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程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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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中夾雜著獨有的冷氣慢慢拂過,冰涼,卻不陰寒。

    現在,在地球上,應該是秋天入冬了吧?

    白潔裹了裹身上的外衣,目光慢慢落在月亮上。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是經常見不到陽光的,幾乎一年四季都是月亮,也難怪這個種族被稱之為——月神雪蓮。

    當真是住在月亮上的謫仙人物。

    也不知道爵士大人怎麽樣了……

    “這時候的天氣還是很冷的,你既然出來就多披一件衣服。”清冷的聲音帶著獨有的魅力從身後傳來。

    白潔不用回頭就知道來人是誰。

    “不是很冷。”這樣的舒適的風,可是地球上少有的。

    月蓮微微一滯,還是將手中的的柔軟披風搭在她的肩上:“你是這般說,可萬一要是出了什麽寒病,到頭來還不是要麻煩。”

    白潔身體一僵,沒回答他,依舊靜靜的望著那月亮。

    “你想回去了?”

    月蓮幾乎是一瞬間就看透了她的想法,心裏難免落下一拍,一開始就是覺得她和別人不一樣,可是現在他是真的想要她做他的王妃。

    他不希望她離開他,因為他自己也知道,他們是屬於不同陣營的人,最終是要在戰場上相見的,這一點他,無法容忍。

    “也許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該見麵,你更不該,去救我。”白潔微微垂眸,這樣的情形,讓一向風風火火的她都難免生出些許不舒服的滋味來。

    人世間能有幾個相遇?

    人生若隻如初見到底隻是一句後悔的戲言罷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何況是相愛,到最後隻能傷人又傷己。

    “可是我——並不後悔。”月蓮慢慢伸出手,將她環抱,“我不後悔,不後悔救了你,也不後悔愛上你。”

    我隻是不甘心,不甘心這一份感情最終被戰爭摧毀。

    明明是那麽努力的想要去守護了。

    卻最終抵不過上蒼的安排,就像是一場笑話一般,空落落的,什麽也沒剩下。

    “小白,她真的有那麽重要嗎?她的宏圖大計中,你隻不過是枚棋子,你就甘願去做她的棋子,也不願意為我留下來?”月蓮不甘心地收緊手臂。

    白潔搖頭,淡淡的笑著:“你不懂啊,你是我的唯一的愛人,而她——才是我的救贖。”

    這不是一樣的。

    你是我的愛人,我可以毫無保留地去愛你,但有一些事卻不可以為你去做。

    而她不同,她是賦予我生命和意義的人,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白潔,沒有今天的白潔,又何談來的愛人?

    所以說,一切的根源都是她啊。

    “為你,我可負盡天下人,而為她,我可以屠盡天下人!”正是因為在乎你,所以才不想對你說謊。

    月蓮慢慢合上眼,靠在她身上。

    我都是如此了,你還是不願意留在我的身邊。

    白潔,你怎麽能這麽狠心。

    我對你還是——不夠好嗎?

    你不想留下來?

    沒關係,我會花盡所有的力氣將你留下來!

    你不就是在乎她嗎?

    如果她沒了的話,你總該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我的身上了吧!

    心中的恨意幾乎在一瞬間彌漫開來。

    錦嵐!

    你去死吧!

    ——

    安撫好心事重重的白潔,月蓮轉身走出房間,神色冷然。

    “大人,抓到一個密探。”一人上前沉聲道。

    “哪兒的?”

    “回大人,是——錦嵐的人!”

    又是她!

    居然這麽快就找上門了!

    真該死!

    “帶我去刑罰室。”

    “是。”

    所謂的刑罰室,也就是人類口中的監獄。

    隻是,因為月蓮異族的崇高,就連刑罰室都是極為人性化,像是單個的小房間,東西一應俱全,倒沒有什麽過度折磨人的存在。

    但此刻的月蓮隻恨這刑罰室是如此的溫善。

    牢房裏那是一個十多歲的男孩子,看上去打扮倒是和月蓮異族極為相似,甚至還帶著淡淡的薩爾濃度,若不是對白潔身邊的人都查的仔仔細細,恐怕還真不能發現這個異類。

    “你是誰?”

    “哼,小爺來這裏也有些日子了,到沒想到傳說中的月蓮大人是個狗眼看人低的貨。”擺著副假清高的麵孔,和欺負爵士大人的錦輕如出一轍,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賤人都長一個樣?!

    婪衫眯了眯眼,就這樣也妄圖和爵士大人抗爭,未免太過愚蠢!

    月蓮冷笑一聲,真不愧是錦嵐的人,這倔脾氣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惹人討厭!

    “你可以不說,你不要以為月蓮異族就這麽點兒手段,我們能在宇宙中維持霸主地位這麽久,靠的,可不僅僅是信仰。”到時候就不是你想招就能招待的問題了。

    果然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到了哪裏都是這般的詢問,這般的威脅,著實無趣。

    婪衫冷淡地勾了勾唇,頗為不屑,還以為白潔姐姐看上什麽東西了,原來就是個廢物。

    難不成真的應了那句話,美女就愛那些救了她的英雄?

    可這家夥是英雄嗎?

    狗熊還差不多!

    “行,你有骨氣!”月蓮慢慢笑了,“我一點兒都怕你說不出什麽,你不就是錦嵐的人嗎?我倒是要看看,把你的人頭送給她,她會不會直接——氣死!”

    “你盡管放心好了,我家嵐姐姐絕對不會是你這副小肚雞腸的德性!丟人現眼!”婪衫唾了一口,帶著濃濃的冷嘲和鄙夷,“你也不想想,我家嵐姐姐能派我來這裏,就是不怕我被抓住的,我又身懷異族血脈,我自然能輕鬆逃脫。”

    “隻有你這般的傻叉,才會妄自尊大!”

    婪衫哼了一聲,身化黑色霧澤飄搖而出,穩穩落在他的麵前。

    月蓮臉色微變:“鬼族!”

    婪衫得意洋洋挑了挑眉:“可不是,小爺正是鬼族之人,有本事你倒是來捉啊!”

    居然是無形無相的鬼族!

    難怪他一直這麽有恃無恐!人能抓的住人,可人能抓得住鬼嗎!

    “鬼族可是與幽靈合作的,你——這是叛族!”月蓮一語中的,冷神望著他,“你能抵抗得了鬼族全族?!”

    鬼族全族?

    婪衫無比好笑地瞧著他:“一個墨永痕你們以為她能操控高傲至極的鬼族?你是做夢還沒醒吧?”

    他知道這些事!

    墨永痕暗中掌控鬼族這可是機密,他怎麽能知道!

    月蓮眼神微沉:“你到底是誰?!”

    一個孩子怎麽可能掌控連帝王都不知道的奧秘!

    “三十裏村月色半,五十裏鴉啼鬼敲門。今朝神泣誰人淚,待明日我王踏天土!”

    婪衫淡淡地念出這句話,滿意的看到月蓮驚愕的神色。

    “墨離涵!”這正是當年墨離涵繼位太子時的歌謠,雖然乏味,卻震懾人心,可見鬼太子到底有多大的能力!

    “墨離涵——早就死了。”婪衫揮揮手,滿不在乎,“我就是嵐姐姐手下的一個小卒,您開心呢,就叫小爺一聲婪衫,您要是不開心呢,隨隨便便,隨便叫。”

    墨離涵就是個自家兄弟姐妹欺騙的傻子,一生認為兄弟姐妹親情重要,最後被算計到險些死無葬身之地,皇家之中談親情,這不是犯傻是什麽?現在好了,有嵐姐姐,他什麽都可以拋棄。

    婪——衫,錦嵐的衣衫,這句話的意思,可不是錦嵐的保護?

    “堂堂鬼太子給人家做賤奴,你倒是好心思。”月蓮握了握拳,身為鬼族的人,本來就難以捕捉,更何況這個人是墨離涵,和他硬拚的話,死的隻能是他,甚至這裏所有人。

    “過獎過獎,爺也沒工夫和你瞎扯淡。白潔那邊兒想必已經有人接走了。”婪衫打了個哈欠《》“我勸你,悠著點兒,不要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你也不像是個缺女人的人,不要賴著白潔,聽見沒,我們身屬兩方,注定兵戎相見,不要搞得自己臉上難看。”

    月蓮的臉色不僅僅是蒼白,還是濃黑一片!

    他沒想到錦嵐的人行動這麽快,這邊憑借著墨離涵將他引開,那邊就把人弄走了。

    真不愧是魔女,一點兒虧都不肯吃!

    他費力地,陰冷地看著他:“為了一個女人,值嗎?”

    婪衫攤攤手:‘這話應該問你自己,因為一個女人,得罪傳聞中的魔女大人,你覺得值嗎?’

    “不過,你怎麽想的,小爺是管不著,小爺隻知道,小爺現在的日子過得絕對比你舒心。”

    “畢竟你是美人如花卻隔雲端,小爺我可是沒人近在咫尺啊!”說起這個,婪衫就是一臉地滿足。

    “那又怎麽樣!我和小白你情我願,是相愛,也總比你看得見吃不到好!”月蓮終是忍不住刺了一句回去,這一刻他真的是憋不住了,哪怕後果可能是被墨離涵打殘,他也想要氣死他!

    瞧你那個蠢樣子!

    婪衫嘖嘖舌:“你小子有毛病吧?我喜歡的人又不是嵐姐姐。嵐姐姐雖然是我的救命恩人外加授業恩師,值得我信奉一輩子,但卻不是我的愛人。我喜歡的,可是嵐姐姐身邊的人!”

    月蓮眉頭一挑:“恐怕你是不敢肖想吧。”

    接觸過錦嵐的男人有幾個能不喜歡她的!

    婪衫不在乎:“那又怎樣?我就是得不到,我為什麽要去肖想?給自己增添煩惱?”

    “我沒工夫和你這個傻子閑扯淡,小爺還有事。”

    “拜拜了,月神棍傻子!”

    眼前黑霧一轉,繼而散去,已是再無一人。

    月蓮閉了閉眼。

    賠了夫人又折兵,真不愧是鬼太子。

    這一次的,算他失算了。

    不過——來日方長!

    “大人,不追?”

    “你知道為什麽鬼太子小小年紀就能排在君卿上麵嗎?”

    下屬想了想,然後緩緩搖頭。

    “是因為不定,行蹤不定。”

    他真的就像是空氣一般,哪裏都可以去,哪裏都可以隨處消失。

    正是因為這個獨特的特性,即使他的能力不如下麵的人,也足夠登上榜首的位置。

    你想想,一個打架時隨時可以消失甚至出現的對手到底有多麽可怕!

    恐怕就連君卿對上,也足夠頭疼。

    “大人,他真的打得過水神anuket?”君卿的水神名頭實在太過響亮。

    月蓮搖頭:“過去也許可以。”

    “屬下不理解。”

    “過去的鬼太子有著自己的神兵利器——鬼刺。”月蓮娓娓道來,“但當年重傷後,鬼刺早已破損。”

    “沒了鬼刺的鬼太子,就好比沒了翅膀的窮奇,縱然凶名依舊,卻不複往日。不過就算如此——前五的位置,任然有他一個。”

    但是——打過君卿的話就很不可能了。

    君卿這些年來的進步誰都沒去試過,就連龍鈺那些人提起這位水神都是小心敬慎,何況他們這些人。

    “大人!大人!不好了!小姐不在了!”被人打昏又醒來的侍女急急慌慌地跑過來,淚眼慢慢地跪地求饒,渾身都在顫抖。

    月蓮慢慢閉上眼:“拉下去,杖斃。”

    “是!”

    “大人!我是冤枉的啊!”

    “大人!是有人帶走了她啊!”

    “奴婢實在攔不住啊!”

    他又何嚐不知道,聽著耳邊的哭喊,月蓮心中更加煩悶:“堵上嘴。”

    不遠處的落杖聲頻頻響起,似乎每一次抬起落下都帶著血肉,帶著生命的一點點流逝,知道那短短的嗚咽聲徹底消失。

    下屬回來稟告:“大人,已經沒氣了。”

    “扔了。”淡淡的吩咐。

    他真的不甘心,所以一定要這個奴婢來發泄他的怒氣!

    錦嵐啊錦嵐,你能從我身邊帶走她一次,就絕對帶不走第二次!

    君卿又怎樣!墨離涵又怎樣!

    即便是凱撒他們都來了!

    我也能有辦法,讓你痛徹心扉,再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來!

    月蓮的眼中閃過冷冷的暗恨,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要掌控更多的力量!

    最好的方式,就是臣服醉墨,掌控更多的幽靈軍,真正地將幽靈響徹整個宇宙!

    而這一天,絕對不會太遲!

    小白就放在你那裏好好照看,下一次——

    就是你錦嵐——

    徹底絕望的日子!

    ------題外話------

    月大人走上黑化的道路一去不複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