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喜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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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室裏,女醫生先要了少夫人的手,摸了摸脈象,說道:“我需要仔細地的診察,請少奶奶寬一寬衣。”

    此言一出,屋子裏的人都愣住了,如此方式無疑匪夷所思,怎麽能寬衣呢?好在醫生是女人,無需忌諱,就算是男醫生,診治時也相當於上帝,該脫衣服就得脫衣服,反正太太沒有表示出異議。

    倒是少夫人佩芳貌似沒什麽驚訝,許二姐不知道她畢業於杭州女子師範,學過醫學,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再說畢竟生養過兩個閨女,麵對女性,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反而太太很是尷尬,不好看兒媳婦的嬌軀,把許二姐留下,轉身避了出去。

    許二姐一臉好奇的看著,不知道醫生那個相對簡陋的,由金屬和橡膠製成的,劃時代的醫療器具,竟價值五十兩金子。

    佩芳很自然的解開了胸前紐扣,大大方方的半袒雪白的胸脯,許二姐情不自禁的對比下自己的,生養過的女人那哺育孩子的部位成黑褐色,略微下垂軟綿綿的,顏色雖難看卻代表著身為母親的榮耀,自然讓沒生過孩子的她十分羨慕。

    就見醫生把玻璃製成的測溫器放在佩芳口中,又將聽診器放在佩芳的肺部、腹部聽了一會兒,抬頭微笑道:“孩子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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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芳嘴裏叼著東西,急切的問道:“是男是女?”

    醫生失笑道:“這可聽不出來。”

    “哦。”佩芳看上去很失望。

    二人說著許二姐聽不大懂的話,醫生忽然取出了測溫器,抬起手對著亮光看了看,說道:“體溫很適中,不過精神欠旺了點,休養休養就好了。”

    許二姐忙問道:“請問,是不是吃點藥?”

    醫生笑道:“最好什麽藥也別吃,即使偶有傷風感冒,盡量撐一撐,所謂安胎藥也少吃,是藥三分毒。”

    與此同時,徐燁神色凝重的看著香玉,香玉一模一樣的檢查了漣漪身子,笑著對沐凝雪說了句恭喜。

    徐燁見她不解說病狀,反而道喜,怔了一怔,就是屋裏的丫鬟們也不免詫異起來。

    心裏有數的沐凝雪驚喜之情溢於言表,香玉對傻瓜似的徐燁笑道:“你媳婦是喜脈,不要緊的,你說這是不是喜呀?”

    “真的?”徐燁聲音顫抖,狂喜。

    很快喜訊傳遍了整個徐府,前來書房討喜錢的家人絡繹不絕,笑得合不攏嘴的徐灝大手一揮,“賞,每人賞二兩銀子。”

    這邊徐珵親自送女醫生回去,順便也去徐府登門賀喜,蕙蘭突然來了,獨自坐在書房裏。

    徐太太得知她來了,吩咐二姐送點心過去。這樣的事在明朝很常見,金瓶梅裏就有過詳細描述,借宋朝描寫明朝的百姓日常生活。

    因為就是這樣的風氣,妻妾嫉妒忿恨外頭的**不假,可也無可奈何,麵上還要維持一團和氣,而接觸的次數多了,也就成了的街坊朋友。

    很多正妻為了製衡小妾,反而與**的關係親密,說到底**的威脅較小,哪怕被丈夫收為小妾,因出身風塵下賤,沒資格和正妻一較短長,甚至整個身家性命都操之人手,唯有俯首聽命。

    對徐太太而言,蕙蘭是兒子在京城時解決生理需求之人,既然主動來自家串門,自然要以禮相待。

    許二姐端著盤子,來到書房門前,先咳嗽了一聲,掀開簾子走了進去,笑容滿麵的叫了一聲,“蘇大姐!”

    蕙蘭也帶著笑,回叫了一聲“二姐!”

    因周二的緣故,二女初次見麵即顯得很親熱,許二姐上前說道:“這是太太給你的。”

    蕙蘭見她容貌果然如同周二所吹噓般的花容月貌,更難得的是常年操勞,十指依然尖尖嫩嫩,非常好看。看來是周二寵溺妻子,家裏的粗苯活計都包攬的緣故,並且小指上還套著銀指甲。

    蕙蘭笑道:“二姐叫我的名字好了,謝太太的賞。”

    許二姐答應了,將蕙蘭也打量一番,漂亮臉蛋不消說,比起不識幾個字的自己多了書卷氣,沒有一毫的狐媚相,反倒像個正經的大家閨秀。

    她暗道難怪人家能獨自接客賺錢,若自己跑去做**,大概隻能做窯子裏的姐兒了。

    見到了許二姐,蕙蘭觸起潘老三的事,想要問她,卻又覺得冒昧。

    聰慧天成的許二姐觀察著她的表情,立刻猜到她想要問什麽,便笑嘻嘻的看著蕙蘭,等著她來問。

    蕙蘭被她目不轉睛的盯著,竟罕見的有些不好意思,心說大家也不是外人,就問了她,也未必怪我。

    於是笑盈盈的說道:”二姐,我有一句話要問你,又怕你惱,不知該問不該問?”

    “有什麽話不該問呢?”許二姐笑道。

    蕙蘭陪著笑說道:“我知道二姐是我輩豪傑,竟能將潘三收拾了,真真佩服,敢問真有其事麽?”

    想當日勾引潘老三的情景至今曆曆在目,一想到自己的,許二姐頓時俏臉一紅,低低的“呸”了一聲,含著笑轉身就走,邊走邊說道:“我道姑娘問什麽,誰認得什麽潘三?哪裏聽來的謠言?”

    不知何故,她走到了門簾前,那根翠釵忽然掉了下來,落在了地毯上。許二姐慢慢蹲了下去,突然回過臉來,嘻嘻一笑,把翠釵拾起來直接插在頭上,頭也不回的進去了。

    “赫!”

    蕙蘭也笑了,雖然碰了個釘子,似乎對方沒有惱怒,而且還連笑了兩次,那一瞬間的風情令她心中一蕩。

    敢情蕙蘭同誌因接觸的男人多了,什麽惡形惡狀的事都見過,漸漸打心眼裏開始厭惡起了男性,那個啥的取向也發生了轉變,喜愛上了女性。

    偏偏二姐天生就有百合屬性,故此這兩位美女碰到了一塊兒,彼此的腐女氣機相互影響,猶如幹柴遇到了烈火,上演了先前一幕,可謂是“廬山不識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許二姐回到房裏,徐太太問道:“這就回來了?不懂事,放著客人一個人在書房,男人們不便進去陪著,你快去陪著說說話。”

    “是!”

    許二姐隻得轉身返回,心裏覺得很好笑,在門口遇到個小廝,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話。

    書房裏的蕙蘭聽到了聲音,走了出來,開口叫她進來,就見二姐低著頭,當沒看見。

    “我走了。”

    許二姐說完拔腿走到了內宅門口,再一次回頭臉來,正好與蕙蘭四目相對,二姐輕輕一笑走了進去。

    蕙蘭知道有門了,她也沒有惱她的意思,沒想到周二的娘子竟是同道中人。可惜卿已為人婦,徒呼惘然。

    徐府西府,最近因陸漱芳嚴防死守,又對身邊的丫鬟們耳提麵命,使得徐焜無法得手,因此夫婦倆每天在屋裏吵架,徐焜一賭氣又避開了。

    起先陸漱芳還是揚言你別回來了,巴不得一輩子不來見我才好呢。

    第一天過去了,第二天還不見徐焜回來,這時候陸漱芳有些慌了,生怕丈夫重蹈覆轍。到了第三天,仍不見他回來,趕緊派人四處去找。

    到了第四天,陸漱芳心裏焦急,但事已如此,嘴上不肯服軟,不然自己退讓一步,丈夫得了誌肯定會得寸進尺,所以明麵上選擇不露聲色。

    心情不好,身體不舒服,她請來家裏的醫生診治,結果早於張漣漪診出了喜脈。

    但是隻有一個多月而已,連一輩子行醫的老大夫都脈不出來,陸漱芳懷疑這是不是真的?

    誰也不敢告訴,怕萬一不是惹人笑話,丈夫趁機指責別有心機,那得多磕磣呀。

    正好今日漣漪傳出了喜訊,陸漱芳忍不住派人把香玉奶奶請了來,香玉笑言喜事成雙,這下子陸漱芳相信了。

    自古母憑子貴,陸漱芳撫摸著平滑依舊的肚皮美美的笑啊笑,首先婆婆毫無疑問要凡事由著我了,不許任何人惹我生氣。要是他不老實,婆婆必定壓製兒子不會壓製媳婦了。

    其次他聽到了好消息,也得大喜一番呀!這可是他頭一個嫡子女,一定不敢再招惹我生氣,這是一說。

    我有了身孕,難道他還敢不回來嗎?

    如此有了最大依仗的陸漱芳算是徹底看開了,轉念一想,你愛回來不回來,回來後我還得幫著選丫頭給你暖床,何苦養賊自重?最好你接下來的八個月流連在外才好哩,是以幹脆不管不問了。

    再說收到消息的徐焜確實很高興,但也僅僅是高興而已,年紀輕輕就有了後代,感覺很正常,沒什麽大不了。

    他也徹底看明白了,就算我回去,你也會吃的我死死,如今有了孩子愈加有恃無恐,就算叫誰誰來陪我睡覺,那也是你的人。

    正所謂睡在身邊的是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細作,換了誰會開心?

    於是乎死了心的徐焜就算回房,也是打了照麵而已,然後出來睡在外宅,至於人到底哪去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徐府的房子多了,家裏的人也多,徐增福夫婦一兩天看不到兒子,常有的事,根本懶得過問。

    既然老爺太太都不過問,那旁人又如何得知呢?(未完待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