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溪邊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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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坑裏,一個褐色的蟲蛹,正在不斷扭動著屁股。

    這種蟲蛹,是“地老虎”的蛹。

    因為其“聽聲辨位”的神奇能力,大多數農村小孩看到了,還會很興奮地把它們當作玩具。

    膽大的小孩,會把它們拿到手上,隨意喊“東”、“西”、“南”、“北”一個方向,而蟲蛹的尾部在扭轉一圈後,會指向所說的方位。

    但薑一誠已經不是小孩,看著小土坑裏不斷扭動著身體的蟲蛹,他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無法高興起來。

    不是在地裏,而是在樹下隨便挖個淺坑,都能看到“東西南北”,那菜地裏,又會埋伏著多少“地老虎”啊!

    地老虎,是一種多食性的害蟲,什麽都吃,是以出沒的地方很多。

    玉米地、花生地、菜地,到處都能看到它們的蹤影。

    其他的害蟲,多是吃葉子,而地老虎卻經常咬斷作物的根莖,讓整株作物直接死亡,是以危害比起其他蟲子,要大的多。

    鬼知道,長壽村到底經曆了什麽?

    薑一誠對自己以往的無知,和漠不關心,感到深深的羞愧。

    沒錯,地老虎太多了,你看到那木桶沒有?裏麵有將近一兩百條地老虎和東西南北,都是我今早抓出來的!”薑秋指著地裏的一個木桶,無奈地歎著氣。

    這麽多?”

    薑一誠嚇了一跳,又疑問道,“就沒下農藥殺一殺嗎?”

    要是農藥有用,咱們村這兩年也不用這樣慘了。”

    薑秋緩緩說來,原來蟲災從三年前就已經開始了,第一年大家都噴藥,蟲災也控製住了,損失不算嚴重。

    但從第二年開始,農藥的效果直接減半,到今年初,那更是幾乎沒用。

    況且噴灑農藥始終是不好,一來糧食都是自己吃,危害健康,二來沒有效果,白白浪費錢,大家自然都不噴藥了。

    專家說,這是蟲子的抗藥性提高了,說正在加緊研究,但誰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薑秋說完,站起身走到田裏,一邊搖頭,一邊拿起鋤頭。

    雖然蟲災嚴重,但地還是得種,要不然日子怎麽過?不過來年還繼續這麽下去,那就麻煩了!”

    看著大伯那的有些傴僂的脊背,薑一誠鼻子有些酸,心中對這可惡的蟲災,更加憎惡。

    薑一誠啊薑一誠,作為一隻僵屍,一隻有能力的僵屍,眼前幾隻小小的蟲子,你都解決不了嗎?”

    薑一誠內心在咆哮,怒罵自己。

    你簡直侮辱了僵屍這種高貴的生物,你不配當僵屍!”

    呆了許久,薑一誠也知道隻是這樣怨天尤人,一點用處都沒有。

    麵對天災,農民能做的,就是腳踏實地,把汗水灑在土地上。

    這一天,薑一誠扛起鋤頭,直接下地,幫助薑秋鬆土,抓蟲……不再避諱陽光。

    正好,白日灼他肌膚,紅蓮燒他孽障,不經曆幾分痛,此心難安。

    想到父母在病重之前,生活就已經這般艱難,而他卻在外麵,以讀書為由歡快著……

    他需要為自己過去的無知和冷漠贖罪。

    期間,他也查看了一下自家的菜地。

    他家的地和大伯的地挨著,反正荒著也是荒著,當初父親病重,無人打理後,他母親直接就給了大伯家去種菜。

    這時候薑一誠看了下,也沒看出自家的這兩塊地,有什麽不同?

    一樣鬧著蟲災,能有多少收成?

    就這樣,還能被村長惦記上?

    直到太陽落下,兩人才結束了今天的工作。

    經過一下午烈日的炙烤,薑一誠這隻初出茅廬的僵屍,也快到達極限。此時太陽落下,瞬間輕鬆了許多。

    他偷偷查看了一下,身上有些皮膚,都開始潰爛了。

    要不是全身武裝著,再加上偷偷吃下一片月華草的葉子,恐怕他早已經變成菜地裏的一把灰土!

    臨走時,薑一誠問道:“大伯,您家好像沒養雞,對吧?這些蟲子和東西南北,我拿去送人好不?”

    拿去吧!”

    薑秋毫不在意,這蟲子本來就是要拿來給人的,給誰都一樣。

    要不然,看見直接就殺了,費勁抓起來幹嘛?

    謝謝大伯!”薑一誠提起水桶,便和大伯一起回家去。

    在快走到小溪的時候,薑一誠說道,“大伯您先回,我去溪邊洗把手,然後再把蟲子給人送去。”

    嗯,小心點,有空過來吃飯!”薑秋叮囑了一下,然後離去。

    遠遠的,薑一誠就看到,有許多農家婦女,正在溪邊洗衣服。

    當然,其中不乏一些漂亮的倩影,比如好看的鄰家姐姐,薑水瑜。

    瑜姐,洗衣服啊!”

    薑一誠走到薑水瑜旁邊,問候了一聲,然後眼睛就開始不老實的,看向不應該看的地方。

    從那寬鬆的領口,薑一誠能看到俯身洗衣服的薑水瑜,那幾乎沒有遮掩的傲人山峰。

    雖說這個年代,很多人家都有了洗衣機,但為了省點水,省點電,大多數農村婦女,還是喜歡傍晚時分來溪邊洗衣服。

    這可造福了許多男同胞,傍晚在溪邊散散步,絕對美不勝收。

    雖是如此,村裏的壯年青年,大多都進城打工去了,而深諳此道的老男人們,也很少能拉下這個臉,在溪邊偷瞄。

    要不然,洗衣服的婦女中,正好有一個大嘴巴,不爽被偷瞄,在村裏到處說,那還真不用出門見人了。

    而小孩就不一樣了,那純真的眼神,誰無聊會防著?

    正因為如此,薑一誠小時候,可是看了不少現在這個年紀想看又看不著的東西!

    咦,你怎麽在這裏,太陽都下山了,還帶什麽太陽眼鏡?”

    薑水瑜自小被父親拋棄,一直把從小玩到大的薑一誠當成親人,根本就毫無防備。

    再加上薑一誠帶著墨鏡,又怎麽知道墨鏡後的眼睛會不老實?

    哦,之前我不是給大伯送蛇粥去了嗎?然後就一起下了地,弄得手腳有些髒,就過來洗洗。”

    薑一誠推了推墨鏡,眼睛繼續不老實地盯著美景,尤其是薑水瑜洗衣服的時候,雙手使勁搓洗著衣服,那裏更是驚心動魄地晃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