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大佬的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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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生子,你這是怎麽了啊?”

    一大清早,趙川就聽說陸長生“累病了”,躺在床上挺屍,感覺很詫異。

    連他的惡意調侃,對方都是充耳不聞,像是死了一樣。

    陸長生的經脈有點問題,不能劇烈運動,但最近都已經好了很多啊?

    好像是自己的便宜娘來了之後就不好了,難道他們一直不對付,所以陸納才把陸長生打發走?

    趙川腦補了一下,發現還真有可能,有親生兒子的後媽跟繼子,而且還是長子啊,什麽庭院深深,什麽大宅門,世家奪嫡啊那叫一個勢成水火啊

    他的腦洞沒問題,隻是方向徹底反了,他想的是黑色的,但真實情況卻是粉色的。

    如果說陸長生對紫韻夫人有恨的話,那也隻能是“此恨綿綿無絕期”。

    趙川給陸長生吃了顆回春丸,對方的麵色馬上好看了許多。

    那個,紫韻夫人是你娘親?你怎麽不早說?”

    陸長生一臉幽怨的問道。這特麽玩笑開大了,趙川的存在對他來說變得很微妙。

    你也從來沒問過啊,我還以為你知道呢?你爹又不傻,我雖然是個私生子,好歹是他兒子吧,不然怎麽會讓你跟著我?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的道理你都不懂麽?”

    好吧,你贏了。

    陸長生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對方把能說的都說了。

    現在想起來,陸納當時還真有這個意思。

    讓私生子給長子治病,這有毛病嗎?

    讓長子跟著私生子一起曆練,這有毛病嗎?

    回江北安定下來,我會好好看看你的病情,這毛病老是不治也不行。”

    趙川覺得陸長生可能是被紫韻氣到了,今天休息一下應該就暫時沒有大礙,於是給沈勁交代了幾句,讓他今天暫時替代陸長生的日常任務。

    晚上跟桓溫會麵?他肯定是衝著自己的藥來的吧,畢竟這是目前解除瘟疫的鑰匙!

    這家夥真是不聲不響啊,那一場“意外”,恐怕也是自導自演吧。

    眼見褚太後獨木難支,他這才出現,自己當初在襄陽的時候,還真是小看了這位梟雄啊。

    趙川發現世家之間都有獨有的消息渠道,江左果然不適合自己廝混,還是關中適合自己。

    主公,外麵有個人找你,似乎是個高手!”

    諸葛侃在趙川耳邊悄悄的說道,寸步不離的跟在身後,兩人來到門口,來的人居然是丁勝。

    那夜他去謝道韞閨房裏竊玉偷香,兩人雖然很是溫存了一番,卻是壓抑著盡量沒發出聲音來,謝家不可能知道自己去過那裏,畢竟隱身鬥篷乃是係統道具,威力強大。

    不僅是隱去了身形,連呼吸和腳步聲都摸去了,乃是入室暗殺的必備神器。

    從昨天丁勝和褚蒜子的對話看,謝家現在的處境也不是太妙,現在來請趙川,恐怕也是別有深意了。

    謝安找你,馬車上。”

    丁勝沒有廢話,直奔主題。

    沒辦法,看著停在山腳下的那輛謝家的馬車,趙川不去也是不行。

    再次跟謝安碰麵,情景真是相當尷尬。

    馬車裏,這位中年帥哥的表情卻是很嚴肅。

    你給的藥,謝玄已經帶走了,相信會稽的民變很快就能平息,我替那些百姓謝謝你。”謝安的話語裏帶著真誠。

    至於這裏麵有幾分真心,反正趙川是看不出來的,他也不想深究。

    不必,這些都是交易,沒什麽謝不謝的。”

    相比謝安的熱情,趙川的語氣很冷淡。他已經知道謝道韞被禁足。

    還有江左世家表麵融洽之下的背後齷齪。

    你在離開江左之前,我可以讓你和道韞獨處一夜。我們的約定依然有效。不過在此之前,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謝安笑著摸了下自己的美長須,他不擔心趙川不答應,謝道韞就是趙川的死穴。

    他也是沒料到自家侄女的魅力這麽大,也沒料到這對男女現在就像是萬能膠粘住一樣,怎麽都撕不開。

    很多條路怎麽走,怎麽選,要看具體情況和發展的過程如何。

    謝道韞不鳥王凝之,王孟薑被趙川勾搭跑了,王謝兩家要聯盟,所需要的成本實在太高,強扭的瓜不甜,自然要找成本更低,風險更小的路。

    這些都跟眼前的這個男人息息相關。

    不過隻要讓對方覺得將來很有可能得到謝道韞,那就會一直聽自己的。當然,前提是力所能及的範圍。

    果不其然,趙川無奈的點點頭說道:“你說吧,是什麽事情。”

    放心,不會超過你的能力範圍。

    褚太後的處境,現在很危險,所以我需要你帶人裝作是謝家的家奴,混進台城,必要的時候可以大開殺戒,我要的隻是褚蒜子和她兒子司馬聃的人身安全,這個對你來說並不難吧?”

    謝安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從昨夜偷聽的話看來,桓溫,謝安,乃至孫泰,都有後手,隻是誰也不完全信任誰。

    褚蒜子曆史上幾起幾落,輔政過6任皇帝,隻要她活著,哪怕不在位,也有足夠的威懾力。

    謝安這個人,永遠都能分清主次輕重,優先做最重要最緊迫的事情。

    將來,若是我沒有找到寶藏,你也不許將謝道韞嫁給別人,能不能答應我?”

    趙沒有回答謝安的問題,而是問起了一件他擔憂的事情。

    這恐怕做不到,但我能保證不讓第二個男人碰她。我知道你們是天作之合,情深義重,但世家有世家的規矩。

    她一輩子是你的女人,卻未必一輩子是你的夫人,既然你是男人,那就要用自己的能力去爭取最好的結果。”

    謝安依舊是心如鐵石。

    謝家,在他心中是最重要的,排在所有的事情前麵。

    說到根基,謝家很單薄,就是靠著一兩代的人崛起,對自己和家族核心子弟的要求,是不一樣的。

    放心,隻要你保護了褚太後,我自然會保證你能平安離開江左,或者說你和你手下所有人一起離開。這個保證,我還是可以問心無愧的拍胸脯的。”

    看到趙川沒有出言反對,謝安補充說道,解除對方的後顧之憂。

    雞鳴寺有條密道通往台城,門的機關隻有我會開。這麽說你放心了吧,打不過我們還可以跑。

    我答應你會保護好褚蒜子和皇帝司馬聃,你走請回吧。”

    趙川看了謝安一眼,對方如同他第一次見到的那樣,豐神俊朗,但自己早已沒了當初的高山仰止。

    他的背後是陳郡謝氏,門閥政治,全是不加掩飾或精心掩飾的追求利益。

    表麵溫情的麵紗下,依然是將家族的利益排在第一位。自己總是一個被利用的對象。

    洛陽的寶藏,或許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否則何必讓他這個毫無關係的人去開啟呢?

    在這裏他見到了那些名人,他們才華橫溢,聰明伶俐,手段高超,卻也隻是普通人,不是神,有時候也會做壞事,殺人不見血。

    繁花背後的冰冷,從頭到尾都是這樣。

    他轉身就走,沒想到被謝安拉住了袖口。

    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

    隻是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食菜者受製於人,肉食者才能謀天下,我終究會把道韞托付給你,你若是遇事隻會以怒氣對待,她這一生苦海無涯啊!莫非你以為你可以一個人無憂無慮的隱居麽?

    你今日受製於人,乃是實力使然。”

    這世間沒有人天生欠你什麽,該不該自強,該怎麽自強,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謝安說出一番血淋淋的大實話。

    趙川甩開他的手,認真的對這位中年男神說道:“小子明白,居江湖之遠,不如處廟堂之高。世家有世家的規矩,我也明白。

    隻是,那些是你們的規矩,不是我的。我知道自己想要的,不想要的,走什麽路我看得很明白。

    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會做好。我想明天之後,你應該會很忙,再見麵時,估計已經是桃花依舊笑春風。

    希望下次我們見麵之時,能像在蘭亭時那樣,醉酒當歌,人生幾何。”

    他恭敬對著眼前的中年帥哥行了一禮。

    謝安露出微笑,點點說道:“會有那麽一天的。王孟薑的事情…我還是要跟你道歉,雖然我並不覺得那樣做欠你什麽。

    罷了,反正都是你的女人,怎麽操心還不是你自己的事。”

    他揮了揮手,趙川替他拉好馬車的窗簾,然後就這樣目送這位江左第一男神的馬車離開。

    你為何不走?”趙川一臉古怪的看著丁勝,這家夥不是謝安的保鏢麽?

    我會跟你一起,保護褚太後。”

    趙川發現丁勝臉上的表情很肅穆。

    我說啊,你們這幫人,一個個像是死了爹,莫非明天真是刀山火海?

    喂,我們在長安城可是兄弟相稱,你竟然為了個女人跟我翻臉?”

    丁勝捏著趙川的手腕不放,臉上全是討好的笑意。

    那時候我不知道你是謝家的,今天這麽低聲下氣,還不是因為擔心你那個老相好?”

    一下子被趙川說中了軟肋,丁勝立刻就蔫了下來,那張帶著刀疤的凶惡醜臉,似乎也變得溫柔起來。

    其實我隻要能看著她一切都好,那就足夠了。有些東西是注定得不到的,但隻要不失去已經有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呃……趙川不知道該說這家夥什麽才好,一個帶著文青氣質的黑澀會大佬,世家的保鏢打手麽?如此奇妙的組合,居然會在一個人身上完美的融合,毫無違和之感。

    走,上次你那個什麽太極拳,看上去還有點意思,陪我去院子裏練一把。”

    想起上次的事情,丁勝興奮起來,他是個武癡,上次他受到的愈傷,比原先想象的還要重一些,心中略感奇怪。

    謝安吩咐的事情太多,他又差點被孫泰的那個什麽“神水”毒死,研究這拳法自然是無從說起,現在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便拉著趙川不放,兩人一起進了院子,開始比劃……

    兩晉時期的會稽郡,隻下轄十個縣,分別是山陰、上虞、餘姚、句章、鄞、鄮、始寧、剡、永興、諸暨,其中上虞,諸暨,山陰三縣,瘟疫爆發最為嚴重。

    可以說是孫泰早已集中火力,專攻會稽郡最繁華,人口最多的三縣。

    一萬禁軍,在會稽縣與山陰縣交界的郡治所在城池前擺開陣勢。這裏,離當初趙川參加蘭亭園,相隔並不是太遠。

    叛軍已經攻占了郡治,但他們似乎在等待什麽,在城裏並沒有做什麽。謝玄知道,他們在等待孫泰手下的天師道信徒們,或者說盟友們,占領建康的消息。

    消息一出,自己手下這些禁軍則會不戰自亂。他們什麽都不需要去做,隻要等著就行了。

    這哪裏是戰鬥,這完全就是在賭博!

    真正的戰場,不在這裏。

    如果孫泰被抓到,他們的圖謀失敗,這場注定沒有希望的民變,也就像是沒有根基的浮萍一樣,能撐過五天謝玄就把名字倒著寫!

    全軍紮營!”

    親兵營裏的全是謝家的私軍,用來彈壓從建康調來的那支禁軍,裏麵紈絝子弟不少,背景深厚,沒自己人真玩不轉。

    家裏給自己找了份親事,桓溫家最小的女兒!

    靠譜麽?相當靠譜……才怪!

    人尼瑪都在鮮卑慕容手上,靠譜個屁!

    但是謝玄沒有辦法,這是家族的需要,也是打消桓溫的疑慮。

    作為新一代靠著兵戈掛帥的謝家子弟,不能跟桓溫對著幹,正好相反,很需要桓溫的支持,庇護,至少是默許。

    無論是謝玄也好,還是還在籌劃中的“北府兵”也好,都需要看桓溫的眼色。

    所以聯姻的人是謝玄而不是謝韶或者其他謝家優秀嫡係子弟,也是有講究的,這一點無論是謝萬,還是謝安,都看得清楚,也達成了共識。

    謝玄也是個熱血青年,他心中對於這種被擺弄,非常不爽!

    王孟薑的事情,像是心中的一根刺,不拔掉,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這桓婧貌似跟趙川那家夥交集挺深的……該不會又……什麽吧?

    一想到這裏,他就很想一刀把那個可惡的家夥砍死!

    其實他還真誤會趙川了,那家夥對桓婧,從頭到尾都沒一點想法,桓婧也是這樣,從來都沒考慮過趙川這種很招桃花的男子。

    天色漸漸暗下來,謝玄看著遠處朦朧的城池黑影,心中想的卻是建康城的風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