麽叫郭姑娘的表哥大晚上的去求藥一夜沒回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再說蘇姑娘那藥可是老貴的東西了,你當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求的,他一個一路要飯到這裏的無賴,還大晚上的上山,人家蘇姑娘能搭理他那才是怪事,你這大張旗鼓的滿村子嚷嚷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沒長腦子還是拿腦子就飯吃了怎麽滴,我可告訴你,要是再讓我聽到你敗壞蘇姑娘的名聲,看我怎麽收拾你。”

    老太太也是太心急了,隻囫圇的聽說郭玉雙那無賴表哥大晚上的去蘇塵那裏求藥便急火火的跑了出來,並未聽到人家常廣發後來說的是懷疑趙仁義是在山裏迷了路的話。

    年紀輕輕就守寡的姚氏能一個人把孩子帶大,自然不會是個溫柔的性子,姚氏年輕的時候,村裏一個無賴想調戲姚氏,愣是被姚氏拿著菜刀追得繞了村子跑了好幾圈,誰攔砍誰,就是裏正的麵子姚氏都沒有給。

    最後還是姚氏的婆婆抱著剛剛兩歲的鄭連山趕來,才將已經將無賴逼到了牆角的姚氏攔了下來,打那以後,村裏的無賴混混就再也沒有敢惹這個年紀輕輕就守了寡的小媳婦了。

    所以這會看著舉著菜刀的姚氏,即便是常常進山打獵,脾氣一向火爆的常廣發見到舉著菜刀的姚氏也是頭皮發麻,急忙停住了往院子裏衝的腳步,慌亂連連擺手解釋道:“那、那個嫂子你這是幹什麽?你可千萬別生氣,我也知道蘇姑娘是個好姑娘,大晚上的自然是不會讓一個陌生男人進門,那話都是郭姑娘說的,我的意思是怕郭姑娘的表哥夜裏上山摔了,昨天不是下雨了嗎,嫂子你真的誤會了。”

    而就在姚氏跟常廣發說話的功夫,展離和鄭連山也從房頂下來,兩人的臉色同樣是不怎麽好看。

    隻是常廣發怎麽說也算是展離的長輩,所以展離也不好說什麽,隻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跟在常廣發身後的常新旺一眼,然後便眼神陰鷙狠厲看向了扶著鄭氏的郭玉雙冷聲說道:“你說你表哥是昨晚去蘇姑娘家求藥的?”

    郭玉雙在村裏住的這段時間也聽說了展離的一些事,特別是前陣子展離他們殺熊宰狼的事情之後,知道了展離不是個善類的她被展離這會的眼神嚇得不輕,忙將身子朝著鄭氏的身後躲了躲,小聲的說道:“我表哥出門的時候是那麽說的。”

    “你表哥是什麽時候出的門,他一個外鄉人,平時連門都不怎麽出又怎麽知道蘇姑娘家的所在,還有昨天夜裏風大雨急,你表哥又不是害了什麽急症,既然有獨自上山的力氣又怎麽會連一晚都忍不了,非要昨晚上山求藥,我看你分明是因為與蘇姑娘不睦故意在這敗壞她的名聲。”

    展離這話說得聲音越來越大,跟著常廣發過來的村民都聽到了,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

    那趙仁義剛一來村子就訛了郭家七百文錢,是而在村民中的印象中並非什麽好人,而展離清楚記得昨晚他從堤壩上回來的時候好像是看到了趙仁義,那個時候的趙仁義正在祖家大門外轉悠呢,而他是直接回家的,回家後就發現了順子生病,接著他就去找了蘇塵,中途並未耽擱,而蘇塵從自己家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戌時末了,所以展離敢肯定趙仁義一個外鄉人自然是不敢那麽晚的時候走山路的。

    所以展離敢肯定,不管趙仁義昨晚是不是真的去了蘇塵家,都不會是郭玉雙口中說的求藥,這會將事情挑明了也是為了讓身後那些不知情的鄉親了解郭玉雙的說法不是胡說八道,那便是因為私怨而報複蘇塵,這樣不管一會上山的結果如何,大家的心裏都會認為趙仁義是自作自受。

    因為有了上次雷虎他們幾人的例子,展離相信就算是那趙仁義真的存了什麽歹心上山,那最後吃虧的都不會是蘇塵。

    而展離如此表現在郭玉雙的眼中卻隻以為他是心虛而已,雖然這會的她也不敢確定此時的趙仁義到底還在不在蘇塵家,可是郭玉雙卻是能肯定昨晚趙仁義是去找了蘇塵,想著展離就算是再怎麽厲害也不會在這大庭廣眾下對自己一個姑娘動手。

    於是郭玉雙忙從鄭氏的身後出來,臉上的神情也鎮定了不少,清了清嗓子揚聲道:“昨天剛吃完晚飯,表哥說他身上疼的厲害,我便提起蘇姑娘給李大哥治傷的事,表哥便說想去找蘇姑娘求點藥,那個時候大概是酉時初,我表哥當時也是因為疼的太厲害了,又想著蘇姑娘家也不算遠,便想趁著天色還未黑,強撐著身子去求藥的,卻是沒有想到這一夜都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蘇姑娘好心見昨晚的雨太大了,便收留了我表哥一晚也說不定,畢竟我們可都是從清和郡那邊逃難來的,當初幾十人一起窩在一間破廟的事情也是常見的,蘇姑娘好心收留我表哥一晚也不是不可能的。”

    聽到了郭玉雙說的時間,展離的心中便更是敢肯定這郭玉雙肯定是在說謊了,所以倒是也並沒有因為郭玉雙的話有多生氣,而是輕蔑的看著郭玉雙冷笑道:“照郭姑娘的意思若是有清和郡的難民去你家投宿的話,不管男女老少郭姑娘都會欣然接受了?那在下還真是佩服姑娘的胸襟跟氣度,竟是樂意助人到如此不顧禮義廉恥的地步了,作為一個單身的姑娘竟是隻因為大雨而願意收留一個素不相識且名聲不好的單身男子留宿,郭姑娘以為人人都會如你一般豪放不成?”

    郭玉雙被展離這毫不留情的話說的麵紅耳赤,再一聽身後眾人也都紛紛議論自己的不是,於是忙又使出了她最擅長的手段,拿出帕子捂著臉嗚嗚咽咽的哭訴道:“展大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也隻是擔心表哥的安危才會亂了方寸,想著若是蘇姑娘看到昨晚的大雨能好心的收留表哥一晚,那表哥定然是不會有事的,展大哥你又何必說這麽難聽的話來為難我一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呢。”

    要說郭玉雙還是有些小聰明的,剛剛也是太過著急了,而展離的話倒是然她冷靜下來,如今這副柔弱的模樣加上這段話說得,反倒好像是展離得理不饒人,欺負她這樣一個為親人擔心而失了分寸的弱女子了一般。

    她話的意思也不無透露著若是她表哥真的是出了什麽事的話,那便是蘇塵心地不夠好,沒有收留趙仁義造成的,而若是蘇塵真的“好心”收留了趙仁義的話,那便是展離口中的不知禮義廉恥,所以無論一會他們能不能在蘇塵家裏找到趙仁義,蘇塵在大家心中的印象都不會好。

    所以郭玉雙這番話落,鄭氏倒是難得的向她投去了個讚賞的眼神,同樣是一臉焦急的說道:“是啊離子,郭姑娘這也是擔心她表哥的安危才會說了這些不妥當的話,你個大男人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這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還是帶著大夥幫著上山找找吧。”

    鄭氏之所以這麽賣力的張羅,一是想壞了蘇塵的名聲為自己閨女報仇,二也是為了讓展離看到蘇塵的醜事而厭棄她,轉頭自己再舍了臉麵請媒人去提親,那說不得就真的能如了閨女的意也不一定,所以展離這個正主自然是要跟著一起上山才好。

    展離一眼就看出了鄭氏的心思,這個女人向來都是無利不起早的,當初就為了買自己家的房子,便滿村子的造謠說自己是災星,所以對於鄭氏展離是連搭理都懶得搭理。

    依舊是冷冷的盯著郭玉雙問道:“你說你表哥是酉正上的山,若是按照你說的時間,從村裏到蘇姑娘家大概也就兩刻鍾的路程,就算是你表哥不熟悉山路,半個時辰也應該到了,可那個時間一直到戌時,蘇姑娘都在我家幫我帶回來的孩子看病,所以你表哥即便是上山了也不可能碰到蘇姑娘,而我家就在蘇姑娘家旁邊,且昨晚我家一直都是亮著燈的,展某實在是想不明白郭姑娘的表哥為什麽在敲不開蘇姑娘家大門的情況下不去我家問問、避避雨或是直接下山,反而是一直冒雨在蘇姑娘家的門口等著,沒有這個道理吧,我昨晚可是從未見過郭姑娘的表哥。”

    雖然展離曾經救過自己,可見到這麽維護蘇塵的展離,郭玉雙的心裏便是一陣陣的惱恨,這會的她也顧不得展離當初的救命之恩了,不滿的冷哼道:“展大哥這話的意思是我在撒謊了,我表哥昨晚出門的時候明明就說得清清楚楚,他是要去蘇姑娘家求藥,而且他走之前還詳細的跟我打聽了蘇姑娘家的具體位置,去你們那裏的路又不是那麽難走,我表哥又不是什麽大戶人家的公子,從小就常去山裏砍柴打獵的他難道還會走丟了不成,說不準真的是我表哥見蘇姑娘沒在家,便在蘇姑娘家裏等著了也說不定,展大哥你就算是再喜歡蘇姑娘也不能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情況下不惜說謊來維護她吧。”

    展離本就對郭玉雙這個女人很是不喜,這會聽她這樣故意的將事情往蘇塵的身上扯就越發的厭惡這個女人了,沉著臉說道:“郭姑娘想來是從未在山裏住過,所以並不知道因為山裏的野獸多,不管出門多遠,時間多短都是要將門戶鎖好的吧,依著郭姑娘的意思難道是你表哥放著隻隔幾步路的我家不去,反而是非要冒雨在外麵等著,或是翻牆撬鎖的非要去蘇姑娘家等她不成。”

    說著展離也不等郭玉雙再說什麽,接著說道:“昨天下午我一直都在堤壩上幹活,什麽時候回的家村裏不少人都看到了,若是你說的都是真的話,你表哥應該是在我之後的一刻鍾之後上山的,就算是他對山裏的路不是很熟悉比我走得慢點,酉正也該到蘇姑娘家的,郭姑娘的意思難道是你表哥在酉正到戌末這段時間一直冒著大雨在等蘇姑娘,還是真的如展某所說的令兄是翻牆撬鎖的進了蘇姑娘家裏等人了,恕展某直言,蘇姑娘家的牆可是不低,就算是專門溜門撬鎖的飛賊想要進去怕是也不容易的。”

    說到這裏展離還意有所指的看著郭玉雙說道:“郭姑娘,當時我家可是不隻我一個人,還有六子和順子兄弟兩個,這會兩個孩子正跟裏正去鎮上辦事,若是郭姑娘懷疑我說謊的話,那大可以等裏正回來的時候去問問六子兄弟倆昨晚的事情到底如何,孩子可是不會撒謊的,我說的是真是假你一問便知,而且我也沒有那個時間跟兩個孩子串供你說是不是。”

    雖然因為年紀小沒有跟展離經曆殺狼事件,可他哥常新旺卻是去了的,聽了他哥給他講了展離殺狼的過程,原本就很崇拜展離的常興旺就越發的崇拜展離了。

    這常興旺可能是隨了娘了,不像常廣發和常家大小子那般腦子笨,不會說話,這會展離已經將話說的如此清楚明白了,就算是郭二寶在場想來也能聽出些門道了,更何況常興旺又不是傻,所以在看到展離的麵色不善之後,立刻就察覺到了他爹可能是被人當槍使了。

    於是忙拉了拉要說話的常廣發說道:“爹,剛剛郭姑娘不就是說讓我們幫著上山去找找她表哥嗎,這會怎麽又扯到蘇姑娘的身上了,再說了,展大哥說的也沒錯,蘇姑娘又不傻,就算郭姑娘的表哥真的去了蘇姑娘家,那這大晚上的蘇姑娘也不可能給他開門,更何況展大哥都說人家蘇姑娘當時還不在家,展大哥的為人如何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啊,你見他什麽時候撒謊騙過人。”

    經兒子這麽一說,常廣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好像是說錯話了,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衝著展離嘿嘿笑道:“大侄子你可別生氣,叔這人你也隻知道,說話向來都是有口無心的,我可沒有別的意思,我剛剛也跟郭姑娘說了,蘇姑娘是不可能大晚上的讓男人進門的,興旺說的對,我就是答應幫他找下人,真的沒別的意思。”

    展離為了一個逃難的姑娘而拒絕了祖家三丫頭的事已經在雲霧村裏傳得沸沸揚揚了,常廣發也是聽他媳婦提過兩回,所以這會聽兒子這麽一說,又見展離的麵色難看,忙不迭的開口解釋道。

    他家大小子前兩天就幫著展離去抬了回獵物,回來就拿到了近二兩的銀子,這些銀子他就是打半年的獵也未必能掙到,所以他可是不願意因為郭玉雙而得罪展離,這事要是讓他媳婦知道了,回家準保又得數落他好幾天。

    到底是長輩,常廣發都這麽說了,展離也不好再板著臉,而且他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會跟著常廣發他們一起過來的人不少,想來會自然是有那好事之人去找六子他們去核實昨晚的事情,而他說的話並沒有不實之處,自然是不怕人問的,這樣一來郭玉雙剛剛的話便不會對蘇塵的名聲有什麽傷害,這樣展離也算是初步達到了目的。

    而接下來就是要找到郭玉雙的那個表哥了,那樣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便可以真相大白了。

    想到這的展離便緩和了一下臉色說道:“人我倒是可以幫忙找,但不是為了郭姑娘和她的那個表哥,而是為了證實我展離並不是個為了一己私利而說謊騙人的無恥之輩。”

    說著展離便將目光投向了鄭氏和郭玉雙,這話裏影射的意味就不言而喻了。

    祖家最近發生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祖家老三曾不止一次的來找過他,所以鄭氏出現在這裏目的那便不難猜測了,加上鄭氏本就是有著前科的,所以眾人此時看向鄭氏的眼神就有些不怎麽好看了,對於這樣為了一己之私而想要陷害他人的做法,村民們也都是相當反感的。

    而對於趙仁義的去向,其實展離的想法也是傾向於他是在上山的路上或是在蘇塵沒有在家的情況下山而摔倒或是迷路了,畢竟昨晚的雨勢確實事太大了,就算是他們這樣常年遊走於雲霧山的獵人都有可能摔跤,更何況是第一次進山的人了。

    雖然過程有那麽些不盡人意,不過郭玉雙可是不管展離是出於什麽目的幫忙找人,她要的隻是結果,那個能讓蘇塵名聲盡毀和能讓自己順利進祖家大門的結果而已。

    既然答應了要幫忙找人,展離便也不囉嗦,反正該說的都應說了,於是便回頭跟姚氏交代了兩句便跟鄭連山一起領著眾人往山上走去。

    因為昨晚那一場大雨,今天下地幹活的人少了,所以常廣發這一路著實是喊出來不少的人,一行人就這麽浩浩蕩蕩的往山上走去。

    眾人順著通往山上的小路找了過去,可這一場大雨過後,別說是一個人上山的痕跡了,就是一堆人上山的痕跡這會也不會留下來,所以眾人一直走到了展離家的院門前也沒有看到趙仁義的影子和一點痕跡。

    雨後的山路並不好走,特別是體型過胖的鄭氏,雖然一路上都有郭玉雙的攙扶,可濕滑的山路還是讓鄭氏結結實實的摔了不少的跟頭,那一身上好的綢緞衣服沾滿了汙泥,原本梳的光滑的頭發和那滿頭珠翠也是歪歪扭扭的不成樣子,與其他跟著來看熱鬧的婦人相比,鄭氏的模樣明顯要狼狽許多。

    不過為了看蘇塵的笑話,鄭氏愣是忍著身上的疼痛咬牙堅持了下來。

    就在眾人找到了展離家門口的那處小路的分叉處時,展離和鄭連山不相信趙仁義會在蘇塵家的兩人自然是往朝東邊通往深山的小路找去。

    可郭玉雙和鄭氏卻是直接往北邊那條通往蘇塵家的小路走去,都已經來到這裏了,一心以為趙仁義此時就在蘇塵家的她們又怎麽會放過這個好機會,所以郭玉雙直接扶著鄭氏往蘇塵家走去。

    說來也巧,就在郭玉雙洋洋得意的扶著鄭氏悄悄的往蘇塵家方向走的時候,在另一條小路上的展離卻是在路邊的灌木上發現了一條衣料上的線頭,細小的線頭掛在了一株帶刺的灌木上,線頭雖然細小,不過天藍色的線頭掛在墨綠的灌木叢上卻是十分顯眼,細心的展離走了沒兩步就發現了。

    這條路並非是下山的路,而是通往小溪和上深山的小路,展離平時去小溪打水常走這條路,來回並不會刮到路旁的灌木叢,所以展離可以肯定這線頭並不是自己的,再說這天藍色的布料多是女子喜歡的顏色,他還真是沒有這個顏色的衣服。

    拿著線頭的展離一回頭正好看到了郭玉雙和鄭氏帶著幾個婦人往蘇塵家的方向走,便是黑了臉,衝著人群大聲的喊道:“人應該是往這邊走了,你們過來看看。”

    說著展離又看向了郭玉雙喊道:“郭姑娘,你表哥昨晚上山穿的是什麽顏色的衣服?”

    剛剛邁上往蘇塵家去的小路便聽到展離的聲音,一心隻想著將人引去蘇塵家的郭玉雙想也沒想,頭都沒回便答道:“是天藍色的交領短衫和同色褲子。”

    這身衣服還是前幾天郭玉雙剛剛替他做的,因為趙仁義是抱著偷了銀子直接就去臨安城的打算,所以才會不顧大雨而穿了這身新衣服的。

    說完郭玉雙便不也再理展離,穿掇著跟蘇塵有仇的杜氏和村裏幾個好事的婆子往蘇塵家走去。

    展離見郭玉雙聽了自己的話非但沒有過來看看的意思,反而依舊是頭也不回的往蘇塵家走,便是有些惱火,蘇塵家是個什麽情況別人不知道,展離卻是清楚的,看著跟在郭玉雙後麵的幾人都是村子裏出了名的好事婆子,心中暗自著急,卻是一時間想不出來怎麽阻止。

    隻能拿著線頭飛快的朝著郭玉雙的方向疾步而去,趕在郭玉雙走到蘇塵家大門之前攔住了郭玉雙。

    來到郭玉雙麵前的展離將手中的線頭遞到了郭玉雙的眼前問道:“郭姑娘,這是我在通往深山的小路上找到的,你看你表哥穿的可是這個顏色的衣服?”

    眼看著前麵不遠就是蘇塵家的大門,郭玉雙又哪裏有心思看什麽線頭,可是看著身材高大的展離攔在自己的麵前,郭玉雙一時間也不敢硬闖,這才不情不願的接過展離遞來的線頭看了起來。

    這不看還好,一看這線頭郭玉雙的麵色便是難看了起來,因為此時她手中拿的還真的就是趙仁義衣服上的線頭。

    趙仁義昨晚穿的衣服是前兩日她們一起去鎮上買的,滿也不知道趙仁義為什麽會在滿鋪子的布料中挑中了這麽個顏色,這種天藍色的布料因為顏色淺不耐髒,所以別說是村子裏的男人了,就是女人也沒有幾個會穿這個顏色的衣服,來雲霧村這麽長時間,郭玉雙也就見祖月娥穿過兩回這個顏色的衣服,而祖月娥今天的樣子她也看到了,是絕對不可能來著山上的,所以郭玉雙可以肯定這根線頭絕對是趙仁義衣服上的。

    有些不敢相信的郭玉雙忍不住低聲自語道:“怎麽會這樣,表哥明明說是來找蘇姑娘求藥的,怎麽會往深山裏走呢?我看我還是去問問蘇姑娘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的好。”

    說著郭玉雙忙放開了鄭氏的胳膊,提著裙子便往蘇塵家跑去,這會的她可沒有了看熱鬧的心態,而是真的急於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已經肯定展離找到的線頭就是趙仁義衣服上的,雖然不知道趙仁義怎麽會跑到通往深山的小路上去了,不過郭玉雙卻是可以肯定趙仁義是肯定來過蘇塵家的。

    因為上山的小路是要經過蘇塵家的,而以她對趙仁義的了解,既然已經到了這裏的趙仁義在沒有達到目之前是絕不會輕易離開的。

    而且趙仁義昨晚來之前可是特意做了翻牆的東西,若是按照展離的說法,就算蘇塵昨晚真的如展離所說的去他家幫什麽孩子看病了,那也該是正和了趙仁義的意,正好方便他可以偷偷進門偷東西,隻是在這之後趙仁義去了哪裏,難道是得手後逃跑了。

    想著趙仁義一到她家便將她僅剩的財物都搜了去,郭玉雙也是真的著急了,家中的糧食已經不多了,財物又都被趙仁義拿走了,若是趙仁義真的跑了難道要她喝西北風不成。

    還有若是那姓蘇的丫頭真的沒有見到過表哥,而隻是丟了一些東西而已,那她這大張旗鼓的過來非但達不到預想的目的,反而是告訴大家偷了銀子的是她那個剛剛來村子便訛了別人銀子的表哥,那這趟若是大家在找不到趙仁義的情況下會不會讓她這個表妹頂罪,這樣的話她這麽大喇喇的帶著人來找蘇塵豈不是自投羅網。

    可是想到鄭氏答應她的事情,顧玉雙便是又有些不甘,於是在心裏權衡了一下利弊得失之後,還是跺了跺腳往蘇塵家疾步跑去。

    自早上起來這天色便一直是陰沉沉的,時不時的還會下上一陣的小雨,這會天空中又是飄起了細雨。

    蘇塵一早起來將院子收拾了一下便拿了給六子兄弟做的衣服縫了起來,蘇塵以前也就做過一些抱枕靠墊之類的東西,她自己的小衣倒是也做過兩身,隻是穿在裏麵的衣服蘇塵倒是也沒有那麽講究,針腳和做工都不是那麽好看。

    這外衣蘇塵倒還真的是第一次做,因為是要穿在外麵的,所以蘇塵做起來格外的認真,這速度自然是不會很快。

    坐在回廊裏的蘇塵剛剛縫了沒兩針,就聽到了院子外麵傳來一陣熱鬧的喧嘩聲,忙放下做了一半的衣服,順著牆角處的樓梯來到牆頭上探頭朝外看去。

    正好看到了郭玉雙提著裙子往自家的方向跑來,一想便知道是怎麽回事的蘇塵冷冷一笑,轉身便下了牆,手腳麻利的將院子裏裏外外又都檢查確認了一下,見院子裏沒什麽不能見人的這才安心的坐回了竹椅上等著郭玉雙找上門來。

    對於郭玉雙這麽快就找來蘇塵是一點都不意外,所以一早便將院子裏那些不好見人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功夫不大蘇塵便聽到了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和展離那有些惱怒的聲音:“郭姑娘你這是幹什麽?不是已經跟你說得清清楚楚了,你表哥昨晚上山的時辰蘇姑娘正好在我家給順子看病,而且我在上山的小路上找到了線頭你也看了,你也確定是你表哥衣物上的,你這人不往那邊找人卻非要來蘇姑娘家到底是什麽意思?”

    展離說話的聲音不小,其中不無有著故意給屋裏的蘇塵提醒的意思。

    院子裏的蘇塵自然是明白展離的意思,心中微暖,這種有人護著,處處有人替她著想的感覺真的很好。

    笑著拿起倚在欄杆上的油紙傘,步態悠閑來到大門前的蘇塵沒有多問便直接開了大門,一臉不解的看向了門外的眾人問道:“不知諸位鄉親頂著雨上山來找我可是有什麽急事不成?”

    說著蘇塵的目光一一掃過了門前的眾人,見眾人沒有一個說話的,蘇塵這才滿意的轉頭看向了展離問道:“展大哥,順子好些了嗎?小孩子生病最是容易反複,這兩天的天氣陰冷,展大哥還是要多注意一些才好。”

    展離見蘇塵的神態輕鬆,便知道蘇塵有所準備,提著的心算是稍稍放下了點,這會聽蘇塵這麽說忙道:“昨天吃了藥就好多了,吃過飯我又給他洗了個澡,晚上便一點都不燒了,今早吃了大半碗飯,這衙門不是要給難民蓋房子嗎?這會兄弟倆跟著大爺爺去了鎮上去領朝廷發的救濟銀子了,以後他們兄弟倆便會在村裏落戶了。”

    蘇塵聽了這話便笑了,絲毫不理會虎視眈眈看著自己的郭玉雙,慢悠悠邁出了大門,回手關上了大門,然後才笑看著展離說道:“這樣也好,有了房子他們兄弟倆以後的生活也就有著落了,對了展大哥,你知道附近誰家有剛剛下了小牛的母牛嗎?這奶牛若是一時半會買不到的話,能買些牛奶也好,實在不行羊奶也行啊。”

    飛機上的牛奶早就讓她趁著保質期還沒過的時候給做成奶酪了,這幾天的蘇塵都是靠著奶粉度日,可眼見著奶粉的存貨也已經不多了,再說蘇塵還是喜歡鮮奶的味道,所以這才有些著急了。

    六子兄弟倆也是,據蘇塵的觀察,兩人都明顯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最好是多吃一些高蛋白的食物補充營養,而蘇塵能想到最好的補充蛋白的食物便是牛奶了,特別是順子的年紀小,牛奶的蛋白含量高,吸收又好,最是適合營養不良的孩子。

    展離見蘇塵將大門關好才算是徹底放了心,對著蘇塵他臉上的惱怒也淡了幾分,笑著回道:“我還真沒聽說誰家的牛下了崽子的,等回頭我幫你打聽一下,是在沒有我便再去臨安城幫你看看好了。”

    兩人就這麽旁若無人的對話可是把郭玉雙給氣壞了,剛想開口卻是又被一旁的蘇塵給打斷了。

    隻見蘇塵一臉感激的看著展離說道:“那就麻煩展大哥了,對了展大哥,我看著六子和順子兩個孩子都太瘦了,想來是這一路上沒少吃苦,都是正長身體的時候,身體虧空的厲害對將來也有影響,所以這陣子還是多給他們吃些有營養的,我剛剛說的牛奶或羊奶就很好,若是一時買不到多吃點豆腐也好。”

    話一出口蘇塵就後悔了,有些心虛的看向了展離,因為無論是在臨安城還是望山鎮,蘇塵好像都沒有看到賣豆腐的,她剛剛也是故意氣郭玉雙而急著開口說溜了嘴,說完才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就這麽一臉緊張的看著展離。

    看著這樣的蘇塵,展離心中好笑,兩人相處的日子久了,展離對於蘇塵的一些小動作還是有些了解的。

    看著蘇塵那一臉心虛的可愛模樣,展離臉上也是帶了笑,不過為了不讓蘇塵的心虛引起別人的懷疑,展離還是急忙說道:“知道了,就算是牛奶一時買不到,回頭我泡些豆子給他們做點豆腐也就是了。”

    聽了展離這話,蘇塵才急忙收了心虛的表情,換上了一臉驚喜的問道:“展大哥你還會做豆腐呢,等回頭一定要教教我。”

    蘇塵喜歡吃豆腐,更喜歡喝豆漿,不過一直沒有看到賣豆腐的,所以聽到展離說他會做豆腐心中便是一喜。

    看著蘇塵和展離就這麽將自己和眾人當成了空氣一般,旁若無人的聊起了家常,郭玉雙那本就因為蘇塵打斷話頭而氣得鐵青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惡狠狠的瞪了蘇塵一眼怒聲喊道:“蘇姑娘,我表哥昨晚來你家求藥,可是人卻是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家,不知道蘇姑娘可知道我表哥如今的下落?”

    聽到了郭玉雙的怒吼聲,蘇塵心中滿意,憤怒可以使人瘋狂,更是會讓人失去理智,而蘇塵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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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妖寵之邪妃笑天闌》

    她,是華夏第一兵王。鐵血殺伐,肆意瀟灑。一場事故,化為一縷幽魂。

    她,是萬瀾國鳳家六小姐。天生癡傻,丹田盡碎。

    然,當她變成了她,從此,一襲紅衣綻放萬千風華!

    他,是神秘的腹黑妖孽,一場意外,遇到了她。從此,毒入心髓,絕不放手!

    他說:“天地為證,日月為媒。吾以萬裏江山為聘,許你生世;心血為引,換你安好!你生,我守你永世無憂;你死,我滅天地、入黃泉,繁花碧落亦不負!”

    **

    她說:我從無野心,隻想保自身周全!奈何敵欲殺我,我滅之!

    她說:我隻求家人安康,奈何國將破、家將亡,我披甲殺敵,戰之!

    她說:吾生之願,與雲陌世世雙人。奈何天欲滅我,我便——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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