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峰看了看科長，然後死死的盯著書櫃牆角的一個格子上，那裏放著一個褐色的衣服的娃娃，皮革製，身上滿是針線的痕跡，就像是拚湊出來的人一般，有些血腥般的詭異。

    那個就是人皮娃娃，是上次拍賣所上的人皮娃娃，果然是被湯友為拍下來了，而且還光明正大的放在書房，在娃娃身前有個小小的香爐，裏麵還有新鮮的香灰，難道被祭奠過？

    我們今天要問的就是關於這個娃娃”科長也看到了牆角的娃娃，湯友為是明白人，沒必要拐彎抹角，直接指著娃娃說道。

    這個娃娃是我前幾天從拍賣所拍下來的，有什麽就問吧”湯友為嗬嗬一笑，指了指娃娃說道。

    為什麽拍下它？”科長喝了一口飲料，問道。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湯友為沉默了一會，似乎在猶豫什麽，最後他深深呼出一口氣，決定了。

    是不是從你爺爺開始的故事？我看過，三年前那個帖子是你發的”丁峰對於心中的猜測已經確定的不離十了。

    嗬嗬，那個帖子是三年前發的，但是這三年中，我又了解了很多”湯友為似乎一點都不意外，笑道。

    丁峰與科長都沒有說話，喝了一口飲料，看著湯友為，顯然是等對方繼續說下去。

    那個時候，是個動蕩的時期，人人自危，說錯一句話，看錯一本書都可能招來橫禍，甚至什麽都沒做，就因為出生，也能置於死地，我爺爺家就是如此，他們並沒有作惡，隻不過出生地主家庭，在那個時代就是罪人，一家都是罪人，從老到小，無一幸免，整個大家族，隻有兩個人逃出了，一個是我父親，另一個，是我叔爺爺，我叔爺爺是個山裏的道士，年輕時候就跟家裏鬧翻，跑到山上當道士，那段時間他消失了，所以躲過了一劫，剩下的全部都死了，包括我這些大伯們還有我父親的女兒，我的那些小姐姐們，他們連幾歲的女孩的不放過”湯友為說著說著，神色有些暗淡，雙眼微紅，有些激動，胸口起伏有些激烈起來。

    同樣的，丁峰也被對方的氣氛感染，腦海中似乎映出了當時的那一幕，叫人揪心，那個時代，是人類的一種悲哀。

    科長臉色也有一些沉悶，比較聽到那段曆史的殘忍，少有人不觸動，除非是冷血或者鐵石心腸，但人心都是肉長的，怎能做到真正的冷血。

    丁峰小時候也聽說過，在他們老家曾經有一個地主，受不了那段時間，最後上吊自殺，因為在與紅衛兵對抗時候不激烈，可以說非常配合工作，所以沒有禍及家人，但是房子封了，地主的夫人從兩手不沾陽春水，到帶著五個孩子到處奔波，最後拉扯大了，其中的苦，沒幾個人能明白。

    還有一則比較殘忍的流言，傳說那裏有一位富農，不知觸動了什麽，被紅衛兵盯上了，最後綁到山上一片空地裏，直接往脖子上給了一刀，然後就走了。

    因為刀比較鈍，沒有砍斷腦袋，倒是將脖子上的筋砍斷了，一個大大的傷口，那富農因為極致的痛，就死死的抓地上的草，當人趕到的時候，他周圍五米內的草已經全部被抓完了，就像掙紮成了一個土坑，可見當時那種痛是多麽痛，不過聽說這人沒死，最後用牛糞敷在脖子上竟然好了，隻不過一輩子腦袋都是歪的。

    當然說是牛糞丁峰當然不信，可能是一種像牛糞的草藥。

    我父親去世之前，跟我說，那十二個小姐姐的屍體不見了，過了幾年後，突然在家門口發現一個信封，信封裏麵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十二個人皮娃娃，坐成一排，父親立馬就認出，那就是家族中死去的十二個小女孩，照片背麵寫著四個字，幼十二宮”湯友為也喝了口水，繼續說道。

    看到這個照片之後，我父親就瘋狂的尋找這些娃娃，當時事業開始慢慢起步的父親，用財力，找到了三個娃娃，但是在之後的歲月，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這些是父親死之前告訴我的，他讓我一定要找到這些娃娃，好好安葬，不然會害了更多的人，雖然我不理解他的說法，但還是照做了，這是我搜集到的第一個娃娃，我不知道這些娃娃當中哪個才是當年的親姐姐，但也不重要，畢竟它們與我都是流著一樣的血”湯友為繼續說道。

    可以說這是一個隱埋了幾十年的辛秘，沒想到這些娃娃有著這樣的曆史，但是幼十二宮，丁峰一直不能理解，為何這樣叫。

    我們雜事科有六個娃娃，加上你這個是七個，還有一個已經露麵，但卻還沒有找到”科長歎了口氣，突然說道。

    真的！能不能賣給我，我一定給你們公道的價格，也算了卻了父親的遺願”湯友為聞言，突然站了起來，非常激動的說道。

    娃娃，我不能賣給你，而且你這個，我也要收走，湯先生，請相信我，這娃娃，如果埋了，沒有任何效果，它們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娃娃了”科長搖了搖頭，有些抱歉的說道。

    什麽！？你們不賣還要收走我這個？不可能！”湯友為聞言，有些激動，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湯先生，你聽我說，這些娃娃是我們最近辦的一件連環命案中的重要線索，這是破案的關鍵，請你配合我們”丁峰見狀，連忙站了起來，非常官方的說道。

    我不管什麽證據不證據的，你們的那些，不賣就算了，但是想收走我的，不可能”湯友為擺了擺手，說什麽都沒用。

    如果跟你說這些娃娃已經害死了近十個人了，如果跟你說這些娃娃裏麵有怨魂，如果跟你說這娃娃留在你家，會讓你家雞犬不寧甚至家破人亡，你還要留著麽？”科長也發飆了，大聲喝到。

    作為一個警察，我很難相信這些話是從你口中說出來的，我可以去投訴你”湯友為聽了科長的咆哮，反而冷靜了下來，恢複了以往的自信，冷冷一笑，說道。

    我不管你信不信，這個娃娃我一定要收走，而且，你父親在的話，他會信，而且你那帖子上說過，如果你這些小姐姐在天有靈，該是多麽大的怨氣，你猜對了，它們確實很大的怨氣，而且已經害死了很多人！”科長繼續咆哮說道，丁峰愣愣的看著，第一感覺就是科長非常像電視劇中的某個人“馬景濤”。

    讓他們帶走吧，這幾天我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總是恍恍惚惚聽到小孩的笑聲與哭聲，還經常做惡夢”不知何時，湯友為的夫人已經站在了門口，對著湯友為說道。

    湯友為微微一愣，看了看夫人，然後看了看科長，最後歎了一口氣，做了下來。

    我知道你的心情，你把它當親人看待，你想為這個世界給它們一些彌補，但是沒用，它們經過高人的特殊處理，已經有靈了，它們會害死你的”科長聲音也鎮定了很多，坐了下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我父親死之前還說過，這些娃娃可能是我那叔爺爺做的”湯友為也是一個非常明事理的人，此時看開了，點了點頭，說道。

    謝謝你提供的線索，我們會深入調查的”科長點了點頭，然後來到牆角，掏出紙符，貼在娃娃額頭，然後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