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長老將半死不活的青靈長老枯瘦的身體扔在一邊，屏氣凝神，神情莊重地說道：“接下來是破局，隻是不知道老毒物在這個八卦陣中設了多少局？破完所有的局才能到達開門！要是我有什麽不測！想辦法找到武振國，將我的元神交給他，再把我的肉身化了！”

    “你不是要製衡老毒物嗎？你們都沒有正麵交手，怎麽突然就說出這樣的喪氣話！”我一臉錯愕，根本想不到神族長老會說出這樣的話。

    “製衡不一定要苟活！老毒物的化身最後說的那句話讓我思慮了很久，這是我命中的劫數，我已經逃避了九十九次，這次我想坦然麵對！”

    “可是”

    “你以後的路會越走越窄，要學會在死生之間的夾縫中求生存。不被表麵蒙蔽才能走得更遠，如果你這次又失敗了，以後再也沒有機會重來！”神族長老語重心長地告誡完之後，又長舒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命定如此！走一步看一步吧！破局！”

    神族長老領著我繼續向東南方向前行，凜冽的寒風繼續呼嘯，吹起的砂石滾上腳麵，鑽進被燒破了洞的鞋子裏，兩隻腳被咯得生疼，但是身前的神族長老一往無前地坦然赴死，我要是矯情地停下來抖摟鞋裏的砂石，和畜生有什麽區別。鞋子裏麵早已變得粘稠，還是強忍住疼痛，繼續跟隨！

    衣衫襤褸的一老一少，一前一後地走著，不知道穿過多少迷霧，腳下已經失去了知覺，還是沒有發現靈族法陣中設的局！神族長老不禁冷笑起來：“哼！哼！這老毒物，真不簡單！”

    黑靈長老出現在眼前，聽到我們兩個的腳步聲，背著的身體轉了過來，還是那副賤樣，自信滿滿地說道：“你們怎麽搞得這麽狼狽！要不休息一會兒，免得說我們以逸待勞，占你們便宜！”

    神族長老在景門死裏逃生了一次，早已看透了生死，麵對一個小人的冷嘲熱諷，沒有像剛進法陣的時候那樣暴躁，隻是雲淡風輕地問了一句：“你們這次設了多少局？”

    “多少局？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還多少局！我們祖老說了，對付你們，一局就足夠了！”黑靈長叫囂完以後，感覺不過癮，又補充了一句：“明說了吧！就這麽一個死局，拿命破吧！”

    “死局？”神族長老微微一笑，說道：“和老毒物鬥了這麽多年，臨了還給我留了體麵，回去告訴他，我文安死而無憾！”

    一萬年輪回一次，經曆過九十九次輪回的神族長老，親身經曆過這個世界一百萬年的變遷。他們那一輩人之間的恩怨已經轉化成英雄之間的惺惺相惜！他們的世界，尖酸刻薄，粗陋淺薄的黑靈長老是無法理解的。

    “別惺惺作態了！受死吧！”黑靈長老話音剛落，一條石龍從西南方向奔騰而來，坐在龍頭上的黃靈長老左手握拳貼在額角，手肘撐在膝蓋上，怡然自得：“黑靈，你答應過的，下次有出風頭的機會要讓給我！”

    此時的神族長老掌下的空氣早已凝結成固體，還沒等石龍靠近就推了出去，黃靈長老驚慌失措地從龍頭上一躍而下，石龍被震得四分五裂，散成一堆巨石繼續向我們飛來，神族長老不慌不忙地抽出雙手快速推移，我們身旁的空氣飛速旋轉成一股颶風，巨石靠近時，即便黃靈長老怎麽控禦也隻是隨著颶風在外麵環繞，根本近不了我們的身。

    神族長老雙手往黃靈推去時，空氣之間互相撕扯的聲音，巨石撞擊和碎石互相摩擦的聲音混成一團，颶風席卷著巨石以迅雷之勢向黃靈的身體飛轉而去。

    颶風所到之處，地上的砂石被卷起，經過的地麵都被撕出一條深深的裂縫。

    黃靈嚇得目瞪口呆，瞠目結舌，呆若木雞地站在原處。

    “噗！”

    黃靈被颶風撕裂成粉末，卷入颶風中，與碎石不分彼此。

    颶風吹向遠處，越卷越大，消失在迷霧之中，但風聲依然在嘶吼！

    不久！驚魂未定的黃靈長老又從地下鑽了出來，出現在黑靈長老身邊。拍了拍胸脯，吹出一口濁氣，用發顫的聲音說道：“還好遁地快，要不然真要被這老頭吹得粉身碎骨！”

    “給你出風頭的機會，你也把握不好！”黑靈長老一臉鄙夷地調侃著洋相盡出的黃靈長老。隨後轉向神族長老，假模假式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麵帶陰笑，說道：“重頭戲在後麵！”

    神族長老閉目養神，恢複著損耗過度的體力，低聲問道：“你不出招嗎？”

    “我不會金蟬脫殼，就不獻醜了！”黑靈躬著身子回答道。

    “聞宇！走吧！別忘了剛才和你說過的話！”神族長老說完，提著烏木杖從容地從黑靈身後走去，我剛從風聲鶴唳的景象中緩過神來，提起失去痛覺的雙腳，緊隨其後。

    “從開門出去之後，在妖魔聯盟中，你要時刻保持頭腦清醒！你隻能相信自己的直覺！”遠離黑靈和黃靈之後，神族長老繼續交待後事，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死局不是破了嗎？你怎麽還”我不禁疑問。

    “老毒物沒有設局！這算是他送的告別禮吧！”神族長老拄著烏木杖繼續前行，腳步愈發沉重起來。

    “到了！”神族長老的語氣略顯滄桑。右手抬起，揮散了前麵的迷霧。

    “來了！”白發披背，白衣白袍白靴的白靈長老，雙掌反扣，分開時，雙手之間的五棱金鏢在兩掌之間飛速旋轉，在空氣中震蕩出淒厲的錚鳴聲。

    “噗！噗！”

    白靈長老揮斥出去的金鏢從神族長老前胸貫穿出去，又從後背穿插回來！

    金鏢再飛來時，鏢頭直指胸口，再貫穿一次無疑是致命一擊！

    被金鏢穿插了一個來回的神族長老，嘴角溢血。

    坦然赴死的神族長老，雖然神情堅毅，但苦痛還是使所有的麵部肌肉本能地往中間擠壓。

    他雙手同時推移，掌下凝結成的固體空氣卻截然不同，右掌下的固體空氣內部居然凝聚著一點強光，推出去時，強光與鏢頭一觸，整個金鏢瞬間被轟成氣體。

    金屬氣體被固體空氣吸走熱量後又凝成一個個金屬顆粒灑落到了地上。

    氣力耗盡的神族長老口吐鮮血，但臉上卻帶著微笑：“練成了！”

    白靈長老取出烏木杖在頭頂畫出一處虛空，麵色凝重地看著倒地的神族長老，隨後閉上眼睛，淡淡地說道：“戰場上見！”

    我抱著神族長老的屍體從法陣中出去之後，神族長老體內飄出白氣，在外麵凝成一股白霧，“我”將鼻子伸過去一吸，將這股白霧吸入體內後，透體通暢，沙啞的聲音滿足地說道：“煉化過九十九次的元神，就是不同凡響！”

    隨後，我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推移，掌下凝結的固體空氣內部，那點強光灼灼生輝，往下一轟，神族長老的屍體化成了一縷青煙。

    沙啞的聲音驚訝道：“這股元神的力量居然如此強大！以我萬年的修為，居然無法駕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