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因為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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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眼,全名吳後起。作為h省,地煞幫幫主的獨子,是地煞幫名義上唯一的接班人。從他出生,幫主吳先行就對其寄予了濃重的期望,起名後起。老子先行打江山,子侗後起震天飛。父子倆名字就一唱一和,長江後浪推前浪,你不浪來……換我浪。
吳後起兩歲那年,吳先行的事業正是水漲船高的時候。吳先行背棄江湖道義,將自己的授業恩師,也就是帶他進入地煞幫並一提拔他的人,逼入絕境才得以從恩師上奪權過來,進一步掌握整個地煞幫。他的恩師,那時候正是地煞幫元老級人物,負責掌控的是整個地煞幫的有生力量。
再後來,原本和吳先行交好的各位同門,也開始疏遠他。吳先行為了穩固自己的政權,將那些舊識好友通通殺害,這樣才終於坐穩了自己的幫主位置。
可是,這個世界惡人多怪誕,身負正義感的人也不在少數。偶然的一天,吳先行帶著兒子參加地煞幫的年終宴會,在汽車行駛的路途,被一輛迎麵飛馳過來的小轎車撞上了。兩車的駕駛員當場死亡,吳先行重傷,而吳後起也是在這場車禍失去了右眼。
吳先行悲痛欲絕。自己唯一繼承的香火,卻遭受了這樣的報應嗎?漸漸的,吳先行淡泊了紛爭,又因為吳後起右眼已廢,他不想再讓自己唯一的兒子參與到睜大雙眼都不看見的紛爭裏,對他極其寵溺。
吳後起慢慢長大,他知道自己的老子是一幫之主,所以一直努力的想要證明自己。然而,不管他有多努力,換來的仍然是嘲笑:一個獨眼龍,就應該有做好殘疾人的覺悟。
吳後起,不甘心,很不甘心。他認為自己會比別人做得更好!
h省廢棄化工廠的冷凍倉庫,富貴用外套裹著老婆,將小平安緊緊抱在懷裏。因為好冷,老婆在他懷裏瑟瑟發抖,小平安也凍的嘴唇發情。
“爸爸,你冷不冷啊?冷的話,我們一起圍著圈跑步吧!這樣的話,身上就暖和了。”
富貴眼睛一酸,不知道如何去接女兒的話。
小平安的聲音有些虛弱。“可是我好餓呀,我沒有力氣跑步了。”
“小平安,爸爸對不起你,你放心,再堅持一會兒,九命叔叔很快就會帶人來就我們的。”
“像上次一樣嗎?等他們來,媽媽已經被人欺負了。如果再等他們來……我們能等到他們來嗎?”小平安眼角含淚,卻倔強地不讓淚水流出來。
富貴心頭一陣刺痛。是啊,什麽事情,靠自己果然才是最方便的啊!
時間又過去了兩天。對方仍舊沒有派人到玄門。李九命在辦公室,急得一團亂麻。
突然,一名下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九爺,有消息了。市有高速交警反饋信息說,抓富貴他們的車輛是省城車牌,而電子眼監控顯示的軌跡,正是省城方向。”
“省城?”李九命眯起雙眼,一臉陰沉。
“王大業!帶一千人全副武裝,玄門所有精英異能者全員出動!我要送給省城的天之驕子們一份大禮!”
王大業看著李九命堅定的眼神,知道再也阻止不了他。“我剛從亞買回了一批新裝備,剛好可以試試這一批‘大家夥’的威力。”
天夜,沒有吃喝,房間裏陰暗無光。沉睡的富貴突然被臂上的刺痛驚醒。他看見老婆雙眼放光地正咬著自己的臂,鮮血直流。饑餓已經讓他老婆失去了最基本的理智。小平安嘴唇也早已變得沒有一絲血色的烏青色。
富貴搖了搖躺在懷裏的小平安。“安安,安安。快醒醒!安安……”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小平安終於疲憊地抬起了眼皮,開口說了第一句話“爸爸,我餓。”
富貴咬了咬牙,眼神堅定。“好的,安安,爸爸馬上就給你弄吃的過來。”
將安安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看著雙眼放光的老婆,富貴依舊眼神溫柔。“抱著安安,我去找找看,有沒有吃的。”
也不知道老婆到底有沒有聽懂自己的意思,富貴站起了身,向倉庫的角落走去。
一個廢棄的化工冷凍倉庫,哪裏會有食物啊?就算是食物,都早已變成如鋼鐵般堅硬,如何下得了嘴呢!
富貴從小腿上,取出一把綁在上麵的匕首,拿在,久久不曾動彈。
“爸爸,我餓。”小平安的聲音再次傳來。
富貴從小腿上,撕開一塊布條塞進嘴裏咬住。一隻握著匕首,慢慢向小腿靠近……
布條被富貴咬得稀爛,而他自己也痛得滿頭大汗。
吃力地從地上,撿起一塊肉,富貴一瘸一拐地向老婆和孩子走去。
“來,安安。老婆,有吃的了。”
富貴老婆一把抓過他上的肉片就丟進嘴裏。牙齒和生肉交織在一起發出的聲音,讓人聽了遍體生寒。富貴沒有理會老婆的動作,拿起一塊肉片,放在了小平安的嘴邊。
小平安閉著眼,用鼻子嗅了嗅,似乎在懷念某種美食的味道。然後一口將肉片吞進嘴裏,開始咀嚼。吃完了一塊,富貴再拿出一塊送進小平安的嘴裏。
很快,富貴‘找來的肉’消耗一空。“爸爸,我還餓,還沒有吃飽,你可以再去找點吃的嗎?”
富貴露出有些木訥的憨笑“當然可以呀,我的小公主,一切願望都可以滿足!”
富貴再次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角落裏。剛才,他削下的是自己小腿上的肉,然而這些肉根本不足以喂飽幾天幾夜沒吃沒喝的妻女。他看了看自己的大腿,二頭肌,咬了咬牙,將匕首對準了這兩個部位……
再次回到妻女身邊,富貴已經非常虛弱。拿著肉喂小平安的,都一直在顫抖。但是欣慰的是,小平安終於吃飽,滿意地打了個飽嗝。
“爸爸,你剛才喂我吃的是什麽呀?真好吃!比長橋麵館裏大碗牛肉麵的牛肉都還要好吃。”
看不到光線下,富貴的老婆聽著小平安說的話,一顆滾燙的淚珠,滴落下來。對於已經神經錯亂的她來說,感動這種情緒,是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
富貴變得沙啞,且逐漸虛弱。“是,是啊。是爸爸找到的肉幹。”
小平安似乎感覺到了富貴的虛弱,聲音有些焦急。“爸爸,爸爸,你不要睡著啦。我給你唱首歌吧。”
“好。”富貴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歪著頭靠在老婆的肩膀。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