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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是母狗”這丫頭真是鬼話連篇,什麽馬上風,它又不是人,再說了,就算是跟人一樣,也該是她的狗有這種毛病。

    “啊?哈哈……哈哈……”苗喵喵的嘴巴一下被趔歪,是母狗,那不是跟翠花一個性別,那它興奮個什麽勁兒,衝著翠花擠眉瞪眼,死狗

    ,居然給我搞同,你變態啊。

    她的這副模樣,讓豪格暗暗的退了一步,他終於知道為什麽十四叔由著她不懂規矩了,這丫頭是瘋子,不然幹嗎跟她旁邊的那隻狗眉來眼

    去的,惡!真惡心,還是離她遠一點好了,使了個眼色,幾個奴才扛起大黑狗,隨著他們家主子的腳步,快速撤離,因為他們跟主子有一

    樣的

    想法,這女人,是個瘋子……

    看的苗喵喵一時火起,就要上去再跟它理論一翻,被多爾袞給拉住了才沒有得逞,隻能恨恨的瞪了它一眼。

    “福伯,拿些金創藥來,小十五,把你的黑珍珠帶走”拉過苗喵喵的手,多爾袞略一皺眉。傷口很深,怕是傷到筋骨了,先用藥止血吧,

    話說苗喵喵在一邊用眼神對翠花進行了一次思想批鬥,直批的翠花羞愧的低下頭,苗喵喵才滿意的回過頭。換上她極少使用的嫵媚笑容,

    想說先把人給迷暈,再趁機帶著翠花開溜。

    哪知道人家不給她這個機會,見了她難得展現的柔弱嬌美,不僅沒暈,反而一臉警惕,還一副她是神經病的了然狀,撒腿就跑,轉眼就剩

    下幾個小黑點……

    “你才是神經病呢,你白目啊,姑奶奶我傾國傾城,聰明絕頂,人見人愛的大美人會是神經病嗎!你瞎了眼啦,你腦袋進水啦!

    一手叉腰,一手哆哆嗦嗦的遙指幾個黑點消失的方向,苗喵喵開始瘋狂的自衛反擊戰……幸虧旁邊沒人,不然她這副貨真價實的神經病嘴

    臉,恐怕要引起一場不小的騷亂,成為京城的娛樂版頭條了。標題應該是,某女在遛狗的時候忽發神經病,在無人的巷子裏瘋狂叫罵!

    “走了啦,下次再也不帶你出來了”罵到口渴,苗喵喵才憤憤的收回手,又瞪了一眼傻在一邊翠花,耷拉著腦袋走出巷子……她的自信心

    遭受到嚴重的打擊啦……

    “誰的銀子掉了?!”身後有人說話,聲音不大,但是苗喵喵聽的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銀子!哪裏?剛剛還一直和地麵保持水平角度的

    視線,馬上開始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搜索。

    “丫頭,難道爺我還比上一錠銀子顯眼嗎!還是你假裝看不見!”死丫頭,轉東轉西,就是不轉頭看他……老大不高興的聲音由苗喵喵頭

    頂上方砸下來。

    “哦嗬嗬嗬……怎麽會,大爺你這麽光輝燦爛的形象,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怎麽會假裝看不見你……”手裏的銀子捏!滿臉親

    切的笑容,苗喵喵衝上去,激動的握住多鐸手……裏的銀子。

    “哼……口是心非”不屑的哼了一聲,多鐸甩甩手,甩掉苗喵喵的爪。,剛才是看這丫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才好心的拿出銀子現一下

    ,難不成她還真以為有銀子可以揀啊。

    “再見!”親切的笑容馬上消失,一臉我跟你不熟的轉身就走。死小孩,老娘現在極其不爽,沒工夫陪你玩,拜拜了您那。

    “站住,爺我準你走了嗎?”死丫頭,這麽勢力,那他就端起主子的架勢壓死她。

    沒聽到哦沒聽到~——我走,我走,我走走走……管你準不準。苗喵喵一點麵子都不給他,愣是來個兩耳不聞身後事,一心隻走腳下路。連

    一邊的翠花都沒回頭瞧一眼好歹算是它前人主人那張黑煙繚繞的臉。

    “放肆,非要爺要了你的腦袋,你才會知道誰是主子,誰是奴才嗎?”這死丫頭,存心跟他作對是不是!

    終歸是高高在上的主兒,再灑脫,再狂放不羈,也受不得這等忽視,多鐸冷聲沉喝道,他今兒就非要這丫頭聽他一回不可。語氣裏盡是高

    傲冷漠。

    輕快的腳步猛的定住,卻沒有轉身,半天,苗喵喵就好象站在那睡著了一樣,動也不動一下。隻是那背影讓多鐸覺得很陌生,或者說,是

    幾步的距離忽然一下拉成天涯海角,很遠很遠。遠到他幾乎以為,那邊的身影不過是他的幻覺,讓他的心忽然沉下去。

    “十五爺還有什麽吩咐啊,奴婢我赴湯蹈火也再所不辭”正當多鐸考慮要不要放下架子,走過去的時候,苗喵喵忽然轉身了,一臉諂媚的

    笑容,活脫一副奴才像。

    “你……你……”多鐸有些慌了,那丫頭是什麽表情,怎麽眼神裏還有一些疏離,他不是要這樣的結果啊!

    “十五爺如果沒什麽吩咐,奴婢就先回府了”多鐸往前近一步,苗喵喵就往後退一步,就如所有奴才該有的恭謹一樣。

    多鐸的腳無法再移動分毫,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低頭福身的丫頭。這副嘴臉真真讓人討厭,半晌後,袖子一甩,調頭大踏步離開這個讓他

    覺得窒悶的地方。這丫頭在跟他鬧脾氣,使性子嗎?哼,不過一個丫頭而已,他才不會跟她一般見識。

    她在鬧脾氣,使性子嗎?看著多鐸逃難似的腳步,苗喵喵聳聳肩,自嘲的笑了笑。她沒有,她有什麽資格和條件來使性子,不過是個奴才

    而已。他想要看到的樣子,她做出來給他看罷了。許久不曾見到那件朝服,她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呢。

    “走吧,翠花,咱們回府了”低低的對身旁安靜的翠花說完,苗喵喵長吸一口氣。

    好陌生的空氣,有些涼,有些悶,讓人的心情亂壓抑的。抬頭看看掛在幹淨天空的大太陽。就你一個在連絲雲彩都沒有的天上,你會不會

    覺得很孤單呢?不過就算孤單也沒有辦法不是,誰叫你必須要掛在那裏呢。

    這丫頭是怎麽了?回府半個時辰了,都不見她說一句話,這麽安靜真是少見!多爾袞由成堆的折子裏抬頭看了一眼象木雕一樣杵在一邊的

    苗喵喵。

    往常總是一刻不得閑,片刻不安寧的人,如今這麽靜默,讓他真是不習慣,連折子都看不下去了。

    “丫頭,在看什麽?”順著她的眼光,多爾袞看象窗外碧藍碧藍的天空,一群鳥兒歡快的飛過,轉眼消失在天盡頭了。

    “回爺的話,沒看什麽”懶懶的收回視線,苗喵喵有氣無力的回道。

    輕攢了下眉頭,多爾袞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回爺的話?怎麽聽著這麽刺耳,理所當然的回答,怎麽聽著這麽突兀?他早就習慣了這丫頭

    的聒噪,這丫頭的沒有禮數,她現在做什麽?讓他重新習慣一次嗎?不需要,這樣的奴才他見的多了,不需要她湊進去跟著學。

    “隨爺到外麵走走”長身而起,把手上的折子扔到一邊,多爾袞輕拉起苗喵喵的手,走出書房。

    府裏的下人都在忙,卻也都悄悄的把視線投到走出書房的主子身上,誰叫他們家的爺總象太陽一樣耀眼,不管在哪裏,隻要一出現,就會

    讓人的視線不由自主朝他身上飛過去。

    呃?手拉手呀?居然還是那個禍害!爺大婚的時候,都沒拉過福晉的手呢,她走了什麽好狗運!一定是爺發燒了,腦袋不太清楚。

    小丫頭們恨恨的咬著手絹,眼淚汪汪的看著她們家爺的玉手落進狼爪裏。男人們則在那邊猛搖頭,為他們的爺惋惜,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

    牛糞上,當然他們家的爺是那朵鮮花……

    多爾袞的手始終沒有鬆開,邊慢慢的走,邊淡淡掃了一眼隱身四處,視線亂飛的下人。利馬,所有下人都開始目不斜視,專心幹活。

    主子沒說話,臉上也還是淺笑如常,隻是他周圍的空氣好象凝固了一下,讓他們悶的有點喘不上氣。

    “讓爺靠一下”拉著苗喵喵走到池邊的大石旁,送開拉著她的手,指了指平滑的大石頭。

    眨巴眨巴眼睛,苗喵喵還是聽話的坐到石頭上。多爾袞一撩長衫的下擺,席地而坐,微向後傾的背靠在苗喵喵垂下來的雙腿上。兩個人誰

    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默的看著水裏穿梭而過的小魚,歡快的嬉戲著。

    “給你的”就在苗喵喵覺得腿有些麻了的時候,多爾袞由懷裏掏出一個玉墜,向後遞到苗喵喵放在膝蓋上的手中。

    “好可愛哦,你哪裏買的啊”看清手裏的那個玉墜是一隻非常頑皮的貓咪後,苗喵喵驚喜的用腿拱了拱多爾袞靠在她腿上的背,

    “你瞧,不管它到了誰的手上,始終都是一個模樣”好象沒有聽到她說的話,多爾袞自顧自的說道。

    “切……它又不是活的”對手裏這隻玉雕的貓咪愛不釋手,苗喵喵漫不經心的回道。

    “它很象你不是嗎?”始終微蹙的眉頭終於舒展,多爾袞輕笑。四周的空氣好象又開始流動了,連枝頭的鳥兒也叫的格外歡……

    “謝謝你”為這隻玉墜,也為他的這份心思,她隻需和這貓咪一樣,在他這裏,不需改變,看著手裏這隻頑皮的貓咪,閃亮亮的,比銀子

    還讓她覺得晃眼睛。

    苗喵喵一臉的感動,呸!才不是呢,是人家的腿快斷掉啦

    “回去吧”回了句不挨邊的話,多爾袞站起身,朝自己的書房走去,耽擱有一個時辰了吧,那些折子可都是今天重要公文。

    耶?就這麽走啦,雖說她滿眼的淚水不是因為感動才表現出來的,但是那句謝謝可真的是發自肺腑。

    一句不客氣都不說就算了,居然就這麽走了,她的腿可是被他給靠麻的耶!現在讓她怎麽回去?爬回去嗎?

    看著多爾袞瞧都沒瞧她一眼,甩著袖子就走的沒影了。苗喵喵邊敲著自己的兩條腿,邊嘟囔著,目光觸及那隻貓咪的時候,又忽的笑了。

    嘻嘻——這是她的大老板第一次揮淚大出血,送給她的東西捏,不曉得花了他多少銀子?

    拖著兩條不怎麽聽指揮的腿,苗喵喵跟個半身不遂患者一樣,一顛一顛朝書房顛過去。頭頂的太陽依舊那麽大,隻是旁邊多了一朵雪白雪

    白的雲彩……

    崇德三年,五月癸酉,皇太極著令修盛京至遼河道路,以睿親王多爾袞、饒餘貝勒阿巴泰董其役。

    大半夜的,睿親王的房裏,某個人還在緊撲騰,皇帝大爺一道旨意下來,她家老板要出差了,苗喵喵一聽到這個消息,趿拉著鞋就跑過來

    。

    嘿嘿,她要幫忙收拾行禮,送她家老板早早上路,那她就可以撲到肖想了很久的大床上,翻跟頭啦。哦嗬嗬嗬——他喜歡看書,多帶幾本

    書。他喜歡寫字,多帶幾方硯台。他喜歡喝茶,多帶幾包茶葉。哦對了,還有各樣糕點,各種水果統統帶上一些,誰曉得那邊有沒有的賣。這

    個茶壺是他最喜歡的,帶。,這個枕頭他睡習慣了,帶上……

    “好了,明兒一早就可以起程了”裏裏外外劃拉了一大堆,抹了一下額頭上辛勤勞動的汗水,苗喵喵打了個超級大包袱。

    “你確定?”始終半閡眼簾,倚在床頭的多爾袞終於出聲了。這丫頭以為他是被流放邊外了嗎?她是在給他整理行囊,還是在搬家!

    “哦……”經多爾袞提醒,猛拍一下額頭,苗喵喵風一樣刮了出去。“呐……帶上這個就齊了”片刻,又風一樣刮回來,多爾袞的行囊裏

    又多了一樣。

    “帶它做什麽?”多爾袞有些啼笑皆非。他是去督監修路,不是去遊山玩水,這丫頭給他帶把傘做什麽?

    “遮太陽啊,別看現在的太陽不那麽毒,但是曬久了也會對皮膚造成傷害的”她家老板的皮膚,可是她見過最好的。細細嫩嫩,白裏透紅

    的,她可不想他變個猛張飛回來。

    “……”他是女人嗎?多爾袞已經無語了。瞧她忙和了半天,結果一樣用的著的都沒有,他還能說什麽……

    “福伯”天色微亮,睿親王寢樓的門悄然被推開,不大不小的一聲招呼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