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高牆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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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家的院落比陸家還要大,這個曾經的大家族在上一位當家人趙政庭當家時,可謂是大門大戶。趙政庭在的時候王琪是他的正妻,九位姨太太各有各的特色。其中三姨太五姨太和六姨太都生過兒子,九姨太生了兩個女兒。

    趙祁晟的母親就是六姨太,傳說這位姨太太長得美麗聰慧,但由於家道中落後為了養活重病的父親和幼小的弟妹們便被表親家嫁給趙家做姨太太,趙政庭一度非常寵愛這個知書達理的美麗女子,在她生下第二個兒子後的四年中,身為夫人的王琪常去山裏求佛,為長子所生的孩子趙智煊祈福。可偏偏有一天,一場大火將這個美麗的女人燒死,同時也奪走了她幼小的次子。

    如今她居住的樓閣已經不再,經過大師做法後趙政庭將這塊被大火吞噬過的焦土上造了一個人工湖,以平息這件事,其他的夫人姨太太都避開這片湖居住。現在趙家的女眷們經常在這片人工湖邊的石凳石桌上喝茶聊天,誰讓這裏擁有一片極為美妙景致。而趙祁晟則命人在人工湖周圍種上母親最愛的芍藥花,以紀念曾經居住在這裏的母親。

    真正的大夫人,就是趙祁晟大哥的妻子當時也在火中受傷,由於燒傷之後隻能躺在床上,趙家人硬是給她用藥物拖延了幾年的壽命,直到小少爺10歲的時候去世了。

    邵依婷坐在石凳上聽著現在大夫人輕聲對她說起這裏的曆史,突然覺得背脊一涼,看看這裏春光明媚鳥語花香,真是難以想象曾經還發生過如此恐怖的事情。

    唐玉芬見邵依婷臉色有些難看,發現自己這麽說可能犯了人家的忌諱,便對邵依婷說:“今天你新婚的第一天說這些事不大好,但是這個家現在是祁晟當家,你知道這些對這個家會更加清楚,何況也能更加了解他,知道他喜歡什麽忌諱什麽。”大夫人拉起邵依婷的手,感覺她現在雙手冰涼,但有些話不得不說出口:“孩子,你要記住,趙家現在雖說沒有當時那麽多口人,但是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你要記得你做任何的事都代表著祁晟。”

    聽到大夫人說的很隱晦,卻讓邵依婷聽出她的擔憂,她太了解這個家裏的情況,老夫人今天對邵依婷的態度已經是一個明顯的警告,她不喜歡邵依婷,在這個家中她不喜歡的人一定會被她除掉,而且是徹徹底底的除掉。

    邵依婷當然不會知道夫人在想什麽,但是她隱約感覺到今天夫人如此語重心長的和她說這些話明顯是在意她這個人,加之今天堂上那些人的態度,很明顯老夫人不給她臉麵那兩個姨太太也不會尊重她。在這裏不比在家,任何人都不能完全信任,當然也包括夫人。可是,這個夫人對趙祁晟的感情並不像夫妻之間的相濡以沫,更像是對親人,更明確的說她把趙祁晟當做是自己的孩子一樣。

    聽了夫人的話,邵依婷乖巧的點點頭,說道:“多謝夫人的照拂,您的話依婷一定會記在心裏。”

    見邵依婷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夫人輕輕點頭,卻看到兩位姨太太從遠處走過來,立刻換了一副表情,鬆開手裝作和邵依婷還不是很熟悉的樣子,語氣也變得嚴肅一些,提高音量說:“以後在家中你也是夫人,要有個夫人的樣子,衣裙可以穿得漂亮但是必須得體,家中還有祁晟的侄兒還未成親,你作為長輩也要有長輩的樣子。”

    邵依婷也注意到邊上有一抹鮮豔的顏色飄過來,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脂粉氣,嗬嗬,一定是那個嬌嬌。她便低下頭,恭敬的說:“多謝大夫人的教導,依婷一定會處處為夫君考慮。”抬眼看到夫人讚賞的眼神,便理解為什麽夫人是要在兩位姨太太麵前給她立威,誰叫那個嬌嬌今天這麽拂她的臉麵。

    很快,麗華和嬌嬌已經來到她們身邊,見邵依婷和大夫人一樣坐在那裏沒有站起來的意思,這個嬌嬌便想著要教訓這個新人:“你叫邵依婷是吧,聽四爺說你現在隻有十八歲,又是最晚進門,看到我們這些老人應該看起來行禮呀?”

    邵依婷一聽便明白,這個嬌嬌還真是個草包,趙祁晟在堂上給足了自己麵子這個女人還敢私底下蹬鼻子上臉,是不是腦子壞了。她先看看嬌嬌,再看看麗華,隻覺得這個麗華才是個厲害的人物,在邊上不言不語看著嬌嬌閃過一絲冷笑。

    大夫人聽了有些不樂意了,剛才這話分明就是講給她聽著,這個蠢女人居然還這麽氣勢洶洶的對邵依婷說話,殊不知自己這麽愚蠢的行為被四爺的人傳出去,到時候沒臉還要找她去和丈夫說好話。

    隻見邵依婷的嘴唇劃出一道好看的弧度,緩緩張開嘴:“祁晟和我說過,趙家重禮數所以剛才在堂上好好的和我介紹了家中的女眷,沒想到嬌嬌記性不好,這麽快就忘了。”嬌嬌看她沒有依自己說的做,還把爺搬出來,氣得瞪大眼睛。

    “嬌嬌要是記不住,那我就讓我的丫頭告訴你,鬆林,告訴三姨太祁晟是怎麽說的。”邵依婷說完,鬆林對嬌嬌彎下腰行禮,然後開口說道:“早上四爺說過,邵依婷雖是第四個進門,作為夫人為了與大夫人做區分,請各位稱呼為四夫人。三姨太請您記好了。”

    鬆林特意將四夫人和三姨太這兩個詞抬高聲音講出來,嬌嬌聽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轉過頭對邵依婷說:“你好厲害呀,身邊的丫頭都敢出來對我耀武揚威,當自己是東西長能耐了是吧?”

    說完便對身後的丫頭使了個眼色,這丫頭上來就對鬆林說:“三姨太豈是你可以教訓的?”說罷便上前揚起手揮一巴掌,大家隻聽“啪”的一記響聲,緩過神來看到四夫人竟然站在這個丫頭麵前,臉上被狠狠的打出了一個手掌印。

    這下可好,院子裏在場的人都看見了,包括大夫人。她“噌”的一下站起來,走到邵依婷邊上看看她的臉紅腫的厲害,惡狠狠的瞪著嬌嬌,氣得都說不出話。而被邵依婷推到一邊的鬆林嚇壞了,沒想到小姐會來挨這麽一下耳光。而打耳光的丫頭也一時愣住了,轉過頭緊張的看著嬌嬌。這個傻女人居然大笑了起來,一邊拍手一邊笑:“哈哈哈哈,邵依婷你不是很厲害嗎?連我的丫頭都能打你耳光,哈哈哈哈。”

    邵依婷的頭都被打歪了,臉上火辣辣的生疼,抬眸看著打她耳光的丫頭,然後視線穿過這丫頭看著還在大笑的嬌嬌,在看到後麵。

    嬌嬌隻顧著大笑,一邊還指著邵依婷說:“哈哈哈,就你這個臭丫頭還四夫人,你當你是什麽東西?”還沒有說完,嬌嬌雪白若蓮藕的手臂被一個大手抓起,她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個男人拉過去,隻聽“啪啪”兩聲,兩巴掌印子立馬顯現在嬌嬌漂亮的臉蛋上。

    她被打完後,身體還沒反應過來,嘴裏卻大吼著:“哪個賤人?”猛抬頭一看,站在她麵前的是一身寒氣的趙祁晟,剛才抽耳光的那隻手此時捏緊拳頭。

    此時的嬌嬌就和一個潑婦一樣,妝發散落,臉上兩個鮮紅的印子格外紮眼。

    趙祁晟把她往邊上一扔,大步走到邵依婷麵前,眼睛盯著她臉上的巴掌印子,心疼不已。但是他知道,以邵依婷的身手這一巴掌根本不可能打得到她臉上,可是為什麽她連躲都不躲一下,而且他可以確定,當時的情況邵依婷不可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趙祁晟用手碰了一下邵依婷臉上的傷,她疼的嘶了一聲。好好的一張臉,被打得又紅又腫,這個丫頭下手還真是夠狠的。趙祁晟看著邵依婷的臉,一手卻朝著剛才打人的丫頭那裏指去:“這丫頭這麽愛甩巴掌,掌嘴二十下,由鬆林來打。她是嬌嬌的人,但是由大夫人分配過去的,剩下的就交給大夫人處理。”

    說罷,趙祁晟便拉著邵依婷離開,留下一眾淩亂的女眷和跟他一起過來的秘書趙君。

    之後,鬆林遵照姑爺的吩咐,狠狠的給了那個丫頭二十記耳光,要知道鬆林和邵依婷一起進了軍校,拳腳方麵雖然不如邵依婷,但是下手也是狠的嚇人,打完那二十下這丫頭的臉也是毀了,嘴邊的血漬還沒有擦幹,就被大夫人下令將賣身契拿出來將她轉賣給遠郊一戶喪妻的屠夫做續弦。這已經是對她法外開恩了,但是離開趙家意味著可能要過著食不果腹的日子。

    而嬌嬌也被勒令回房麵壁思過,這件事唯一沒有參與的麗華一直冷笑著看了場好戲,可惜回去之後嬌嬌又要在房裏發神經吵得她睡不好覺,可這又怎麽樣,這個蠢女人也會有今天真是有意思。

    執行完掌嘴後的鬆林趕快往秋月閣的方向跑,而趙君因為還沒有聽完趙祁晟的吩咐也隨她一起過去。在秋月閣裏,歡歡喜喜煮好熱雞蛋給邵依婷敷麵按摩,生怕這位新嫁娘的臉上出現明顯的傷痕,可是這個巴掌打得如此之狠,臉上的紅腫一時半刻也消不下去。

    邵依婷坐在沙發上用熱雞蛋揉臉,嘴裏低聲發出“嘶”的聲音,可見是有多疼。

    她卻漫不經心的朝坐在她身邊的趙祁晟看看,先將歡歡喜喜支出去給她到熱茶,思考良久才開口:“你剛才真的沒必要動手,這是女人之間的事,就算是嬌嬌讓人打了我,也不該由你來出手教訓。現在這樣,本來挨打的我卻可能被他們說成恃寵而驕,以後怕是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

    趙祁晟卻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什麽,剛才看到他心愛的女人挨打還聽了嬌嬌的那些話,怒火中燒的他便立馬衝上去給那個不知好歹的家夥一頓教訓,現在便默不作聲聽她說話。

    “再說,嬌嬌對我不敬自然有大夫人給我撐腰收拾她。現在這麽一搞,整個趙家都知道你對她動粗,得不償失啊。”邵依婷依舊是那樣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她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覺得趙祁晟來的真是時候,原來還想弄出苦肉計測測大夫人,現在看來大夫人是個善人但也治不住手下的這些妾。而那個嬌嬌活該被教訓,想到剛才她那張嘴臉,還從來沒見過如此愚蠢的女人。

    趙祁晟繼續不說話,伸手捏住邵依婷的下巴,細細看著她臉上的紅印子,眼睛裏無不流露出心疼。

    這時候鬆林已經趕到秋月閣,進屋看到小姐臉上的傷趕忙去裏間把從陸家帶來的傷藥拿出來。陸家帶來的傷藥都是表舅親自裝好的,效果絕對比外麵買來的都要好。

    而趙君在秋月閣門口等著,趙祁晟出去和他吩咐了幾句便讓他離開。夫人和姨太太們的住所他不便進去,也就匆匆的走了。

    天色暗下來,趙祁晟和邵依婷用餐時也皆是無語。趙祁晟雖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這巴掌邵依婷早晚有一天會討回來,但這丫頭要是下手冷不丁會把嬌嬌的脖子都打斷了,這麽一想自己出手打得那兩下也算是給嬌嬌惜命。

    用了晚餐,邵依婷見丈夫還留在自己房中,便起了要趕他走的心思:“我臉上已經沒事了,你也不能連著兩天都宿在我房裏,去別處吧,讓我安靜一會。”

    趙祁晟見她要趕人,心裏有些不高興,但嘴上還是一副討好的模樣:“新婚才第一天,我當然要住在你這裏,而且要在這裏連住三晚,說到做到。”說罷便不理會邵依婷,自顧自拿了本書看起來。

    這時候門外來了大廚房的丫頭端著給新夫人的補品來,說是趙家的規矩新夫人頭三天可以享用燕窩。

    放下補品後,這丫頭沒有要離去的意思,好像是要親眼看著邵依婷用完才離開。邵依婷並不在意,但是當鬆林將燕窩端給她的時候,手卻晃了一下,說道:“這補品太燙了,等涼一下再給夫人用。”

    鬆林這麽一說,邵依婷見那丫頭神色有些慌張,再看鬆林眼神便說道:“你先出去,等我用完了讓丫頭把碗送回廚房,再不行你就在廊上等會吧。”

    丫頭隻能默默離開,而鬆林則端起這碗血燕觀察半天,聞一聞再嚐了一口吐掉,向邵依婷點點頭。

    看來,有人已經忍不住出手了。

    ------題外話------

    duang~趙家的宅鬥開始啦!我滿心期待著趙家女人們的宅鬥,看看連火槍都會玩的邵eatg怎麽帥帥的接招