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痛苦的洗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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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沒有鏡子,隻有在房間外麵才有一塊很大的水鏡,顏月倒是不怎麽在乎被別人認出她是女子,因為她原本就沒有刻意隱瞞自己是女人的事實。當初曠達給的衣服全是男裝,她自己也隻會紮馬尾,穿久了也就習慣了。再說男子裝扮也確實比女裝要方便安全些,她也就一直那麽穿著了。
莫林在門外來回的不停地渡著步,這都一個小時過去了,主上怎麽還不出來,要不要去敲門呢?不行不行,萬一惹的主上生氣就不好了。莫林還沒來得及矛盾多久,那扇房門便已經打開了。
“主上,您出來啦!你……”
莫林看著眼前的美麗的女子,驚的連話都沒說完,眼睛睜的大大的,大張的嘴巴久久沒有合上。沒過多久,莫林的眼裏便出現了桃花色,他覺得春天到了,嘴角也配合著流了一些可疑的液體,甚至覺得鼻子都癢的難受,有什麽要流出來了一樣。
顏月淡淡地撇了莫林一眼,轉過身,徑自走到水鏡前紮頭發去了。
但就是這淡淡的一撇,讓莫林感覺自己瞬間從春天來掉到了冬天,全身發冷。那是怎樣的眼神啊愛尚網,眸光中清冷一片,沒有半絲光點,漆黑如墨的眸子看著你,就像是被死神盯上的獵物,沒有絲毫的波動,就好像什麽事都不會讓它掀起波瀾一般,就像世間萬物在它麵前都是死物。
莫林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美女雖然好看,但還是命要緊。啊!等等,那是主上在的房間啊,還有剛剛那位美女,那不就是主上嘛?主上什麽時候變成女的啦?想到這,莫林連忙看向了在不遠處弄頭發的那個人,仔細確認了下,確實是主上沒錯阿,衣服穿的都是剛剛才買的。
正好這個時候顏月的頭發也紮好了,依舊是簡單的紮了個馬尾,隻是在額前的兩側留了些許發絲。顏月對著仍然吃驚中的莫林說了句走了,便率先向外麵走去了。
莫林呆了下才立馬趕了上去,心裏不禁的嘀咕著:主上是女人啊,女人啊,啊,我知道了她是女的,主上不會殺了我吧?想到了剛才那個冰冷的眼神,莫林不禁地的又是一陣哆嗦。
“那個,主……主上,我,我什麽都沒看到”莫林跟在顏月的身後,吞吞吐吐的說道。
看著莫林緊張的樣子,顏月反思了下,自己很凶嗎?為什麽他要那麽那麽緊張的樣子。
“無礙!”
顏月盤算了下,要去光明鎮的話,路途還挺遠的,看來是得置購一些東西好好準備了,這一路上定是不怎麽太平的。
突然間,顏月想起來自己的洗髓丹還一顆都沒動呢,因為隻有修為大層次的提升身體才會排出汙垢,所以這麽長時間來她倒是忘記了自己還有洗髓丹這回事了,辟穀丹倒是吃了不少。看來在離開這個鎮子之前,還是要好好的將身體清理下才好,唉!早知道等洗髓了再來洗澡,這下又白浪費了。
主仆兩人在街上大肆的買了一通後,又來到了上次租借洞府的地方,又是兩間洞府,不過這次隻租了十天。莫林沒有儲物袋,所以他的東西都是放在顏月的儲物袋裏麵的。顏月扔給莫林一套衣服,一顆洗髓丹以及一些低級的元靈丹,哦,還有一個洗澡的大木桶。讓他在這十天內好好消化這顆洗髓丹,多多提升修為。
關上了洞門,顏月揮手將團團放了出來,並將它沒有吃完的妖獸肉從契寵空間帶了出來。“團團,我要修煉了,你替我看著些,若我要暈過去了,記得一定要弄醒我,這是給你的命令。”
團團撲騰著翅膀,也沒有去吃旁邊的肉,隻是擔心的看著顏月,但最後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在靈台上對著顏月道:“主人,我一定乖乖聽話,你不要太逞強哦,團團會擔心你。”
顏月走到團團的跟前半蹲了下來,摸了摸團團的可愛的圓頭,它還是那麽小,幾年過去了,依舊沒有絲毫的長大。即使團團平日裏什麽都沒說,時常天真的陪著顏月聊天,看似不在意自己小小的身體。
但顏月明白,它其實是在乎的,隻是掩飾的很好不想讓顏月擔心罷了。顏月把團團抱了起來,在它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心裏暗暗發誓:我一定,會讓你盡快恢複的,等著主人,很快的。
團團窩在顏月的懷裏,臉頰上出現了淡淡的粉色,還好毛多,看不出來。它在顏月的懷裏左右滾了滾,姑且算作是撒嬌吧!
看著這樣可愛的團團,顏月一貫清冷的眼裏也浮現了淡淡的溫色。放下了團團暖暖的小身子,走到不遠處坐了下來,又對著團團囑咐了一遍,這才準備開始食用洗髓丹。
——
扔給了莫林一顆洗髓丹,顏月自己還有三顆。洗髓就是一個清理身體雜質的過程,這其中的過程很是痛苦,吃的多自然就更痛。顏月明白自己的身體肯定比這兒的一般人有著更多的汙垢,她原本所在的世界就不是很幹淨,沒有這裏那麽清新,再加上她接觸修真的時間太晚,體內殘存的雜質就更多了。
拿著三顆洗髓丹,顏月沒有猶豫全部放進了嘴裏,她在起跑線上本就慢了他人一拍,所以她必須拿出更多努力,承受更大的苦難才能趕上。洗髓時,人最好是要清醒著,否則洗髓會不徹底,為了怕自己到時承受不住,隻得讓團團看著她了。
丹藥方入口,就如軟化的冰一樣,融化成水順著經脈血管流淌至全身。慢慢地,一絲麻麻的感覺從體內傳來,漸漸地,這種感覺更加的強烈,就像是電流在體內遊走一般。
起初,顏月臉上的表情還算平靜,最多隻是皺了皺眉頭。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她的麵色終於慢慢蒼白了起來,額頭也留下了一行行的汗水。顏月感覺自己的體內就像是一個戰鬥場,一個被雷電肆虐的戰鬥場,好想躺在地上,僅僅蜷縮著身子以減輕疼痛。可是她的理智告訴她,不可以,這次一旦沒忍過去,下次還得承受一樣的痛。
感覺那些電流就像是在攪碎身上的血肉一般,讓人痛的連話都說不出,隻能拿出全部的精力抵抗那一波一波的痛感。三天的時間過去了,顏月身上的衣服早已汗濕,緊緊貼著她的身子,在這期間她暈過去兩次,團團也很盡職的叫醒了她。
此刻顏月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蒼白的如一張白紙,連嘴唇的顏色都淡的與邊上的膚色一般,嘴唇上結上了一層死皮,微動一下,便會龜裂開來,出現一條血痕。體內的雷電反應似是慢慢停了下來,但事情還未結束,接下來才是重點。
體內的雜質在三天的雷電反應下總算是和顏月體內的骨肉血脈分離了出來,當然,它隻是在體內與這些分離開來。若不及時將它們排出體外,它們又會在體內貯存,附著在自己的經脈、血管、骨頭和皮肉上。
顏月緩息的時間尚不到半個時辰,體內又開始發生了反應。顏月咬緊牙關,靜靜等待疼痛的來臨。這次不再是像上次一樣疼痛是慢慢一點一點增加的,讓人有適應時間。
一瞬間,短短一息時間,就像是一顆炸彈在體內炸開了一樣,像是無數隻手在撕扯筋肉,如成千上萬的螞蟻在啃食自己的身體一樣。才兩息,顏月便痛的叫出了聲,前兩天她雖然暈過去兩次,再痛也隻是哼上兩聲,這次竟然才短短的兩息就讓她痛的連控製自己神智的力氣都沒有了。
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樣,緊緊蜷縮的身子,連翻身都做不到,隻能不停的顫抖,發出如野獸受傷般的低吼聲。
顏月,不要叫,快起來!無論顏月的意識如何命令著身體,可身體早已不受顏月的控製,它遵循著身體的本能,痛了就叫出來,痛了就縮緊身子,痛及了就暈過去,這是身體的一種自我保護,不受意識的控製。
感覺自己的意識都快要模糊了,憑著最後的一絲理智,跟身體的本能爭搶控製權,感覺有了一絲絲力氣後,顏月一橫心,張嘴對著自己的舌頭咬了下去,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過了幾息的時間,痛感才深深的傳來,讓顏月快要昏過去的意識又清醒了些。
費勁心神才讓眼睛睜開了一絲,手腳都動彈不得,張嘴想說什麽卻發現連聲音都發不出了。百般無奈隻好在靈台上對著團團說道:“撫……扶我起來!”
團團看著這樣的顏月,眼裏的眼淚流個不停,它是主人的契約獸,主人受到的痛苦它多多少少可以感受到一絲,它不明白,為什麽主人要如此催促自己變得強大,為什麽寧願痛也不願慢慢的修煉,是它太沒用了嗎?一定是的,一定是自己太弱了,主人為了保護自己和她自己才這麽拚命的。這樣一想,團團的眼淚就流的更多了。
人說動物的思維就像是小孩子一般,其實妖獸也是如此,它們的思想很簡單,考慮事情往往是一條直線,天真而善良,不像人類有那麽多的曲曲折折。
聽到主人從靈台上傳來的聲音,團團抬起了自己的翅膀,狠狠擦了擦眼睛,不讓更多的眼淚流出。主人跟它說話從來都是直接開口說出來的,就像是把它當作了同類一樣,不是把它當成寵物一樣看待。這次竟……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了麽!第一次,團團知道了,人類所說的心痛,是什麽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