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放在銀幕上的比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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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天,各個參賽者也參觀了不同的布景製作過程,例如如何迅速製成一間房間,甚至一個模擬車場和街道,他們興奮之餘,更要開始構思劇本。

    永際中學的學生卻陷入一個膠著的狀態。

    林凡仍是堅持:“拍校園劇吧!其他劇本我們根本處理不到。”

    葉嬅卻難得的非常有主見。

    “但是我們要突出,拍校園劇太簡單,今次我們有很多資源,為什麽不做好些?”

    林凡看出葉嬅不是找麻煩,她隻是想做好一些,並在比賽突出,這怎能怪她?參加了比賽當然想贏,故林凡冷靜下來,和葉嬅仔細解釋。

    “我明白,你覺得我們之前的劇本失敗了,所以你想拍新題材,但是要準備新的題材需要時間,我們偏偏就是沒有,我隻是說拍校園劇,但不一定是用回之前的劇本。”

    倩兒也參與討論。

    “那不是一樣嗎?都是校園劇,可以突出嗎?”

    林凡認真的說:“我仔細的思考過,我們當日的劇本有什麽缺點?我認為是太單薄了,不能帶出一些深的含義,隻是說我們中學生畢業的迷惘,太單調,我們應該帶出一些社會話題。”

    劉俊傑問:“例如呢?”

    “會考成功的人是不是就等如真的成功呢?學生們如果成績不好,還有什麽出路?我們的考試是否隻會訓練一班書呆子,書本知識到最後是用不著的,說說我們香港教育的問題。”

    劉俊傑皺眉問:“會不會太嚴肅?太過的話,就難免給人沉悶的感覺。”

    林凡點點頭。

    “那就要平衡,可以用一些輕鬆的手法來表達,例如一個高材生會考考了三十分,卻因為不懂綁鞋帶,最後在街上被車撞死,是不是很好笑?”

    其他人看著林凡,很訝異笑點在哪呢?

    葉嬅最終決定聽林凡,因為林凡的確有思考過劇本的內容,而她一直也隻是有個意念。

    “好吧!那你先寫寫劇本大綱,我們再討論。”

    葉嬅讚成,倩兒也讚成,今天的工作也完成了。

    接著就可以說些輕鬆些的話題。

    葉嬅興致勃勃的說:“我們的節目明天就會播了,我已叫我的家人收看,不知道鏡頭下的我是怎樣?一定是美麗動人,善解人意。”

    林凡在心中暗想:“你確定不是麵目猙獰?凶如老虎?”

    倩兒掃掃自己的頭發,微笑道:“可能也會拍得我有種含蓄美。”

    林凡又想:“你確定不是膽小怕事?”

    劉俊傑也笑道:“我就一定是高大有型。”

    林凡苦笑的想:“可能拍到你像是四肢發達的白癡。”

    劉俊傑笑著問林凡:“你認為自己在鏡頭前的樣子是怎樣?”

    林凡淡淡的道:“我不清楚,也不想猜。”

    “你呀!總是比同年紀的人沉靜。”

    劉俊傑忍不住下了評論。

    林凡沒有說話,看著他們的眼神有著期待,她很羨慕。

    羨慕他們仍憧憬著自己的將來,不像她,把一切也想得很黑暗,這種性格連自己也不喜歡,不過,她已改不了,她慣了想著最壞的狀況,隻有這樣,她才不會麵對更大的失望。

    劉俊傑等人興高采烈的討論著,說著說著,竟然相約去卡拉k唱歌,還問林凡去不去?

    林凡搖搖頭。

    葉嬅不滿的說:“你總是這麽掃興。”

    林凡笑笑道:“你不是要我寫個劇本大綱讓你們討論嗎?”

    倩兒也勸說:“我們星期六和日也不需要拍東西,為什麽不去輕鬆一下?”

    林凡仍是笑著:“不了!你們知道我多笨啦!想東西要想很久的,你們就給我時間想想劇本吧!”

    他們認識林凡的日子不算短,知道她雖溫和,但是固執起來比一隻牛還固執,故他們決定自己去。

    林凡待其他同學離去後,本想也離開,卻忽然想起在這間房間隻剩她一人,工作人員也走開了,這裏又很靜,正好讓她寫劇本,家中反而不方便!

    她打開了筆記簿,就構想劇本的大綱,一邊想,一邊記重點,房中隻剩下沙沙的筆刮聲和掀紙聲。

    直至感到腰開始痛,眼也開始澀,她才停了手!

    林凡看著淩亂的筆記,歎了一口氣。

    她喃喃道:“好像還是不行,算吧!之後再補充,很累呀!”

    她忍不住伸伸腰,嘩!很痛!可能坐了很久。

    她收拾了所有東西就離開電視城,一出去才發現天已黑,並下著大雨。

    雨下得很凶,而林凡沒有帶傘,她見一個又一個的人打著傘離開了,雨不停的下,她望著離她很遠的巴士站,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正想一鼓作氣的衝去巴士站,當她衝上前的時候,卻發現雨停了,她向上一望,卻見一把傘在她的頭頂,她再往後一望,卻見到蕭爾海對她微笑。

    “很晚了,為什麽還不回家?”

    林凡垂下頭。

    “我在房間寫劇本,沒想到一出來就天黑。”

    “不是天黑,現在已十一時了。”

    林凡驚訝得抬起頭。

    “什麽?這麽晚了!”

    “是呀!我送你回家。”

    林凡沒有即時答應。

    蕭爾海笑笑道:“怕我心懷不軌嗎?可能因為我麵目可憎啦!你不相信我。”

    林凡忍不住一笑:“你也算麵目可憎,香港會有一半男人的心會碎。”

    “那你為何不上車?”

    林凡輕聲說:“我沒說不上。”

    蕭爾海把林凡帶上自己的車子,上了車,蕭爾海問:“我記得你住大埔,是嗎?”

    “是呀!”

    接著車廂裏就是一片寧靜。

    “你不信任我。”

    蕭爾海拋出這句話。

    林凡愣住了,沒想到他會說這話。

    “拍真人表演的導演通常也會拍下別人的醜態,你以為我是其中一員。”

    林凡咬著唇,猶疑著應不應該把心底話說出。

    想說就說,不要吞吞吐吐。

    林凡合上眼,大聲道:“我知道你在校際話劇比賽就選了我們這群落選者,我們全是窮學生,可以被你玩弄掌心中,你說的所謂工作機會根本是謊話,你隻是想我們出醜,你知不知道我們真的很認真、很認真的看待這次比賽,隻是求一個機會?”

    林凡說著、說著、淚不知不覺流下。

    蕭爾海歎了一口氣。

    “每次遇到你,你總是流淚。”

    林凡吸吸鼻子,不再說話。

    靜寂了一會後,蕭爾海淡然道:“到了,這是路口,應該可以方便你回家。”

    林凡才發現到了家附近的路口,不到一小時就回到家,如果是乘地鐵和巴士,怕是淩晨才能回到家中,這位蕭先生其實是幫了她一個大忙,她卻對著他怒吼。

    林凡低聲的說:“對不起。”

    蕭爾海點點頭。

    “你應該向我道歉。”

    林凡疑惑的看著他。

    “因為我不是你想像中的人,明天看看我的作品。”

    林凡下了車,還是思索著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