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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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曉明看著麵板上提示的數據,不僅鬆了一口氣,心想好在自己沒有完全依賴係統,這次是憑著自己的本事,真正學習針灸了,否則費盡千辛萬苦才開啟的新技能卻是個雞肋,那才叫悲劇呢。另外一個,係統提示的需要提升聲望才能繼續解鎖技能,看來係統發展到後麵,是需要名聲來匹配的,不過這個暫時不在考慮之列。回到家後,宋曉明讓大哥把身上焦醫師用毛筆描的墨點全部拍了下來,準備把照片洗出來,時時查看,這些暫且不說。

    就這樣,宋曉明在這道觀學醫一晃就是一個多星期了,葛道長身體卻逐漸康複起來。這天,他便問焦醫師:“那天給葛道長把脈,我雖判斷出他脾胃出了問題,但是我還是沒有想通為什麽最後卻是心口痛的症狀呢?”焦醫師點了點頭:“其實那天你能說出脾胃的問題,我已經很吃驚了,說明你已經能夠把人體看做一個整體,而不是類似西醫那種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思路了。要知道老葛脾胃有問題加上淤血和痰積了起來,身體就會產生很多奇奇怪怪的狀況,但是他的脈象卻明顯沒有心肺方麵的症狀,很多醫師這時候就會猶疑,害怕自己判斷出問題,就會先想辦法往心絞痛的方向開藥,這樣就南轅北轍。而我的處理是用茯苓、白術、甘草、大棗、蜂蜜、黃芪、山藥、黨參、薏米等調理腸胃,用針刺百會、天突、巨闕、中脘、天樞、氣海、脾俞、胃俞、長強、內關、大椎等穴位刺激腸胃的自動修複功能。這樣就十來天已經見效了。“他頓了頓,便說道:“其實很多中醫醫師並不是水平不夠,是信心不夠,在觀察到的現象模淩兩可之時,容易產生動搖。最關鍵的原因還是中醫見效慢,如果一兩天沒有明顯好轉,病人和醫生都會不自信的,這是你最需要克服的,你需要樹立自己的信念。”

    宋曉明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不過這一點對於別人來說可能還是一個問題,但是對於宋曉明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因為係統可以最大程度上幫他做出選擇。他讀書學的是西醫,現在看過這麽多名中醫診斷病情,他還是有很多想法想找個高手聊一聊的,隻是一直沒有這個機會,現在焦醫師似乎心情不錯,正好可以請教一番。

    “為什麽中醫的療效很不穩定,甚至有一些中國人自己都懷疑中醫是不是假的,而且現在西醫似乎可以處理一切疾病,中醫還有沒有存在的必要?”

    焦醫師聽了以後,臉色漸漸變得嚴肅,歎了口氣說道:”解放前,我已經接觸過西醫,曾經我也迷惑過。隻是這些年來,我想得越多,越覺得隻怕這個問題很難解決啊。中醫並不是不穩定,中醫的效果太依賴於醫生個人的水平和經驗了,像我這種老家夥從小就接觸各種藥草熟悉各種藥性,然後幾十年如一日的接觸各種病患,這才稍微有點成就。現在的中醫學校,一個缺少名醫,就算偶爾有一個兩個名醫坐鎮也是不行的,學生缺少那種熟悉各種藥性的環境,除了一些中醫藥世家或許可以勉強維持傳承,我是很悲觀的看待中醫傳續這個問題的,這個才是我內心深處還願意帶你學習的根本原因,總是希望為了中醫留一些種子吧!“說完竟然臉色鬱鬱,宋曉明也不敢再問下去了,連忙岔開話題。

    “我們村裏很多村民都想找您看病,隻是他們找遍這清湖山都找不到您,您是不想看病了嗎?”焦醫師這一會兒,臉色才稍稍好轉,說道:“也不是,我九十歲以後,基本上已經不怎麽見外人了,畢竟年紀大了,就算拚了老命,又能救治幾個呢,打算乘著還能動,找找一些老朋友,好好聚聚,也不知道還能見幾個呢。很多時候,我都不在這清湖山中,現在我也想開了,隨緣吧,能見到就順手治下,其他的還是交給其他人去做吧。這次回來,也是因為老葛從黃山那邊給我帶的口信,我才回來給他瞧瞧,我打算去我雁蕩山那邊的一位老朋友哪裏去看看呢,咱們的緣分應該就到這裏了吧。”

    說道這裏焦醫師笑了一笑,繼續說道:“我那本學醫的筆記,本來送給你最好,不過當年答應過別人要給他的後人留著的,隻好不給你了。咱們一場緣分,就把這套銀針送給你吧!”說完,便把那塊靛藍色的長布取了出來遞給宋曉明。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把一封信從藥箱裏取了出來,說道:“其實答應你跟我學的那天,我就寫了這封信,是給帝都的貴和堂何國禎的,我讓他有機會帶帶你坐坐堂,他在診治癱瘓方麵很有一套,而且他比我小三十多歲,你還是有機會能見到的吧,不過一切隨緣吧,你不用刻意去帝都找他。”

    這一刻,宋曉明隻覺得喉嚨裏被什麽東西堵住一樣,眼眶發紅,有種叫感動的情緒在心裏流淌,即使他打著老人的旗號在外給人看病,老人在察覺到他這一份熱愛中醫的拳拳之心,也盡量教他,提攜他而不求任何回報,或許老人心裏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他能夠給中醫留下一點傳承,一顆種子吧!

    “焦醫師,您今天就要走嗎?是要去雁蕩山吧,我借我哥哥的車送您一程吧,也算我為您老做一點點事情吧!”宋曉明誠懇地說道。可是焦醫師隻是笑笑地搖了搖頭,說道:“不用,真的想用車,我隨便找個電話,不知道多少人排隊接送呢,我隻是不喜歡聞汽車的味道,再說了,我已經習慣了自己慢慢走的方式,想休息了,找個地方住個十天半個月也正常。你就不用送我了,今天在跟著五斤處理一天藥材吧,明天你就不用來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說完和葛道長拱了拱手,背上一個小包裹,手持一根拐杖,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那穩健的身姿慢慢地在山道中變小,並逐漸消失在視野之中,宋曉明一直跪在地上,通紅的雙眼中終究還是淌出來豆大的淚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