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樹長同意了。

    於是，鵬鵬小心地把鬆糕叼在嘴裏。

    一隻手仍抓著兩塊烤肉，另一隻手拿起葫蘆，走回到人龍兩人的身邊。

    三個人狼吞虎咽的吃喝了起來。

    當然人龍吃得很少。

    屋內繼續著鵬鵬與樹長的談話。

    你們是沿著那條山地隧道進來的？運氣真好，其實那裏埋下了不少暗井，沒有掉進去，是你們的福分。”

    老樹長慈眉善目的說：“你們今天進來，看來也是天意。”

    那是因為人龍能在黑暗裏看見東西。

    所以才幸免，鵬鵬心裏想著。

    嘴裏在回答著：“是呀是呀。”

    在這許多盞蠟燭燈籠的燈光下。

    屋內亮堂堂的。

    木製的家具，木凳子，木床……

    木製小地桌上，擺著的茶具確屬一流了。

    那些茶具都是小葫蘆做的，也發出紅油的亮，看起來古色可愛。

    在這些可愛的茶具旁邊，還有一打白色的絲絹布，用絲線丁成了本子狀。

    旁邊還有三根黑乎乎的棍子，應該是筆類的東西。

    紅紅不敢動人家的東西。

    就低頭去看本子的封麵。

    封麵上寫著一個名字，字跡非常工整、清秀。

    王綠朵。

    紅紅看著那個本子，看著那個本子上的字陷入了遐想。

    用絲絹做本子，讓孩們學文化。

    這是怎樣的一種生活環境呢？

    綠朵已經領食物回來了。

    她看見紅紅在看她的本子。

    就把飯食放在奶奶麵前，讓奶奶先吃。

    然後她嫋娜的走了過來。

    歡笑著叫姐姐：“你看我寫得好嗎？”

    好，非常好看，可是寫在這上麵不是可惜了這些絹布了嗎？”

    紅紅邊吃邊問。

    沒什麽，寫滿了可以洗，洗淨晾幹還可以再用呢。”

    綠朵樂得非常可愛。

    她的牙齒露出來了。

    兩顆上門牙非常寬大，旁邊的幾顆牙齒有些矮小，正在長。

    顯得她笑起來的樣子非常好玩。

    為什麽不用紙？沒有嗎？”

    紅紅輕輕地問。

    紙……我聽奶奶說過，在我們的祖先沒來到這裏時，在外麵時，用過，可是在來到這裏後，我們不會做紙，做出來的紙……你看——”

    綠朵指著旁邊的一盞燈籠。

    燈籠四壁上糊的紙極其粗糙，幾乎露眼，這樣的紙根本寫不了字。

    紅紅明白了他們的造紙業不行。

    嗨，可惜自己也不會造紙。

    平時沒有接觸過。

    不然可以幫助他們一下。

    你們都學習什麽呀？語文？數學？”

    我們學的是四書，五經，也有算數，年級高一些的時候，我們還學中庸和大學呢……你說的數學是什麽？是不是我們的算數啊？”

    應該是的，算數，數學……”

    紅紅抬頭看了看窗子。

    發覺外麵圍過來的人在增多。

    她們的表情全都很驚奇，也很欣喜，就像我們在看精彩的節目一樣，興致勃勃。

    現在是誰當皇上啊？”

    一個人問鵬鵬。

    現在是，皇上已經不是一個人能當得了的了，老先生，現在我們這裏是民主，民主就是，大家夥有事開會表決了，少數人服從多數人，沒有皇上了……”

    沒有皇上了？那怎麽能行？俗話說蛇無頭不行啊，怎能群龍無首？”

    老頭子吃驚地打斷鵬鵬的話：“那，你們現在是誰家的江山？”

    這個，江山是咱們大家的。可能我這樣說你們也理解不了，老先生，你說天下這麽大，他就應該是哪一個人的嗎？他不應該是咱大家夥的嗎？一個人會有多大的能力，他一個人能幹什麽？應該是大家夥團結起來，力量才大呀，才會成事。”

    啊，外麵好嚇人啊，一定很亂，連皇上都沒有了。”

    這不好，不合規矩。”

    中間響起一片議論聲。

    鵬鵬也不再理會了，自管吃喝。

    人龍低低地說：“爸爸，不要和他們說這些，恐怕他們接受不了。你說點別的吧。”

    鵬鵬抿嘴笑了一下，表示同意。

    老先生，你們種莊稼嗎？”

    鵬鵬拿出一張笑臉。

    喝完了最後一口熱湯問。

    他其實是不愛喝湯的。

    隻是今天太渴。

    我們不種莊稼，嗨，本是莊稼人，到了這個世道反而不用種地了。”

    老頭似乎有些遺憾。

    頓了頓拐棍。

    不種莊稼，那你們剛才給我們吃的是什麽？不是地裏產出來的嗎？”

    紅紅也好奇地問。

    不是地裏產的，地裏產的沒有這個好吃。”

    老太太開朗的笑著回答。

    她的大眼睛雖然已不年輕，但仍很嫵媚。

    紅紅看著手裏的食物。

    其實很慚愧。

    吃了半天，僅剩下一口了，還不知道是什麽食材呢。

    這可是好東西，怎能輕易告訴你們？”

    水蛇腰輕蔑的說。

    鵬鵬三人疲乏的坐在門邊。

    心內暗想。

    我們馬上就要走了。

    誰稀罕知道你們的東西？

    你們也還種莊稼吧？”

    一個人問鵬鵬。

    是的，但是我們不用人力了，早在幾百年前，我們就用機器了，人已經不再挨累了，我們已經解放生產力了。”

    生產力？是幹什麽的呀？”

    綠朵好奇地問。

    是……”

    鵬鵬不知該怎樣回答她。

    就躊躇了一下。

    想整理一下語言，在回答。

    然而又有人問了：“機器用不用吃草喂料？”

    機器會生崽兒嗎？”

    你們的衣服，都是機器做的嗎？”

    鵬鵬有些疲憊。

    還不得不在回答著人家接連不斷的問題：“是的，是機器做的，但是機器不生仔……”

    然而。

    大樹之村的村民們則興致越來越亢奮了。

    有時幾人同時對鵬鵬發問。

    種地用機器，機器是用鐵做的，省糧啊又省事，不用喂牲口，機器是什麽樣子的，你會做嗎？”

    一個男人很好奇。

    那機器有多大，做什麽活都用一樣的機器碼？”

    不……”

    鵬鵬有些回答不過來了。

    他求救似得看著姐姐：“大姐，你來接著和他們交談吧，我歇一會兒。”

    於是紅紅又開始了回答他們一個個興致勃勃的問題了。

    機器是用腳蹬的，還是自己走的？”

    那得分是什麽機器，分用途，我們的機器很多，用途很廣泛的，做衣服的是用腳蹬的，停在原地，不會動，種莊稼的可以開動……”

    紅紅禮貌地回答人家的問題。

    鵬鵬和人龍坐在門口處。

    覺得坐得太久了。

    就站起身來伸伸胳膊，甩甩腿，散漫的在四處走著。

    突然在牆角的通往樓上的樓梯邊，有一個木桶著實吸引了他的眼球。

    木桶很高大普通，因為用久了，已發出紅舊的顏色。

    加上屋內光線暗，人又多，桶又放在樓梯口處的暗影裏。

    所以剛才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現在，鵬鵬注意它了。

    神奇兩字用在此處最適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