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您先別難受！咱……咱說正事吧！”我往外看了看，慕斌自己在那裏守著個小盆自己洗衣服，囑咐他洗完這個，不用洗別的，留著我來。回到屋裏，我問：“大公子，您問船家問出什麽來了？”

    他搖了搖頭，說：“就是個普通百姓，昨日回家確實跟家裏說了句，船被人租走了，別的就沒有了。”

    我倒了杯熱茶給他端過去，問：“早上大公子跟我說，知道是誰了……”

    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怪我！怪我……沒聽你的……”

    “怎麽？”我剛想坐下，聽見這句話，又嚇得站了起來。

    太子苦笑著抬起手，說：“你坐過來點兒。”

    我愣了愣神，搬了張凳子坐在離他幾步的位置。楚宜玨又歪頭看了看昏迷著的楚宜瑞，說：“就是來時的那艘船的事情……”

    “怎麽？是那群水賊？他們還是跟過來了？”

    “不是！小賊而已！”楚宜玨掐著眉心，說：“小不忍則亂大謀。小賊，又沒真把我們怎麽樣，早知道就不與他們計較了。”

    “大公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咱們離開隊伍，避著人單獨出行。鶴舒說，水賊的事情不該放任不管。我當時也一時氣急，就……就找人去收拾了下。但是，一動彈，就有別人察覺了。”

    “這些人就有這麽乖覺？！”我想著都覺得後背發涼。

    “是啊，一夥小小的水賊，這麽多年都沒人動，突然被收拾了，豈不是事出反常？這一個不大不小的旪城，這些年來，各方勢力安安穩穩，相安無事。不按規矩辦事的人，必然是初來乍到還自命不凡的！”太子拿起我剛才倒的那杯茶，說：“你知道蜘蛛麽？”

    我點了點頭。

    “小小諸葛亮，獨坐軍中帳。吐出細銀絲，織成天羅網。擺下八卦陣，專捉飛來將。”他捏著空茶杯，念念有詞，說：“這個謎語，小時候沒覺得什麽，大了之後再回過頭來想，覺得這個擬謎語的人，可謂老辣。有些人就是像蜘蛛一樣，看著不起眼，坐在一張大網之中。哪根絲動一動，他都知道！那些人精，見微知著，推推演演，很快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

    “那……究竟是什麽人？”

    “咱們想躲開的人。我推測。”太子說著，又皺起了眉頭。

    “怎……怎麽？！”我放低聲音，悄悄問：“難道今天早上殺的那些，不是賊，是官差啊？”

    “到底是與不是，等幾天就能打聽到了。若是官差，定會出安民告示，說是去哪兒剿匪了！但是，那些人也不一定不豢養死士。”太子放下茶杯，再次回頭看著三皇子，歎道：“就是三弟……”

    我起身又添了一杯熱茶，坐下說：“大公子，是奴婢照顧不周，讓三公子落水受罪的，不怪您。我會好好伺候三公子，盡快讓三公子好起來，咱們好進一步安排。不過，咱們確定還要繼續住這裏麽？”

    “住這兒！三弟現在這樣子，不便挪動。”太子說：“昨天是我任性，要遠離人群去泛舟賞月，給了他們下手之機。現在，咱們就身處鬧市，正好看看他們還敢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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