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決戰紫金之巔(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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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川和法顯等人並沒有立刻離開雞鳴寺,因為某人看到法顯小和尚在眾目睽睽之下,跟許久未曾露麵的惠安大師,說著不知名的語言。

    惠安大師此時已經是形如枯槁,趙川心中一沉,這家夥這幾天隻怕是滴水未進,更別提吃東西了。

    坐化成佛!

    趙川大概猜到了惠安大師的想法,這雞鳴寺隻怕保不住!就算孫泰不來,隻怕這惠安自己都會點一把火燒掉。

    還好早有準備!身上重要的東西都放乾坤袋裏了,其他的不要就扔掉吧,估計今天之後,江左也是呆不長的。連淑文都被桓溫接走了,看樣子這位梟雄,還是不太放心自己的表現呐。

    趙施主,老衲將在此禪定,隨雞鳴寺而去,諸位就不要再勸了。”

    看惠安的臉色,趙川就知道這家夥已經是打定主意要去死了,這種人一般把自身的死亡當做是崇高的理想,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自己一言不發,剛才可能是法顯小和尚在勸,沒勸住。

    趙大當家,貧僧剛才說的是梵語,看樣子你好像不懂梵語?”法顯回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趙川那張英俊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心中的得意無以複加。

    小和尚很驕傲,也看不起世人,能壓趙川一頭就是他現階段最大的成就感。

    趙川表麵不動聲色,心中把法顯從頭罵到腳。

    係統支線任務獎勵裏麵有翻譯機這種東西,等我搞到手了不削死你!

    這種類似於小混混被痛打一頓後說的“有種你別走”自我安慰,實在是不能跟別人說,不然趙川的人設就要崩塌了。

    跟惠安老和尚告別,趙川回頭看了一眼這頗有曆史韻味的雞鳴寺,心中一黯,它注定會毀於這次戰火,希望下次自己能飲馬長江,擊破建康,再次看到它煥發青春,浴火重生。

    劉軌,我吩咐的事情,你辦妥了麽?”趙川把雞鳴寺一代的“黑澀會”老大拉到一邊,在對方耳邊低聲問道。

    主公放心,人員我都安排下去了,流言已經散發出去。一旦雞鳴寺起火,我手下那些人就會推波助瀾,把聲勢造起來。”

    看到對方十分篤定的樣子,趙川笑眯眯的拍了拍劉軌的肩膀說道:“做得好,走,隨我來,以後別回來,就跟著我混了。”

    這……”其實劉軌早厭煩了建康這地界,隻是他手下那些潑皮,沒了靠山,隻怕不好混。

    走之前給你一天時間收拾,帶上兩個合用的人,其餘的留在建康城作為眼線,我自有大用。”

    聽到這話,劉軌喜出望外!他們這種人,家國大義,其實都離得比較遠,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除非鮮卑人打長江對岸了,這些人才會著急。

    他們唯一顧慮的,就是忠義二字,也就是對手下的“不拋棄不放棄”,這也是維持一個組織的精神支柱。

    後世的“社團”,為什麽會拜關二哥,還不是因為要強調忠義,大哥罩著小弟,小弟為大哥衝鋒陷陣,若是沒有了“倫理綱常”,今天我當二五仔,明天他當二五仔,人人自危之下,還吃什麽飯睡什麽覺!

    收服了劉軌了,趙川領著眾“家將”進入密道。他左邊是劉軌,右邊是法顯,其餘的人都在身後。

    劉軌擅長近身短打功夫,乃是雞鳴寺一代的“街頭霸王”,而法顯純粹是一張嘴,能把死的說活,禿驢身份又會裝逼,這一文一武,出事了好應對。

    陸長生是陸家嫡長子,沈勁是建康朝廷黑名單上的人,認識他們的朝臣很多,若是被認出來會惹下不必要的麻煩,趙川打算讓他們壓陣,實在是要梭哈的時候,再讓他們出來,響箭為號!

    走到“密碼門”附近的地方,法顯突然停了下來,指著“兔羊兔森破”這幾個解謎的字問道:“那天你不肯說,今日這麽多人在場,不妨當著大家解謎,你覺得如何?”

    陸長生等人都圍過來,一臉古怪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趙川心中大罵p,這廝就是想讓自己下不來台。這時若是裝傻混過去,難免會讓人覺得做賊心虛,這形象在手下心中可就差勁了。

    麵子是別人給的,臉是自己丟的,輸人不輸陣,說什麽也不能在法顯麵前露怯。

    等會你引路,帶我去找褚太後,行不行!”趙川在法顯耳邊低聲威脅道。

    成交,施主請解謎。”

    趙川從口袋裏拿出一直都隨身攜帶的炭筆,在石牆上寫下“too young too siple”,然後就不說話,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原來如此,隻需要數一數字母的個數就行了,音譯的漢文果然是博大精深。”法顯一副了然的表情,其實是趙川比較傻,因為菠蘿菠蘿蜜這一類的梵文,其實都是漢文音譯。

    此時沒有漢語拚音,這種事情比吃飯還要常見,聰慧的法顯猜出來一點意外都沒有。

    對了,此話何解?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法顯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問道。

    很傻很天真!”趙川一臉黑線,無奈的轉開密道大門。

    法顯一向不苟言笑,聽到趙川這話,愣了半天,突然狂笑了幾聲,意識到什麽之後,又拚命捂住自己的嘴和肚子,笑得渾身抽搐。

    很久之後他才回過神來,指著趙川的臉笑道:“趙大當家心氣再高,隻怕當時早就氣得發抖,被這古人罵了一通也不知道該找誰來算賬。旁人愚笨不明就裏倒也罷了,偏偏你又是明白意思的人。”

    你遲早要死在你這張臭嘴上!”趙川白了法顯一眼,不理會這個喜歡吐槽,比電視裏的唐僧還囉嗦的家夥。陸長生等人都已經明白他們在說什麽,想笑又不敢笑。

    隻有“黑澀會”大哥劉軌腦回路比較短,到現在都還不明就裏。

    短暫的插曲過後,眾人們來到出口大門。

    出了這扇門,就再也沒什麽安全可言,等於是入場了。

    我領頭,劉軌和法顯跟著我,其餘的人,諸葛侃在門外隱蔽聽我響箭號令,其餘的人在通道內休息,陸長生統管一切!”

    陸長生聽到對方似乎是打算有去無回,還想再說什麽,趙川把手一橫說道:“我意已決,若有意外,除了我的女人,其餘的東西你都帶回陸家。”

    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再說什麽都是無用功,陸長生慎重的點了點頭,對方是胸懷寬廣之人,又敢於任事,此番不死,未來必成大器。

    紫韻的兒子果然是……人中龍鳳。陸長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心中的感覺很怪異。人群中想跟趙川一起去的人不少,隻有沈勁在一邊默不吭聲。

    他背上還有個沈家,趙川死了就死了,了不得一個陸家未上族譜的私生子,他乃是沈家的嫡長子,懷著振興家業的重任,任何一個不小心,都會讓已經沉淪的家族萬劫不複。

    他心中感激趙川,此時卻是不能表態,不然被同伴孤立,處境不會太妙。

    趙川帶著劉軌和法顯走出假山,立刻就被某個世家的家奴發現。

    請帶我們去見太後,有要事稟告。”趙川沒有說話,而是法顯溫文爾雅的站出來解釋道。

    這廝一眼看去就是毫無武藝根基,人畜無害的小和尚,親和度加成200,沒想到這個披著軟甲的世家家奴眼睛一轉,似乎就要喊人來捉拿趙川等人。

    論智商,一百個劉軌也比不上法顯,哪怕他多吃了十幾年的飯。但論臨場應變,則是一千個法顯也比不上一個劉軌。

    這家夥和趙川一樣,三教九流,黑吃黑的見得多了,一看對麵那家夥眼色不對,哪有遇到不速之客來自報家門引薦還要拔刀趕人的下人呢?

    說時遲那時快,刀光一閃,這位身披軟甲的世家家奴,脖子上綻放出一朵小紅花,還未發出一點聲音,就這樣直挺挺的倒下。

    看來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劉軌,來,我們把屍體處理一下。”

    三人從容不迫的處理完這位不開眼的世家家奴的屍體,對當前嚴峻的形勢有了新的認識。

    現在不僅建康城很亂,而且台城內部也很亂,世家當中,一定有叛徒,站在孫泰那邊的。

    不過也說不好,因為孫泰的身後,也許還有更大的後台,正如趙川說的那個小白兔笑話裏講的一樣,獅子最後被獵人幹掉了,桓溫如果是獅子,那究竟誰才是獵人?

    三人立即分開走,法顯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中間,趙川和劉軌像是做賊一樣,在側翼不顯眼的地方遙望著小和尚開路。

    很快,小和尚遇到另一個世家家奴,此人的態度與剛才那人截然相反,十分熱情的領著法顯走了。

    趙川和劉軌對視一眼,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他們都是會武藝的,到時候出了事情逃之夭夭沒問題。

    而法顯一個年幼的和尚,還是附近雞鳴寺的,再加上之前趙川已經跟謝安他們打過招呼。

    他的處境其實反而是最安全的,如果不碰到剛才那樣居心妥測的家夥的話。

    此時此刻,離趙川他們不遠的太後寢宮內,除了給“昏迷”的褚蒜子把脈的太醫以外,就剩下皇叔司馬昱,官至司徒,再就是司徒左西屬謝萬。

    謝安此時隻有一個行參軍的虛職,掛靠在桓溫都督府下麵。他此時也在寢宮當中,而除了三人以外,包括二皇帝司馬聃在內,所有的大臣,都在議事的大殿內等候。

    太後怎麽樣了?”謝安給太醫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退下來,裝作憂心忡忡的說道:“太後積勞成疾,若繼續這般操勞國事,隻怕是……”

    太醫心裏也是在罵娘,明明褚蒜子就是在裝暈,她的身體也一點問題都沒有,可麵對謝家的權勢,他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國事豈是醫官可以摻和的?還不退下!”司馬昱不悅的揮揮手,這位太醫如蒙大赦,趕緊退出房間,順手帶好門。

    太後,您受委屈了。”

    太醫一走,謝安就對著床上躺著的褚蒜子恭敬的拜了一拜,對方立刻就坐直了身子,恢複了太後的威嚴。

    安石神機妙算,道理哀家明白,隻是哀家……”褚蒜子不知道應該怎麽說才好,當時確實有些生氣,不過現在回想起來,自己和謝家的關係,朝堂內又有誰不知道?

    謝萬這一招以退為進,都是謝家內部反複推演過的。

    罷了,如今情勢如何?”看到謝安終於肯走到前台來,褚蒜子的心放下大半,都是謝家人,謝安斷然不會讓她去死吧?

    太後,現在的情況,就是人心隔肚皮,胸懷妥測之人實在太多,這個爛攤子,不如交給桓溫吧。

    您在上麵已經太久,有個混小子說過一句話,高處不勝寒,您先退下來休養生息,有些人沒有經曆痛,自然不知道您的好。給他們一個教訓,未嚐不可。”

    謝安說得入情入理,褚蒜子看了看司馬昱,又看了看謝萬,兩人都是麵色謹慎的點頭,很顯然之前三人就已經達成了共識。

    是北伐麽?”褚蒜子的聲音很低沉。

    是,陛下總是要繼位的,這是個提升威望的好機會。難得桓溫不會從中作梗,至於荊州,可以徐徐圖之,桓溫畢竟也是國之柱石,他若是倒了,難保北方那些異族不會生出什麽非分之想。”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桓溫確實是壓著各大世家,但此人乃是曹操一般的人物,並非是倒行逆施的王莽,晉國目前還真不能少了這個人。

    如果殺了桓溫就能解決所有問題,那相信各大世家都不會吝嗇那點人力和財力。

    殺人從來就不是目的,政治上的得失,始終要排在第一位。

    那好吧,哀家這就寫罪己詔,宣布退位。”褚蒜子無奈的點了點頭。

    目前的結果她不是很滿意,因為是“被逼退位”。

    正如一個女孩甩男友和被男友甩,那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境遇,她褚蒜子自詡長袖善舞,精於平衡之道,沒想到居然有被逼退位的一天,而且還是在被萬民圍城的情況下。

    堪稱是人生一大恥辱。

    隻是形式比人強,再怎麽不願意,她也沒有選擇,不然就會失去自己本家的支持,永遠失去東山再起(這個成語出自謝安)的機會。

    安石,叫人進來,哀家要頒罪己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