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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叔”車子在宮門處停下來,一聲十四叔,差點讓正在下車的人直接骨碌下來。這個大冰山,故意的是不是,明明她家小多都進門了,他還喊個屁呀。

    “一起吧”前麵的人頓住腳步,微偏過頭瞄了一眼打招呼的人,抿唇一笑,雙手負到身後站在原地等著他們走過來。

    “十四叔今兒可真早”走到含笑而立的多爾袞身邊,豪格麵無表情的說道。

    “已經晚了”看到一大一小的兩個人也走到近前後,多爾袞轉身說道。

    “還不見過十四叔”柔和的語調,淺淺的笑意,十四叔看起來沒有任何的不對勁。難道皇阿瑪看錯了什麽?還是他們算錯了十四叔的心思?看了眼轉身過去的人,豪格對走過來苗喵喵說道。

    “見過十四呃叔”十四兩個字滿清楚,後麵那個叔字就含在嘴裏和著吐沫給咽回肚子裏。

    拜托,別說這大冰山比小多還大三歲呢,光是讓她叫小多叔叔,她就能嘔個半死了,這輩分怎麽眼瞅著往下落啊。她才不要叫他十四叔咧。

    “免了吧”在她要福身的時候,多爾袞淡淡的說道。隨即邁開步子朝前走,自始至終都沒拿正眼瞧她一眼。就好象他們原本就不熟悉,這會就更不需要熟悉一樣。那她要不要也高傲的甩甩頭,假裝不認識他?

    皇室的家宴是在清寧宮辦的,這裏是皇帝大爺和皇後的寢宮,地方最大,一大家子,百十來口子人也招的下。可是既然都百十來號的人了,為啥偏要她挨著她家小多坐著呢?

    不知道隻能看不能摸是種折磨嗎?讓她管住自己這雙眼睛,就是對自己意誌的最大挑戰,她還沒修煉到這個境界啦。

    “十四弟,十四弟妹怎麽沒來?”酒過三旬的時候,棒打鴛鴦的那隻大悶棍開口了,那位十四福晉,可是往年家宴從不曾缺席的人。

    “回皇上,她偶感風寒,現下臥床不起,所以無法前來”沒理會桌子底下某人的腳正踢他的小腿,多爾袞淡淡的回道,順便回了一腳給旁邊的人。

    “那十四哥還不趕快回去照看著十四嫂”被回了一腳的多鐸馬上蹦出來發言。

    他之所以踢多爾袞,是發現他十四哥雖然人還在,但魂早就飛了,在這樣下去,大家的臉上都很難看,還好他十四哥會意了他的意思。唉這就是不逃的後果了,當真是相見不如不見啊。

    “既然十四弟妹染病在身,那十四弟你就早些回去吧”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個低頭猛吃的兒媳婦,和她旁邊那個慢條斯理的十四弟。兩個人看起來可是一點私情都沒有,難道說,這步棋走錯了?

    “如此,臣弟就先告退了”站起身,一甩馬蹄袖,單膝點地,行了個跪安禮,多爾袞退出清寧宮的大殿。那丫頭,也快把持不住了吧,不然幹嗎衝著他直抖大腳丫子,讓他快點滾蛋。

    真難啊,他真的很想再多感受一下她的氣息,可是真難啊。現在爭鬥已經拉開帷幕,就不再是隻有他和她的事了,關係著很多人的生死存亡,所以他隻能在還能管的住自己這雙腿的時候退出來。

    “十四爺”走出清寧宮,多爾袞身上的淡然消失,鳳目裏精光一閃,走向關雎宮的角門處,象是約好了似的,裏麵閃出一個人,慕容雲。

    “可查到什麽?”

    “皇上忽然下旨指婚,是宸妃給出的主意”

    “宸妃?怎麽說的?”

    “聽說十四福晉來找過宸妃,想請宸妃幫著給說句話,讓皇上收了喵喵,但是宸妃覺得這樣會壞了皇室高貴的的血脈,所以叫皇上指給豪格,十四福晉親自跑來說的事兒,肯定是錯不了的,可見喵喵是製住你的一個棋子,所以皇上才會忽然指婚的”

    “你覺得呢”沉吟半晌,多爾袞問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的慕容雲。

    “另有隱情”一身宮女的裝扮,抬起頭,眼裏閃著平時刻意粉飾無蹤的智慧,慕容雲肯定的說。

    “雲兒,對不住了,把你給牽扯進來”唉他要範先生找個可靠的人,沒想到會是雲兒,可除了雲兒,他還真想不出有什麽人能把自己隱藏的如此之好。

    “十四爺說的什麽話,我自個兒願意進來的,沒別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了。”既然是受那個男人的托付進來,自當全力幫助十四爺。

    早在她看見這幾個人的那天,她就已經被牽扯進來了,是她自願的,沒人拉著,拽著她,非要她跟他們有什麽牽扯,可她就為了那雙眼睛,自己跳進來了。福了個身,慕容雲又閃回角門裏去了。

    還好,還好他還有兩個朋友在身邊,看著重新關上的角門,多爾袞笑了,他知道或許這樣真心的笑以後會越來越少,但他身邊的朋友不會變。他們看得懂他麵具後麵真正的表情。當然,還有那個丫頭,或許他該回去練習一下她去年教給他的舞步,看能不能跳給他女兒看,踩著清冷的石板路,多爾袞慢慢的朝宮門走去。

    地球不會因為少個人就停止轉動,那想當然,家宴也不會因為多爾袞的退出就結束。和皇帝大爺同桌吃飯,一年也就這麽一次機會,那些個皇子皇孫們,不說是爭先恐後的上去拍馬屁,也前呼後擁夠可以。

    對於這等盛況,某個就好象餓了八百年一樣的人沒功夫去欣賞。打從第一道菜上來起,眼睛就沒離開過桌子,一直到108道菜上全,某人還是一個勁兒的低頭猛吃,絕對不抬頭看人。隻是在睿親王告退的時候,筷子停頓了那的麽一下,然後就又開始忙的歡騰了。

    “肅親王福晉,可去瞧過十四福晉了?”皇室家宴總算結束,某個被撐的直打飽嗝的人決定站起來活動活動。

    唉看來暴飲暴食除了讓胃更難受外,對其他器官的疼痛根本就沒有緩解的作用。好象早知道她會出來似的,剛溜達到殿外,迎麵一句話飄過來。

    “幹你屁事!”看清站在柱子邊那個柔弱嬌媚的女子,關雎宮的宸妃。

    苗喵喵看看,離她們最近人也是正在大殿裏喝茶談天的幾個阿哥福晉,隧嘴角一撇,翻個白眼就要走人。死三八,要不是揍你容易被人發現,姑奶奶早送你倆黑眼圈了。

    打一入座,她就接收到四麵八方的小聲議論,仔細辨認後終於聽清楚了[原來她就是宸妃的妹妹啊,難怪皇上會忽然指婚了呢]。

    誰的妹妹?哪個妹妹?最近指婚的好象就隻有她吧,而且剛好和宸妃的娘家是一個姓氏,那個妹妹不會是她吧?

    [皇子阿哥嫡福晉的位置誰不想坐啊]皇子?阿哥?嫡福晉?可不就是她嗎!原來拆散小多和她的罪魁禍首不是皇帝大爺,而是皇帝大爺身邊那位宸妃,這個仇,她記下了。

    “你你這是以下犯上,是死罪”想過千個,萬個她可能回答的話,就是沒想過會是一句[幹你屁事],宸妃的臉刷的一下白個徹底。

    “我好怕怕哦,來啊,來啊,來砍了我的腦袋啊”已經走出去幾步的苗喵喵,一聽到以下犯上這四個字,就好象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揚起譏諷的笑。先是抱著自己的雙肩在那邊一陣哆嗦,隨後走到宸妃跟前囂張的衝著人家小小聲的叫囂。

    “你你”被她眼裏的一團火給嚇住了,宸妃隻能一個勁兒的後退。

    “你怕啦,怕什麽呀,你在上,我在下,你說什麽我都得照著做不是”一勾手,把已經退到台階邊緣的宸妃給拉回來。苗喵喵眼裏的火消失了,換上一弘清澈的潭水,清澈的好象一望到底,閃著單純的友誼之光。

    “你不恨我把你和十四給分開?”剛剛明明有看到,她眼裏那想把一切都燒成灰的怒火,把她的眼睛灼的通紅,可不過眨個眼的工夫,怎麽平靜好象一切都是她的錯覺一樣?

    “先別說十四叔那等人物又怎麽會瞧得上我,我記著你可是我的親姐姐呢,我怎麽能因為個外人就恨你呢,對不對,”

    看到殿裏有人朝外張望,苗喵喵狀似親密的挽起宸妃的手,在她耳邊輕聲的說道,隻是手上勁力讓這位宸妃娘娘答不上話來。

    “外麵可真冷啊,宸妃娘娘,我就不陪著您賞風景了不知道今兒有什麽熱鬧的大戲讓咱們看呢”

    鬆開手,宸妃才得以抖動被握得生疼的手。太放肆了,她今兒就非要砍了這丫頭的腦袋!正想喊人,苗喵喵的一句話給她堵的差點又上不來氣,隻能看著那個囂張的身影回到大殿裏。

    誰都知道,這位肅親王的嫡福晉是她宸妃的親妹妹,今兒又是年三十兒,這會如果鬧騰起來,看熱鬧的可就不止是後宮那幾位主兒了。

    咬了半天的牙,宸妃一甩手絹,決定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扯了扯袍襟,整了整衣杉,掛上滿臉的笑也進去大殿了。至於皇太極交代她的事,她好象什麽也沒探聽著。

    以下犯上?要是真想犯啊,她就直接找皇帝大爺發飆去了。跟宸妃告退後,一轉身,苗喵喵的臉黑的徹底。

    誰來告訴她,這種日子她得過到什麽時候是個頭啊。死小多,跑的到快,這會該跟女兒一起吃年夜飯了吧,一個喝酒,一個喝奶,到是可以對月當歌一曲了。

    “你是在找死嗎?”惡誰誰在跟她說話?

    “耶?你怎麽會在這?”走到大殿的側門,一陣寒氣迎麵襲來,讓苗喵喵打了好幾個哆嗦。怪了,這大殿明明放著好些個火盆,可怎麽感覺比外麵還冷。仔細一看,是大小兩座冰山站在門後,不冷才怪了。

    “你是在找死嗎?”沒回答她的話,豪格定定的盯著她的眼睛,冷冷的問道。

    “啊哈哈怎麽會呢啊哈哈哈”

    “你們都聽見了?”幹笑數聲,沒有反應後,苗喵喵吞了吞吐沫,問道。

    “你們也都瞧見了?”見兩個齊刷刷點了個頭後,又問。

    “那你們不會出賣我吧”看著兩張麵無表情的臉,苗喵喵試探的問道。

    壞了,她剛才會那麽囂張,是吃定宸妃沒有目擊證人,就算她把宸妃給氣的飛上天,也沒法問她的罪,這會兒到好,不止有證人,還一下子就倆。

    “你是皇阿瑪指給我的媳婦”請允許貓貓暈倒兩秒鍾。怎麽又是這句啊,難道這句話藏著什麽玄機?苗喵喵眨巴眨巴眼睛,實在是不明白,出賣跟皇上給他指媳婦有什麽關聯。

    “進去吧”拉著富綬,豪格扔出幾個冰疙瘩,朝皇帝大爺那邊走過去。

    謔謔那邊還真熱鬧,那你就不要去掃興了嘛,你難道不曉得,不管多熱鬧的地兒,隻要是你往那一站,馬上就冷場。

    看吧,看吧,她說什麽來著,剛剛還歡歌笑語呢,大冰山一去,馬上全部冷凍。站在門口,十個手指頭在門上抓呀抓,磨的尖尖的,隻要他們敢出賣她,她就飛上去的掐死他們,死了也要拉個墊背的!

    “皇阿瑪,兒臣的福晉有舊疾,不適熬夜,所以,兒臣肯請皇阿瑪準兒臣回府”原來做冰山有一項好處,就是你說出來的話是真是假,沒人懷疑。一般想知道話裏的真假是察言觀色,到他這兒,直接都給省了,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舊疾?什麽舊疾?死小鬼那是什麽眼神?讓她現在就發作?肚子疼算不算舊疾?眼看皇帝大爺的視線掃過來,苗喵喵馬上兩眼一翻,嘴巴一歪,倆手亂抖。就這個她表演的最象,羊顛瘋初期發作症狀,這個該算舊疾了吧!

    皇帝大爺點頭,肅親王豪格帶著兒子,跟一些個太監宮女把苗喵喵給弄上車。他們是走了,還在這兒坐著的宸妃可就渾身不大對勁了,大家看她的眼光怎麽那麽奇特?還有點期待?好象剛才看的那出戲不怎麽過癮,希望她也給來上那麽一段似的。別說她們不是親姐妹了,就算是,為什麽都盯著她看呀,永福宮的莊妃不也是那丫頭的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