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一念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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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沒吃多少,一瓶紅酒卻要見底了。

    洪景看著牆上的鍾,還有十五分鍾,不過不知是酒喝得多了,還是這個點,人本來就該困了,他發現自己的眼皮已經快抬不起來了,曉君的樣子在眼前越來越模糊。

    不過他還記得自己手腕上的寄魂瓶,他答應一晴妹妹要準時打開瓶蓋的。

    “洪景,你怎麽了,是不是喝多了?”曉君走了過來,關切地問他。

    “可能太久沒喝這種紅酒了,有點不適應,我平時喝白酒這個量都沒事的。”

    洪景努力地使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卻越來越困,他有些不好的感覺,這種酒對他來說喝兩瓶都不會醉的,今天這情況太特別了,尤其是這種特殊的時刻,他怎麽可能會有睡意,除非,除非是藥物作用。

    他抬頭看著曉君,她一臉的無辜正望著他。

    “你在酒裏放了藥?”洪景想站起來,卻隻能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問。

    曉君的臉色變了,突然扯掉了他手腕的寄魂瓶,後退開幾米遠的距離。

    “我就再借她的身體幾年,幾年就好,她身體那麽好,少這幾年也沒什麽的,我卻可以跟你,還有爸爸媽媽再團聚幾年,說不定我還能跟你生個孩子!”

    洪景什麽話都還來不及說,她將手裏的寄魂瓶一口吞進了肚子。

    “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你一定不會怪我的,到時我會對她做出補償的,她要多少錢,我都給,我隻要她幾年時間,這樣,不可以麽?五年也好,或者三年也行啊!”

    曉君一邊說一邊往牆邊退,她知道時間快到了,答應別人的事本來一定要做到的,可是她無法抗拒這種再生為人的誘惑。

    她不是洪景的發小麽?她不是一個心地善良的捉鬼師麽?

    不是說現在世界的平均壽命已經到了七十好幾麽,她那麽健康,說不定還能活到九十,而我,隻要幾年而已,曉君在心裏麵對自己說,這個要求不過分啊,她一定會理解自己的,對吧。

    再給我幾年,之後,讓我做什麽都好,哪怕下一世,不能為人。

    牆上鍾指到了三點,時間已經到了,這是和張一晴約定好的時間。

    洪景看著曉君,他想要告訴她,做人一定要守信,尤其是對幫助過自己的人,可是他話還沒說出,卻看到了曉君居然有了變化。

    她的眼睛突然冒著火紅的顏色,頭發也開始變長了,一絲絲仿佛有了生命在向外擴散,連指甲都一寸寸地長成了利箭一般,最後整個身體竟然飄了起來,懸在了半空,周圍紅霧迷漫。

    他拚命嘶聲叫著曉君的名字,可她卻像再也聽不見了,沒有絲毫反應。

    “原來真的有人成魔了!”

    空中一個聲音,然後,東方不白出現在洪景的麵前,他剛才在冥界和夜璘正喝著酒,突然感覺到地麵世界有人成魔。

    自從萬年前,人類天師那場約戰後,地麵世界的物類再無成魔的可能,魔的寄體,必須是靈力十分強大,人類早已經沒有這種強大的靈力者,而妖,都已經在了地底兩萬米以下。

    “在人世間成魔,看來你是不想要命了!”

    他雖然佩服她的靈力,不過還是會毫不客氣地將她收了挫灰,他答應過什麽人的,不能讓人間有魔的存在。

    雖然忘記了答應的人是誰,不過約定就是約定,答應了的就要守著。

    隻見東方不白眼睛變得比平時更加紫紅,渾身包圍著的也是紫紅的煙霧,這是他的靈力,赤橙黃綠青藍紫,紫是虹色的最後一級,也是靈力最強大的一級。

    眼前的這個魔女,看她的瞳色已經由剛才的紅色開始變成橙色,雖然目前靈力不行,不過她靈力集聚進化的本事超過了他的想像,居然在人類世界還有這強大的寄體,他卻一直沒發現,最近意外還真是多。

    就算這樣,那又如何,地麵地下,唯我獨強。

    不過是一個還算過得去的對手罷了,心情好,等著你成長,心情不好,滅你在繈褓!

    東方不白一聲厲喝,靈力四射,紫色的光箭向魔女全身上下齊發,魔女的反應似乎也很快,已經轉為橙色的長發立即織成了一個包圍圈,企圖將東方不白的光箭擋在外麵,隻是這隻能是個企圖,隻見魔女的橙發與光箭接觸之處寸寸斷落成灰,剛剛還光芒逼人一丈有餘的魔發隻一會兒就成了櫻桃小丸子的香菇頭。

    “不自量力,橙級而已,還想抵擋,直接受死,死相還不會太難看。”東方不白對這種看不清狀況的對手一向嗤之以鼻。

    或者下一個大招,直接滅了幹淨走人,說不定夜璘剛溫好的酒還沒涼,趕上喝多兩杯。

    一邊的洪景在東方不白剛才那聲大喝下清醒了過來,他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能出現在這個房間裏,不過,他幾乎馬上就明白了,這人肯定有能力滅了成魔的曉君,或者說張一晴。

    他不顧一切地跑到了兩個正在鬥法的高手中間。

    幸得東方不白動作快,及時收回了光箭,才沒有將他紮成個篩子。

    “高人手下留情,她是曉君,也是張一晴,一晴的魂魄放在寄魂瓶裏,被曉君吞進了肚子裏。”

    洪景攔在了東方不白的麵前,向他道出了寄魂術一事。他認出來了,這人那天是同一晴一起走的,他賭他們的關係,會讓他顧及一晴的身體,這樣說不定能救下曉君的魂魄。

    “你是說,這身體是張一晴的?那個笨女人,怎麽會為這種人做寄魂術?”

    東方不白看著這越見成長起來的魔女也發起了愁,若身體不是一晴的,他隨便動動手指就把她打到灰都不見,現在卻投鼠忌器起來了,這身體不能傷到一丁點兒,若傷了,他好好的一道私房菜豈不變成殘次品了。

    這該死的魔女,居然敢在他嘴裏搶肉吃,實在是欠打,等他揪出她的三魂七魄出來,看他怎麽來收拾。

    不過眼下,時間緊張,再拖下去,張一晴的魂魄在寄魂瓶裏的時間太久了,很容易出事。

    東方不白使用靈力,想看這魔女腦裏的鏡像。隻要是她想過的,看過的東西,他都能看到,也就能看到她把寄魂瓶藏的地方。

    魔女哈哈大笑,那笑聲卻如夜間哭泣的鬼魅。

    “別妄想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放哪兒了,你看我的鏡像也沒用,下得了手就切開了我來找啊,怎麽樣?”

    那聲音既不是曉君的,也不是張一晴的。

    魔,成於念,困於念,一旦入魔,就表示已經由惡念接手了魂魄,再無往日的點滴良知,她竟不是曉君,更不是張一晴。

    她用一雙紅得有些異樣的眼睛望著東方不白,像要看進他的心裏。

    ------題外話------

    魔由心起,誰的魔,起於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