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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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怎麽……怎麽看出來的?”

    大家一起驚悸的發問。

    宏信坐正了身子,用牙齒緩慢地咬了咬下唇。

    人也從絕望裏站了起來。

    聲音變得冷靜起來。

    語速勻稱清晰:“我們上次離開豐城是整個裏湖公園變成了藻澤地,這次回來沼澤地麵積已經擴散到了農貿大廳了,擴散的速度……可想而知了,一天能括散一裏多地了,三天後,我們儲存的那些糧食就會被沉入地下了,照這個速度擴散下去……我們的腳下……”

    喂,它……是向四外擴散的嗎?以裏湖公園為中心?”

    鵬鵬麵容凝重的問。

    收起了手裏的扇子。

    不在扇了。

    還不知道以哪裏為中心,看不出來,不過他沒有理由隻往一個方向擴散。”

    屋裏的人又一次發出了絕望的叫聲,啜泣聲、以及低低的絕望的瘋笑聲……

    我的好友芳芳突然走了過來。

    她輕輕的笑著,她的笑聲低低細細的,有些輕浮又有些討厭。

    高跟鞋哢哢得響著。

    她過來伸出一隻手撫摸在宏信的肩膀上:“宏信,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已是生命的最後時刻了,沒得選擇了,哎呀,我忽然有了一種極其輕鬆的感覺,可以讓我坐在你的腿上嗎?”

    方方的聲音如鶯歌燕語,呢喃可人。

    宏信驚異的看著芳芳。

    慌忙把自己的腿並到了一起,雙手下意識的放到了自己的膝上。

    穿著迷彩服的褲子子上滿是灰塵。

    人們的哀痛絕望目光都一起被驚異所代替,都直直的看著芳芳。

    我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我以為芳芳不正常了,關切的問她怎麽了?

    芳芳一臉可人的笑容。

    理了理美麗的紅頭發,廳內的光線越來越明亮,可以看見她的俏臉上笑出了一個酒窩。

    她見宏信緊張的樣子,就自己挪過了一把椅子,放在宏信身前,麵對著宏信坐了下去。

    黃黃的大金鐲子在她那細瘦的手腕上微微搖晃:“沒怎麽,我很正常,在這生命的最後時候,我要正常地展現我自己,不再做作,展現真實,宏信,你從來也沒有為我動過心嗎?我就想聽你說真心話。”

    芳芳賣弄似的揚了揚臉,聲音爹聲爹氣的。

    宏信的身子微微向我側了側,一時之間宏信沒有說出什麽話來。

    我雖無傾國之貌,卻也有傾城之容啊,你真的沒有對我動過心?”

    她的一雙手都搭在了宏信的雙肩上,秋水盈盈的眼睛渴望的看著宏信。

    宏信扒開她的雙手:“不要鬧了,芳芳,你是我老婆的朋友。”

    可我是為了接近你,才和新蕊做的朋友,做她的閨蜜呀。”

    芳芳討厭的撅著嘴唇,看宏信。

    你難道一點兒也不明白我的這份心事嗎?看不透我的這點兒意識?就讓我做一夜你的女人吧,行不行?在這最後的時刻裏,行不行?”

    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我向你祈愛。這樣,即使地陷了,我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芳芳大大方方地說著,用一隻手搖晃著宏信的肩頭。

    仿佛這個屋子裏隻有他們倆人。

    宏信站了起來,很茫然的。

    我也很惶然,不知應該怎樣回應才對,身心俱感覺憤怒。

    難道世界末日了,人就不要廉恥了嗎?”

    紅紅義正詞嚴,滿是敵意的看著芳芳。

    我的家人們都是一臉的輕蔑氣惱,看著方方。

    許多老人的聲音都低低拉拉的響起。

    規勸芳芳不可這樣照次,傷了風化和友情。

    我隻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在這人類的最後時刻,我們更需要的是自由和真實,那些規矩,那些道德人倫,讓他見鬼去吧,我們不能讓他們再束縛我們了,哦!宏信……”

    芳芳說完就起身去摟宏信。

    宏信後麵就是一張桌子,我在他的右麵,他的母親在她的左麵,我急忙當在宏信身前,敵意的瞪著她,喝問:“芳芳,你瘋了?”

    鵬鵬撿起地上的一根魚骨刺,那是他們從船上剛剛搬回來的,他說是給大家做防身寶劍用的。

    那魚骨刺足有一米長,兩寸寬,灰白色的,正和我們以前把玩過的寶劍一樣大,一樣稱手。

    不知道長這些魚刺的魚有多大。

    他拿起來之後,梆梆得在桌子上敲了起來。

    充滿童稚的聲音高叫著:“肅靜肅靜,我們的路還沒有走到盡頭,我們還需要維護我們人類的法律以及道德底線,那個芳芳阿姨……你太絕望了,我們還有明天,我想說的是,我們應該遷徙了,帶著我們的生活必需品,沿著這條山脈往北走。甩開沼澤。”

    往北走?”

    所有的人都發出了疑問。

    大家都同時扭頭看著窗外的大山。

    那條山脈從海邊拔地而起,然後連綿不斷的向北方延伸而去,就像一條綠色的巨大恐龍探頭到海裏飲水一樣。

    不過我們看不見它的尾,他的山上長滿了鬱鬱蔥蔥的植物,此刻,它的山尖——

    也就是它的脊梁正朦朧在一團團灰蒙蒙的雲霧裏。

    那一團團雲霧看起來蒸蒸騰騰。

    似乎裏麵隱藏著某種危險。

    是的,一直走到我們走不動為止,當然了如果誰還能有什麽好的辦法的話……”

    鵬鵬也很沉重的低下了頭。

    他那微微卷曲的頭發更顯蓬鬆。

    用一隻腳蹭著地上的紅地毯。

    那塊地毯上有一塊汙跡。

    他身上披著的衣服也有節奏的晃動著。

    一想到大家扶老攜幼傴僂提攜的往山上遷移。

    過著那種天當房地當床,淋雨餐風的日子,那份艱辛……

    令我戰栗。

    我緊緊握著宏信的一根手指陷入了恐懼的呆滯裏麵。

    廳內一時寂靜起來。

    表叔坐在地上的一個紙盒箱上擦皮鞋。

    聽了鵬鵬的話。

    他扔了手裏的紙團。

    愁楚的歎息了一聲:ot先別急,如果我們能在海上生存下去的話……我們置辦現在的這份家業不容易,那些糧食我們又能帶走多少,不能輕易放棄,先冷靜,再想辦法。一定會有別的辦法的。ot

    海上?”

    小海驚呼一聲。

    放下了有靈。

    轉過身憨厚而得意地笑起來說:“海上我有辦法,小哥,咱們所有的人都住到那艘航空母艦上去不就行了。那個家夥那麽大,咱這二百多人住上去根本不成問題,那上麵多好哇,有廁所,許多個廁所,無數個房間,大合金鋼的甲板,巨大的駕駛艙,我建議先把咱們的糧食運過去,給養……什麽的等等。”

    小海歡笑著背窗而站。

    窗外,清涼灰冷的空氣像雲氣一樣在山野上氤氳著。

    使人們的能見度不甚清晰了,仿佛一切植物都變成了灰藍色,陰陰暗暗的。

    有靈蹲在他身後的窗台上。

    斑斕的彩羽則熠熠生輝。

    映襯著小海的身影。

    看起來神秘而富有生氣。

    小海的這個建議就像一針強心劑注入了我們每個人的體內。

    所有的人都長長的吐了口氣。

    變得輕鬆快活起來。

    就連芳芳伸向宏信的纖纖手指也收了回去。

    鵬鵬一想到了那個航空母艦的幾十畝大的麵積。

    就歡快地走到弟弟身邊。

    高興地打了一拳:“胖子,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聰明?你這個壞胖子。”

    鵬鵬興奮地摟著小海在屋地上轉起了陀螺。

    婆婆也高興起來,精神抖擻的吆喝著:“媳婦們跟我去燒飯,大米幹飯,火腿腸熬粉條吃飽喝足就搬家。哇!航空母艦上,有那麽多個房間。”

    婆婆的臉笑成了一朵花。

    銀發奕奕。

    煞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