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願想，也不願提。

    那麽……

    她疼嗎？

    是不是，其實，她和自己一樣疼著？

    疼惜，占據他的心，讓他胸口悶疼。

    就在他出神的時刻，病房的門輕輕敲響。護士推門而入，“先生。”

    沐辰逸已經飛快的將剛剛的情緒收回，將林夢潔的手輕輕放進被子裏，沉步走出病房。

    護士說道，“這位就是林小姐的主治醫師。”

    “先生，晚上好。”女醫生打了招呼。

    “她是怎麽回事？嚴重嗎？”沐辰逸沉聲問。

    “其實也不算太嚴重，隻是身體裏有些發炎。堅持打幾天消炎針，觀察一下就行了。”

    “發炎？”沐辰逸皺眉，“怎麽會發炎？由什麽引起的？”

    “會診的時候，她和我說過，剛剛才小產，動了手術。加上她每天要服很多副作用較大的藥物，精神也不佳，方方麵麵的原因加起來，就引起了發炎。”

    沐辰逸呼吸一頓，抬目盯住女醫生，神色幽冷，“你剛剛說什麽？”

    對方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

    “你說……她是小、產？”沐辰逸將小產兩個字，咬得很重。

    “確實是。她是這麽告訴我的，說是不到兩個月的時候就流了。”

    沐辰逸臉色繃緊，“她在服用什麽藥，副作用這麽大？”

    醫生搖頭，“這個林小姐沒說。”

    沐辰逸呼吸一緊，心理波動很大。

    如果真是小產，她到底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都承受了些什麽？副作用很大的藥又是什麽？

    難道是……

    他想起上次在她行李箱裏看到的那些滾出來的藥，深吸口氣，勉強穩定好情緒，將手機從口袋裏拿出來。

    他撥了一串號碼出去。

    電話響了一會兒，就聽見付容傑有些生氣的口氣，“大哥，我說你現在養成了什麽破習慣啊！總是半夜給我打電話，還能不能讓我正常的過日子？”

    付容傑抱怨。

    “幫我去上次她動手術的醫院裏查查，她是不是小產，把她的病例好好看看。”

    “小產？不是她自己拿掉的孩子嗎？怎麽又突然變成了小產？”付容傑問。

    “所以，你去查。”

    “好。”付容傑爽快答應。

    “等你消息。”

    沐辰逸在醫院裏等了一個多小時，付容傑打了電話進來。

    “查到了嗎？”

    “嗯，還真是小產。我看她的病曆上，是寫著，孩子一開始在她肚子裏就沒有發育。懷上孩子的時候，自己沒發覺，每天吃了很多藥。你說那孩子哪裏會健康？”

    “什麽藥？病曆上有寫嗎？”

    “有。”付容傑頓了頓，“是抗抑鬱和安眠藥。這兩個牌子的藥，我都不敢隨便給人開。吃久了會要人命的。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悄悄買來的。”

    沐辰逸聽著付容傑的話，呼吸重了許多，握著手機的手繃緊。

    除了安眠藥，她真在吃抗抑鬱的藥？

    “這藥……她吃了多久？”

    “病曆上說幾個月了。”

    “……”沐辰逸沉默良久，“你先睡吧。”

    “那好，我先睡了。”末了，付容傑又說了一句，“不過，作為醫生，我再囉嗦兩句——那藥呢，你讓她以後別再吃了。再吃下去，你別說她懷不上一個健康的孩子，就是對她本身的身體也有很大影響。吃多了，能引起器官衰竭……還有啊，要是方便的話，你帶她做個全身檢查，免得有後遺症。”

    “……嗯。”

    沐辰逸心裏悶疼。

    付容傑知道他心裏不好受，也就沒有多說，把電話掛斷。

    沐辰逸沒有立刻進去，隻是在長廊裏安靜的坐了好一會兒。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巨石，讓他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