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零 大聖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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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玄奘一行感覺四周的溫度驟然升高了不少,越往前,越是如此。
附近的村莊早已是幹涸一片,地裏沒有一株莊稼,土壤之上盡是橫七豎八的裂縫,就如鏡子被砸碎般,滿是龜裂的景象。
玄奘師徒苦不堪言,熱的都快暈過去了,尤其是一身膘肉的八戒,脫的隻剩下一件背心,仍然是最熱的一個。
最離譜的是,這種熱度不分晝夜,即便到了晚上,溫度也沒見有回落的趨勢。
“師傅,再這麽下去,我老豬就變烤豬了……”八戒苦著臉訴苦道。
玄奘哪有什麽辦法,便向法師分神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我來問問本尊。”
法師分神抬手召出一個冰咆哮,懸在眾人頭頂,總算帶來了一絲涼意,隨即向林在天發出了一道神念。
“……這種情況,應該是已經踏入了火焰山的地界。”林在天得出結論之後,就去找到蕭澀等人,從他們手中借來數條蛟龍,分別安排了給了玄奘師徒。
這幾條蛟龍早已到達妖怪境,可以幻化為人形,跟在西行隊伍之中並不顯得突兀,但他們並非是要去火焰山滅火,而是作為眾人的私人降溫助理,不時施展一些水係小法術,為眾人帶來陣陣清涼的感受。
待玄奘一行又前行了數裏,遠遠看到一座正在燃燒的山峰之時,擋在了眾人的必經之路上,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震撼之色。
“原來源頭在這裏,你們幾個快去將那火澆滅,這溫度太高,都快熱死我了……”八戒回頭催促道。
“這是火焰山,山上的火焰本為太上老君丹爐中的火焰所化,乃是淩駕於人火、地火之上的天火,可謂無堅不摧,無物不化,遠非眾蛟龍的雨水冰霜之類可以化解。”
法師分神已經從本尊那裏得到了消息,就分享給了眾人,“隻有羅刹女的芭蕉扇才可以將其扇滅。”
“羅刹女?就是那紅孩兒的娘?”八戒麵露古怪。
“不錯。”法師分神點點頭。
聽到此話,玄奘和沙僧的表情也突然變得精彩起來。
猴子離去,正是為了調查他與羅刹之間的真相,沒想到猴子沒回來,西行隊伍反倒先遇上了羅刹女。
巧的是,就在這時,眾人身旁的空間突然一陣波動,孫悟空和白晶晶的身影便聯袂出現在了一旁。
眾人大喜,呼啦一下就圍了上去,問長問短。
但此時的孫悟空,神情落寂,並不願開口解釋,就如突然換了個人一般,令人有種莫名心疼的感覺。
而白晶晶也似經曆了許多事,變得穩重了許多,站在猴子一側,沉默不語。
見此情形,法師分神心中一動,與林在天神念一溝通,就邀請猴子和白晶晶進入了傳奇龍戒之中,順便也帶上了玄奘。
到達林在天的宮殿之內,白晶晶立即發現了時間流速的不同,不由目露奇芒。
但猴子卻依舊無動於衷。
“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
林在天笑著上前,拍了拍孫悟空的肩膀,“至尊寶。”
這個名字一出,孫悟空眼中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但其中分明是一股冰寒之意,隻是因為對方是林在天,才忍著沒有發作。
“我早和你說過,不許你再提這個名字!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
但林在天毫不在乎對方的威脅,仍舊繼續刺激道:“堂堂齊天大聖,有什麽事想不開的?這裏都是你最親近之人,不妨說出來,大家幫你分析一下。”
“你!”
孫悟空哪有什麽心情,冷著臉喝道:“你別逼我!”
“嗬嗬。”
林在天笑了下,不再逼對方開口,轉而說道:“你還記得我和你的約定嗎?”
“嗯?”
孫悟空愣了一下。
對方的話題轉換的太快,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頓了一下才承認道:“……當然記得。”
“那就好,我馬上便可以兌現承諾。”
林在天笑著恭喜道:“從現在開始,你自由了!”
“呃……”
孫悟空有些跟不上對方的思路,也有些不敢相信,尤其是突然注意到玄奘還在一側之時,眼中便有了茫然之色,根本搞不清林在天在搞什麽把戲。
“說起來,你得好好感謝一下玄兒,此事玄兒也已經認可!”林在天笑道。
“什麽?你是說……”
孫悟空大驚失色,猛然扭頭看向玄奘。
“不錯,悟空,不,至尊寶,我願放你離開……”玄奘點頭笑道。
“這……”
這一刻,孫悟空腦筋急速旋轉,卻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就突然跪倒在地,慘然道:“師傅,你……不要我了?”
“不,你還是我的徒弟。”
玄奘上前將猴子扶起,眼中露出慈愛之色,“為師已經想通了,你活的快樂才最重要,所以不再強求你隨我加入佛門……”
等玄奘說完,孫悟空的眼中已經噙滿了淚花,身體顫抖著,激動不已。
他再度跪拜而下,“多謝師傅開恩!”
“傻孩子。”
玄奘伸手摸了摸猴子的頭頂,歎道:“隻是這樣一來,你的修行一途便隻能靠你自己了……不過為師相信,以你的天資和努力,早晚會渡劫成功!為師在天界等你成仙的那一天!”
說完,玄奘便念了一段鬆箍咒,將猴子頭上的項圈摘了下來。
“多謝師傅,弟子記下了!”
孫悟空一時間難以自持,喜極而泣。
這份喜悅來之不易,瞬間擊潰了他的心理戒備,他便將此次時間之旅緩緩道了出來。
“那日,弟子回到了六百年前……”
原來,羅刹女當日的不辭而別,是因為她有了身孕。
但仙人懷胎本就不易,加上羅刹女乃是劍靈所化之身,所以她心中充滿了彷徨。
她害怕自己保不住胎兒,就毅然回到天界,求太上老君幫忙。
太上老君對羅刹女是真心不錯,不僅沒有責罰於她,還親自動手煉製了兩爐保胎丹,幫助她順利保住了胎兒,條件隻有一個,不許再與孫悟空來往。
羅刹女為了孩子,就答應了這個要求。
不想,僅僅過了不久,孫悟空在凡間就有了新歡,而且不止一個!
當太上老君將這個消息告訴羅刹之時,她怎麽也無法相信,老君便凝聚出了一幕影像,其中正是猴子和白晶晶、紫霞仙子兩女之間的感情糾葛。
這一幕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徹底擊碎了羅刹之心,令她由愛生恨,決心生下孩子,通過兒子之手,對猴子展開報複。
可誰能想到,羅刹女十月懷胎,生下紅孩兒時,凡間已經過去了三百年之久,那個時候,猴子早已被壓在了五行山下。
羅刹女氣不過,便找到猴子的結拜兄弟,嫁給了牛魔王。
“嘶……”
聽到這裏,林在天與玄奘等人都是目瞪口呆,對羅刹女的做法表示了震驚。
“女人要是發起瘋來,還真是夠狠!”
林在天的腦海之中,突然想到孟小蝶兩女為自己的付出,也是如此瘋狂,隻是表現方式不同而已。
就如孟小蝶,當初可以為了他,四處屠殺馭獸宗弟子,不惜與整個馭獸宗為敵。而蘇紫煙為了他,敢於去追蹤當時境界遠高於他們的叛徒老王……
一切,隻因一個“情”字。
不同的是,林在天沒有辜負深愛他的兩女,而猴子卻一直在眾女之間徘徊不定,久久無法抉擇。
“阿彌陀佛,情海無邊,回頭是岸。”
玄奘雙手合十,也是一聲歎息。
唯有白晶晶臉色不大好看,她也是女人,當然不能認同這種結論。但在場都是猴子關係密切之人,她也不好發作。
這時,法師分神突然開口道:“猴子,其實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你重新選擇一下。”
“哦?”
孫悟空眼中有些疑惑。
“前麵就是火焰山,需要羅刹女的芭蕉扇才可以將火扇滅,你可以以此借口去見見她……”
法師分神話沒說完,就感覺到一道似要殺人的目光向他襲來。
“哼!那個賤人水性楊花,死不足惜!放我出去,我要殺了她!”白晶晶咬牙切齒道。
對她來說,喜歡孫悟空之人,她並非不能接受,就如她師傅紫霞仙子,她就願意同對方一起分享猴子。
但羅刹這種不能從一而終之人,白晶晶卻是根本看不上,以她的性子,倒不如將其殺掉,一了百了!
誰知,法師分神卻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
“那羅刹女早就是天仙之境,又有仙器芭蕉扇在手,我都不敢保證能殺掉對方!就憑你?還是省省吧。”
法師分神性格孤傲,說話直來直去,與白晶晶又沒有什麽交情,便沒有給對方留什麽麵子。
“呃,你!”
白晶晶瞬間漲紅臉,卻又無法反駁,氣得一跺腳,轉過身立在了一旁。
“此事我不方便出麵,就不去了。”
孫悟空輕輕一歎,“一個是我曾經的大哥,一個是我兒子的生母……希望他們可以過得幸福一些吧……”
說到這,他突然扭頭看向林在天,抱拳拜道:“林兄,希望你可以手下留情,放他們兩人一條生路。”
羅刹女在猴子心中,是占有一絲位置的,當年猴子大鬧天空時,還專門去老君洞府尋找過羅刹,可惜沒有找到。
而現在,他已經知道羅刹女是自己兒子的生母,肯定不可能讓兒子成了沒娘的孩子。
林在天麵露古怪。
“你不是認真的吧?”
他知道猴子心中有些不忍,羅刹女他肯定不殺,因為除了猴子這層關係,太上老君之前也曾對他釋放過善意,他絕不能恩將仇報。
但牛魔王與羅刹之間明顯沒有真感情,就此放棄一個高經驗、高爆率的大boss,他還真有些舍不得。
“那個……至尊寶,我想你還不知道,牛魔王其實還有一個小妾,叫做玉麵狐狸……其實牛魔王常年住在玉麵狐狸那裏,他與羅刹之間,似乎沒你想象的那麽好……”
他這話說是暗示,實際已經十分露骨了,猴子自然明白其中的含義。
但猴子想了一下後,仍然堅持道:“可總不能讓羅刹守寡吧?”
說到這,他再度抱拳一拜,“林兄,此事拜托了!”
“父親,我覺得悟……至尊寶說的很有道理,佛祖有雲,得饒人處且饒人……”玄奘本著善良之心,也在旁求道。
林在天與分神對視一眼,見分神沒有反對,就無奈點了點頭。
“……好吧。那我幫人幫到底,出去就將那玉麵狐狸給殺了,讓牛魔王可以一心一意的對待羅刹。”
“多謝林兄。”猴子再度拜道。
“沒事。”
林在天笑了笑,就扭頭看向法師分神,“你去吧。”
“狐狸精我可以殺,但我可沒把握拿到芭蕉扇。”法師分神鄭重道。
聽到此話,玄奘和猴子等人也都皺起了眉頭。
他們深知,一個本事不下於猴子的牛魔王,就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了,再加一個天仙級別的鐵扇公主,難度更是瞬間放大了數十倍。
隻有林在天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他微微一笑,“此事好辦,你們別忘了,咱們還有一個人可以用。”
“誰?”猴子麵露疑惑。
“六耳獼猴。”林在天笑道。
“他出現了?!”
直到此時,猴子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的替身已經出現,心中升起強烈的好奇之心。
林在天笑著點點頭,便伸手指向了大殿中的那間牢房。
這座牢房建在宮殿之內,同樣保持了百倍時間加速,外麵過了三天,六耳獼猴這裏,卻已經被晾了十個月之久。
這裏可是完全封閉的小黑屋,六耳獼猴所能麵對的隻有自己,因此,十個月的牢獄之災,令他體會到了無盡的孤獨。
到了此時,六耳獼猴已經完全老實下來,心中隻盼林在天可以早點出現,放他自由。
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終於在這一日,林在天總算出現在牢房之中,立即令六耳獼猴激動萬分。
“林兄……不,師爺,您之前所說合作一事,我答應了。”
林在天有些好笑,“你不問合作內容就答應了?”
“不錯,隻要師爺肯放我出去,我什麽都肯答應。”六耳獼猴急切道。
“那好,我所說的合作是……”林在天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聞言,六耳獼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為林在天所提條件正是他心中所想,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
“師爺,你……確定?”
“當然。”
林在天笑著點點頭,“隻要你答應,從今以後,你就是孫悟空!”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複,六耳獼猴大喜過望。
“多謝師爺!”
但馬上,他的心中就升起強烈的後悔之意。
“嗨!您說這事鬧的,早知如此,我動什麽手呀……”
“所以說,你這脾氣得收斂一下。”
林在天手中一晃,將緊箍咒取出,隨手丟了過去。
“把它帶上,你就是孫悟空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