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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等可想清楚了?”麵對把他們圍在中間的幾個人,多爾袞依舊不動如山的立在原地,淡淡的問道,心中卻正思量脫身的辦法。
“跟他們說那麽多幹嗎,先把銀子搶回來再說”話未落,人已動,苗喵喵盯著對方手裏的銀子就衝過去了。
那幾個劫匪先是一愣,他們都還沒動呢,怎麽對方就先衝過來而且還是個女人,難道是什麽會把勢的高手?
趁著對方愣神的工夫,苗喵喵已經一個過肩摔,把為首的那個人給摔到地上,順便一屁股做到人家背上,死命的扣著對方手裏的銀子。
因為手被反剪在背後,再加上苗喵喵就好象老虎見了肉一樣,興奮的兩眼放光,下手更是用力,疼的屁股下麵那位滿臉冷汗,一陣哼唧。
這一哼唧,也把其他人的魂給叫回來,馬上一起衝上去,準備先把她給打個半殘在說。
對方動,多爾袞這邊也動了,由懷裏掏出剩下銀子,天女散花一樣砸向那幾個人,別說還真有腦袋被砸出個包的。
範文程知道,自己是幫不上什麽忙,而且還有可能拖累他們兩個,所以在多爾袞動的時候他也動了。拔腿拚命朝山下跑,這樣,他們兩個
就不需要顧及到自己,而可以全力脫身了。
“喂,喂,喂……幹嗎啦,你銀子多我知道,但是也不需要這麽奢侈吧?”
被多爾袞猛的拉起來,還來不及把銀子搶回來的苗喵喵,看到他扔出更多的銀子後,一邊隨著他狂奔,一邊心痛的頻頻回。瞧見那幾個人
都忙著去揀銀子,更是心痛的要死,誰知道那裏麵有沒有她上次從阿三手裏騙來的那十兩銀子啊。
“不要回頭”就算在逃跑的時候,多爾袞的聲音裏還是一貫的柔和平穩,沒有一絲慌亂。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兩個人不過是閑的無聊
,來這邊跑步健身。
看不出來,平日裏優雅溫吞的人,跑起來卻跟飛毛腿似的,幸虧不是在現代,不然這速度,他跑去混在條子的隊伍中,那她是插翅也別想
逃了。一路跑下山,就看到前麵不遠處,範文程正抱著一棵大樹猛喘呢。
“是範先生耶”終於看不見那些人的影子了,多爾袞稍稍放慢了腳步,苗喵喵也得以喘過一口氣。
“範先生在練什麽工夫?”三個人中,唯一一個呼吸正常,氣不喘,心不跳的人,輕笑的開口調侃道。
“呼呼……你以為……呼呼……我是你……呼呼……嗎?”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笑麵如花的好友。
你是鑲白旗滿州都統耶!看起來嬌貴優雅,飄逸出塵,會讓人以為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可你去沙場上打聽打聽,誰不知道睿親王多
爾袞能征慣戰,所向披靡啊。別說跑這幾步路了,就算千裏行軍,你也不會有半絲疲態。我不過是個文弱書生,能跑這麽遠,已經算是很對的
起你啦。
“爺”正說著,一輛馬車跑到近前,車上的馬夫跳下來,單膝點地,給多爾滾見禮。
這個一直等在山下,不見主子回來的下人有些擔心。他家主子可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這深山老林的,帶著個女土匪,萬一她獸性大發
,把他家主子給如何如何了,他要怎麽跟府裏的人交代。
就算還有範大人在一旁,可瞧他一副柔弱像,也經不起那個女土匪一摔啊,要是連帶著把他也給如何如何了……越想越擔心,索性架著馬
車一路趕過來。
“免了吧”輕揮手,讓恭身哈腰的下人直起身,多爾袞幾個跳上馬車後,一直與苗喵喵緊握著的手才鬆開。
兩個人誰也沒去注意這個細節,範文程眸光暗了一下,旋即調開視線,假裝不曾看見過十指緊扣的畫麵。
“做什麽要跑?沒了好多銀子耶”
“不跑難道等著被毀屍滅跡?”
“他們不過比咱們多了幾個人而已”
“你當咱們是什麽厲害的角色嗎?”
“不是嗎?看他跑的那麽快,應該會輕功吧?”
“什麽輕功?還沒到睡覺的時候呢,就開始說夢話啦?”
馬車一路急駛下山,車裏的三個人,兩個說個不停,一個閉目養神,一派清閑,渾不像剛剛被人給劫了錢財,對另外兩個人的談話是充耳
不聞。
“唉,那麽多銀子少說也得百兩往上”
“放心好了,睿親王府的銀子都是官銀,除非有睿親王府裏的腰牌,否則誰也花不出去的”
“耶?怎麽不早說,害我心疼的半死!!”
“你又沒問!”
“沒問你就……”
說話聲隨著遠去的馬車,漸行漸弱,終至消失,山間道路又恢複了寧靜,遠處分贓完畢的人歡天喜地的捧著銀子回去暫時的棲身之所,準
備天一亮就進城好好玩樂一番,卻不知道,早以惹禍上了身。
崇德三年,皇太極親征喀爾喀,喀爾喀聞之,遁去。夏四月,壬寅,至遼陽,閱新城。乙巳,皇太極還盛京。
“丫頭,出征了這麽些日子,可對爺我有些想念啊”痞痞的聲音由遠及近,隨後角門裏走出一臉燦爛的多鐸。
“……”斜著眼,腳上打著拍子,站在大樹下的苗喵喵一臉你沒毛病吧的表情。
不是說皇帝大爺的軍隊剛進城嗎,她家老板跑的鞋都掉了的去迎接了,怎麽這個死小孩會出現在這裏?真是見鬼了。
“大膽,你那是什麽眼神,不怕爺我要了你的腦袋?”多鐸眉頭一挑,收起嬉笑麵孔,腦袋昂的高高的,真是傲氣十足。
“……”我好怕哦!!!你沒發燒吧?這次苗喵喵幹脆賞他兩個衛生球,
這家夥抽的什麽風?她該怕的,多鐸板起臉的時候,皇家的威嚴竟不比皇帝大爺遜色多少,可是她就是怕不起來,隻覺得他簡直無聊的要
死,要裝就裝的象一點,幹嗎眼睛還閃著愉悅。
“你這丫頭,躲在這裏做什麽?”垮下親王的架子,沒辦法,一見到這丫頭,他就打心眼裏覺得親近,仿似在額娘麵前一樣,不需要提防
什麽,真真讓人輕鬆。
“哦嗬嗬嗬……野餐”終於把嘴拉回到正常位置,苗喵喵一聲詭笑,在加上那一嘴的森森白牙,看的多鐸打了個機靈,怎麽看她都是一副
老妖婆的嘴臉。
“那是什麽?”為免被某妖婆咬一口,多鐸向後蹭了兩步,卻又好奇苗喵喵腳邊幹嗎要支著一隻簸箕,於是伸長脖子,晃著腦袋,想要一
窺究竟。
“噓~”食指在唇邊比了個禁聲的手勢,苗喵喵麵露奸詐的盯緊那隻簸箕,拉著多鐸躲到樹後,多鐸忽然感覺自己臉上的溫度不斷上升,一
時有些失神。
怎麽會這樣,風流成性的他何時有過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眼前的丫頭一身是土,頭發上還有一片樹葉,邋遢的要命,身上沒有女兒家該
有的香氣,反到是微微有些汗氣味,他絕對不會喜歡這樣一個女子的,更何況她不過是哥哥府裏的一個丫頭而已。
“啊哈,抓住了”可是這個女子卻可以讓他呼吸的那般輕鬆,笑的那樣暢快。跑向那隻啪的一聲扣在地上的簸箕,苗喵喵沒發現多鐸那雙
炯亮黑眸裏劃過的一簇火花。
小心的把簸箕欠開一道縫隙,把爪子伸進去一陣撲騰,苗喵喵咧開大嘴,流著口水,和抓在手中的一隻白色信鴿互相對視著。
“你不會是要……!”被冷落的多鐸蹭到苗喵喵身後,這女人是不是有點太……呃……凶殘了!多可愛的一隻小白鴿啊,她怎麽下的去嘴
?
“幹嗎,他是你兄弟嗎?”苗喵喵斜了一眼多鐸,耶?死小孩,還滿有同情心的嘛,不過她苗喵喵感情沒那麽豐富,所以請收起你那副哭
喪臉,她是絕對不會手軟滴。
皇上班師回京,自是滿城沸騰,百姓為大清又打了勝仗,為大清又在亂世中站穩了一步,為安居樂業的小小祈望不會再是奢求而興奮自是
不用說。
崇政殿上,也是同樣歡騰,雖然百官仍是肅麵謹顏,但是那一雙雙閃亮的眼睛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一國之君,群龍之首,終是有著渾然
天成安定人心的巋然氣度。
“豫親王怎麽不在殿上”龍椅之上,一身霸氣的皇太極不怒自威,掃視了一下品級台下文武百官,波瀾不興的語氣裏有些微的不悅,讓底
下的人不覺縮了縮脖子。
“回皇上,豫親王身體不舒服,剛回京的時候,就先行回府了”底下馬上有人打小報告……
“睿親王,你怎麽說”皇太極語氣裏的不悅加重了一些,看向站在首位的多爾袞。
“回皇上,小十五自小就身子骨不大好,這您是知道的。加上那時臣弟額娘忽然薨逝,追隨汗父而去,小十五悲痛非常,就更是落下病根
。想是這一回,出征舊疾複發,怕擾了聖駕,所以才不得以先行回府。沒來覲見是他的錯,臣弟自當回去好好訓斥一番“多爾袞依舊是一
派淡然,沒有一絲慌亂,稍稍恭身一臉恭謹的回道。
“既然如此,朕也就不怪罪他了,你也不用跑去訓斥他,讓他好生靜養吧”輕歎一聲,幾不可聞,多爾袞的一番話點到他的死穴。
當年之事,雖是不得已而為之,但終歸是欠了他們兄弟的,所以他才會處處忍讓小十五的任性妄為,對他格外嬌寵。
而剛剛十四刻意不稱豫親王,而是小十五,擺明了就是在提醒他,不要忘了曾經答應過王大妃阿巴亥照顧小十五。
所以,皇太極不管是出於真心的兄長之愛,還是為博得寬大友愛的名望,又或是有所愧疚,多爾袞此番話出,皇太極卻也不好再說什麽。
“臣弟尊旨”多爾袞斂眉低首回道,麵上無波,可心中不覺歎氣。小十五啊,再這樣下去,怕是有一天會惹禍上身。丟官罷爵是小,絀宗
籍,丟性命也未可知啊。看來還真要與他好好談一談了。
接下來暫代朝政的豪格以及六部九卿的官員又做了些拉拉雜雜的報告,整個報告會在熱烈融洽的氣氛下,接近尾聲,多爾袞卻始終不發一
言。
“睿親王,你沒什麽要說的嗎?”滿意的聽完各政司的政府報告,皇太極把目光調到一邊靜靜站立的多爾袞身上。
“臣弟沒什麽要說的”剽了一眼對麵的豪格,多爾袞嘴角微挑,慢吞吞的回道。
“如此,就都跪安吧”皇太極隨著多爾袞的視線看向豪格,濃眉微蹙了下。
多爾袞那一剽,他當然知道其意思,卻不好當場訓斥豪格。便宣布散會,個別人物需要個別處理。
多爾袞並不是一介武夫,所以他才會把六部之首的吏部交給他執掌,是想借他的才智治理國家。
可他這個兒子,偏偏就處處與多爾袞唱反調,這次更是借由暫鑲朝政的機會,搶過吏部的決策權,真真是糊塗。這樣下去遲早會物及必反
的,叫他如何放心在自己百年後,把大清交給這個兒子。
“一兩銀子一口”
“你不如去搶”
“吃不吃隨你”
“打個折扣好了”
“你很小氣耶”
“反正你騙來的銀子,終歸都是落進我十四哥的腰包”
“要你管,你少揭我的短”
“不過就一隻腿兒而已”
“你剛剛已經啃了我一隻腿了”
“耶?我不記得我有吃人肉的習慣啊”
吵鬧的聲音由後院一路飄到前庭,苗喵喵手裏拿著不知道是什麽腿的東西,在前麵走,後麵跟著一臉垂涎的多鐸。
話說苗喵喵的黑手不帶半絲憐憫的伸向那隻雪白的信鴿,多鐸實在是不忍心看向白鴿那雙哀怨的眼睛,轉過頭去,嘴裏還造孽啊造孽啊猛
念,希望這個女魔頭能有所悔悟,放它一條生路。
不過既然是女魔頭,自然就不該指望她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苗喵喵帶著殘酷的冷笑,一把扯下信鴿腳環上掛著的小小竹筒。
“哦嗬嗬嗬……果然是牛叔的信”一串讓人寒毛直豎的笑聲後,苗喵喵得意的抽出竹筒裏的一個小紙卷。手裏的那隻信鴿早就不知道被她
甩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