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揚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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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陽的清晨,下著淅淅瀝瀝的毛毛雨,趙川推開房門,感受著晚春雨水的滋潤,還有空氣中泥土的芬芳。

    狀態不錯!可以出發了。

    不過他揉了揉自己有些發酸的腰肢,感覺腳步也有點輕浮。

    色是刮骨鋼刀,趙川以前不相信,今天終於信了。

    昨晚瘋狂了一夜,有些不知道節製。

    不過他跟淑文頂多算是互相傷害罷了,對方昨晚也是被自己折騰得夠嗆。

    對了,貌似係統已經給了那種金槍不倒的丹藥的煉製方法啊,晉國的文人雅士好像最喜歡嗑藥了。

    用這種藥去砸開人脈,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係統不會白送你煉丹法,還叫個什麽灰原腎寶,這麽二的名字。

    趙川突然想起這件要緊的事情來。

    魏晉之人酷愛煉丹。

    金槍不倒,飄飄欲仙,長生不老,這是三種最流行的丹藥。

    其中第一種都是極速求死的,吃了的人無不短壽。

    第二種多半是五石散類的藥物,吃久了人也要完蛋。

    第三種多半是個傳說,沒聽說過有誰成功過,失敗的倒是不少,反正這種信的人也不多。

    仔細思索了一番,貌似灰原腎寶的優勢很明顯,趙川心中有了定計。

    不論效果如何,至少無副作用,安全可靠不會吃死人,這就夠了。

    心學是要寫的,對於建康各個勢力的小動作也不能停。

    這一切都是為了將來打基礎,現在做得越多,未來的阻力就越小。

    去建康附近的東山寫《儒家趙氏心學》,同時煉一下丹,似乎是刷聲望和人脈的不二選擇。

    慢慢蓄力,觀察建康朝廷的動靜,最後再根據情況謀定後動。讓心學在這裏留下偌大的名聲,方便自己以後行事。

    趙川讓淑文趕緊起床準備出發,他自己則是不動聲色的離開院子,快步的來到謝安所在的那個院落。

    大門緊閉上鎖,人去樓空!

    “這老狐狸居然走了?”趙川一臉失望。

    他本來打算向謝安詢問關於建康朝廷的一些事情,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事先開溜了。

    “算了,到了東山再看吧,反正建康城龍潭虎穴,我是不會一開始就過去的,那裏太危險了。”

    世家雲集的場所,必定是肮髒而深不見底的泥潭。趙川不會把自己置於險地。

    往回走的時候,趙川看著謝道韞又穿起文士的長衫,修長的身軀如同青鬆,楊柳細腰在風中一搖一擺煞是好看。

    豪門世家講究儀表,謝道韞走路的姿勢非常優美,看背影就能勾勒出一副美麗的畫卷。

    她沒有打傘,似乎是在感受這蒙蒙細雨。

    “古木陰中係短篷,

    杖藜扶我過橋東。

    沾衣欲濕杏花雨,

    吹麵不寒楊柳風。

    初心,你覺得這首詩如何。

    ”

    趙川悄悄的走到謝道韞並排,撐起傘給她打上。

    對方聽到趙川吟誦的詩,似乎已經有些習慣,不會再嬌軀一震了。

    謝道韞嘴角露出彎彎的月牙,對著打傘的某人甜甜一笑。

    “真是好詩呢。本來呢,是想拿筆記著的,不過你不是一直都在麽?我就當那些詩句都存在你那裏啦。”

    話裏有話,隻有他們彼此才能明白深意。

    兩人不動聲色的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從對方眼裏讀懂了隱藏的意思,略微有一點心醉和莫名的甜蜜感。

    他們的雙手在揮動中不經意碰了一下,謝道韞像是害怕淋濕一樣,往趙川身邊靠近了一點。

    像是依靠在對方身上,又好像隻是挨著而已。

    “對了,你的行李呢?”

    趙川很奇怪謝道韞空著手。

    “謝玄拿著在,他就在我們身後看著呢,別回頭。”

    趙川不敢回頭,兩人就這樣感受著彼此間奇怪的曖昧。

    謝玄背著一個竹簍,眼神複雜的看著前麵郎情妾意,又好像沒什麽出格的趙川和謝道韞兩人,幽幽的歎了口氣。

    算了,戀奸情熱,眼不見為淨。

    謝玄覺得反正姐姐要回去,他看不見就當不存在吧。

    和美人一起回來,自然會引起關注,苻融還好畢竟之前見過,呂光看著謝道韞眼睛都直了。

    穿男人衣服還能穿出如此女人味的,他算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更讓人關注的是郗超來了,還在這裏軟禁了淑文,不讓她去建康。

    淑文則是在屋裏低聲的抽泣,好好的一個早晨,氣氛卻變得異常古怪。

    趙川臉色有點不好看,但他知道郗超是除了自己以外,淑文最大也是最後的一頂保護傘了,不能輕舉妄動。

    “喂,敬輿,怎麽回事啊!”

    趙川在郗超耳邊輕聲問道。

    “你不能帶她去建康,至少現在不行。謝道韞已經活過來了,謝萬不會那麽好說話的,他早已經回了建康,這裏有我和大司馬,他還不敢來硬的。但是”

    郗超沒有說但是後麵的話,但言外之意已經很清楚了。

    謝安隻是說有了寶藏就可以帶謝道韞走,可沒說不會折騰淑文那檔子破爛事啊。

    “我知道了,你去安排船吧,我去勸勸淑文。”

    趙川走進房間,關好房門,淑文的眼睛紅紅的,不過倒是沒有特別傷心。

    畢竟這裏郗超在,應該不會有意外發生。

    “你不和我們一起走也好,說不定昨天我們就有了呢,萬一風餐露宿孩子沒了怎麽辦?”

    淑文臉色露出猶豫的神色,最後無奈的點點頭。

    認命歸認命,嘴上依舊不依不饒的說道:“當初的時候是謝家的男人來搶我的身子,現在又變成謝家的女人來搶我的男人,真是見不得他們家的做派。”

    淑文有點小幽怨,又不好直接說,隻好在那裏含沙射影。

    想想早上跟謝道韞玩曖昧遊戲玩得不亦樂乎,趙川此刻還真有點心虛。

    他訕笑著對淑文說道:“要是你有孩子了,那不是我的第一個孩子嗎,還有誰能跟你爭呢。”

    “嗬嗬,算你有良心。”淑文在趙川臉上輕輕一吻,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早去早回,你不在我會很怕。”

    趙川點點頭,摸了摸她的秀發,轉身就出去了。

    一行人早已經準備完畢,直接出了襄陽城,來到漢水邊的渡口。

    郗超很會來事,給趙川他們一行人準備了一艘大樓船,運兵一千人都不在話下。

    當年漢武帝準備征服南越,建造了大型樓船,上層建築五層,高十丈,可載一千人人以上。

    各重上層建築均設有艙室、女牆、戰格,作為士卒戰鬥的依托和防護設施。

    後來到了三國時期,更是水軍大發展的時代,東吳的樓船就不止一種,兩晉特別是東晉時期,水軍作為南邊最後一道屏障,乃是晉國的優勢兵種。

    東晉末年劉裕北伐,殲滅燕國鐵騎的卻月陣,就是靠著戰船和戰車的配合來完成的。

    桓溫經營荊襄,漢水與長江中遊很長一段都是他的地盤,一支強大的水軍本身就是必須的配置。

    船不錯,而且襄陽到建康是順流而下,靠著風帆就行,一路上的行走條件可謂是輕鬆愜意。

    “姐姐,你先上船,我跟趙川趙大當家有點事情要談。”

    大部分兵丁已經上了樓船,呂光接過了樓船水軍的指揮權,岸邊就剩下謝道韞姐弟,趙川和郗超等人。

    “弟弟!”

    謝道韞生氣得跺了跺腳。她已經猜到謝玄會說什麽。

    趙川不動聲色的對謝道韞打了個眼色,對方心領神會的乖乖上了樓船。

    郗超也很識趣的先走一步,於是謝玄將趙川拉到一個沒人的樹林裏聊天。

    “趙大當家,在這裏我叫你一聲姐夫,你好好的對待我姐姐。

    如果你欺騙她,你或許隻是玩玩而已,她卻是再沒有勇氣活下去的。

    到時候你跟謝家就是死敵,就算天涯海角我們都不會放過你。”

    趙川沉默了,因為他的目的確實不太單純,但也不能算欺騙。

    “她也許今生很難再回江左了,除非天下一統。”

    趙川聲音低沉的說道。

    “噢?看來你還真是有計劃的啊,那我就放心了。”

    聽到趙川的話謝玄倒是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家夥是真打算用寶藏換姐姐了。

    應該說姐姐魅力大呢,還是應該說趙川這個人有點傻呢?

    再說他又如何能保證拿到寶藏呢?

    一時間謝玄也覺得困難重重,趙川這個人讓他捉摸不透。

    “你多保重吧,照顧好我姐姐。”

    願意拿寶藏換一個女孩,應該是真心的吧。

    謝玄這樣自我安慰,看著樓船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水天盡頭。

    撲克牌和鬥地主像是野草毒草一樣在趙川手下大軍當中普及,在樓船上又沒啥事幹,呂光得到趙川同意,幹脆就在船上開了個賭場。

    鬥地主,雙升,梭哈等玩法層出不窮,甚至出現了新的“本土玩法”,趙川一時間倒是有點在前世的感覺。

    “軍人九死一生,所以普遍好賭,有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可以了。太過苛責,人心離散得不償失。”

    看到謝道韞臉上有些不高興,趙川耐心的跟她解釋道。

    謝道韞嫉惡如仇,軍中賭錢乃是軍紀渙散的表現。

    尤其是她看到趙川居然鼓勵手下賭錢,甚至那些賭法和賭具(撲克牌),都是他發明的,十分生氣。

    這種感覺就像是勤儉持家的妻子看到丈夫在外麵吃飯大手大腳一樣。

    趙川陪著有些不悅的美人上了樓船的最高一層,其實那裏就是一個大房間,裏麵幾個隔斷,除了他們也沒有其他人在此處。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初心,不要生氣了。

    ”

    “誰生氣啦,我哪裏有那麽小氣。”

    謝道韞臉上陰轉晴天,她扶著樓船上的圍欄,看著漢江碧綠的江水,低頭不好意思的對趙川說道:“那麽多好詩,都是你為了哄我這個小女子而作,我應該算是世間麵子最大的小女子了吧。

    我脾氣也不好,家裏弟弟妹妹其實都怕我,但是我生氣也沒人願意來哄我,隻有你最傻了。”

    她整個人被一種淡淡的喜悅所填滿,眺望著大江,覺得心開闊了許多。

    趙川和她並排站在一起,感受著帶著水腥氣的江風,誰都沒有再說話,隻是他的手已經不動聲色的摟住了謝道韞的楊柳細腰。

    早有預料的謝道韞沒有掙紮,而是乖巧的把柔若無骨的身體依靠在趙川胳膊上,郎情妾意,此時無聲勝有聲。

    行程並不趕時間,到了太陽快落山,船一靠岸,趙川就去江邊釣魚去了。

    除了白天那一次情不自禁的摟抱,趙川和謝道韞還是保持著很合理的距離,兩人一直在討論心學方麵的心得。

    嗯,還有趙川來自後世的一些雜學。

    入夜了,樓船上燈火通明,仿佛漢江岸邊一顆璀璨的明珠。

    趙川端著一盤清蒸的鱸魚,悄悄的來到謝道韞的房間裏。

    美人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在紙上比劃著什麽,好像是遇到難解的問題。

    “江上往來人

    但愛鱸魚美,

    君看一葉舟,

    出沒風波裏。

    初心,南柯得鱸魚一尾,清蒸入味,尚能飯否?”

    “你呀,又在胡亂用典故了。”

    雖然嘴裏不依不饒,下筷子的速度卻沒有變慢,新鮮野生的食材和頂級的廚藝,謝道韞這頓飯吃得十分愜意。

    她的眼睛眯成彎彎的月牙兒,看著趙川似乎眼神中別有深意。

    “南柯詩集?”

    趙川看到了一疊紙堆在一起,第一頁就是自己那個“美人卷珠簾”的小詩。

    “這是?”

    他有點懵逼了,不知道謝道韞要幹嘛。

    “傳世的佳作,不該讓它們泯滅,我到了建康會把這些詩散布出去,到時候就是你揚名立萬的機會,心學可以趁此機會立足。

    晉國重名聲,你有了名聲護身,別人才不敢拿你怎麽樣。”

    看到謝道韞說得如此認真,趙川有些感動。

    對方雖然什麽都不說,也不會整天你愛我我愛你的聒噪個沒完,但她每做的一件事都是為了自己。

    這果然是最適合做秘書的人選了,趙川難得的沒罵係統是二貨。

    “好吧,不過先等一下。”

    “怎麽了?”

    “沒什麽,送你一件禮物。”

    趙川對著謝道韞神秘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