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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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韻紫下午開完庭回到律所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桌子上有幾個漂亮的包裝盒。
她一個一個把盒子拆開,包裝盒裏全是紅彤彤的大蘋果,裏麵都有著小小的賀卡。原來都是同事送來的平安果,到這時她才想起來原來今天是平安夜了。
陳韻紫笑著將蘋果抱在懷裏,然後微笑著離開了辦公室。
回到家的時候家裏沒有開燈,陳韻紫以為蕭蘭成還沒有回來,於是換了鞋,準備去客廳將蘋果放下。
可是走過玄關,正準備向左轉身去客廳的時候,卻發現飯廳裏有燭火的光,於是放棄了去客廳的打算,轉彎去了飯廳。
燭火搖曳,飯桌中央的花瓶裏插著一支大紅色的玫瑰。正對麵的兩個位置擺放著兩份剛煎好的牛排,走近一些,香味撲鼻而來。
“回來了?”蕭蘭成從廚房裏走出來,手裏拿著兩隻紅酒杯。
“嗯?”陳韻紫笑,“今天是什麽好日子,這麽興師動眾?”
“平安夜,”蕭蘭成將紅酒倒進杯中,“給你準備的燭光晚餐。”
蕭蘭成挑挑眉,放下手中的酒瓶,得意的說:“怎麽樣?夫人滿意否?”
陳韻紫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措辭有誤,我還不是你夫人?”
“那還不是早晚的事兒,”蕭蘭成又挑了挑眉,“夫人您說什麽時候方便,跟我去趟民政局?”
“又貧。”陳韻紫笑著白了他一眼,轉身去了客廳。
“誒,你去哪兒?”
“把蘋果放下!洗手吃飯!”
“嗯,好吃,”陳韻紫放了一口牛排在嘴裏,“什麽時候學會的這麽好的廚藝?”
“在德國的時候啊。”蕭蘭成回,“每天除了學習和工作,其他的時間都用來鑽研廚藝了。”
“就沒有交個女朋友?”陳韻紫打趣她。
“追我的人太多,實在不知道該選誰了,最後隻好秉著公平公正的原則誰也不選了。”蕭蘭成一本正經地說,然後又做悲傷狀,“哎…現在想想還真有那麽一絲絲的後悔。”
“瞧給你能的。”陳韻紫剜他一眼道。
鬧夠了,蕭蘭成舉起酒杯說:“heers。”
“heers。”陳韻紫也微笑著舉杯。
抿了口紅酒,蕭蘭成將杯子輕輕放回原位,說:“你不是說你絕不會做一個洗手做羹湯的姑娘嗎?所以,就隻能我來洗手做羹湯了。”
語氣輕鬆,卻讓陳韻紫又一陣感動:“沒想到你還記得。”
“你說的話我可都記得。”蕭蘭成放下手中的刀叉,說,“你說你不想做一個沒有自我的家庭婦女,你說你想去大草原上策馬奔騰,想去夏威夷的海邊肆意奔跑,想在四十歲之前完成自己資本的原始積累,然後在四十歲之後開一家書吧,每天在書香滿滿的店裏品嚐自己煮的咖啡。所有的這些我都記得。”
“你居然都記得。”陳韻紫又喝了口紅酒,輕聲說。
她還記得,這些都是她在大學時期曾經寫在自己微博裏的,隻是沒過多久她就將那條微博刪除了。她沒有想到,這些連自己都快忘記的事情,他都幫自己記著。
“我記得這些,是因為我想和你一起完成它們,好嗎?”蕭蘭成問她。
陳韻紫忍住眼淚,點點頭說:“好。”
吃過飯,兩人照例是帶著籃子去散步。
一整天匆匆忙忙的工作使得陳韻紫到現在才發現滿大街都是聖誕節的氣息。
天氣很冷,呼出的氣都化成了一團團白霧,蕭蘭成把陳韻紫的手抓在手心放在自己的大衣口袋裏。
“今年過年你陪我回家好不好?”蕭蘭成突然開口問。
陳韻紫想也沒想就說:“好啊。”
反倒是蕭蘭成有些驚訝她居然回答地如此爽快:“想都沒想,怎麽這麽爽快?”
陳韻紫低著頭踢一塊路邊的小石頭,很自然地說:“為什麽不答應?反正這輩子我是賴定你了。”
蕭蘭成被這一句話逗得很開心,她抬手摸了摸陳韻紫的腦袋說:“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吧。”
陳韻紫突然抬頭,將自己的小拳頭舉在蕭蘭成麵前,咬著牙,狠狠地說:“敢不接受嗎!?”
蕭蘭成立刻舉起雙手,說:“不敢不敢。”
陳韻紫收回拳頭,又很自然的將手放進蕭蘭成的口袋中,蕭蘭成也將手放進口袋,緊緊握住了陳韻紫的手。
天空中突然綻放起煙花,黑色的天幕映襯著無言六色的煙火,絢爛得就和那年夏天盛開在記憶裏的七色煙火一樣。
陳韻紫在第二天上班時間之前給送了自己蘋果的同事每人發了一個微信紅包以示自己的聖誕祝福,這樣也就省去了買禮物的時間和心思。當最後一個紅包發出去的時候,陳韻紫放鬆地呼出了一口氣。
剛到上班時間,歐陽暖就神秘兮兮地將手放在身後,得意洋洋地走進陳韻紫的辦公室:“猜猜看,我給你帶什麽了?”
“黑巧克力,純度7八。”陳韻紫自信地答。
歐陽暖得意的笑容瞬間消失了,陳韻紫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怎麽知道的?”
陳韻紫拿出案卷材料,不看他說:“今天是聖誕節。”
“所以呢?”歐陽暖湊到陳韻紫麵前說。
陳韻紫一下合起案卷,聲音很大,歐陽暖被嚇得靠回了椅背。
“那年聖誕節你不是送我巧克力。”陳韻紫說,“大哥,能不能有點新意?”
“你不是喜歡巧克力嗎?我選禮物肯定要選你喜歡的啊。”歐陽暖說的很是理所當然,“再說了,我每年送你的巧克力都是不同品牌的,味道肯定不一樣,今年這盒是從英國寄回來的。”
“是,謝謝暖暖哥哥~”陳韻紫甜甜地道。
“嗯~”對於這句撒嬌的話,歐陽暖很是受用,一臉享受地點頭。
陳韻紫說完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禮物推過去給歐陽暖,俏皮地說:“來而不往非禮也。”
“你看你,那麽客氣幹什麽。”歐陽暖嘴上說著客套話,身體卻很誠實地將禮物接了過去,“我可以現在打開嗎?”
“當然,”陳韻紫說,然後又裝模作樣地學著他說,“那麽客氣幹什麽?”
歐陽暖也顧不得她酸自己,而是利落地撕了包裝紙,將禮盒打開。
禮盒中躺著一隻精致的鋼筆,鋼筆的顏色黑中泛著紅色,筆帽上盤著一隻黃金色的小蛇,蛇紋的眼睛處點綴著兩顆紅色的碎鑽。拿下筆帽,鋼筆的筆尖上也刻著蛇的紋案還有萬寶龍的字樣。
“之前聽詢叔說你把鋼筆摔壞了,所以就買一隻送你。我特地叫蘭成托人在德國帶回來的。”陳韻紫淡淡地說,“而且這蛇紋剛好是你的生肖。”
歐陽暖高興地隔著桌子擁抱她,陳韻紫卻掙脫了,假裝嫌棄地說:“外麵的同事可是能看到的,能不能注意下你高冷的形象,你不要形象我還要呢!”
“有你這麽好的妹妹我還要什麽形象啊,不要了!不要了!”歐陽暖誇張地筆畫到。
陳韻紫被逗得開懷大笑。
正路過的蕭蘭成站在原地,看著玻璃牆內笑得開懷的兩個人,臉上沒有神色。
“他們關係可真好。”蘇素跟在蕭蘭成身後,狀似不經意地道。
“嗯,他們兄妹關係的確很好。”蕭蘭成不看她,語氣裏也聽不出喜怒。
蘇素附和道:“是啊,親兄妹也不一定能有這般好呢。”
蕭蘭成背對著她,沒有理他,直接走了,像是有些生氣的樣子。
蘇素以為蕭蘭成是生了陳韻紫的氣,也心情愉悅地跟著蕭蘭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