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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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條大蠶一定有說道,我是說他放出來的麻醉毒,無色無味的,麻醉人的神經,速度那麽快,不知不覺,一瞬間就放倒了我們一大堆人。這個家夥可太厲害,咱們可要格外小心,大哥。”

    表叔無力的說。

    他是人龍最後背上去的一個人。

    表叔是和公公住在一個屋內的。

    公公躺在我們臥房斜對麵屋子的床上。

    沉默了一會兒。

    才遲疑的說:“這真是……這情景,這,防不勝防……幸虧有人龍,人龍你不怕嗎?”

    我不怕。”

    人龍的聲音聽起來淡淡的:“你們睡覺吧,我也要睡覺了,希望你們不要在趕我們了,不要再難為紅紅了。”

    人龍因為長得太快,所以不叫紅紅姐姐。

    也沒有人要求他怎樣對別人稱呼。

    公公沒有說話。

    他隻是緊緊地握住了人龍的雙手。

    握了好一會兒才鬆開。

    低低地說:“謝謝你。”

    然後人龍默默的走了出去。

    天佑我們。

    現在紅紅能控製人龍,挺好。

    人龍能控製小趙,也算相安無事。

    就暫時維持現狀吧,不知明天會怎樣?

    我們的雙腿能否會動。

    宏信心事重重的說。

    宏信和我。

    我們兩個人被人龍放到了一起,仍舊在我們的新房裏。

    都有氣無力的,就像兩根木頭躺在床上。

    我愛宏信。

    他就睡在我的身邊。

    我們很渴望身體貼在一起。

    我們掙紮著,往一起聚。

    當東方已出現了魚肚白,我的手才放到了他的胸前,感受著他的溫暖與細膩,享受著愛的安逸。

    宏信終於摟著我了。

    慢慢的,他那發僵的手臂有了力氣,開始緊緊地抱我了。

    他的唇貼到了我的耳朵上。

    低低的囈語著:“媳婦,活著真難,在這個時候,但我們必須得活著,活下去,媽媽們做的東西很難吃,你一定要讓自己盡量多吃,為了生命能夠長久,你已經很瘦了,才幾天的時間啊,你的肋骨根根……”

    我的淚水飄蕩起來。

    浮出了眼眶。

    在這個時候,我們吃不像吃,穿不像穿,麵臨著的困難太多,危險太多。

    麵對著狗食一樣的食物,我毫無胃口,什麽也不願意吃,什麽也不願意咽下去。

    宏信心疼著我的瘦。

    摸著我的根根肋骨,責備我不要再挑食了。

    我淚流滿麵的用力點著頭。

    宏信心痛的抱著我:那麽,你明天和我們一起去吧,挖掘衣物被服等日用品吧,我要把你帶在身邊。

    我總算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我離不開他。

    便啜泣著說:明天,我一定多吃東西。

    第二天。

    很多人聚在門口,不敢開門。

    他們提著褲子,都是要上側所,一張張花貓臉上滿是焦急,回頭回腦的向樓上張望著。

    他們是在擔心昨夜大蠶屠宰大青蛙的場地是否留有餘毒。

    期盼樓上有人先下來去廁所。

    或者有人能給他們此刻出去會安全的答案。

    楊局長笑嗬嗬的走到門前:我先出去,要是沒事兒,你們再出去。

    楊局長坦然的推開了大門。

    一股涼爽的海風吹了進來。

    他邁著平穩的步子走了出去。

    他那穿著臧青色西服的身影堅定安穩。

    讓我們所有的人都印象深刻。

    他的西服布滿了褶皺和泥巴,腿彎處壓出了許多細褶。

    幾天沒洗的頭發,發質油粘,打了許多綹垂下來。

    他在院裏站了一會兒,並且踢了踢大青蛙的殘骸。

    然後回過頭來,平伸著雙手,麵帶微笑看著大家。

    他的臉很瘦,因而顯得額頭格外鼓亮,他的笑容讓人很踏實很放心。

    一個非常好的老頭。

    於是大家相繼走了出去。

    老頭對著人們笑嗬嗬的喊著:別走錯了,男生在左邊,女生在右邊。

    今天,按原計劃,有一部分去山裏撿幹柴,一部分人開地種菜。

    而宏信繼續帶人去豐城挖掘生存資料。

    我們都以為表叔會歸他的原隊的。

    所以宏茵也決定要和哥哥一起走,我以為她要借機和表叔接近。

    卻不料表叔扛著大鍬要留下來和老人們一起開荒種菜。

    昨天的挖掘,他的十根手指沒有一根是好的了,都纏著布條,沾滿灰土的衣服包裹著他那高大結實的身體。

    種菜也一樣重要,而且,也許能夠更重要一些,在未來的日子裏。

    灰塵,辛勞,不修邊幅。

    也仍然掩蓋不住他的英俊帥氣。

    他眼裏的光是友好而親切的。

    他在征求著他大哥的同意。

    他那修長挺直而線條柔和的鼻子以及他那帥氣的瓜子臉都帶著吸引人的微笑。

    他的大哥剛剛點頭。

    那邊的宏茵也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呀,我差點兒忘了,鵬鵬讓多預備點花盆之類的東西,我應該去準備這個,這個更重要,二哥,我就不隨你去了。

    宏茵輕輕的說。

    她的聲音清晰而美好,神態嬌羞而可愛,金色的披肩卷發,灰白色的襯衫,在清涼的陽光下,給人以甜美的感覺。

    宏信應了一聲。

    拍了拍她的頭,就徑直走到秀秀麵前。

    因為有了水,秀秀正蹲在井台旁刷牙。

    秀秀,我想問問你,小趙的情況會怎樣?你給預測一下。

    宏信也從井邊的水桶裏倒了一杯水。

    也給我倒了一杯。

    我倆就挨著秀秀蹲了下去。

    宏信也要刷牙,而我隻能幹瞅著。

    我的新牙刷被秀秀霸占了。

    秀秀刷完牙後含了一大口水,狠狠的涑了一遍口。

    然後把水噴出老遠。

    才說:姑父,我的水平有限,我的預測就是他將越來越記憶不好,不會認人了,而且我還有一些擔憂。

    他的頭上被抓壞的地方屬於大腦前頁,專門傳送人類視覺神經的通道,可能被破壞了。

    姑父這也隻是我各人的猜想。

    我還有更深一成的憂慮。

    我擔心貓頭鷹會把貓頭鷹的某種基因傳進了他的神經前頁裏。

    那麽,那麽……

    秀秀低著頭站在井邊。

    一臉的憂慮。

    她的馬尾長發披滿了她那瘦瘦的後背。

    她的後背裹在一件幹淨的粉色體恤衫內。

    體恤衫也當然是我的。

    我們該怎麽辦?

    我們該拿小趙怎麽辦才好呢?

    新蕊,你用這個吧,我先去找楊局長,讓他隨時注意小趙的動向,不能光靠人龍一個人。

    人龍還是個孩子。

    他把牙刷給了我,把自己的杯子放到了我的麵前,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