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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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鵬鵬像撒歡兒一樣不顧一切的衝出門外。

    大叫大喊著:“走啊走啊,跑啊跑啊,快點啊你們,看看這個新世界……u,aygude……”

    人們便不顧一切的隨著鵬鵬向外衝去。

    就像久餓的羊群奔草場一樣的急切;

    又像洪流開閘一樣不可遏製。

    不論老少,都隨著鵬鵬跑出去了。

    就連我那胖胖的姑媽,剛剛起死回生的,也一拽一拽地被瘦姑媽牽了出去。

    公公牽著婆婆的手,母親拉著孩子的手,人龍拉著紅紅,宏茵拉著表叔。

    大家都急切的跑出去與陽光擁抱。

    與花香擁吻……

    我的身體已好了一點。

    宏信要背著我往外去。

    卻被智長攔住了。

    她淡淡的說:“以後有很多時間欣賞外麵的景色,那麽急著出去做什麽?你們倆就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聽了此話。

    宏信停下了腳步,有些微的緊張,然後禮貌的給智長行了個禮:“謝謝你此時此刻為我們所做的一切。”

    這時外麵傳來了鵬鵬他們的驚呼:“哇曬,這是什麽樹?樹枝是從哪兒伸過來的,這麽長——”

    我聽了這句話。

    急於要出去看,然而宏信沒有動。

    我也隻是收回了渴望的目光。

    啊!天空——難道我們來到了侏羅紀時期了嗎?”

    一個清脆的聲音驚喜的叫著。

    是一一的。

    就在飛碟落地的一刹那。

    我已經看到了窗外濃綠的草地一望無際。

    上麵開的白色小花。

    也看到了麥田,椰子樹……

    可是我單單沒有抬頭看天空,可能許多人和我一樣沒有看天空。

    窗外的天空,從別墅的樓頂,層層疊疊,斜伸過來數個濃綠的山峰一樣的大樹枝。

    他們密不透光,不知高有幾千米。

    鑲著金邊的流雲在這些山峰間漂浮。

    那些斜伸過來的山峰一樣大的陰影從高空投下來,映在了一大片草地上,象層層疊疊山的身影。

    所以外麵有人在驚呼。

    智長漠然的看著外麵。

    無情的聲音從口裏平緩的吐出來:“一會兒你們就會看到了,外麵的樹很高很高。正午的時候他們可以為你們遮光,太陽斜照的時候,陽光可以灑進來,此刻陽光正在斜照。”

    智長忽然又笑了。

    她這一笑起來。

    非常突然。

    笑容陽光般的美麗,並且向宏信伸出一隻手來:“那就握手言謝吧?何宏信你應該謝謝我們把你們解救過來。”

    宏信看著麵前這隻白皙的玉手。

    如春蔥般水嫩。

    他又遲疑了,我明白他的遲疑。

    就大大方方的伸手過去。

    握著智長的手:“多謝了,美麗的人兒。”

    她的手感令我心底一陣惡心,不是人的,應該是橡皮的。

    智長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了。

    垂下了白皙的手。

    掩飾不住失望的說:“不必客氣。原來地球男人就是這個樣子的,連個握手言謝都不敢做。不如地球女人。”

    是你太看重他們了,男人女人的,在我的眼裏,他們就是原始人。他們哪一樣不落後?甚至包括你們現在一直誇耀的他們的感情。”

    長天站在門前。

    冷冷的看著智長。

    金屬一樣冷硬的臉上毫無表情,修直的身上依然穿著熒光灰色的衣服,站在陽光下,被陽光鍍上了一層光環,看起來更加神秘了。

    智長的表情倒有些不自然了。

    仿佛犯了錯誤。

    默默地低下頭。

    我不服氣。

    問他: “那麽,請問,你們先進的感情又是什麽樣子的?”

    我們的感情要為進步而改變,那些保守的東西都要統統拋棄。”

    對不起能說的具體些嗎?我還是聽不明白?”

    宏信疑惑的看著長天。

    我們的感情是隨著自身的進步而提高的。比如你從前是搬磚的,但是你經過不斷的努力,變成了鋼琴家。搬磚時的心情和你談鋼琴時的心情能在同一水平線嗎?你就要改變,你談著鋼琴,還會和搬磚女的感情那麽好嗎?”

    長天像一個高高的遊魂在我們麵前徘徊著。

    顯耀著他們的先進感情。

    也許你們依舊會的,因為你們是地球人,講究的是不變是念舊是海枯石爛,其實這些就會使你們萌生一種惰性,板磚女會覺得隻要對象厲害就可以了,自己可以借光,不勞而獲了,所以她就會不思進取。而我們則不,我們要不斷的進化我們的各種關係……”

    進步到一種層次,就要新築成一種關係,原先的關係就要被淘汰掉。”

    長天站在門邊。

    淡然的娓娓著,眼睛看著遼闊的天空。

    他的眼睛深邃的如兩潭幽深的湖水。

    原來他們崇尚的是陳世美……可是如果一個人進步的非常快,那他得換掉多少舊關係?”

    我的性子就是這樣,快言快語。

    所以我們現在就以單個人為社會單位了。”

    智長終於擦了一句話。

    她的臉上有些失望與孤寂。

    我輕輕熙然一笑。

    一種天然的頑劣油然心聲。

    繼續以玩笑的口氣問:“那麽你們的養育之恩也是這樣進化的嗎?有奶便是娘?”

    養育之恩?”

    智長扭過臉去。

    就在她一扭臉之間,我看到了她臉上的灰暗。

    她沒有在接我的話茬,而是看著外麵的清雪他們。

    清雪幾個人都站在巨大的黑色飛鯊之下。

    歡叫著“清遠加油——,清遠加油——”

    隔著大落地窗。

    可看見遠遠地……

    清遠正在飛奔著。

    白皙修長的四肢極快速的變換著位置。

    帶起的風拉直了自己的長發。

    她在緊緊追趕著人龍。

    人龍的腋下夾著鵬鵬和紅紅。

    我不知該怎樣形容人龍飛跑或者飛奔的速度。

    我根本就看不清或者看不見人龍的雙腿

    隻覺得人龍的身體已成一點,像一枚箭頭一樣向前射去。

    眼見得清遠要白費力氣了。

    我和宏信四目相對。

    會心一笑,暗讚人龍是個特異功能非凡的孩子。

    長天並沒有關注清遠的舉動。

    而是在聽了我的話後輕輕嘻笑了一下。

    仰起臉看著窗外的天空。

    脖子伸得直直的,仿佛在沐浴外麵灑進來的陽光。

    他的聲音仍然極富金屬類磁性:“姑且先不說我們都已是六千多歲的人了,父母早已不在,即使我們的父母還健在,我要對你們說說我們瑞星人的社會化生活,我們最後瑞星人父母是怎樣做的……”

    長天說到這裏,又回看了身邊的智長一眼。

    智長大人,我向他們介紹一下可以嗎?”

    可以。”

    智長陳著臉回答。

    於是長天開始繼續講訴:“為了自己的發展,享樂、生活,沒有人願意整天被孩子拴著,後來就都把孩子送進了育嬰堂,就是說孩子已經被慢慢淡忘了,不是生活裏的主要部分了。”

    為了永葆青春呢,我們把元素成功的運用到了生活當中,運用到身體當中,可以更換年老的心髒,肝髒,腎髒,甚至更換大腦裏的記憶細胞,用元素激活加速細胞的分解……然後我們都很快地失去了生育功能……”

    長天本來很鄙視我們的。

    不知為什麽。

    今天卻對我們這樣有耐心。

    講了這麽多。

    麵對著我們傻傻的樣子。他看了智長一會。

    又說。

    我比總長的年齡還要大。清智你記得嗎?當時,我已一百多歲了,病已經長全了。就躺在床上等死……恰好那時元素內髒研製成功,首先更換的是心髒,我們的元素心髒棒極了,簡直比我們原生的還好,跳得有力,不怕驚嚇……”

    智長聽到長天叫自己清智。

    詫異了一下。

    費解的看著長天。

    笑了一下。

    長天則繼續講訴著:“最後的一批的瑞星人就都換了內髒,老人都逐漸變得年輕了,漂亮了,也由於我們都不再是原生的身體了,我們瑞星人在沒有人能做父母了……所以我們沒有養育之恩一說。”

    瑞星人沒有生育能力。

    我們都已知道,所以他們沒有養育之恩了。

    我倆在呆怔的同時。

    心底又有些竊喜。

    瑞星人的生存關係不夠完整。

    於是我的好勝心裏又作祟了:“那麽你們為了發展,為了不斷的進步,就需要不斷地重組各種關係,難道往昔的東西就沒有令你們留戀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