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那一箭的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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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煒,冉閔還在的時候,作為使者,出使燕國,痛罵慕容俊為亂臣賊子,蠻族胡人乃是霍亂天下的罪魁禍!大義凜然。
不過當冉閔敗亡了之後,這家夥被慕容俊找到,拜為廷尉監,進入中樞。
廷尉監,秦置。漢沿置,分左右監,與廷尉正均秩千石,東漢減為六百石。東漢省右監,隻置左監一人,魏、晉以下不分左右,都稱廷尉監。
廷尉監掌管律法,權威很大,但卻不是直接的行政權。
讓一個漢人當廷尉監,慕容俊還是有點心胸,比後趙石虎要強。
不過容忍終究是有限度的,當這個叫常煒的人,跪在慕容俊麵前,堅決反對他下達的募兵命令,這位燕國的皇帝,心中的殺意就很難壓下去了。
每戶都抽得隻剩下一個男丁,確實很過分,不過呢,那關自己什麽事?慕容俊心中一點都不在乎。
如果自己死了,那無論燕國以後是統一也好,滅亡也好,關自己什麽事呢?難道死人還能感覺得到榮耀和悲傷麽?
他現在看到的是一個強勁的對手,桓溫,來了!
於是他需要挺起胸膛,和對方剛正麵,在中原大地上決戰一場,無論勝負。
這就跟長安君那美輪美奐的容貌一樣,就算再美,如果自己沒玩到,那又有什麽意思?
“常煒,當年你對我說過的話,我可是記得很清楚。你也看到了,我並不比冉閔更殘暴,現在你還想說當年的話麽?”
常煒不做聲了,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殺意。
這年頭,無論是生是死,都有一個價錢,人們的選擇,無論是委曲求全也好,慷慨就義也好,都有自己衡量的底線,也就是覺得價錢合適與否,來決定自己的行為。
現在對著這位鮮卑皇帝死諫,結果會是諫沒諫上,死倒是死了。
而且這年頭還特別流行株連,把家族看得很重,一個人死不要緊,一家人那就很不好玩了,為了所謂的“氣節”,讓全家都去死,這樣很好玩麽?
常煒決定閉嘴。
“我意已決,諸位都不必再勸了。”慕容俊臉上出現了不正常的潮紅,大手一揮,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慕容俊征男丁15o萬未遂,確實是曆史事件,這並非作者君杜撰)。
每戶抽得隻剩下一個男丁,說實話,曆史上還從未有一個統治者這麽幹過,更別提幹成了。都說秦始皇窮兵黷武,都說隋煬帝好大喜功,可人家也沒提出像慕容俊這麽瘋狂的計劃。
“兵不在多,在於精。陛下征百萬雄師,然而糧草不濟也是枉然,每戶隻留一男丁,明年我們都要去吃草了,這樣還不用等桓溫打過來,我們就會輸掉,又是何苦呢?”
人群裏,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丞相慕容恪拚命的尋找,現這個人正是自己的弟弟慕容垂!
一個是二哥,一個是五弟,慕容恪都有些淩亂了,這兩位都是個性人物,從他們的身份來看,現在兩人的行為都是在作死啊!
慕容恪還在思索當中,就看見慕容垂從文武大臣堆裏走出來,直勾勾的看著慕容俊,嘴角帶著輕蔑的微笑!
慕容垂知道慕容俊的秘密,對方已經是時日無多了,這個時候,他一定會很害怕!
他怕野心勃勃的慕輿根,他更害怕貪婪而愚蠢的慕容平,慕容俊現在不敢拿自己怎麽樣,一旦自己被拿下,剩下的人人自危,國家就散了!
慕容垂的猜測沒有錯,他說出的這些話,就是在場所有人想說而不敢說的,這樣的人,慕容俊不敢殺,甚至不敢找其他的借口殺,因為大家都不是傻子。
“桓溫來勢洶洶,你打算怎麽處理,莫非你手下這一千人去夜襲桓溫大營麽?”
慕容俊麵帶譏諷的說道,言外之意隻有慕容垂知道,因為秦國太子苻萇就是慕容垂半夜突襲軍營殺的,還有一個就是長安君的梁子!
“我也是為燕國著想,一個家裏隻一個男丁,這樣的絕戶計,斷然不能采用,就算要征民夫,五丁抽三製也比這個強啊。”
慕容垂說出了一個同樣是十分殘暴的抽丁方法,不過還是比慕容俊的那種要強多了。
慕容雨沒看到這一幕,如果看到了,隻怕會對自己的父親和叔父深深的失望,雖然她現在就已經很失望了。
“吳王(慕容垂的封號)的話很有道理,你們就以此下去準備吧,十天以內,我要各地的兵丁征完畢,一個月內,要在黎陽這裏集結!”
一個月內?這尼瑪是古代啊,人走路的度才多快?
眾人對慕容俊的“任性”已經是無話可說了,這位現在也不太像是能聽得進去話的樣子。
簡陋的朝會散了之後,慕容恪找到在一旁無所事事的慕容垂(因為被奪了兵權,他現在隻是個閑散王爺),拉到黃河邊上看著滔滔江水洶湧澎湃,打算苦口婆心的勸說。
“四哥,我知道,百忍可成金,你也要多注意些,二哥的疑心很重呢。”
慕容垂淡淡的說道,段氏的死,給了他很大的打擊,也讓他的性格變得堅韌而殘忍。如果沒有段氏的事情,他是斷然不會對長安君做出非禮強迫這樣的事情。
“唉,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這樣好了,我去遼東段氏那邊說媒,讓段萍家的堂妹給你當夫人好了,這樣也有個女人照顧你,不然你身上的戾氣太重了,將來怕是要誤入歧途。”
說完慕容恪就離開了,他這個聰明的弟弟,什麽都懂,不需要多說,自己要做的就是給他找個女人,這樣他心中的恨意也會少一些。
慕容垂有自己的打算,對慕容恪牽紅線的舉動不以為意。
他現在已經有了一個目標,那就是桓溫,他要讓對方的北伐,成為一個笑話。
慕容俊一聲令下,燕國的戰爭機器開始加力,頻,再頻,再加電壓加轉…不過總攬一切的慕容恪卻是陽奉陰違的故意讓這個進度慢了下來。
其實燕國的大軍離得還是挺遠,而近在咫尺的姚萇,終於出現在趙川的視野當中。
鳳凰山腳下,趙川依托大山安營紮寨,修建壕溝,木牆,布置防禦,等待著謝奕的大軍前來救場。
姚萇沒有打出旗號,但他有斥候被趙川俘虜,稍微一審問就能知道這個處事果決的男人,想做的事情是什麽。
把自己這支隊伍從戰場上抹去,對外宣稱是死於山賊之手,就是姚萇要幹的事情,根本就沒打算留活口。
這也讓趙川下定決心,這次定然要割下姚萇的腦袋,掛在自己的旗杆上,為自己正名和立威!
誰想讓他進火葬場,他就直接把誰送進火葬場,不打算和解。像苻堅曆史上那種婦人之仁的行為,簡直就是鼓勵造反。
趙川知道便宜老爹6納,其實就在離這裏不太遠的地方,不知道以什麽樣的形式觀察著戰局,他或許會出現,或許不會,不過即使救場,恐怕對自己的評價也會打折扣。
他也知道江左有很多人都在看自己的表現,比如謝安,比如王羲之。
如果這一關都不能過,那些原本看好他的人,信心也是會動搖的,到時候,自己則是會失去一切,亂世,就是這麽現實。
贏的人得到一切,輸的一無所有。
臨走的那夜謝道韞已經準備好獻出女孩寶貴的貞潔,自己為什麽矯情沒有要了她呢?
直到今天趙川才有些後悔,他也是沒料到,過江之後的戰局會這麽凶險。
“天王啊,等我回長安,你可要跟我一麵錦旗啊,你可知道你本應該死於姚萇之手?”
一個人看著遠處姚萇的軍隊呆,趙川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他身後有個弓手走過來,正是之前和他結下梁子的孟昶。
沒錯,這廝已經讓趙川提拔為親衛,不打不相識,已經是某人的死忠了。
“等一會,有沒有能力一口氣將對麵的帥旗射倒?”趙川指著遠處隊伍裏一個幾乎看不清楚的旗幟問道。他把從係統裏兌換來的單筒望遠鏡遞給孟昶,擺擺手讓對方不要說廢話,問這問那的。
“我們缺少騎兵,即使製造了混亂,也很難抓住機會,所以我覺得實際上沒什麽用,你還不如說能不能射殺姚萇比較好!”
孟昶把望遠鏡交給趙川,有些遺憾的說道。他是懂一些兵法的,至少還是看得清楚形勢。
他們這麽少的人,稍微不慎的話,就會被對手一口氣吃掉。
“不,等會援兵來了以後,隻要對方有撤的意思,你立刻射斷對方的旗幟!用我這把弓!”
之前趙川被係統獎勵了一個滑輪弓,射的很遠,隻不過他技術實在是不行,不開掛簡直沒法用。每次還需要花費武鬥積分,實在是得不償失。
“你不是箭術凡麽?為什麽還要我來?”孟昶一臉錯愣,在趙川麵前,他哪裏敢裝什麽大尾巴狼啊。對方箭術可以用神乎其技來形容。
那次比試他可是心服口服的。
“如果我把事情都做完了,那你們不是都沒事做了?別廢話了,拿著,現在把肚子吃飽,黃昏的時候,對方開始進攻了!”
姚萇騎兵不多,還是以步兵為主,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就是,他們要麽贏,如果輸了,跑也是很難的。
趙川在木牆跟前挖了一道不寬的壕溝,還有拒馬樁。如果不是為了挖這些防禦工事,他不會這麽快被姚萇現,這就像是小孩感冒打針一樣,既然少不了來一下,早死早升天比較好。
“你們看上去兩千人都不到,又沒有堅固的城池,隻要願意交出郭敞,我們立刻就走,絕不糾纏。”
姚萇派出的使者,是個極大嗓門的,在木牆跟前一箭遠的地方叫囂,玩起了攻心的戰術。
交出郭敞就走?哄誰呢?
趙川不屑的撇撇嘴,玩文字遊戲誰不會,對方也許是會走,但可能明天就會回來繼續找麻煩。
打仗打的就是人心和後勤,一支隊伍,如果能做到不拋棄不放棄,那麽這個集體就會有極大的凝聚力,可以戰鬥到最後一兵一卒。
相反,隻要有一個人被拋棄,那麽“不敗金身”被破,隊伍的凝聚力會呈現斷崖式下跌,用一句通俗的話說就叫做“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趙川如果此時答應了姚萇,把“罪魁禍”郭敞交出去,那麽即使姚萇真的如約離去,難道自己就不行軍了麽?
行軍途中,姚萇再這麽來一下,到時候士氣低落,隻怕真要全軍覆沒。
“姚萇,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我趙川的兄弟,我跟他們說過,不拋棄每一個人,不放棄每一個人,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你要郭敞,先問我寶劍答不答應。”
趙川站在木牆上大義凜然的說道,振聾聵,郭敞本人則是淚流滿麵,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護衛在趙川身邊一言不。
“你趕緊去把那個喊話的家夥射死,敢在我麵前裝大尾巴狼,太特麽囂張了。”
趙川小聲在孟昶耳邊說道。
幾乎是一瞬間,一道流星劃過天際。眾人幾乎就是看著,直到結束都沒有反應過來。
那位在木牆跟前耀武揚威的使者,眼睛睜得大大的,脖子上插著一支箭,然後仰麵倒地,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姚萇大軍之中一陣騷動,誰也沒料到趙川這千把人當中,居然有弓箭能射得這麽遠。
“大當家,這弓很不錯啊。”孟昶喜上眉梢,他也是沒料到這滑輪弓如此給力。
手感特別好,用力輕,射的遠,這種寶貝給了自己,當初爭風吃醋真是因禍得福了。
“你已經成功的打壓了對麵的士氣,現在聽我指揮,我讓你射哪裏你就射哪裏。”
趙川拿出望遠鏡,觀察著人群中麵孔的表情,如果能現姚萇,一箭射死他,樂子就大了。
不過暫時還沒有現有人冒頭出來。
姚萇這邊的羌人隊伍,裏麵漢人不少,現在又遇到對麵有神射手,一時間都有些膽怯。
穿著普通皮甲,戴著皮帽的姚萇,也覺得現在十分晦氣,對麵士氣正旺,強行攻上去,隻怕要吃虧。
他又不是瞎子,相反,這廝比他哥哥姚襄狡猾多了。桓溫幾路大軍北伐,他們多少條命都擋不住,打郭敞的隊伍,就是一錘子買賣,打不贏的話,就立刻要走。
連大營都不紮,姚萇下令原地結陣,等待晚上夜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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