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麻煩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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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淝水之戰的主角,一邊是前秦的苻堅和苻融,而東晉這邊,是謝安和謝玄叔侄,兵力上是前秦碾壓東晉。

    結局很意外,秦軍一邊倒的戰敗,潰不成軍!

    之前趙川一直覺得如果時間再來一次,苻堅小心一點,肯定不會輸,但他今天跟謝安聊過之後卻發現,即使再來一百次,輸的人也一定是苻堅!

    自己是妖孽的事情被人家看透了,但對方卻沒把自己一棍子打死,而是善加利用,這份心胸和氣度,恐怕苻堅也比不了。

    有些人看上去文質彬彬,比如謝安。要格鬥的話,趙川一個人打三個謝安應該是沒問題的。

    但這個人在自己麵前就是高不可攀的巨人!與之相反的就是苻生張牙舞爪看上去很厲害可以打五個自己,卻依舊被自己看不起。

    人和人相比很是不同,而且差別巨大。

    回來的時候趙川一直暈暈乎乎的,之後也是謝安下廚,晚上渾渾噩噩的他被安排到跟謝道韞一間房,直到兩人睡在一起他才腦子完全清醒過來。

    “南柯,叔父跟你說什麽了?看樣子他好像不反對我們在一起。”謝道韞被趙川從身後抱在懷裏,心裏卻很平靜,就是老夫老妻抱在一起的感覺。

    她說了一句廢話,如果謝安反對,會故意安排他們睡一張床嗎?

    “你叔父說我是個妖怪,讓你跟我在一起鎮壓我,以免我為禍蒼生。”趙川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說道。

    雖然有點誇張,但趙川說的基本上也是事實了。

    “南柯,說實話,你的才華,天下任何人都壓不住的,將來我不給你拖後腿就好了。”

    謝道韞拉著趙川的手,揉捏他的手指。

    “道韞,我愛你!”趙川輕輕的在謝道韞耳邊說出這三個字,這是他心裏最想說的話。

    “嗯,我知道,因為你最傻了。我性子又硬,脾氣又差,又喜歡指點江山,隻有你當個寶拉著不放,以後有你受的呢。”

    “那些我都喜歡呢。”

    “我的胸挺好看的,想摸摸看嗎?”聲音帶著誘惑,此時說話的謝道韞就像是一隻狐妖!

    “不要,先存著,迎娶你那天再收了你這妖精。”

    “哼,不摸算了,假正經。”謝道韞嘴上這樣說,臉上卻露出迷人的微笑,往趙川懷裏拱了拱,讓兩人挨得更近,不久她就沉沉睡去。

    她今天一天都是提心吊膽的,雖然不知道叔父和趙川說了什麽,但看上去似乎沒什麽事。

    沒事就好了,似乎幸福已經到手,等著就行了。跟他在一起什麽都不用擔心。

    謝安給趙川這輛車開了綠燈,讓他可以在自己的默許下酒駕,超速,甚至逆行。

    但對方好像變成了駕齡三十年的老司機一樣,車開得很穩,讓聽牆根的謝安失望的等了大半夜。

    這世間荒謬的事情總是讓人唏噓感慨,應該做,可以做某些事情的人循規蹈矩;不可以做,做了很危險的人卻在這條不歸路上一路飛奔。

    得到長輩許諾,本應該浪得飛起的趙川和謝道韞,卻如同老僧入定的抱在一起沉睡,他們的心中無比安寧。

    而本應該緊守男女之防的某些人,卻已經昏天黑地不知道在欲海沉浮了多少次。

    京口大船的船艙裏,一絲不掛的嬌軀如水蛇扭動,騎在苻融身上的何法倪忘情的呼喊呻吟著,已經意亂情迷。

    自從被對方由女孩變成女人之後,她就忘不了這種美妙的滋味,一次又一次沉迷於欲海不能上岸。

    她和苻融之間已經分不清是誰在吃誰,反正那種事情完全停不下來。

    在苻融各種故事的感動和蠱惑下,何法倪迷失了自我,眼裏隻有救了她的這個男人。

    既然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那一切都去見鬼,什麽禮法,身份,道德,全都去死!我現在隻要享受!

    苻融瘋狂了沒有不知道,但何法倪已經是進入到熱戀狀態了。

    苻融雖然是胖臉,但也繼承了苻家的基因,看著英武不凡,比南麵的儒生更有英雄氣概。

    這種情竇初開的小妹妹,早已被奪去了身子,食髓知味之下,哪裏還抵擋得住他的攻勢?

    不對,現在情況已經反過來,最近都是對方在主動了。

    喘息呻吟中,苻融再一次把自己的生命精華留在了對方體內,片刻之後,他抱著光滑細膩的嬌軀,在對方耳邊蠱惑的說道:

    “倪妹妹,這次回去後我就帶你去秦國,讓你當東海王府的王妃。”

    “嗯,融哥哥,我相信你。”

    兩人又抱在一起說情話,注重細節的苻融,把從趙川那裏學來的甜言蜜語說個不停,美人不僅身體是酥的,心也酥了。

    船上一片寧靜,兩人暢想著不切實際的未來,說著沒有底線的承諾,絲毫不知道什麽叫做責任。

    不久,兩人又情不自禁的在床上糾纏成一團

    那麽一個大活人上船,自然不會缺乏目擊者,因為那天非常的湊巧。

    秦淮河本身是船隻往來不斷的,非常繁忙的一條河道。

    隻是趙川他們來的那一天,朝廷實施了禁航。

    秦國使節的船如果遭到有心人的碰瓷,惹出麻煩怎麽辦?

    東晉這邊考慮得很周到,那就是不惹事!反正就一天時間。

    所以這個趴在木板上的女孩,很有可能被那艘五層樓船裏的人撿到,如果她沒有死的話。

    苻融自以為隱秘的事情,其實漏洞頗多,他還洋洋自得,以為可以金屋藏嬌。

    司馬聃丟了未婚妻,生死未卜,自然要派人去找。

    但家醜不可外揚,司馬昱作為皇叔,作為輔政大臣,又是三公之一的司徒,自然是責無旁貸。

    司馬昱的人品也沒話說,善於清談,與世無爭,一向是低調保守,和各方都關係良好,連桓溫都很欣賞他。

    總之,這就是個不喜歡折騰,“人畜無害”的逍遙皇叔。

    更何況搞出事情的是他那跋扈的同父異母大哥,除了司馬昱本人,誰還能處理這事呢?還有誰有資格呢?

    東晉雖然偏安一隅,但政府機構的力量是不能低估的。

    很快,一條絕密信息送到了司徒府司馬昱案頭。

    在何法倪跳河的當天夜裏,有人遠遠看見一個女孩趴在木板上,就在秦淮河中央。

    當時江麵上隻有一艘船,那就是送趙川他們來的大船,來自荊襄的兵艦!

    司馬昱頓時感覺這件不大不小的事已經成為了燙手山芋。

    做得好不過是救回一個不認識的女子,做的不好麽,那便是醜聞了。尼瑪他到底圖個啥?

    司馬昱的直覺告訴自己,那個女人很有可能被秦國人撿到了。結果會怎樣,會不會聽說那是個美女啊。

    司馬昱以小人之心揣測了一下,一個人在地上撿到一塊上好的羊腿,無主之物,那個人會不會把羊腿拿回家,自己吃呢?

    好像很有可能,萬一人找回來,已經不是完璧之身,甚至肚子裏有了別人的孩子,這件事要怎麽處理呢?

    司馬昱摸了摸自己修長的美須,來回在屋裏踱步。

    他雖然一身華貴,但司馬氏現在皇權衰落,小心駛得萬年船。

    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才是最重要的。

    感覺自己還是去京口看看,探一探對方口風如何再做打算。

    他帶了一個隨從,輕車簡從的從江邊走水路,去了京口那個平時沒什麽人在的小渡口。

    果不其然,秦國來的那艘船(其實是桓溫的荊州船),停在岸邊,仿佛一頭沉睡的巨獸,岸邊的渡口有一個小型的軍營。

    司馬昱小心翼翼的下了船,來到軍營門口,向對方通報了之後,一個身材魁梧,看著有幾分精壯,國字臉的無須漢子走了出來。

    對方神情不卑不亢,氣度沉穩,司馬昱覺得這應該是個靠譜的人。

    “在下呂光,請問晉國司徒到訪,可是為了兩國遞交國書一事?”

    呂光也是沒料到對方來了個這樣重量級的。

    而且還是個王爺。

    不過這輕車簡從像是私人訪問,會因為什麽事呢?

    看著呂光說話客氣,司馬昱鬆了口氣,看來這事好辦了。

    於是司馬昱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呂光。

    包括這個失蹤女子的身份,還有皇帝司馬聃的婚約。

    但對方的表情讓司馬昱很吃驚。

    那就是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呆萌表情。

    “你是問有沒有在江上撈起來過一個女人,或者女屍?”

    呂光疑惑的問司馬昱。

    “嗯,呂將軍,我就實話實說了吧。

    這事非常棘手,事關皇家聲譽,如果你知道務必告訴在下,無論多大的事,在下都會從中周旋。

    一旦有事,後果不堪設想!”

    呂光早已成婚,自然知道對方認為自己這邊把這關鍵性的女子當玩物不想還了,現在故意裝傻說不知道。

    他認真嚴肅的對司馬昱說道:“在下真的不知道此事,如果說謊就讓我萬箭穿心而死。司徒請回吧,在我這裏得不到你想要的任何東西。”

    善於察言觀色的司馬昱認為對方沒有說謊,看來隻能搜一下營地和那艘船了,但那樣的話,動靜太大了。

    搞不好是外交事件。

    現在晉國北伐洛陽在即,如果真的惹出事情了,隻怕桓溫會興風作浪!

    “呂將軍,這次你們出使的正使,我記得好像是趙郎中,他人呢?”

    司馬昱知道眼前的不是能做決定的,他想去找下能說的上話的人,看能不能在裏麵斡旋一下,讓對方秘密交出來也好,搜一下也好。

    總之,這是目前最妥當的辦法了。

    這時隻見呂光對他說道:

    “趙郎中去會稽拜訪謝安去了,國書也在他那裏。”

    司馬昱那張儒雅的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神色,對方這位叫呂光的,進退有度,有禮有節。

    有這等人物,看來秦國氣數未盡啊。

    司馬昱不動聲色的感慨,然後對著呂光行禮告辭。

    他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

    左司馬孫綽,文壇領袖,威望極高。

    重要的是,他跟謝安交好,跟自己關係也不錯更重要的是,他現在就在建康,明日要出發去山陰參加雅會。

    謝安,王羲之等人都會去。那個趙郎中(趙川)不知道會不會去,但自己寫封信給他,讓孫綽轉交給謝安就行。

    看了那封信,這個趙郎中隻要還有一點腦子的話,一定會趕回來處理此事。

    司馬昱想了想,這應該是目前最穩妥的方法了。

    隨從劃著船,司馬昱就在船上仔細措辭,盡量委婉一點。

    司馬昱走後,呂光回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感覺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趙川跟那個謝道韞整天黏在一起,他們肯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更何況人已經走了。

    呂光是帶兵打仗的,對細節很關注,他發現似乎趙川比自己知道得還要少。

    突然他想起有件事情不太尋常。

    最近苻融吃飯,都是在房間裏吃,不像原來一樣跟大家一起吃。

    趙川是為了伺候謝道韞,那他是為了什麽,難道也是

    呂光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家夥最近似乎都不跟自己說話,出來的時間和次數都變少了,房間裏究竟有什麽那麽吸引人的?

    他又不像是趙川和謝道韞那樣整天都在談論經學啊,寫詩寫故事啊。

    苻融這些天到底是在忙什麽?

    呂光讓自己的親兵都待在軍營裏,自己不動聲色的上船,慢慢的,小心的接近大船上苻融的房間。

    “融哥哥,不要啊,不要了嘛,啊,快,快來嘛!”

    剛剛把耳朵貼在門上,呂光就聽到一個又軟媚,又勾人的聲音。

    他悄悄的通過門縫看裏麵的情況,一個年輕女孩高昂著頭,燈火下的臉上全是陶醉迷亂的神色。

    嘴裏不停喊著好哥哥親哥哥,那聲音要把男人的骨頭融化。

    而苻融的嘴唇正在對方白皙的胸前遊走,兩人都沒有穿衣服。

    完蛋了!這個魯莽的小子闖了大禍了!

    呂光小心翼翼的走下大船,一屁股走坐到大營外的幹燥沙地上,心亂如麻。

    “如果這事是趙大當家遇到了,他會怎麽處理呢?”

    呂光感覺應該給趙川寫一封信,但又覺得寫了信就落人口實了,既然苻融你覺得鮮嫩豆腐好吃,那你就自己買單唄。

    他拍拍自己的額頭,勸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然後回大營自己睡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