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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這沒有道理,中間一定出了什麽問題。“小梅,你扶住,我告訴我另外兩艘惜月不在的船,小心不要讓其他人發現。”我小聲對小

    梅說。

    “吳船長,你即刻調度人手,控製大炮,我手指指哪兒,你們就將炮口對向哪兒。”形勢危急,我來不及多想。

    心中默念,無劍,幫我一次,頓時感覺渾身血液沸騰起來,接著就是轟的一聲,換了個方向,又是轟的一聲,我耳朵裏聽見“成功了,成

    功了”的聲音,心中像被抽離了什麽,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我因為擔心惜月,將自身的力量調升到最大,這樣子的衝擊,我受不住,昏倒是必然的。

    “惜月。”醒過來的時候,想起惜月還在危險中。

    “我在。”惜月立刻接口,可能是怕我擔心,“我沒事,你放心。”

    我點點頭,“事情後來怎麽樣了?”問道。

    “我上船的時候發現,他們根本沒打算和我們達成交易,就打了起來,不過奇怪的是,很多人用的是中原的功夫,卻看不出武功路數,好

    像是刻意隱瞞。”惜月迷惑不解,“不過後來,他們看到無劍的威力,以為是大炮,就嚇跑了。”語意裏滲著淡淡的笑意。

    “這些你先不要和別人提起。”我淡淡的囑咐,事態嚴重,我要好好想想。

    “嗯。”他回答的心不在焉,“你覺得如何?無劍的確是厲害,不過你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你不該如此冒險。”他歎一口氣,責備我說

    ,語氣中卻充滿著濃濃的自責。

    我握著他的手,仿佛看到了滿天星辰,“我怎麽可能置你於不顧,我們是最好的夥伴,不是嗎?”

    他似要說什麽,卻被我打斷,“你從出海就一直守著我,陪我在甲板上風餐露宿,沒人告訴我,你以為我就不知道嗎?比起你為我做的,

    我做的又算什麽。”如果不是我每次開口找他,他總在我身邊,我也猜不到他會這樣。

    惜月沒說話,不知道是他不知道說什麽,還是想說什麽開不了口。

    航程在沉默中繼續前進,john曾驚訝的問我是否早就知道大炮裏沒有火藥,我隻是笑;小梅也曾問過我,她舉起我手的時候,看到的那一

    道白光是什麽?我還是笑,我能怎麽回答他們,答或不答,差別並不大。

    天氣轉涼意味著一點,我已經出來了很久,航程即將結束,而我又將會去麵對那片充滿爭鬥的大陸,不知道是無劍改變了我,還是這次航

    程讓我有了更多的領悟,既然避無可避,我會坦然麵對,不會站在那兒任人宰割。

    下船的那天,船上的人都來和我道別,說我是海上的英雄,海盜那件事,大部分人都被蒙在鼓裏,卻意外的改變了我的人際關係,如果他

    們知道真相,會不會把我看成怪物?我苦笑。

    “惜月,沒有人來接我們嗎?”我問向身旁的惜月,“不會才半年,大家夥都把我們給忘了吧,還是,他們不知道我們的歸期。”我自嘲

    的笑笑,卻聽見一陣倒吸。

    “沒有,他們都來了,都在。”惜月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決定忽略這些,“嗯?都來了,那為什麽不出聲?是不是我這麽長時間風餐露宿,樣子變得太嚇人,認不出我了。”我戲謔的笑著,伸

    手理理自己的頭發,“真得那麽糟糕嗎?”看來得趕緊去洗個澡。

    “沒那回事,無月,歡迎回來。”趙清的聲音沉沉的,哪裏還有當日做花花公子時的輕佻。

    “趙清,最近還好嗎?我給秦姑娘買了些首飾,你幫我轉交給她阿,對了,你們的好事該近了吧,這些就作為你們結婚的禮物吧,也不知

    道她喜不喜歡,。”莫名的,我就感覺到周圍的低氣壓,所以隻好自說自劃,想打破這沉悶的氣氛。

    “無月姑娘,你真的是無月姑娘,可是……”“無月,你累了吧,趕緊回去休息吧。”秦碗柔的聲音不確定得響起,似乎有點難以置信,

    那語氣中夾雜的居然是……害怕,她在怕什麽?可惜被趙清打斷了。

    回去也好,我這髒兮兮的模樣別嚇著別人才好。

    “你先去休息一下,晚上為你洗塵。”回到趙府的時候,趙清輕輕的對我說。

    沐浴之後,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小梅在梳我的頭發,“小姐,想梳什麽發型?”

    “反正我都看不見,無所謂啦。”我笑,怎樣都好,好像都與我無關了。

    “小姐怎麽能這麽說呢,小姐是多漂亮的人啊。”小梅一個勁的為我叫屈。

    漂亮?我這樣都叫漂亮,母豬都能上樹了,“估計是你天天看著我,習慣了。”我不禁啞然失笑。

    “是啊,是習慣了……”小梅在說什麽啊,欲言又止的。“其實小姐梳什麽發型都很好看的。”

    “那你作主吧。”我淡淡地說。

    “好!”她歡天喜地的忙活起來。

    “小梅,我有點餓了,你幫我到廚房拿點點心來吧,離晚上的慶功宴還有一會兒呢。”我的肚子居然咕咕叫起來。

    “好。”小梅出去,留給我一室的寂靜。

    哎呀,我忘了讓小梅再泡一壺茶過來,等會兒又要讓她跑一趟,我想要去追她,可對於瞎了的我來說,所有的地方都是陌生的,我也不知

    道自己走到了哪裏,隱約聽見前麵有人在說話,我急忙過去想要問路。

    “你看到回來的無月姑娘了嗎?”好像是兩個小奴婢在討論我,我停下了向前的腳步。

    “當然看見了,真是難以置信?”那語氣中的害怕和秦碗柔一模一樣,一個嗓門大一點的說。

    “是啊是啊,我剛看到的時候,真是不敢相信,才半年,她居然變成那樣。”聲音小一點的接著開口,怯怯的說著八卦。

    “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妖魔轉世,阿~~”嗓子粗一點的人沒說完,兩個人就急匆匆地走了。

    怎麽了?有人搭住了我的肩膀,我轉過身,問:“惜月,告訴我,我究竟怎麽了?”

    我知道是惜月,“你跟著我,卻不現身,就是想讓我聽見,現在,為什麽又不肯告訴我了。”

    惜月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哎~~~沒什麽,你隻是變漂亮了,如此而已。”他柔柔的說,似乎想要催眠我。

    “你還想騙我?她們說我是妖魔轉世,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告訴我啊?”我著急起來,晃著他的手,為著惜月的不誠實,為著我的無能為

    力。

    “我來告訴你吧。”趙清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語氣中也透著深深的無奈。“其實惜月,他沒有騙你,你的確是變漂亮了,我想,那應該是

    無劍反噬的結果。”

    我在等,我知道他還沒有說完,我在等那個轉折詞。

    “不過,漂亮的過分了點。”趙清說完,便不肯再說。

    我撫上自己的臉,過分?有多過分?底子就那樣,又能好看到哪兒去?“有多漂亮,比秦姑娘還漂亮?”我說,有點茫然,“可我不想

    變漂亮。”

    “無月,”惜月開口,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習慣直接叫我的名字了,“別為難自己,變漂亮了是件好事。”

    好事?是的,他們在說一個定理,可我忘不了自己來這個世界前說過什麽,況且,“既然是好事,你們為什麽這樣難以啟齒,這麽無奈?

    ”

    我是不解,“還是我告訴你吧,”趙清也歎了口氣,什麽事情讓他們這樣,“你以後出去記得戴上麵紗,你的眼睛仿佛奪住人的心魄,剛

    見到你的時候,我們每個人都動彈不得,還有你的臉,沒有人會相信,一個人會生得這麽美。”

    無劍居然將我的容貌改造得這麽過分,一般般就行了嘛,幹嗎要別人看到我就害怕。

    “自古紅顏多薄命,無月,我希望你能安樂一生。”趙清說著他的祝福,藏著深深的落寞。

    “我沒得選,不是嗎?”命運將我推到浪尖,我能怎樣。不過就是一張臉,一層皮,我以前沒在乎,現在更不會。“惜月,回頭幫我弄張

    人皮麵具。”

    “好。”惜月毫不遲疑。

    “惜月,我發現,”我對著他的方向,“你似乎什麽都會,什麽都知道,和他一樣。”我並沒有等他的回答,轉身便走,這次,我沒有聽

    見他跟上來的腳步聲。

    洗塵宴上冷冷清清,一種壓抑的氣氛在流動,每個人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吧。

    “小梅,有什麽好吃的菜,幫我弄一點啊,我要大吃一頓,在海上呆了那麽久,都沒什麽好吃的呢。”我努力的想要調節氣氛,其實下午

    的迷路已經讓我很煩了。

    “我來吧。”惜月緩緩的說,一桌上也沒什麽人,就讓他也一起坐下來了,本來就當他是夥伴多過於下人。

    “對了,趙清,伊古有和你聯係嗎?我們的船因為暴風雨延誤了。“我問向趙清,其實船是在和海盜的打鬥中有所損壞才延誤了點時間,

    不誠實,是因為我現在有太多的不確定。

    “無月,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趙清由於的開口,讓我選擇,其實是他自己不知道怎麽開口吧。

    我蹙眉,“趙清,你知道我不喜歡玩這種猜謎遊戲。”

    “好消息是你的解藥已經研製出來了,壞消息是……”停了停,他又開口說,“壞消息是伊古兩天前忽然不見了蹤影,我派了很多人手,

    都沒找到。”

    周圍重又恢複死寂。

    其實我本來就不抱太大希望的,“目前為止,無劍的反噬已經得到控製,我這半年多也沒什麽不妥阿。”我笑,希望能緩解壓力,“大家

    不用擔心。”

    仍舊安靜,哎~~“來來來,大家吃菜啊,惜月,我想吃辣的。”我不想因為我的事令大家掃興,“嗯?惜月,我說是辣的,你夾給我的是

    什麽阿,都沒味。”我抱怨了一句。

    “可那是辣……”秦婉柔的話響起又中斷。

    “哦,辣的吃多了不好,我自作主張的改了。”惜月無所謂的解釋著。

    “那我剛才吃的是什麽?”不對勁,很不對勁。

    “那是魚。”惜月答。

    “你當我連魚肉和雞肉都分不清楚嗎?”我說,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惜月,你自己也知道,你並不善於撒謊。”

    我知道又一件可怕的事情發生了,“秦姑娘,你不會撒謊,你告訴我,我剛才吃的是什麽?”我其實已經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最糟糕的

    事情也不過如此。

    “嗯,嗯……”她吞吞吐吐。

    “算了,”我擺擺手,無謂難為她,“讓我來告訴你們,我吃的是辣子雞,對吧。”上菜之前,小梅問我有什麽想吃的,我說想吃辣子雞

    ,這應該就是她準備的了吧。

    “無月……”趙清輕輕的喚了我一聲,那裏麵夾雜了太多的試探、絕望、憐惜、痛苦、擔心……幾乎讓我落淚。

    “我沒事啊,這有什麽大不了的。”我隻能笑,我必須忘記哭泣,“不過我可能住不了多久又要出發了。”不知道此刻我的笑會否太難看

    。

    真的不是我想入江湖,隻是,為了生存,我不得不。

    “湮花,你變了好多。”仍舊是溫潤如玉的聲音,再見到五皇子,還是一個下午,同樣的開場白,卻是不一樣的含義。

    “信你看了吧。”我問,上船前很意外的見到他,那封信,應該可以幫到他。見他不答,我說“其實我能幫你的也就這麽多了。”

    “湮花,你真令人驚訝,我沒有想到,一個女人也可以有那樣驚世的才華,如果你身為男兒身,必有一番大作為。”他不無惋惜的說。

    如果我是男的,你還會讓我平平安安的坐在這兒嗎?我苦笑,我隻不過寫了點治世之道,都是一些別人的言論,目的,不過是想萬一他稱

    帝,至少不會是個暴君。“作為回報,我托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這才是我所關心的。

    “你說的那個王曹,估計是個假身份,你走之後,有人在城郊發現一具屍體,和你形容的那個人很像,據說是被人搶劫,然後殺害,沒什

    麽可疑。至於那個官員,也已告老還鄉,不知所蹤。”五皇子說什麽都很正常,我聽越聽越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