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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什麽味?一把推開還在她肩膀上發大水的牛牛,果真成了名副其實的[臭]小子了。這味道比王誌和的臭豆腐還地道。

    “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山水迢迢路迢迢,大姐說來話長啊”被嫌棄的某人決定讓人嫌棄個徹底吧,又湊上來扒住人家的肩頭一把鼻涕一

    把淚的說著冒酸水的話。

    “請不要抄襲瑤瑤阿姨的台詞有什麽辛酸淚呆會在跟我哭訴,現在,先回府去把你給我洗剝幹淨去”

    苗喵喵先是小聲的警告江牛牛,死小子,想惡心死我不成,誰的台詞都敢剽竊。隨後,一蹦三尺遠的遠離空氣汙染源,老遠的衝著倆臭豆

    腐喊話。

    然後一溜煙的跑得沒人影了,她也要去泡澡,牛牛身上那味真是無敵強大啊!隻是短短片刻接觸,她身上已經飄散著淡淡的酸味兒了。

    一杯香茶,一室的清雅檀香味兒,洗剝幹淨,重又恢複幹幹淨淨一身清爽的牛牛兩口子對著親人開始講他們的萬裏長征血淚史。

    不僅感情豐富而且生動形象,用牛牛的話講,簡直是催人淚下感動萬分辛酸非常,要不是他們有著無比堅定的信念,有著山無棱,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的決心,是萬萬回不來的。

    “大姐,你太過分了吧”牛牛講的口幹舌燥吐沫橫飛,再瞧他家老大,不僅沒感動得涕淚橫流,反而眯起眼睛開始打瞌睡。

    瞧她咧著大嘴口水流得那叫一個歡暢,不用猜,一定是夢到和爺正做什麽□的事兒呢。一點麵子都不給他,哼,牛牛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啪的一拍桌子挺身而起,他不說了!

    “相公,你做什麽拍桌子,人家我正夢到啃雞腿呢,結果”一旁的錦月被這一聲巨響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迷糊的睜開雙眼捂著嘴巴

    尋找害她咬到舌頭的罪魁禍首。看到是她家相公,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我說牛牛,一句話,你們被搶劫不就完了。說這麽一堆屁話,我不睡覺我幹嘛啊”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什麽陣勢沒見過,豈會被你這

    小小一拍嚇到。

    唧唧歪歪大半個時辰沒一腳把你踹出去就算很給你麵子了,還敢跟她抱怨。你不說,正好我還不想聽呢。

    “大姐,說正經的,你很擔心爺吧。可爺不是第一次出征了”扶起老婆,牛牛收起嬉笑的臉孔擔憂的看著無精打采的苗喵喵。

    大姐的情緒很不對頭哦,盡管還是大咧咧的笑容滿麵,可是眉宇間的摺痕很深很深。

    “行了,我知道,可能是好容易在一起,忽然又分開,心裏有落差。我沒事兒,趕了這麽遠的路,去跟你媳婦歇著去吧”

    唉,牛牛,你不懂的。以往小多是一座山,往那一站就讓人安心,就好象不管打雷閃電還是狂風暴雨,這山都不會動那麽一下。

    可如今,這山已經被掏空了,說不準哪天,一個雷聲響起,就震得整座山轟然倒塌。他們是夫妻,他就睡在她身邊,誰能比她更了解他身

    子骨究竟糟到什麽程度了呢。

    不過就算她提著份兒心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算了,何苦再多拉上兩個人陪著她一塊愁呢。想到這,苗喵喵舒展眉梢,一手一個搭上牛牛

    兩口子的肩膀,笑眯眯的連推帶踹把人給轟出去。

    “怎麽可能,我們這些年的哥們兒我還不清楚她,不過她不讓咱們跟著擔心咱們也隻能以後多留心點她就是了”

    扳回老婆的腦袋繼續朝小窩前進。老大的心思他明白,那他就順著老大的意思免得再給她添堵,大不了他暗地裏跟著一塊愁。從小到大,

    他就這麽一個當作親姐姐一樣的親人,要他不去關心,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八月,多爾袞班師回京,除了身子又瘦了一圈外,氣色和精神都是相當的好。這讓苗喵喵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不過還是拉著他,裏裏外

    外,上上下下檢查了N多遍。

    多爾袞被她轉陀螺一樣的拉過來拽過去頭都快轉暈了,臉上卻依舊除了笑還是笑。直到那張板著的夜叉臉撥雲見日的漸漸漾起笑痕,他才

    一把把她摟進懷裏狠狠的吻個夠本。多爾袞這一回來江牛牛和錦月兩口子總算鬆了一口氣。

    自從八月回京以後,多爾袞就沒再出征了,除了上朝,整日的都被關在府裏。沒錯,他被老婆給禁足了!

    多半時間都是在床上給她反思,然後就是大碗小碗的補品,喝的一打嗝都是中藥渣子味兒。這還是三五不時的,有牛牛,錦月,範文程偷

    偷替他解決了不少。不然,不用打嗝,三尺外就能聞到他身上的藥味兒了。

    “小多,趕緊把這個喝了,記得一會兒範先生來了你可別跟他喝酒,咱們就喝這個,懂嗎?”

    苗喵喵填鴨式的藥補進行的如火如荼,連過年時也不放過。大年初一,別的沒有,先送上碗人參蓮子羹,又擺上碗茯苓黨參燉烏雞,盯著

    多爾袞吃下去後,又給端出碗潺菜清湯交代著。

    “好”這個朝堂上能呼風喚雨的男人,此刻就跟個最聽話的乖寶寶一樣。

    甭管老婆拿來什麽他統統照單全收,喝完吃完後還不忘給她一個美麗的微笑。等到苗喵喵一轉身兩條劍眉利馬打成結。

    一碗碗的藥膳,牛牛光看都直反胃,咱們小多就硬是都給他吃得渣兒都不剩。不為別的,就為能讓她的眉頭不掛著擔憂。

    “十四爺,大過年的還在補,真是好胃口啊”門外傳來調侃聲,範文程帶著老婆來拜年了。沒進門呢,就被這中藥味兒熏得想轉身就跑。

    唉,等下,他又少不得占一下多爾袞的[便宜]了。

    “範先生來得正好,我正想你想得緊呢”單手撐著下巴,多爾袞眨眨大眼睛,看著門外進來的人似笑非笑的說。範先生,咱們可說是過命

    的交情了,有這等好事兒,我是不會忘了你的。所以,你也甭太[嫉妒]。

    “來,小多,把這個也吃了”範文程還沒來得及搭話,苗喵喵就又端著托盤進來了。上麵擺著一二三,三個碗,她也不怕給多爾袞補得撐

    個好歹,外帶鼻血嘩嘩流!

    “好”打結的眉頭馬上舒展,臉上笑得跟朵花似的,乖乖的接過苗喵喵遞過來的碗,壓了壓翻騰的胃,小口小口吃得那叫一個有滋有味兒

    。帶笑的眼睛瞄了瞄範文程,又瞄了瞄桌上另外兩隻碗。

    太陽偏西,範文程才帶著老婆告辭。把轎夫們給譴走了,說是吃得太飽要散步回去。範夫人雖然納悶她家相公什麽時候食量變這麽小了,

    不過幾杯酒幾口菜而已就撐得要散步,但也沒多問,這樣更好,更能與他親近。

    “相公,你身上怎麽有股子中藥味兒”走出巷子口,範夫人抽了抽鼻子,總算知道這如影隨形若有若無一直跟在他們周圍的中藥味兒是哪

    來的了。

    “你當你跟那丫頭說話兒的時候我在幹嘛?”要替多爾袞吃藥膳,還要不被發現,他簡直就是囫圇吞棗。

    多爾袞果然夠義氣,後來又上來的幾碗涓滴不剩的都推給他了。他嚴重懷疑,要是今兒他沒來,多爾袞會不會給撐死。

    “十四爺很寵他的福晉”她終於知道他走神的時候在想誰了,那個他滿口丫頭丫頭叫著的十四福晉。

    他在她麵前就從來沒笑得那麽開懷過,十四福晉,怎樣的一個女子呢?從跟她的交談中,她感覺那女子很開朗,很熱情,這些她也有啊,

    怎麽沒見相公多看她一眼呢?

    “嗯,那丫頭可是他的心頭肉呢”看了眼身邊低著頭走路的妻子,女人都是這麽敏感嗎?

    雖說曾經愛過,但如今在他心裏那丫頭早就跟妹妹一樣了,疼她,寵她依舊,但卻不在是當時的那種心情。

    何必再來提醒他,還是他一直就不懂得女人,不明白雲兒為什麽不肯出宮,不相信他的心。假如雲兒能如那丫頭相信多爾袞一般,結果就

    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吧。

    雪花輕輕灑落,覆蓋了京城的每一個角落,景致總有相似心境卻再難相同。如今,他身邊走的不再是雲兒,那年兩個一同在雪中漫步的影

    子已經越來越淡。不能同時相信這份愛情的兩個人,總是會被猜疑,誤會給拉得越來越遠。他與雲兒還能回到從前嗎?

    都說瑞雪兆豐年,所以看到這鋪天蓋地的盈白大多數人都會很歡喜,尤其是靠地吃飯的老百姓。可她偏就討厭極了這刺眼的白,總會讓她

    已經學會冰冷的心渴望一下那已經不屬於她的溫暖。

    由最初聽到他與妻子之間的冰冷,到現在成為多少人羨慕的神仙眷屬,她的怨就在一點點累積,到如今怨恨已經遮蔽了她整顆心。可每到

    下雪,她已經堅硬的心就會出現一絲裂痕。

    人說一道傷口不疼,真正疼的是這傷口結痂然後裂開,然後再結痂再裂開,一次比一次深入骨髓,永遠沒有愈合的一天。

    “雲兒,在想誰?”略有些憂鬱的聲音響起,就在樹下站著的人身後幾尺處。

    “回皇上的話,沒想誰”樹下望著雪發呆的慕容雲聽到聲音馬上轉身行禮。

    不用看也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打從他五歲起就一直照顧著他,這麽些年下來,要不是今兒她走神兒了,就算他不說話她隻聽呼吸也能

    知道是誰站在她身後了。

    “雲兒,朕的麵前還要說謊嗎?就不怕朕治你個欺君之罪。”幾尺外,少年天子就站在那。

    隱現威儀的青澀臉龐少了些朝堂上的尖銳露出難得的關切眼神,對於這個跟他沒半點血親關係的人他卻格外的關心。就因為當皇額娘不要

    他時,她伸出了溫暖的手陪著他長大。

    “奴婢不敢,奴婢真的沒想誰”撲通一下跪下去,慕容雲竟覺得心裏頭冒冷氣,手心裏都是汗。

    眼前的少年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天天纏著她的小孩子了,還透著些稚嫩的嗓音說出的話卻卷著威嚴,清瘦略顯單薄的身子站在雪地裏卻裹著

    一身的盛氣淩人。

    就算皇權還沒有真正握在手中,但毫無疑問,他——是一國的君主,是九五之尊,哪怕隻是表麵的上。他依然是隻能仰望,依然是站在頂

    端的人,而且,總有一天這天下將真正的為他所有。

    “起來吧,奴婢奴婢,朕說了多少次,你就隻是雲兒不是什麽奴婢”當今的天子,年輕的順治皇帝蹙起秀氣的眉峰收起了眼裏的關切。

    怎麽人越大失去的東西就越多呢,坐擁天下,何等權勢,卻連真正能吐露心聲的人都離他越來越遠了。

    “奴雲兒知錯了,皇上這是要去哪?”站起身沒敢去撣下膝蓋上的雪,慕容雲走上前接過順治手臂上掛著紫貂披風伺候他穿上,係著領口

    的緞帶時隨口問道。

    “雲兒覺得皇後如何?”所問非所答,順治沉默了半晌問出這麽一句。

    今兒一早去給皇額娘請安的時候,額娘吩咐過要他去看看皇後,如今他正是要去坤寧宮。額娘說,既是結發的妻子他當盡量去愛她,那個

    火暴脾氣的醋壇子他要如何才能去愛呢?或者是他沒看到她的好?

    “很美麗”跟在順治身後慕容雲嘲諷的一笑。

    皇後嗎?見過幾次,十幾歲的小丫頭,任性,叼蠻,張揚,不愧是草原走出來的女子,半點女子的溫柔都沒有。很象一個人,尤其笑的時

    候,很純真。

    就這點,讓她非常之討厭,象極了某個她討厭的人,不過這些都隻是在心裏想想而已。嘴上說的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兒。

    “雲兒愛過人嗎?”看不到身後人的表情,順治對於她的回答不置可否的一笑。美麗嗎?的確,皇後是草原第一美女,但是天下間美麗的

    女子何其多,他要的隻不過是可以解他心思的一顆玲瓏心。

    “皇上,愛是很虛無的東西,皇室當以固守江山為重”當愛情經過的時候,那一瞬間也許很美。但是煙花總有散去時,越是耀眼就越快變

    成灰燼。自古多情空餘恨,愛的越深傷得越重,到頭來,除了千瘡百孔的心你什麽也得不到,不如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